嗡嗡!

伴隨著張烈的吐納,膝上雙劍嗡鳴作響,猶如其中正有強大靈性孕育形成著。

無憂谷血煉的第二日,經過一夜的調息打坐,吐納修養,憑藉養神丹丹藥之力與張烈自身在養神訣功法上的造詣,他的神識之力已經盡復舊觀了。

此時此刻,張烈正把玩鑑賞著一面慘白色的魂幡,其上怨魂幽影縈繞,想要順著張烈的手掌五指溯源而上吞噬其血肉。

然而張烈一身威能強大的如意魔火,魔威赫赫,萬魂幡上的那些怨魂,稍稍靠近便被護主的魔火威嚇得驚惶縮回。

除了這件萬魂幡以外,還有臧維林留下來的魔道靈器百骨屍,積屍崖萬骨屍囊傳承,共分為:十骨屍煉氣,百骨屍築基,千骨屍金丹,萬骨屍元嬰四大境界,如果正常只用他人血骨融煉,煉氣境修為再高手段再高明,也不過是法器境界,但只要在骨屍當中融入血親血骨,就可以直接提升為靈器境界。

當然,也是有著相當的修為與領悟要求的,並不僅僅是單純心狠手辣就行了。

積屍崖的修士中,從來都不少有狠心殺戮血親,結果自身領悟深度不足,無法煉出靈屍的。

積屍崖雖是魔門,但萬骨老魔管束門下卻非常“自由”的,願意殺戮血親祭煉法器,就殺,不願意就不殺,積屍崖當中也有豪邁磊落之人,憑藉一身膽魄修為爬出頭的,對於這種人萬骨老魔居然也肯重視栽培。

但客觀而言,的確是數量稀少。

不殺戮血親,積屍崖煉氣境核心真傳十骨屍就算修煉到法器頂峰,也不過是與靈器初中期的百骨屍勉強抗衡,可以說魔道修為越高,心中受到的勾引引誘就越嚴重,許多努力保持初心的苦修之士,將十骨屍修煉到法器頂峰後,堅持了十年,二十年,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因為付出的努力與獲得的收益完全不對等。

眼睜睜看著身邊周圍那些天賦、努力、悟性、才情都不如自己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超越自己,在宗門當中嘲笑、打壓自己,對於一名修士來說這是何等的殘酷折磨?

而這也就是魔道的可怕之處,面對魔道速成的誘惑,一名修士能堅持十年、二十年,但根本就不算什麼,你能堅持一百年嗎?能堅持一生一世嗎?

那些越是努力堅守初心的修士,一旦崩壞,最後墮落得比誰都快,魔功精進得比誰都猛,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有深厚的根基底子作為催化。

“那個傢伙能夠在煉氣巔峰境界把骨屍修煉至二階,看來同族血親沒少屠戮啊。

夠狠,夠絕,但卻也徹底斷絕了自己後路,再也無法回頭了.”

這樣言說著,張烈將面前的萬魂幡與百骨屍盡皆收到一個獨立的儲物乾坤袋裡。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想陷入魔道的最佳選擇就是離魔道遠一點,別加入魔道宗門。

就好像上輩子在地球,不去迪廳不去夜總會洗浴中心一樣,離這些地方遠一點,離黑惡勢力賭毒之流自然也就遠一點。

若身陷其中,總會有沒得選、不得不選的那一天。

“魔本是道,只不過你不是修煉魔功,而是被魔道本身所吞噬了,以道御魔,以魔制魔,道魔相融,道魔一體.”

兩世為人,見識廣闊,又潛心修道十餘載,張烈對於道法自然有著自己的獨特領悟,在他看來有道就會有魔,就像有光就會有暗一樣。

光未必就是好的,暗未就是壞的,剝離人類主觀的判斷,以整個諸天宇宙為俯覽,世人就會發現相比光明,無窮無盡的黑暗方才是宇宙的主題,宇宙的主旋律。

大道孕生其中,包融光暗正魔,好的是道,壞的也是道,正確的是道,錯誤的也是道,此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就在張烈放下心念,取出地圖,準備先去尋找那顆天材地寶東極青華果時,洞窟之外,突然傳來修士飛遁與叫喊話語聲。

對於這種事張烈本不想多管的,他以神識感應了一下,確認外面正在被追殺的那個,並非是千竹山教的同門師兄妹,因此就收回神識,不想再多管閒事、過多招惹事端。

除非像之前那個積屍崖真傳一樣,自己撞上來的,否則的話,在張烈心中自己此行的第一要務,終究是拿到東極青華果。

“哪位師兄在這裡?快救救小妹!”

聞聲,山洞當中的張烈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裡不禁大罵,但剛剛閉合著的雙目還是無奈地睜開。

原因無它,總得弄清楚對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避塵符雖未激發但僅僅只是被動效果,也應該足以遮蔽煉氣境修士的神識才對。

收拾一下,拿起放在手旁的法器與物品,張烈走出洞窟之中,只見一名容貌普通的青衣女修,正在被一名駝背的中年漢子追殺。

(雍州御靈門的真傳弟子?)

因為修士當中的天生殘疾者數量很少,因此在昨日進入之前,這名中年駝漢的形象被許多人都記住了,至少大多數人都是喜美而惡醜的,但是這名駝漢卻可以憑藉殘疾之身在御靈門的修士當中成為真傳,側面說明其頗有過人手段。

不知為何,一見到這兩人,張烈心中就覺得似有似無的蒙上了一層陰影,隱隱感應到似乎會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師兄救我,師兄救我!我是月靈門弟子,偶得頂級靈器六陽神火鑑,因此被身後這人追殺至此,師兄救我性命,我和六陽神火鑑都是師兄的.”

那名月靈門的青衣女修明明長相普通,卻超乎想象的有自信。

張烈雖然自身相貌平平無奇,但平常都是被韓玲兒、葉靈、布萊莎母女、張彤這個層次等級的美女投懷送抱的,眼前這個青衣女修居然把自己也當作是求人救命的籌碼之一。

至少在張烈看來,這就是恩將仇報!

鏘。

伴隨著空氣震鳴,寒芒一閃。

張烈抬手之間,自袖中刺出的純白色劍光就已經抵頂在女修的咽喉上面了。

“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憑你的神識,我的隱靈術你應該破解不了才對.”

上一次遇到月靈門的蕭紅,她就叫破了自己與葉靈形藏,當時張烈只以為是葉靈隱靈術修為不夠,被探知到了,但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麼一回事。

“師兄,我宗真傳的《憐花寶鑑》上有識香術秘法,我靠近一定範圍就可以聞到師兄身上竹香與血腥……英雄氣概.”

在心中存在的疑惑獲得解答之後,張烈的關注點才移到“頂級靈器六陽神火鑑”上。

這件頂級靈器在明州可是威名赫赫的,六陽神鐵本是天外奇鐵,偶然間被焚世影教煉器高手獲得,本是打算將之鑄成三階甚至四階法寶的,然而凡事過猶不及,這塊神鐵質地實在太過於堅固、太過於精純,居然完全無法與其它靈物相融合。

三階四階法寶厲害,更多的是在於其上的強大法陣,高階法訣,而不是法寶本身的材質,最終實在沒有辦法,焚世影教的煉器高手只好將這塊六陽神鐵融煉為六枚神火令。

哪怕單純純憑六陽神鐵之威,配合其上法訣禁制,也一樣鑄成了頂階的二階靈器,再配合焚世影教威力強大的火系功法,持有此頂階靈器的焚世影教真傳弟子,甚至完成過數次築基斬金丹的恐怖戰績。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六陽神火鑑對於焚世影教的意義,遠遠更在兩三件三階金丹法寶之上,只要執掌神火令,哪怕湊不齊六枚,也必然是明州築基境當中的頂尖修士。

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那名駝背中年漢子,已經持著一支銀色蛇杖似緩實疾的神行過來了。

“那邊的那個小白臉,交出你的姘頭,本座就饒你一條性命!”

這名御靈門修士雙眼當中幾乎閃爍著綠光,初一開口就極不客氣,明顯沒有絲毫善了的意向。

這卻也是當然之事了,這懸空山無憂谷當中,大家都是彼此競爭廝殺的關係,若是自付手段神通驚人,那麼最理智的選擇就是見到一名它宗修士就滅殺掉一名,因為如果你不這麼做的話,敵方的真傳卻是很有可能這麼做的,如果在殺戮效率上陷入了劣勢,那麼即便你自身鬥法單挑同階無敵,在血色試煉後期,敵方修士將你的同門全部殺光了,單挑鬥不過你,難道群毆還是打不過嗎?

因此,此時此刻駝背漢子的表現非常正常。

見其兇惡,那名月靈門的青衣女修畏懼得向張烈身後躲閃,她的表現也非常正常,然而張烈總是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難道這個傢伙很強,因此給我的壓力……)

在張烈還在思索的同時,對面那醜陋的駝漢已經拉近足夠的距離,驟然出手了,他擲出手中蛇杖,在法訣變化間那銀色蛇杖居然迅速化為一條可以虛空遊動似電的銀鱗怪蛇,好像閃電般撲咬上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張烈只覺得背部後腰處傳來輕微痛感,下一刻,張烈左手袖中的黑劍驚芒就已然猶如暴怒的蛟龍般脫袖而出,形似弦月般旋斬向身後那名手執染血鋒利袖劍的月靈門女修。

面對如此凌厲的靈劍反擊,青衣女修雖驚不亂,她口中吐出一股純白煙嵐,居然防禦力驚人無比,硬擋下黑劍驚芒的一劍橫掃、方才崩散。

同時整個人旋身疾退,遁法異常精湛,甚至帶出一道道迷惑性的幻影。

正常情況下,哪怕宗門血煉當中,千竹山教與月靈門也存在競爭關係,但明州修士彼此熟悉,總要好過與雍州修士的關係,更何況明州七派中,玄魔宗、焚世影教、幻心宗屬於魔道,丹元劍靈宮,重玄閣屬於正道,只有月靈門與千竹山教同屬於亦正亦邪的宗門,這兩個宗門交集來往多年,兩宗宗門弟子天然就有一定程度的同盟信任,彼此扶持互助的情況,也僅僅少於丹元劍靈宮與重玄閣。

因此在這樣的大背景之下,再加上六陽神火鑑的誘惑,千竹山教的宗門弟子真的是很容易陷落到這種算計當中。

天然的相對信任加上貪婪誘惑,干擾修士的心神清明。

那條可以虛空遊動、疾風似電一般的銀鱗怪蛇,似乎是駝背修士極為看重的靈獸了,然而它的疾快狠毒,在擁有清靈法目的張烈眼中,卻是完全可以捕捉到其運動軌跡的。

銀光劍芒交錯碰觸,僅僅只是一擊,那名駝背漢子便心疼得哀叫一聲,因為他可以感應到,自己這頭無比鍾愛的靈獸已經受傷了。

一階煉氣境修士無法操控二階法器,但是可以駕馭操控二階靈器,但正常來說,無論二階靈器本身的品階多高,煉氣境修士都只能部分發揮出靈器效能,也就是說在煉氣境修士手中,二階初級靈器與高階靈器的威力區別是不太明顯的。

然而張烈修煉金靈共生·庚金劍意已至庚金不滅體境界,雖然黑白雙劍的蛟毒驅除未久,雙劍僅僅只有二階初級靈器威能,但是在張烈的駕馭之下,卻有著二階中級靈器之威,因此駝背漢子的銀蛇雖是異種,但是硬撼交擊之下,卻還是瞬間就被劍器斬傷了。

同時,因為煉火流焰袍與木靈藤甲的雙重防禦力,青衣女修的袖劍僅僅堪堪刺破張烈背脊處的些許面板,她本想一擊將張烈的腰子都挑出來,可惜袖劍劍鋒還未及經絡肌裡激發法力的反撲,就被木靈藤甲更先一步反彈出來了,張烈的木靈藤甲唯懼火焰,最克金鋒,而他的煉火流焰袍卻強效防禦金、木、火三行攻擊。

本來青衣女修的袖劍上還淬著見血封喉的劇毒,但是張烈煉氣、築基境劇毒基本免疫,更何況中的毒素還極為微量。

“真的是很高明!月靈門的弟子與御靈門的弟子聯手,殺害明州弟子獲取資源?”

張烈揹負畫軸,白劍七夕黑劍驚芒遊蕩於他身旁左右,雖然是被暗算,但此時此刻張烈居高臨下,殺意氣魄反而更強。

“沒辦法,我們夫婦要天賦沒天賦、要背景沒背景,要長相沒長相,連際遇機緣也不如人,實在比不得上宗師兄身價豐足,修煉順利。

煉氣境界,身上的靈器至少兩三件,即便是剛剛築基,寒酸一些的築基境仙師也無法與上宗師兄相比!”

此時此刻青衣女修已經與駝背中年漢子站在一處,女修以手指摩擦著自己的袖劍,她盯視向張烈的眼神已然猶如毒蛇一般冰冷怨毒。

求道艱難,底層修士求道更加十倍艱難。

許多底層修士對家族修士、宗門修士懷有著恨意,這是很常見的事,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只能被壓制著,然後奴顏媚骨的討好。

雙方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大勢力修士覺得自家祖師、先人也是一路披荊斬棘這樣走過來的,身居高位有著各種各樣的好處便利,但也樹大招風承受著與之相應的危險,動輒破家滅門,也不是說笑的。

底層修士覺得,大勢力修士佔據著過多的修煉資源,逼得底層修士除了險惡之路以外,幾乎無路可走。

但不可否認的是,真的有底層修士走通那險惡之路以後,他們同樣也會組建勢力,佔據資源,對待底層修士的壓榨也同樣不會比前人更少。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先賢前輩寥寥數語,將世間之理說明說盡了。

當然,在這兩句後面還有兩句:“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邪.”

誰能以自己的力量,奉給天下呢?

唯有道者:科學家是也。

科學是第一生產力,如牛頓、如袁隆平,他們截天道之餘,以奉天下,因此發展到一定程度後,許多平民可以過得可以比古之帝王,還要滋潤,還要舒適。

這些道之聖人做了,卻並沒有多少佔有,有所成就卻不居功,他們所得的與他們所貢獻的相比,那是完全不成比例的。

在仙道世界,唯有道者,可以晉升五階化神境界,在本世界渡過五階化神飛昇天劫,以上界靈氣之灌注,拯救這個千瘡百孔、岌岌可危的世界,這同樣也是截天道之餘,以奉天下。

但有道者寡矣,餘者碌碌哉,即便是張烈,他哪怕明明知道這個世界的“背景”,卻也根本不敢確定自己未來是不是可以走到五階化神境界,正面硬撼最高強度的五階化神道法天刑。

畢竟上輩子玩遊戲,都沒少死,更何況是這一世只有一條性命,死了就gaover了。

“你們兩個是怎麼一起進來的?另外,你剛剛所說的六陽神火鑑之事也是詐術?”

“死後去問閻王吧!”

那名原本就容貌普通,此時此刻更加是神情猙獰的青衣女修,周身擴散開一片靈光,下一刻但隱沒入虛空當中去了。

可是她並不知道,在張烈的清靈法目作用下,她此時此刻僅僅只是變成一道半透明形體,其實還是能夠看到的。

因為之前被張烈一劍斬傷了銀鱗怪蛇,因此駝背漢子不肯再輕易出動自己的寶貝靈獸,而是取出一類似儲物袋的法袋,下一刻,當法袋張開之時,密密麻麻得大量飛蟲,飛撲出來。

這樣的一幕畫面,絕對足以讓任何一名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心臟驟停進醫院的。

有黑白雙劍在手,張烈此時若是想走的話,腳踏飛劍驟然而飛,在場沒有任何人擋得住。

然而張烈卻也清楚,若是自己此時此刻離去了,這對變態夫婦聯手,現在無憂谷中最容易被他們暗算的,便是自己的那些同門。

就算張烈與那些同門並不熟悉,並不親近,但同門就是同門,在此時此刻的無憂谷中,在遭遇危險時,最有可能出手救你的人,就是同門。

伸手握住腰間的通碧葫蘆,源源不斷的如意魔火,透過接觸瞬間湧入張烈體內,匯入熔岩地火心當中,接受張烈四倍於同階境界修士的法力強化。

下一刻,自虛空懸浮的通碧葫蘆口中噴湧出猶如水炮般的虎王法酒,通碧葫蘆本身是二階中品特殊類靈器,但正常情況下它本身卻並沒有多少攻防威力:遠端飛行,溫養法酒,控御吸取二階及二階以下火焰法術。

短距離,爆發性,它都是不及黑白雙劍的,只有在超遠端飛行時,通碧葫蘆的續航、舒適性上才能體現出優勢。

通碧葫蘆最強大的能力在於大量儲存溫養法酒,儲存量相當的大,並且可以逐漸提升法酒品階,不過即便是這樣,再經過之前的水龍吟以及這次的消耗後,剩下的也不多了,張烈打算接下來一段時間找條河往裡面裝入一些水,至少可以配合使用水龍吟法術剋制破解火行。

面前飛湧而來密密麻麻的大量血色飛蝗,再先被通碧葫蘆的法酒水炮衝擊之後,緊接著又被張烈吐噴出熊熊如意魔火燒炙,正所謂水火無情,無論你是多少數量,洪水烈火都可以大量減少你的數量。

只是那名駝背修士的目的是以自身靈蟲掩護自己夫人暗算偷襲張烈,因此哪怕損失慘重,但他還是咬著牙開啟身上一個又一個蟲囊,用於圍攻張烈,他在御靈門的地位也並不怎麼高,豢養的靈蟲多是常見的飛蝗類靈蟲,但是能夠晉升到真傳弟子境界,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的。

就在張烈四面噴火,燒得啪啪作響之時,四面八方大量飛蝗靈蟲裡,有幾頭精英變異飛蝗,身後十幾只透明翅膀猛烈振顫,頓時發出一股嗡鳴巨響,處於蟲群中心倚仗如意魔火威能四面縱橫的張烈,瞬時之間只覺得大腦“嗡”得一下,產生巨大的昏眩之感。

這還是他多年精修養神訣,自身法力又深渾雄厚才能夠支撐得住的,否則的話,此時此刻應該是頭痛欲裂,甚至直接昏厥過去。

這也怪張烈把自己的玉辟邪留在家族,交由家族尋找靈童溫養了,否則他此時若是將玉辟邪帶在身上,這種程度的精神衝擊完全可以擋下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張烈斜上方的青衣女修突然伴隨著水紋波動現出身形來,因為這個距離沒必要隱藏了,並且自身爆發法力,發動攻擊,也無法隱藏了。

“死!”

伴隨著厲嘯,青衣女修人劍合一,化為一抹厲芒向張烈刺殺而來,雖然經過剛剛的刺殺她也知道張烈身上穿著外袍內甲,防禦力很強,但她這一次斬擊的目標是張烈暴露在外的咽喉脖頸,一擊梟首之後,內甲防禦力再強橫還有什麼意義嗎?

黑白雙劍雖然環繞張烈的身軀飛行,但面對這樣突然猛烈的一擊,反應速度還是稍慢一些,這是必然的,靈器護主的反應速度本身就很難比主人的反應速度更快。

然而,張烈在昏眩的過程中,卻依然以手掌對準青衣女修的方向虛按,一條條青色樹藤自他的衣袖當中飛出,虛空糾纏迅速形成一面巨大木盾。

而青衣女修的那一邊,雖然也驚異於張烈怎麼可以準確判斷,迅速應對,但氣機爆發,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鬥法廝殺,本身就無法給人太多的思慮時間,猶豫就會敗北,當然,有時候果斷也會是送。

青衣女修人劍合一,威力相當恐怖的劍芒,幾乎徑直穿透了木靈共生·妖化血參製造出來的木盾,但是這異化的木靈之術,不畏金行,或者說是最克金行,它連原本剋制土行、水行的效果都下降了,近乎全部的防禦力都疊加在了剋制金行這個方面上。

劍芒擊爆木盾,過程中有大量的青色木藤糾纏在了女修的身上,青衣女修手中的袖劍,狠狠刺出,距離張烈的咽喉處幾乎只剩下不到半掌、微乎其微的空間距離了,但這微乎其微的半掌距離,卻是宛如天塹般,不可跨越。

下一刻,張烈周身環繞護主的黑白雙劍,便直接刺入了被木藤纏繞的青衣女修體內。

雖然女修的身上也並不是沒有防禦法器,但即便是一階的高階防禦法器,也難以抵擋黑白雙劍並劍齊攻的一擊之威。

從精神攻擊中緩過來的張烈看著面前青衣女修,那近乎於死不瞑目的雙眼。

心中不忍,開口道:

“別恨了,就算你這一擊刺中我,也要不了我的命,我這樣說,你是不是好受一些了?安心去吧.”

張烈幾乎能夠猜測到,對方以為自己穿有高品質的內甲,但其實自知自事,張烈清楚的知道木靈藤甲是存在於自己面板表層之下的,更何況自己還可以主意識運起庚金不滅體防禦,對方這一擊無論得不得手,只要出手了,都是必死的結局。

張烈任由她潛到近身,卻並不攻擊她,就是讓她出盡全力,連自保之餘力都無法留存。

雙劍一絞,青衣女修直接就爆成漫天崩碎的血漿了。

她又沒有修煉煉體,被劍氣於自身體內爆開,便是這樣的結局。

“啊啊!”

完全想象不到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就這樣死掉了,那名御靈門的真傳弟子駝背男人,嘶吼著放出自己全部的靈蟲、靈獸。

哪怕是御靈類宗門的修士,想要同時控御數量如此之多的靈蟲、靈獸也是不現實的,然而這個男人吼叫著撕裂開自己的衣衫,緊接著,四面八方的靈蟲、靈獸撲向自己的主人,開始肆意吞噬自己主人的血肉靈元。

還有一些靈蟲、靈獸忠誠於自己主人,想要保護他,但卻被四面八方數量龐大的其它同類,擊敗吞噬了。

“殺了他,殺了他!”

以自身絕大的絕望恨意,戟指張烈,同時張烈感受到一股冥冥中的印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微微皺眉,但是下一刻還是揮出飛劍,瞬間將那名駝背修士的儲物乾坤袋挑了出來,這種戰利品是不可能不收下的,雖然積屍崖魔修、月靈門青衣女修、以及眼前之人儲物袋各自都有著防禦禁制,一時半刻磨不開,但是他們也都是各有手段的強大修士,只要磨開儲物袋,就必然會有相當豐厚的收穫。

像臧維林那樣的驕狂之輩,恐怕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會在進入無憂谷的第一天就被人擊敗乃至格殺。

像這對修士夫婦道侶,不知道他們已經謀害多少人了,又有多少人的一生儲蓄,落入到他們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烈駕馭白劍七夕的純白劍光,驟然沖天而起,奇速絕倫。

然而那些大量吞噬了主人血肉靈元的靈蟲、靈獸,也都帶著嗡嗡低吼之聲,帶著一股血芒追殺而上。

駝背修士最後施展的這個道術,應該是御靈門的絕殺秘術了,一旦被種下印記,別說同境界修士,即便是修為更高出一個境界的修士,也絕難以抹除印記,而一名御靈門真傳弟子畢生飼養的靈獸,總體實力比這名修士的正常實力強出三五倍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血祭加持,若是這個術都無法復仇的話,只能說你實在是找錯仇人了,對方你根本就得罪不起,雙方本就不是一個階位層級的修士。

如果是在無憂谷以外的地方,張烈會選擇打打逃逃,慢慢得把這些靈蟲、靈獸都消磨乾淨。

但是進入無憂谷兩天,便血戰死鬥兩場,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運氣……不,是自己命格招這種事,但張烈也已經清楚的知道無憂谷血煉的競爭烈度了。

帶著一群追殺自己的靈蟲、靈獸到處跑,各種變數危機實在太多,張烈在拉開一定距離後,找了一個山洞躲入進去,然後取出避塵符直接就激發了這張符寶,巨大的遮蔽之力,瞬間將張烈整個人包裹籠罩,張烈本來還打算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但在這一刻他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一切“訊息”都被遮蔽掉了。

即便是御靈門的絕殺秘術,在煉氣境界也難敵符寶之威,那些擴散著凶煞血芒的靈蟲、靈獸,在茫然得飛舞兩天後,身上的血光漸漸化去,慢慢就散於森林當中去了。

雖然這樣說有些過分,但那名駝背的御靈門真傳修士,他的確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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