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伴隨著雙掌輕擊的聲音,分別不過一兩日的陸姓夫婦於林蔭間走出,只是今日眾人不再站在一處了。

“不過區區盞茶的時間,兩位道友就可以盡斬陳道等九人,這份修為功力,讓陸某人又敬又佩啊.”

“陸先生,這九人是你找過來消耗我們功力的吧?其實我們在那丹府當中也毫無收穫,百煞道友去試了試,那兩尊護法天神還可以做出防禦,百煞道友瞬間就隕落了,我們兩個見勢不對就趕緊退了出來.”

張心源飛到張烈身旁,張烈略微上前一些一施道禮這樣言說道。

若是可以不打這一仗的話,最好就不要打,在這無憂谷當中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要出手廝殺多少次,若是見誰殺誰的話,神識法力再怎樣雄渾、根基再怎樣紮實最後也會支撐不住的。

但是大家分開的這幾天,陸先生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法話術,將重玄閣左光斗、幻心宗秦菁菁兩人聯合起來了,此時此刻這兩名真傳弟子站在陸姓夫婦的左右,居然隱隱有些以其馬首是瞻的意思。

而聽到張烈這樣說,一身藍袍道服、看上去頗為儒雅的陸先生微微低頭一笑,然後他一揮手,在張烈與張心源的身後虛空中,飛出一張純白色的靈符:

“為,為什麼……這個山谷當中不是不能存在一階以上的生命嗎?”

“有兩種可能,這片區域的空間結構相對比較穩定。

或者,這兩具高階傀儡身上的材料中,有可以用於穩定空間的高階材質.”

“開啟它.”

“是,元烈世叔.”

從陸先生手中的靈符內,不斷傳出張烈與張心源交談時的話語,這讓張烈的雙眼微微得眯了起來。

“這張捕風符?哦,我明白了,你是暗中貼在了第三層丹室道宮的門檻附近.”

在陸先生等人離去,莽撞兇頑的百煞道人身死之後,張烈是檢查過第二層靈藥園的,但是由於他擔心觸動防禦禁制,因此第三層丹室道宮的附近就沒敢過於仔細的檢查。

而陸先生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中留下了一張二階捕風符,這種靈符就是用來隱匿監聽的,煉氣境的修士當然很難察覺發現,而對於陸先生來說,以一張二階捕風符來確保自己不會損失丹室內可能獲得的重寶,這實在太划算了,便如此時此刻。

“張烈道友,把你們叔侄身上的儲物乾坤袋交出來吧,陸某人以性命擔保放你們叔侄二人平安離去.”

這一刻陸姓夫婦、左光斗、秦菁菁四人已經結成一個聯盟了,大道相爭,有你無我,別說陸姓夫婦這些快要六十歲的修士要爭一爭晉升築基的機緣。

就算是左光斗、秦菁菁這些有著較高把握築基的真傳修士,他們也想要儘可能早儘可能多的獲得修煉資源,因為越早越年輕築基,未來衝擊結丹境界的時間與把握就越大一些。

“二對四,張烈道友你們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緩緩解放開自身的法力,不再隱藏,陸姓夫婦兩人居然都已經是煉氣十一層十二層境界的修士了,他們明顯已經服用過築基丹,但並沒有成功。

築基未成,僅僅只是增厚了自身的法力。

左邊的秦菁菁右邊的左光斗,一個煉氣九層一個煉氣十層,但他們兩人都身負宗門真傳,實際戰鬥力也並不弱於法力積累更加深厚的陸姓夫婦。

然而一看陸姓夫婦身上的氣息,張烈與張心源心中就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築基這種事講究一鼓作氣,第二次衝擊的話就是再而衰了,第一次衝擊築基失敗,第二次還吞服築基丹的話就要吞服四顆,才能保證成功率超過第一次,修仙界歷史上最誇張的一次是一位元嬰老祖的血親後輩,那廝連吞了二十顆築基丹方才築基成功,至少二十萬顆靈石,一次閉關突破就燒得乾乾淨淨。

這個記錄迄今為止都沒有人能夠打破,倒不是沒有人想打破,而是沒有煉氣境修士能拿得出二十萬顆靈石,更沒有煉氣境修士能有拿到這份資源支援。

當然,人家二十顆築基丹是第一次築基閉關時就已經準備好了,算得上是一鼓作氣的一次性築基,像陸姓夫婦這樣第一次衝擊失敗後耽擱了多年的,才屬於再而衰的二次衝擊,他們夫婦兩人未來的道途,就指著這一次宗門血煉了。

既然實在談不攏,那就只能劍下分生死了。

分不清是哪一邊先出的手,或者兩邊的人在同一時刻出手了。

陸姓夫婦夫妻合劍,他們二人也清楚的知道,作為宗門非真傳弟子,天賦資質、法術領悟這些往往都不如真傳弟子,當然,這也與師長提點有關係,真傳弟子可以獲得更多的提點而非真傳弟子就不能。

因此兩人合劍並不急於搶攻,而是擴散劍光先將自身守禦得滴水不漏,甚至還隱隱護住了身旁左右的秦菁菁、左光斗二人。

其實已經年紀不小,但彷彿幼女般的秦菁菁咯咯咯笑著,旋身而舞,於她周身漂飛出幾道模糊不清半透明的魔頭虛影,消散於四周虛空。

幻心宗的高手長於豢養強大魔頭施展幻術,擅長以弱勝強,不過這個宗門的功法頗受千竹山教養神訣剋制,當然大家是互為剋制,千竹山教的養神訣相關幻術在幻心宗高手面前,同樣也是關公面前舞大刀,幾乎沒有施展的必要。

相比秦菁菁法術的詭秘,左光斗的法術便是簡單兇暴狂猛,他扛起肩上的大鼎瞄準張心源,銅質大鼎上的符刻銘文節節亮起,最後轟然轟出一道火山爆發般的火柱,攻擊力已經直逼築基層次了。

此時此刻,張烈駕馭的一對飛劍已經刺殺到四人的面前,卻被陸姓夫婦的夫妻合劍硬生生得攔下來。

一道水藍光幕一道青風光幕沖天而起,其中甚至有水凝蛟龍生成,陸姓夫婦手上的雙劍也都是頂級法劍,再加上兩人的功力、聯手,多年默契,真的是可以同初入築基的修士掰一掰手腕了。

然而當雙劍橫抵黑白雙劍的瞬間,劍氣對沖,陸姓夫婦臉上的神色都是驟然一變,那沖天而起的水風光幕剎那間就消彌了一小半。

兩人沒有想到,張烈黑白雙劍的劍壓之強,霸道詭秘,竟然到了這種程度地步!

雖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對方就連勝連斬九名修仙者,已經可以預想其強悍,但強悍到這種程度,卻還是超乎想象的。

正所謂不交手就難以切實理解其中的兇險,然而一旦真正交上手,再想全身而退,那可就很難了。

張心源完全解放戾炎魔體狀態,整個人周身骨刺嶙峋,已然完全沒有人樣了,同時他身上還跳躍閃動著黑炎戾火,形成數道火炎魔龍環繞其周身。

世人皆道佛門功法、道門雷火、儒門浩然正氣剋制魔道,但其實魔道也剋制魔道,它們彼此撕咬彼此剋制。

秦菁菁召喚出來的那幾道幻影魔頭,本來虛空遁走極為虛幻、攻殺詭秘,然而剛剛湊近張心源附近,身形被魔火一耀,瞬間就凝聚現形,無法偷襲了,緊接著它們就被戾炎火龍纏繞圍剿,血口吞噬。

張心源見此冷笑一聲,召喚高速飛旋中的荊棘刀輪,急掠斜劈而下,刀光凌厲驚豔。

本來對面聯手,防禦是由陸姓夫婦負責的,然而這兩人此時此刻在張烈黑白雙劍的劍壓之下,根本就是自身難保,當然指望不上,好在秦菁菁修煉的是百變心訣,除了自己她本身也不指望、不依靠任何人,秦菁菁身法疾閃間,手中出現一對宛如吳鉤般的法器,陡然脫手,變幻出無數把銀鉤,層層疊疊如天網般將自身牢牢護住。

另一邊,其實雖然左光斗的出手比秦菁菁晚,但他那猶如炮擊般的法術,事實上是後發先至,威勢驚人。

只是張烈一邊控制黑白雙劍一邊駕馭通碧葫蘆擋在了張心源的身前,他先是以通碧葫蘆噴出一道熾烈的如意魔火,將左光斗的火炎法術轟然引爆,然後通碧葫蘆的葫口指向那團瘋狂擴散的火焰,驟然鯨吞,大量的炎焰熾火便被吞噬入通碧葫蘆當中去了。

這件靈器本就有這個功能,吸取、控御、強化二階及二階以下火焰法術。

“攝,放!”

手訣一變,腳下巨大化的通碧葫蘆轟然噴吐熾炎再一次攻向左光斗,然而光頭巨漢高舉自己手中的大鼎,居然硬生生憑藉法鼎將張烈轟還回來的火焰承接承載住了。

他周身肌肉膨脹奮起,腳下在大地之上犁出兩條深深凹陷,但是死死以雙手頂撐著那已經變得通紅高溫的法鼎,然後驀然嘶吼一聲,猛烈揮鼎,又一次將鼎中火焰逆轉轟回。

他又一次成功反制掌握了火焰法術的控制許可權,並且是威力經過反覆強化後更加強大的火焰法術。

那道道焰光驀然於半空中裂解,然後猶如煙花綻放般擴散飛攻向張烈。

但是這一次卻還是一樣的結果,隨著張烈拿出一張符紙,按在自己身上,他的背後驀然就延伸出兩道紙符形成的雙翼,雙翼從根部開始擴散火焰迅速燃起,揮翼舞動間,令張烈的身形可以虛空漂浮穩立半空。

二階火翼靈符,這是張烈賣掉溫家四老大部分財產後,在宗門坊市四周收購到的二階靈符,也是張烈第一次在無憂谷血煉中使用符咒。

若是不動手也就罷了,既然已經動手了,那便是你死我活之局,以火翼靈符增強戰力增強遁速……換而言之就是往死裡打,既增強戰力又增強追擊,打算一個不留。

而不再作為張烈飛行法器的懸空葫蘆,這一刻作為純粹戰鬥靈器沖天而起,在磅礴法力灌注間,通碧葫蘆向四面八方大放靈光,靈光輻射之下,所有圍攻過來的上百道火焰法術,全部都被瞬間奪取控制權,再一次收束入通碧葫蘆內。

重玄閣左光斗手中的法鼎與張烈手中的通碧葫蘆功能作用類似,都是吸取、控御、強化火焰法術的,只不過一件是自己煉製完成的頂級法器,一件是二階中品特殊類靈器,左光斗的天賦修為不錯,對於煉製法器更是心血投入,修為不凡。

可惜,今天實在是選錯了對手。

當看到自通碧葫蘆內再一次轟出一道凝鍊無比,威力又更大出一籌的金炎光柱時,左光斗的心靈是崩潰的:(這個傢伙,這個傢伙的神識法力是無限的嗎?)

在這樣的思索中,左光斗的整個身形都被金炎光柱籠罩覆蓋,徹底轟殺。

在這個過程中左光斗再一次奮起餘勇法力,試圖以手中的頂級法器鈞火鼎再一次承載反控對方的火焰法術。

然而這一次……轟隆!

伴隨著金炎光柱再一次將左光斗倒推出極遠的距離,鈞火鼎逐漸融化龜裂,最後轟然爆炸了,左光斗瞬間身死其中。

其實整個過程中他的判斷都是沒有錯的,二階靈器應該是築基境修士才能完美使用的法器,雖然煉氣境修士並不是不能用,但一是威力發揮不到極限,二是強行御使的神識法力負荷非常巨大。

此時此刻張烈同時駕馭操控三件靈器,還激發二階築基境的靈符,正常情況下煉氣十層境的修士,哪怕舌底早已經暗含著回法丹藥,暗中吞服,藉助藥力,神識法力消耗也不夠供應的。

然而左光斗哪裡瞭解五行禁法的奧妙精深,修煉到五行禁法第四重的張烈,已經吞噬了金、木、水、火四行千年靈物融於自身,疊加部分起作用的地煞混元功,他的法力比一般的煉氣十層修士高出四倍多,神識則是天賦強大與養神識修持支撐。

尤其是金靈共生·庚金劍意·庚金不滅體的加持,令張烈御使靈器黑白雙劍的神識法力消耗大為降低,根基深厚加負荷降低,這樣一來張烈也就承載的起了,雖然在不知內情的修士看來,他的這種表現就像怪物一般誇張恐怖。

轟殺了左光斗,張烈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之色,然後手中加力,背後火翼舞動,配合著不斷噴出火球的通碧葫蘆,更加瘋狂的轟擊陸姓夫婦的合劍劍陣。

若非是這兩人暗中施為,自己也不用殺掉左光斗此人,就個人的感觀而言,張烈其實還是頗為欣賞對方的。

左光斗雖然是重玄閣真傳弟子,但他獲授《重玄秘冊》不久,尚未來得及給自己煉製出幾件厲害的法器,就來參加無憂谷血煉了,法體雙修的煉氣十層再疊加一件自己親手煉製的頂級法器鈞火鼎,這份實力已然稱得上不俗,可惜他卻碰上了小機率事件。

這一屆的宗門血煉,出現一位魔王般的怪物。

另一邊,秦菁菁駕馭手中的雙鉤沖天而起與張心源近身搏殺,正常來說這是不理智的,玄魔真解中的十大魔體,雖然有強有弱傾向也各不相同,但基本上都在一定程度上強化修煉者體魄,玄魔宗的真傳弟子並不畏懼近身搏殺。

然而誰都無法理解一名百變心訣的修煉者到底在想些什麼,這門功法據說是修為越深的人,便瘋得越是厲害,在這個角度而言,秦菁菁的修為水準還很一般。

但是,凌空糾纏十數回合之後,秦菁菁被戾火炎龍攻破防禦,直接扯下一條手臂,下一刻她驟然駕馭遁光急遁而走,似已敗逃。

只是張心源周身戾火炎龍盤旋,雙眼眼神呆滯,顯得愣愣的,在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

覺得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被幻化火鳳冰鸞黑白雙劍死死糾纏住的陸姓夫婦,完全沒有想到已方四人竟然會敗得這樣快這樣慘,甚至連對面一名張姓修士都未擊殺,已方四人就已經一死一敗了。

“心源,助我擊殺他們.”

即便是張烈,在經過這樣一場戰鬥之後他的一身法力也耗損近四層,只不過自身體內的熔岩地火心已經開始運作了,源源不斷的將往日積蓄儲備的法力,灌入經脈當中,擴散全身,再加上擊殺左光斗之後已經有時間餘力吞服回法養神丹藥,因此在這個過程中,張烈的一身法力甚至還是處於恢復狀態中的。

“好的……元烈世叔.”

聽到身後這有一些遲鈍的回答,張烈心中警兆驟升,他驀然間就回轉過身形,然而完全解放魔體狀態下背生雙翼的戾火炎魔張心源,已經轟然撞入他的懷中。

一柄鋒利無比的蛇形匕首,瞬間突破護體真息,刺入到張烈的小腹,兩人身形猶如流星般,轟然從半空中撞向地面。

“元烈世叔,元烈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但是我不殺你不行啊,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我不殺你,日後你就會殺我,你一定會殺我的.”

此時此刻的張心源雙眼當中,是的漆黑之色瞳目,狀若瘋狂,他一邊嘶吼一邊不斷的補刀捅刺著,同時還運腕旋絞,務求要滅絕張烈的一切生機。

“……你修煉了萬骨屍囊?你已經殺了張元重?”

張烈有些無力地一把按住張心源的手腕,注視著他的雙目,惡狠狠地言道。

而在此時此刻,做都已經做了,張心源也不怕同張烈坦白了,這雖然是玄魔宗與積屍崖的秘議之事,但是為了滿足一下待自己極好的元烈世叔,同時也是為了堅定自己殺他的決心,張心源還是說了:

“幾年之前,宗門開出了一個條件,誰若是願意修煉積屍崖那邊傳過來的真傳秘法,就可以從內門弟子身份成為真傳弟子……我沒得選,我不想再被別人欺負,也不想像某些師兄弟一樣,如沒有名字的野狗一樣,死在宗門,連座墳都沒有.”

“……張元重……呵呵呵呵,他偷偷剋扣家族供給我修煉資源,還把我當傻瓜一樣哄,殺他我一點都沒有後悔,他當年親手把我送入魔門……還像條螞蟥一樣趴在我身上不停吸血……我早就想親手殺了他了!”

不遠處的陸姓夫婦,見到張烈與張心源突然間內訌起來,他們猶豫片刻後居然沒敢過來,而選擇又一次退去了。

之前在戰鬥中就是這樣,左光斗死得冤枉,陸姓夫婦若是有些決斷的話,拿出壓箱底的東西暫時制住張烈的黑白雙劍,護左光斗一招,左光斗就不至於喪命。

此時此刻也絲毫沒有行險一搏的勇氣,然而這對夫婦卻是很擅長引導著旁人去死。

不過,即便再看不上,張烈此時此刻也沒有餘下的心神關注他們了。

因為最開始時,張心源雖然是被秦菁菁的幻魔之術引動了心中惡念,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什麼都說了,再一次把自己逼到死角無路可退了,今日張心源若是不殺掉張烈,僅僅只是讓張烈帶著玄魔宗、積屍崖暗中聯盟的訊息走出去,都足夠玄魔宗要了張心源的命的。

惡念宣洩,心魔一解,張心源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但這一刻他卻也沒有回頭路了,手腕臂肘一動,就要給張烈再補上一刀,送自己元烈世叔痛快得上路。

然而這一次,手腕卻未能成功揮上去。

“心源,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沒有把握住!其實在你之前我就遇到過一名積屍崖的真傳修士了,只是你是家族少有的二靈根修士,若無確鑿無疑的證據,我不願對你出手.”

張烈五指發力扣握住了張心源的手腕,然後他壓制著戾炎魔體的力量,扳著他的手腕一點點的移到兩人眼前。

當看到刃口已經完全彎損的蛇形短刃時,張心源眼瞳當中瞳孔一擴。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張烈道袍之下的面板都現出淡淡的金色。

“其實我暗中早就已經兼修了煉體硬功,你畢竟是我的子侄,送你上路我也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下一刻,已然全力催動庚金不滅體的張烈,單手擒扣著張心源的手腕,另一隻手刃卻已然如刀如劍一般切割刺下了。

比拼這貼身短打,張心源怎麼可能是自幼混跡江湖張烈的對手?

過程中他幾次想伸手去碰自己腰間的一隻儲物袋,卻盡皆被張烈手揮不滅劍氣轟開了。

張心源為真正修成積屍崖真傳萬骨屍囊,把自己從青廬山張家帶走的所有血親,全部都殺害了,也的確成功將煉氣境十骨屍提升到築基境百骨屍的地步,然而他此時此刻卻連拿出這件靈器的機會都沒有。

並沒有過多折磨張心源,雖然他所做之事,的確是殘忍絕情,天怒人怨,但是張元重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否則眼前這個孩子,未必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張烈以極重手法轟碎了張心源的五臟六腑,張心源也因此慢慢從戾炎魔體的狀態下退出了,七竅流血,踉蹌後退,然後倒撞在一株樹上,於口鼻當中噴出大量黑紅色的血,軟軟坐下。

“……元烈……世叔……,我身上……儲物袋……是七絕血煞禁……制.”

這一番話,當言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靠在樹幹上的張心源才算是徹底的氣盡息絕。

這個傢伙在人世上的最後一句話,不是怨恨,不是懺悔,而是告訴張烈自己儲物袋上的法禁,讓他以後磨除禁制的時候,有個參照,省下一些時間功夫。

……

“呼。

這t怎麼回事啊.”

林蔭之間,張烈仰頭,長長得撥出一口氣。

取下張心源的儲物袋,然後放出一道火焰把其屍體焚為飛灰。

那九名二州十宗內外門弟子的儲物袋、左光斗的儲物袋,被陸姓夫婦順勢撈走了四個,張烈收起六個,然後他再一次取出避塵符寶,將之啟動啟用,然後張烈駕起劍光向遠方遁走而去。

(姓陸的那一對,還有幻心宗那個精神不大正常的秦菁菁,他們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只是這一次在見識過我的手段之後,下一次出手必然是更有把握,更加猛惡了,找機會殺掉他們也可以避免許多訊息外洩。

被動狀態下的符寶避塵符,僅僅只是干擾修士的神識,而啟用狀態下的符寶避塵符,雖然不能讓張烈隱身,卻幾乎可以達到將他的存在感削弱到極低的程度,並且壓制一切“訊息”外洩。

因此即便陸姓夫婦與秦菁菁去而復返,他們也幾乎無法透過任何手段,追查到啟用避塵符符寶後,張烈的形跡。

雖然並不是隱身,但這種狀態下,張烈只要不攻擊他人,無憂谷當中的其它修士,也會對其視而不見。

不過一張符寶也就被使用個十次左右,就會威能耗盡,落在張烈手上之前,這張符寶就已經被用過四次了,張烈近段時間又用了兩次,再用四次,這件符寶也就威能耗盡了。

疾飛數百里後,找到了一處隱蔽之地,然後張烈揮劍破山後再加以外部掩飾,遁入其中進行休整。

他先是打坐調息,吞服丹藥,將自身心神法力提升回相對完美狀態,然後開始鑑定起那枚從第三層丹室當中取得的土行靈丹。

由靈火擴散光輝的石洞之內,張烈燃起自身命火,開始不斷煉化解析這顆土行靈丹,領悟其構成。

(我體內所缺失的,僅僅只是土行靈物,這顆古代丹藥內有我所欠缺的,至於其它部分的構成,只要沒有致命毒素就可以了,我以命火將沒有必要的,我認為是雜質的部分焚化,然後就可以吞服此丹,完成五行禁法修煉的最後一重境界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張烈開始陷入閉關苦修當中。

其實如果從最大利益角度考慮的話,以張烈此時的功力戰力,在這無憂谷宗門血煉中,已經完全足以自保了,其實並沒有迫切的需要,追求修為功力上的更進一步。

如果追求最大化的利益,張烈此時不應該閉關,而是仗劍橫行,四處掠奪修煉資源,反正三個月後離開這裡了,有的是時間閉關修煉,沒必要浪費在無憂谷中的這三個月,這三個月,本來就是強大修士的狩獵時間,掠奪、積蓄修煉資源的時間。

然而張烈還是確定了自己心中想要的:一切之外物資源,都無本身之道法修持重要,哪怕,無憂谷當中的資源,連大多數築基境的修士也為之眼熱心動。

時間轉瞬,便是兩個月後。

就像張烈預料到的一樣,清晰知曉張烈手中有著大量資源的陸姓夫婦與秦菁菁並不肯放過他,在張烈離去之後,他們又一次返回,以各種方式偵查張烈的去向,想要匯聚同宗高手對其進行圍殺。

這三人也再次進入丹府了,在破除幻術,發現第三層藥園中的東極青華寶樹之後,三人心中都是一片火熱,如此重寶,若是入手,獻予宗門元嬰祖師,幾可以掃清自身道途中的大半阻礙。

更何況即便不算這東極青華果,張烈身上的靈器、死在他手上的那麼多高手的寶物積蓄,也已經讓人難以放棄。

“我們已經與此人結仇不淺,張烈此人根基深厚,悟性堅毅,神識、法力、煉體,居然齊頭並進一氣兼修,若是不能劫殺此人、消除仇怨,這次血煉之後我們都躲在宗門裡養老好了,再也不得踏出宗門半步.”

之前逃走之時,陸先生居然又留下一張捕風符,偷聽到了張烈與張心源拼鬥最後的勝利者是誰。

然而張烈的一身修為積累,卻是讓陸夫人、秦菁菁都感到心頭髮寒,這等人物本身就是自己等人招惹不起的,現在既然已經招惹了,就絕對不能放任他活著離開無憂谷,否則大家的後半生不說道途無望,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要生活在恐懼當中。

另一邊,秘密洞府當中,張烈已經盤坐在飛劍削出石床上,吞服靈丹開始吐納煉氣了。

他的確是有一些賭的成分,因為那顆丹藥中的許多構成,張烈都無法解析理解,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枚丹藥當中,有千年土行靈物,並且這片無憂谷藥園,也從來都沒聽說盛產毒材。

既然大機率毒不死,那就可以選擇賭一把。

就算有什麼附加效果,生受著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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