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這個“二孃”王氏,陳末已經很是不耐煩了,本來印象就不好,這會兒,就更是厭惡了。

他沒有再猶豫,直接開口,對著秦玉霞吩咐道:“秦姐,把這兩個聒噪的傢伙給我丟出去。”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陳家,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名義上的“二孃”,陳末早就動殺心了。

這個女人,是陳鋒的母親,小時候可沒有少針對自己,聽其他人說,也沒有少為難自己母親。

可以說,陳鋒會如此仇視自己,對自己非打即罵,這個女人的言傳身教佔了很大的因素。

雖然遭罪的都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和現在的陳末關係不大,不過陳末佔據了這具身體,繼承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那份感受還是比較深刻的。

所以對於王氏,他本就是極其厭惡的,現在,還鬧出這樣一幕,就更是不悅了。

話不停輟,他聲音默然,繼續往下道:“接下來,她們要是再敢進我這小院,手進來了,就把手砍掉,腳進來了,就把腳剁掉,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放進來。”

陳末的聲音極其冷冽,說出來的話不帶任何感情。

王氏和馬婆婆聽見這話,均是身體驀地一顫,他們從這話中感受到了冷意和殺機。

她們壓根就沒有想到,陳末居然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根本沒有把她們的命放在眼裡。

這兩個女人之所以敢來這裡鬧,無非是仗著這裡是陳家府邸,還有就是,對陳末的固有觀念,覺得陳末還是那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受氣包。

可是陳末剛剛的那番話算是徹底敲醒了她們,讓她們明白了,現在的陳末已經不是之前的陳末了。

她們驚懼不已,只是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就看見,旁邊的秦玉霞一揮手,打出一股勁風,勁風騰起,裹挾著她們,直接摔出了小院。

也就在這時,陳末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殺你兒子的人是魏家,有本事去找魏家的麻煩,沒本事就龜縮起來,想在我這裡找存在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能耐。”

“哎喲,哎喲!”

王氏和馬婆婆被勁風裹挾著,摔出了小院,摔得七葷八素,痛呼連連。

她們倆,一個煉氣五重,一個煉氣三重,哪裡會是秦玉霞的對手。

現在,落得這副田地,還算是後者手下留情了,否則就不是摔得七葷八素了,而是直接摔成肉泥了。

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她們聽到了陳末的話,臉上除了怨毒,又多出了幾分懼意和忌憚。

“你個小兔崽子……”王氏的嘴裡依舊在罵罵咧咧,她憤憤不平,還想要進去理論,不過卻是被馬婆婆給拉住了。

馬婆婆可沒有忘記陳末剛剛的話,這會兒,選擇直接正面硬剛,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最主要的是,之前揮手的那個女修士,明顯不好惹。

老太婆估計,對方的修為很可能已經達到了煉氣七重乃至更高,至於築基期,她是連想都不敢想。

總之,自己兩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對手,繼續和對方正面硬剛,吃虧的絕對會是自己兩人。

正因為如此,她才攔下了王氏,在她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

“夫人,不要衝動。”馬婆婆一步上去,貼近王氏的耳邊,小聲提醒。

王氏不蠢,只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覺得,陳末既然入贅到了魏家,就是魏家人,她沒能力去找魏家的麻煩,可以先找這個魏家的贅婿出出氣,此時此刻,被馬婆婆這麼一提醒,明白事不可為,便是準備作罷。

可是讓她就這麼嚥下這口氣,又不甘心,於是站在小院門口罵罵咧咧了起來。

“陳末,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眼睜睜看著自己兄長遭了毒手,居然無動於衷,簡直是豬狗不如。”

“別以為你入贅到了魏家就可以有恃無恐,我就拿你沒有辦法,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兒不會白死的,我會為他報仇的!”

“……”

小院裡面,房門口位置,陳末聽見了王氏的罵聲,臉色迅速黑了下來,他凝眉沉聲,“找死!”

陳末忍無可忍,準備行動,開口吩咐秦玉霞,給王氏一個教訓。

啪,不過就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響了起來,陳末神識一掃,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甩出這個耳光的不是別人,正是突然出現在王氏背後的陳澤興。

本來,這會兒,他還在陳江河那裡,和陳江河商量明日的安排。

明天晚上,就是拍賣會召開的時間,為了拉攏陳末,陳老爺子已經和陳澤興商量定了,明天全力協助陳末拿下《丹宗手札》。

這東西,只有落在陳末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若是陳末能夠更進一步,煉製出築基丹,他們陳家就真的要起飛了。

像他們這種修行世家,金丹期,是很難企及的,即使有,最多不過一兩人,被當做底牌,平時基本不會出手。

正因為如此,如陳家這般的修行世家,中堅力量其實就是築基修士,如果陳末能夠煉製築基丹,他們陳家就能源源不斷地產出築基修士。

絕對能保他們陳家興盛至少一千年。

也就在他們做出這個決定之時,門外有人匆匆來報,告知了陳末小院所發生的事情。

陳澤興聽了下人的彙報,臉色大變,沒等老爺子吩咐,立刻提步,趕了過來。

他剛剛趕到小院外面,恰巧看到,王氏正在那裡謾罵,看到這一幕,他那本就不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為了不給陳末留下什麼壞印象,為了挽回一些親情羈絆,讓陳末不至於和他們陳家斷得乾乾淨淨,陳澤興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閃,來到了王氏的身邊,直接一巴掌抽了下去。

這一巴掌,可不是逢場作戲的假把式,陳澤興直接用上了元氣,把王氏給抽得身形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當然,這還算是比較輕的了,如果是老爺子在這裡,估計連直接殺了王氏的心思都有。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陳澤興的心裡頗為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為了保守這個秘密,避免不必要的變故,故意在口頭上拉低陳末的煉丹天賦。

若是知道陳末的恐怖天賦,這會兒,這個蠢女人,應該就不敢過來主動挑釁了。

被陳澤興一個巴掌抽過去,打得身形趔趄,差點栽倒,王氏那還算好看的臉上立刻浮起一個鮮紅的掌印,待得扭頭,看到抽自己的人是誰之後,立刻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老爺,你幹嘛?”

她壓根沒有想到,剛剛毫不保留,用力抽打自己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丈夫!

陳澤興看向捂著臉的王氏,臉色頗為難看,聲音冷漠地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吧,大半夜的,你到這裡來發什麼瘋?”

她有點不相信,這話,居然會是從陳澤興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的。

顧不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她面容扭曲,表情猙獰,幾乎是歇斯底里地開口吼道:“老爺,鋒兒不能白死!”

王氏為自己鳴不平,為陳鋒鳴不平,站在她的旁邊,馬婆婆也是立刻開口附和,“老爺,夫人也是……”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澤興粗暴地給打斷了,“住嘴,你這狗奴才,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這狗奴才,整天在她面前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把她騙得神志不清,瘋狂偏激,再敢多說一句直接宰了喂黑狼獸。”

陳澤興這話,說是在訓斥馬婆婆,其實是在隱隱地保護王氏,把責任都推到了馬婆婆的身上。

他這點小心思,陳末只是一聽,就明白了,不過他並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沒必要和一個瘋婆娘計較。

小院門口,訓斥了馬婆婆一通之後,陳澤興繼續厲聲道:“還不快滾。”

馬婆婆頭都不敢抬,唯唯諾諾,在陳末面前,她敢於囂張,在陳澤興面前,他可沒有這膽子。

王氏見陳澤興的臉色很難看,知道這會兒他非常生氣,並沒有再開口,眼神閃爍一陣之後,捂著臉,離開了小院,馬婆婆自然是緊隨其後。

待得兩女走後,陳澤興看向小院方向,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溫聲和氣地開口問道:“末兒,為父能進來嗎?”

小院裡面,陳末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晚上的,想安安靜靜地看會兒書都不行,他看向小院門口位置,回應道:“父親大人,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情,明天再商量吧。”

“那也行。”

小院門口位置,陳澤興面帶微笑,看向小院裡面,繼續開口說道:“不過為父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為父就直接在這裡說了。”

他就這麼站在小院門口位置,沒有進去,而後衝著小院內部說道:“明天晚上的拍賣會,陳家會全力協助你拿下那《丹宗手札》。”

他這話落下,小院裡面,陷入了安靜之中,很顯然,陳末並沒有立刻開口回應。

約莫兩分鐘左右之後,小院裡面,傳出了淡淡的聲音,“那就謝謝父親大人了。”

小院外面,陳澤興聞聲,臉上登時便是浮現出一抹喜色。

“那你早點休息吧。”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陳澤興沒有再逗留下去,他轉身,離開了小院。

小院裡面,陳末搖了搖頭,他很清楚,陳澤興之所以堅持今天晚上告訴他這個訊息,不過是為了彌補,彌補王氏和馬婆婆給他帶來的惡感。

沒過多久,陳澤興回到了房中,今天晚上,他沒有去新納的小妾那裡,而是去了王氏的房間。

看到推門而入的陳澤興,王氏立刻轉頭,滿臉委屈地看了過去,“老爺,今天晚上……”

陳澤興看向王氏,皺了皺眉,片刻後,嘆了口氣,“多的我也不和你說,我就告訴你一點,陳末已經能夠煉製青靈丹了。”

他的聲音有些唏噓,繼續開口,感慨道:“現在的他,不是你能招惹的,甚至也不是我能招惹的。”

話不停輟,他接著道:“更何況,這件事情,與末兒本就沒有關係。”

王氏聽了陳末的話,心裡充滿了震撼,震撼過後,便是濃濃的嫉妒。

憑什麼他能擁有這樣的煉丹天賦,為什麼如此卓絕的丹道天賦沒有出現在自己兒子身上。

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無論是陳澤興,還是老爺子陳江河,對陳末的態度,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不甘心,凝望向陳澤興,目光直直,開口質問,“那鋒兒呢,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陳澤興深吸了口氣,有些不悅,“什麼叫不明不白,他的死因不是很清楚嗎?”

他冷哼一聲,繼續道:“哼,慈母多敗兒,如果不是你平日裡太過寵溺,他怎麼可能落得這種下場。”

說罷,便是沒有再理會王氏,徑直離開了房間,他這次過來,不過是想提醒一下她,不要再去招惹陳末,可不是特地過來安慰她的。

陳澤興離開了,只留王氏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面,她表情麻木,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她似乎想通了什麼,眼眸之中,驀地射出一抹狠厲,“不,我絕對不會放棄,鋒兒絕對不能白死!”看書喇

她發出了幽幽的聲音,“那個小兔崽子,還有魏家,你們都得付出代價!”

……

第二天,一大早,陳末就起來了,吃了早餐,他徑直前往了家族的藏書樓。

上次,因為時間有限,家族藏書樓之中的很多書籍他都沒來得及看。

這次,剛好可以彌補一番,至於拍賣會,反正要到晚上才開始,吃了晚飯再過去,也完全來得及。

他徑直朝家族藏書樓所在地走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的地。

甫一進入藏書樓一層,一個顯眼的數字就引起了陳末的注意力。

“lv22!”

金丹初期!

此時此刻,在藏書樓的一樓,一位老者拿著掃把正在打掃,他的腦袋上面,赫然顯示著這樣一個數字。

一開始,陳末就在懷疑,像陳家這種傳承了千年的修行世家,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底牌。

沒想到,這一刻,底牌出現了,而且還是以這種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現。

“嗯。”陳末看向老者,有些詫異,他記得,這一層的管理者應該是福伯,怎麼變成了眼前這位老者。

而且,這位老者,還給他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似乎有點印象,不過這種印象,並不深。

陳末還沒有開口,老者就已經率先打起了招呼,“孩子,你就是陳末吧?”

“您是?”陳末覺得,眼前的老者有點熟悉,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對方究竟是誰,於是直接開口問道。

老者呵呵一笑,看向陳末,面露溫和笑意,回答道:“我叫陳江海,陳江河是我的弟弟。”

“原來是大爺爺!”老者的回答讓陳末面露恍然之色,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會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位“大爺爺”為人非常低調,陳末聽說過他,但是從小到大,貌似只見過一兩次,而且還是在比較年幼的時候,也難怪一時之間記不起來。

陳末沒有想到,陳家的底牌,金丹初期的強者,居然會是這位低調無比的大爺爺。

掩下心中的震驚,陳末竭力剋制,儘量裝作沒有看出對方修為的樣子,繼續問道:“大爺爺,不知道福伯去哪裡了?”

“閉關去衝擊築基境界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如果不能破入築基境界,也沒幾年可活的了。”

大爺爺陳江海的聲音有些感慨,似乎在追憶什麼,片刻後,再次看向陳末,佈滿皺紋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所以現在這藏書樓的管理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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