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兩人回到了魏府小院,他們剛剛出現在門口,大門就開啟了。

之前見過一面的管家魏忠急匆匆走了過來,可以看得出,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姑爺,小姐,你們回來了!”

“你們這是去了哪裡呀……”看到兩人徑直朝屋內走去,管家魏忠繼續開口說道。

陳末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管家魏忠,解釋了一句,“我們初來這黑水城,出去逛了逛。”

管家魏忠並沒有理會陳末,他的目光仍舊緊緊放在“魏雪”身上,語氣說是關心,不過陳末卻是聽出了一絲絲的埋怨之意,“那你們應該和我們說一聲,今天可是你們大喜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出門,怕是有點不合時宜。”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魏雪”的柳眉已經皺了起來。

她頓下步子,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刺在了管家魏忠的身上,同時聲音冷冷地說道:“魏管家,你這是要教我們倆怎麼做主子嗎?”

管家魏忠接觸到“魏雪”的凜冽目光,渾身一顫,腦門上立刻冒出細汗。

他這才恍然想起,眼前的三小姐雖然已經廢了,但是虎瘦威猶在,也不是自己一個下人能去置喙的。

反應過來後,他迅速低下了腦袋,態度也變得恭敬了起來,連忙開口求饒,“小的不敢。”

“記住你的身份。”“魏雪”搜尋過原魏雪的記憶,清楚她的行事風格,所以也學著她的姿態,冷傲地呵斥道。

也就在她這話剛剛落下之時,一道蒼老且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影突然走了過來。

蒼老的身影瞥了陳末和“魏雪”一眼,而後聲音不鹹不淡地說道:“三小姐好大的威風呀。”

幾乎是在這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陳末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正是這魏家小院之中僅次於“魏雪”的高手,修為達到築基中期的花婆婆。

從她的話中可以聽出,對於兩人這私自外出的行為,她是頗為“惱怒”的。

花婆婆擁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和表面上看只有煉氣一重的陳末以及“魏雪”不可同日而語,可是“魏雪”卻是表現得怡然不懼。

只見她邁著步子慢慢地踱到了花婆婆的面前,而後針鋒相對地問道:“不知道花婆婆有何指教?”

花婆婆雖然滿臉皺紋,看起來老態龍鍾,不過目光卻是異常清明,她看向“魏雪”語氣如常地說道:“指教不敢當,就是提醒一下三小姐,別忘了你的任務。”

“什麼任務?”“魏雪”也不生氣,只是平淡地和她對話著,不過其中蘊含的火藥味卻是非常明顯的。

花婆婆面不改色,她直視向“魏雪”,平靜地說著,“自然是為我們魏家傳承優秀的血脈。”

“我們魏家,說得倒是輕巧,你姓‘魏’?還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魏雪”也不忍讓,更不管對方和自己表面上看修為差距有多大,直接和眼前的老太婆硬剛。

旁邊,陳末倒是擺著吃瓜群眾的心態。

不管花婆婆佔不佔理,也不論她修為有多高,反正在元嬰大佬面前,都是被秒成渣渣的份。

而且陳末還可以藉此試探一下“魏雪”的忍耐程度,如果花婆婆如此蹬鼻子上臉,她都能隱忍,便是證明,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展露自己的身份和修為。

若如此,自己是不是可以更大膽一點。

面對“魏雪”的詰問,花婆婆並沒有開口反駁,她繼續按著自己的節奏,淡淡地說:“甭管我姓不姓魏,我是魏家的客卿,這個身份改不了。”

“魏雪”呵呵一笑,嘲諷的火力並沒有減弱的趨勢,“是啊,您是我們魏家的客卿,堂堂的築基期大修士,來給我們兩個小輩當護衛,的確有點屈才了。”

陳末聽到這話,也是微微有點詫異。

“魏雪”這會兒的形象和元嬰大佬差距有點大,倒是更像伶牙俐齒的鄰家丫頭。

有點顛覆認知。

她瞥向花婆婆,話不停輟,接著道:“你不就是想早點調回去嗎,不如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說說,要我們怎麼做?”

“很簡單,只要三小姐和姑爺儘快誕下子嗣。”花婆婆見“魏雪”把事情挑明瞭,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或者說,是魏家給他的要求。

“老太婆,你別張口閉口就子嗣不子嗣的,你當這是下蛋呀,哪有那麼簡單。”

陳末站在旁邊,有點聽不下去,當然,也是為了在元嬰大佬面前刷存在感,於是毫不猶豫地呵斥了出來,“要不,你給我們示範一下。”

“忘了,你可能沒這能力了。”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這話,就如一把刀子狠狠扎進了花婆婆的胸口。

“噗嗤!”

“魏雪”也是沒有料到,陳末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發飆,詫異的同時也是有點刮目相看。

這傢伙,可不知道自己隱藏了修為,敢於和花婆婆如此正面硬剛,著實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你……”花婆婆聽了這話,勃然大物,她抬起手,手掌上面青光大作,一副就要憤而出手的架勢。

她之所以如此憤怒,也是有原因的。

年輕的時候,他曾有一個頗為相愛的道侶,後來道侶見異思遷,不僅背叛了她,還和第三者一起偷襲她。

最終她被打落山崖,不僅身受重傷,懷胎五月的孩子也沒了。

後來她雖復了仇,不過孩子卻是成了她的心結。

此時此刻,陳末提起此事,無疑是在揭她的傷疤,她怎能不憤怒。

見到老太婆有憤而出手的架勢,“魏雪”一個橫移,攔在了陳末的前面,“花婆婆,我勸你好好想想,我身上可是有宗門法寶的,一旦觸發,被我師父感知到……”

“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好承擔一位金丹期大修士怒火的心理準備。”

說到底,陳末也是在給自己出氣,雖然有點莽撞,不過她不可能視若無睹。

“你都已經廢了,我不相信,你師父還會那麼上心。”花婆婆目光明滅不定,她不知道“魏雪”這話有幾分可信度,可是她不敢去嘗試,不過嘴巴上面的強硬卻是沒有半分減少。

她還想更進一步呢。

“我是已經廢了,但是你別忘了,即使廢了,我仍舊還是師父的弟子,你動我,就是動師父她老人家的臉面。”“魏雪”昂了昂下巴,擺出一副你大可以試試的架勢。

“我師父可能不在乎我,但是不可能不在乎面子。”她目光冷冽,直視向花婆婆,“這便是我爺爺也不敢太過強求我做什麼的原因!”

“哼!”

花婆婆和“魏雪”對視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選擇了服軟,冷哼一聲後退了下去。

見花婆婆退下,“魏雪”也沒有再繼續強勢下去,她想了想,而後給出了承諾,“不過我知道,築基兩百年,你的大限也快到了,所以我會向你承諾,你剛剛所說之事,我們兩年之內會完成,若是完成不了,我也會求我爺爺,放你離開。”

“希望你信守承諾。”花婆婆聞言,分別掃視了陳末和“魏雪”一眼,而後語氣恢復淡然地說道。

“我‘魏雪’說到做到。”

“魏雪”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語氣堅定地說道:“也希望花婆婆不要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

“有了三小姐的承諾,老婆子我也不是不識趣之人。”花婆婆被人落了面子,也不想久留,撂下一句話後,便是徑直退了下去。

“如此最好。”“魏雪”同樣撂下四個字,而後與陳末一起,離開了前院,前往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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