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陳末躺在書房的地板上面,思緒紛飛,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驀地響了起來。

直起身子,他看向門口位置,問了一聲,“誰啊?”

他猜測,應該不是自己的丫鬟翠娥。

如果是翠娥的話,敲門後她會立刻開口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敲門後默不作聲。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並沒有錯,因為門外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末兒,是我。”

嘎吱!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後,陳末立刻起身,而後徑直走過去開了門。

隨著書房門被開啟,一個四十多歲中年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中年男子五官柔和,輪廓分明,面板白皙,鼻樑挺翹,下巴留有一小戳鬍鬚,看起來頗為儒雅,還和陳末有幾分相似。

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陳末的便宜父親——陳澤興。

看到便宜父親進入,基於禮儀,同時也是擔心,怕他看出什麼端倪,陳末立刻施了一禮,“父親大人,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你。”陳澤興看了一眼頭髮有些凌亂,眼睛裡遍佈滿血絲,情緒十分頹喪的陳末,回了一句。

而自己這個兒子之所以會呈現出這樣的狀態,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入贅到魏家,而且入贅的物件還是一位身中劇毒、修為差不多盡廢的醜陋女子,這種事情,攤在誰身上都不可能開心。

實際上,此時此刻,陳末呈現出來的狀態已經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本以為,自己這個兒子會大吵大叫,質問自己,為什麼讓他入贅到魏家。

可是實際情況卻是,除了狀態有點差,有點頹喪外,他的表現並沒有什麼異常,顯得頗為平靜。

隨意地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陳澤興開口安慰道:“入贅魏家這件事情,的確是家族有些對不住你,不過你爺爺也有他的苦衷。”

實際上,這會兒的陳末,之所以狀態奇差,完全是因為這三天為了驗證金手指夜以繼日地修煉所導致的。

和入贅魏家的事情關係不大,不過便宜父親既然這麼以為,索性將錯就錯好了,免得還要去解釋。

而且這會兒自己表現得頹喪、失落才是正常。

陳末看了眼自己的便宜父親,沉默不語,臉上仍舊帶著低落的情緒。

把一個敢怒不敢言,性格懦弱、膽小的家族小透明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

陳澤興見陳末沉默不語,微微嘆了口氣,而後繼續往下說道:“陳家勢微,你這一代,雖然有人進入了宗門,但是天賦並不算很好,成就估計也高不到哪裡去。”

語氣驀地一轉,他聲音有些無奈地說道:“而魏家則不同,除了魏雪,還有一個魏仁杰,天賦並不比魏雪低,同樣進入了飛羽宗成了內門弟子,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此消彼長之下,在這安州地界,以後我們陳家必然落入下風。”他難得頗為耐心地為陳末解釋,“為了加深與魏家的關係,我們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陳末聽了這話,微微抬頭,眼中的不甘表演的恰到好處,“可為什麼是我,陳家天賦一般的後輩可不只是我一個人?”

其實,對於家族為什麼會選擇自己去入贅魏家,陳末的心裡十分清楚。

無非是爹不親、爺不愛,在這偌大的陳家,自己就是個小透明般的存在。

既然都是犧牲,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價值最低的?

陳末估計,無論是自己的爺爺陳江河,亦或是便宜父親陳澤興,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

實際上,今天,便宜父親能來看望並“安慰”一下自己,陳末已經覺得有些意外了。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種情形,十分少見。

說是血濃於水的親父子,每年見面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自己這個便宜父親的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偶偶有空閒,也只會去關心一下自己的兩個天賦還可以的兒女。

當然,陳末肯定不在其中。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陳澤興也不想說出太過傷人的話。

總不能告訴他,因為你沒有什麼價值,我們才選擇你的吧。

想了想,他隨意編造了一個理由,勸慰道:“我們之所以選擇讓你入贅魏家,從表面上看,是有點對不住你,但其實也是為了你好。”

陳末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他是真沒想到,這種事情還能這麼解釋。

讓自己入贅到魏家,居然還是為了自己好。

陳末的心裡忍不住開始好整以暇起來,他想聽聽,自己這個便宜父親會作何解釋。

並沒有等多久,很快,便宜父親就給出瞭解釋,“那個魏雪,雖然因為傷勢過重,恢復無望,基本等於廢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在這之前,她畢竟是咱們這安州地界有名的修行天才,和魏仁杰一起,被稱為‘魏氏雙驕’,她的血脈指不定就會再出一位優秀的後輩。”

噗!

聽了這話,陳末差點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敢情自己不只是入贅,還要去造人,繁衍與魏雪的後代,看看能不能再出個天才。

無論是魏家,亦或是陳家,這都是把他們的價值發揮到了極致。

還真是物盡其用。

可憐自己和魏雪兩個人也就成了兩個家族刮彩票的工具。

能刮出一個天才穩賺不賠,刮不出也不虧。

難怪魏家要求入贅,畢竟入贅了,後代即使出了天才,也只能姓“魏”。

至於自己和魏雪是不是真愛,有沒有感情,重要嗎?

便宜父親陳澤興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如果你們的後代出了天才,對你而言,也是好事一樁,也能父憑子貴!”

陳末是真的服了眼前的便宜父親。

“父憑子貴”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能把一個生育工具的身份說得這麼大義凜然,這般堂而皇之,也算是個人才。

陳末也不去嗆聲,說什麼為何這種好事兒沒落在自己的那些兄弟身上。

反正即使說了也沒有用。

眼前這個便宜父親只是想用一個想聽一點的藉口搪塞一下自己而已。

較真也沒有意義,所以他並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問了句,“她不都身中劇毒了嗎,還能生孩子?”

就算能生,萬一辦那事的時候,把毒傳染給自己,或者傳染給下一代,不是害人害己嗎!

陳末雖然沒有直接說出這話,但是話裡隱藏的就是這個意思。

原以為,只是個名義夫妻,讓那個魏雪走的體面一點,免得還要去配個冥婚。

卻是沒想到,還要假戲真做。

就現在這種情況,反正,陳末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不過可悲的是,他的反抗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

陳魏兩家家主共同商議定下來的事情,他一個煉氣一重的小透明,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不同意也不行。

“魏雪的毒已經解了,不過因為傷勢太重,根基盡廢,即使解了毒,修為也恢復不了了。”便宜父親陳澤興嘆了口氣,隨即開口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不過好訊息是,毒解之後,魏雪的容貌恢復了。”

陳末聽了這話,在心裡默默鬆了口氣,還好,容貌恢復了。

若要他天天面對一個醜八怪,怕是真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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