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的猜測並沒有錯,導火索的確出現了,半空中,馭使雷霆的黑衣中年男子如同發了瘋一般攻擊向赤發赤眸的中年男子。

赤發赤眸的中年男子長得頗為魁梧,身高估計得有兩米出頭,他赤手空拳打出一道道血色掌印,威力也是頗為駭人。

毫無疑問,赤發赤眸的中年男子就是血屠,這會兒,他的心裡也是相當的惱怒。

本來,自己隱藏得好好的,就等時機成熟,出來收割一波,或者伺機而動,前往接引通道,卻是沒想到,這飛羽宗積雷峰的峰主突然如同發了瘋一般向自己攻擊而來。

身為化神真君,他自然不怵公孫楊,不過他很清楚,此時此刻,黑水城中,乃至是黑水城周邊,肯定隱藏了不少的正魔兩道高手,他們靜靜蟄伏,都在等著做黃雀。

所以他是真的不想這個時候暴露自己了,不過公孫楊已經打上了門,這個時候,不暴露也不可能了。

除此之外,他的鬱悶也和被誣陷有關。

是的,公孫楊的兒子公孫冶並不是被他所殺的。

今天上午,發現這件事情之後,他的心中就隱隱生起了一股不安,因為公孫楊那倒黴兒子的死相的確很像是自己的手筆。

這一切都擺明了,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可是這種時候,又沒法解釋,解釋就等於是怯弱,而且他也不屑於去解釋,最重要的是,公孫楊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黑水城的半空中,公孫楊和血屠激烈交手,因為喪子,幾乎失了理智的公孫楊沒有絲毫留手。

兩人交手,一招一式,都有莫大威能,聲勢極為恐怖。

靠著憤怒,猛烈發招,一時間,公孫楊竟是和血屠打得有來有回,並沒有落入下風。

不過過剛易折,久戰必頹,暗中觀察這場戰鬥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公孫楊的這種狀態根本不可能持續多久。

久攻不下必定落入下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能堅持多久,還有就是,能不能逼出血屠更加高深的手段。

如果能逼得他全力以赴最終打破虛空,那就最好不過了,第一顆探路石就出現了。

兩人爭鬥,血屠本就是魔道中人,根本不會顧及其他人,而公孫楊這會兒也沒有想那麼多,所以兩人打鬥起來以後,就根本沒有在意黑水城中的普通人。

轟轟轟……

兩人,一個是化神真君,一個是擅長攻伐的元嬰大圓滿修士,一招一式,威力極為駭人,被波及的普通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陳末再次躍上屋頂,看著不遠處的爭鬥,忍不住皺了皺眉,按照前世網文中的說法,他可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母婊,可即便如此,看到無辜之人被牽連,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距離墨雪居不遠的一家客棧之中,白衣飄飄的明鈺大師兄也在注視著這一幕,他微微皺眉,總感覺這件事情有點蹊蹺。

公孫楊雖然在元嬰大圓滿境界打磨多年,可以說,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化神境界,不過畢竟沒有踏入,和血屠的差距還是有的,關鍵時刻,他得出手,救下這位宗門峰主。

到了元嬰大圓滿境界,已經是宗門的骨幹力量,絕對不能損失在這裡,而且如果機會合適,他也想逼迫一把對手,看能不能逼得血屠打破虛空。

當然如果能暫時穩住,就最好不過了,畢竟師尊幻羽真君還沒有迴歸,飛羽宗在這裡的勢力並不佔優勢。

黑水城上空,公孫楊打出法訣,凝聚起一道粗壯的雷霆,直轟向赤發赤眸的血屠,雷霆貫空,引得虛空出現一條條細微的裂縫。

赤發赤眸的血屠不躲不避,體表浮現一圈烏黑的光輪,準備迎接公孫楊的這一記雷霆轟擊。

轟!

沒有任何意外的,紫色的雷霆轟擊在了血屠身上,掀起一聲劇烈的爆炸,爆炸的煙塵之中,烏光搖曳,卻是沒有熄滅的跡象,很顯然,這一擊,被血屠給抵擋了下來。

抵擋下了這一道雷霆轟擊,血屠隨手打出一道掌印,掌印裹攜著獵獵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公孫楊。

公孫楊的身體化作一道閃電,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開了掌印的攻擊。

血屠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了皺眉,自己貌似有點被眼前這公孫楊給剋制了,對方的速度極快,自己如果只用血炎掌,還真給對方帶來不了什麼危險。

血炎掌威力足夠,但速度並不是很快,每每將要擊中之時,就被躲開了,至於威力更大的招式,他怕打破虛空,根本不敢使用。

想要對付公孫楊,為今之計,只有近身,所以他也顧不得對方的速度優勢,他直接施展身法,欺了上去。

希望公孫楊會因為仇恨衝昏了頭腦,不顧一切地和自己拼近身戰,只可惜,公孫楊雖然憤怒,不過畢竟是老江湖,還沒有傻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兩人在半空中爭鬥,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特別是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強者,其中不少強者都是眼冒金光,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這場戰鬥,你怎麼看?”元嬰大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陳末的身畔,陳末側頭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

“公孫峰主不是對手。”“魏雪”繼續凝視著半空中的爭鬥,偶偶有氣勁襲擊過來都被她隨手打散了,所以墨雪居附近的建築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損失。

至於其他地方,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轟隆聲不斷傳出,不少房屋都炸成了碎屑,變成了廢墟。

陳末環顧四周,嘆了口氣,隨即繼續開口,“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公孫峰主貌似並沒有落入下風。”

“那是血屠還沒有施展範圍性的攻擊,一旦他施展範圍性的攻擊,威力固然會下降,但公孫峰主的速度優勢也會被抹平。”“魏雪”凝視半空中的爭鬥場景,平靜地回答道。

“那你會出手嗎?”陳末看了看半空中,又看向了元嬰大佬,繼續開口問道。

“現在我的存在就是明晃晃的目標,沒有什麼隱藏的意義,所以必要時刻,我會出手!”“魏雪”沒有含糊其辭,直接肯定地說道。

元嬰大佬就是元嬰大佬,對於局勢的判斷還是非常準確的,半空中,血屠突然甩出一串念珠,念珠散開,化作無數的骷髏頭向公孫楊襲擊了過去。

公孫楊雖然竭力施展身法,還用雷霆打碎了不少的骷髏頭,不過骷髏頭的數量實在太多,而且每一個被擊碎之後都會化作一團黑霧,所以沒過多久,他不僅被幾個骷髏頭直接攻擊中了,也被黑霧侵襲到了。

受到骷髏頭以及黑霧的襲擊,公孫楊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很顯然他已經受傷了。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徹底落入了下風,身上也出現了不少的血跡,當然血屠的身上也掛了彩,只是沒有公孫楊那麼多。

可能是由於黑霧的影響到了某個質變的程度,公孫楊的速度已經降了不止五成,在這種情況下面,他即使竭力閃躲,也還是被一顆骷髏頭擊中了。

骷髏頭擊中公孫楊後立刻化作一團黑霧,將其籠罩,公孫楊立刻施展術法將黑霧打散。

不過黑霧帶著詛咒,只要接觸就會生效,讓他的負面狀態越來越嚴重。

血屠見公孫楊身形趔趄,立刻抓住機會打出一拳一掌,追擊而去,公孫楊被拳印和掌印擊中,身體如同破布一般跌落了下來。

就在陳末搖頭嘆息,以為公孫楊必敗無疑之時,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元嬰大佬已經沒了身影。

掃視一圈,驀地發現,她竟是出現在了西城的城樓上面,而公孫楊即將墜落,位置就在那裡。

半空中,血屠看到公孫楊被自己擊中,猶豫了一瞬,不過最後還是身化流光追擊了上去。

公孫楊從半空中墜落,口鼻溢血,看起來傷得不輕,他看著身化流光追擊而下的血屠,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雷霆萬鈞!”他在心裡猛喝一聲,隨即調動全身所有能動的真元,雙掌推出,發動了自己威力最大的絕招。

身體還在下墜,不過他的全身猛地綻放出熾烈的雷光,一條雷龍從雷光之中激射出來,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徑直攻擊向了追擊而來的血屠。

這一刻,血屠的心臟瘋狂地跳動了起來,劇烈地示警,彷彿有大恐怖要降臨,這種恐怖甚至超過了眼前的雷龍。

很快他就發現了恐怖的來源,在公孫楊的背後,一道劍光照耀了整座黑水城,以無可匹敵之勢和雷龍一起襲擊了過來。

透過強烈的雷光和劍光,他看到了,地面位置,城樓上面,一道碧藍色身影遺世獨立,飄飄欲仙。

“碧水劍!”這一刻,他認出來了,地面城樓上的絕世女修不是別人,正是這次事件的暴風眼——碧水劍楚嫣然!

她終於出手了!不過出手就是絕強的殺招,這殺招之強,幾乎撕裂了虛空,血屠知道,這一招,如果自己硬接,肯定會身受重傷。

他一咬牙,眸中透露出一抹兇光,瞬間取出一柄黑幡,注入大量的真元猛烈地揮擊了下去。

“動真格的了!”地面上,距離墨雪居不遠處的客棧之中,白衣勝雪的明鈺大師兄看著取出黑幡的血屠,喃喃自語了一句。

說話間,他伸出手,一柄通體雪白的小劍懸浮在他的手掌中,他的目光凌厲,死死盯著天空中的景象。

黑幡揮出無盡的黑氣,黑氣之中有無數的鬼哭狼嚎聲激盪,讓人頭皮發麻。

轟轟轟……

半空中,無數黑氣和劍光以及雷龍對撞在一起,彼此不斷消泯,發出一陣陣轟鳴聲。

咔嚓!

虛空再也支撐不住,破裂出了一個大口子,足有數十丈長,十來丈寬,虛空裂縫黢黑,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勢。

“嗯……”

這一刻,黑水城中,無數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一點,死死盯著半空中的巨大裂縫。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雙方終於打出了真火,打破了虛空,也就在他們目光注視下,黢黑的虛空裂縫之中,猛地射出數十根漆黑的鎖鏈。

這些鎖鏈仿如活物一般徑直向距離最近的血屠襲擊而去,除此之外,也有一些鎖鏈襲擊向了黑水城的其他方向。

“這是!”“魏雪”看到這一幕,瞳孔微微放縮,她認出來了,這黑色鎖鏈就是上次在地窟之中貫穿了大楚皇族那位化神真君的黑色鎖鏈。

果然,虛空之中的黑色鎖鏈就是這未知的危險,亦或者只是未知危險中的一種。

“魏雪”發現,兩條鎖鏈直接貫穿了距離墨雪居不遠的一間客棧,一道白色人影飛射而去,她第一眼就發現了,白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師兄——明鈺。

自己距離黑色鎖鏈明明更近,還有公孫楊,就更不用說了,可是黑色鎖鏈並沒有襲擊他們兩個人,而是直奔大師兄明鈺而去。

這一點,很是詭異,她並沒有立刻做出判斷,而是繼續掃視,隨即發現,其他幾條黑色鎖鏈攻擊的方向,也有人影冒出,而且去氣勢來看,這些人影竟全都是化神真君。

而這一刻,最為震撼的人無疑就要數陳末了,他站在墨雪居的屋頂,看著已經毀了三分之一建築的黑水城,以及其中冒出的一條條人影,整個人都快麻了。

“lv41”

“lv41”

“lv42”

“……”

看著七八個出現在視線之中的提示資訊他被震得無以復加、無言以對、五體投地!

靠,要不要這麼坑,這麼一個小小的黑水城居然隱藏了這麼多的高手,要不要這麼恐怖。

這一刻,陳末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只覺得自己就是狂風暴雨之中的一顆小樹苗。

一開始,自己以為,可以抱上一條粗大腿,結果,這大腿是粗,不過走的卻都是自己這種小蝦米更本不敢涉及的兇險道路。看書溂

這哪裡是去抱大腿,簡直就是抱上了一根燒紅的鐵棍,這會兒是既放不開,又無法久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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