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多雨。
到了中午,好好的大晴天,忽然下起了濛濛細雨。
天地籠罩在陰沉之中,到了晚上,雨一直沒停。
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
“唳!唳!……”
原本養在前院兒的幾隻老鷹,忽然猛地振翅飛天而起,發出嘹亮的鷹嘯聲,在夜空中盤旋。
院兒中執班的親衛精神一震,輕輕抽刀出鞘,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幾息過後,在房裡睡覺的親衛也都或提刀、或提弓背箭,輕手輕腳的出來,散佈在林府的各個角落。
客房裡,媚人和麗人都被驚醒了,媚人輕喚道:“老爺……”
“嗯,別怕,有賊子來了,你們趕緊穿了衣服去後院陪林姑娘.”
賈芸輕聲說道。
兩女倒是不慌不忙,迅速穿好衣服後,跟著賈芸出了房間。
剛到院兒裡,就見賈璉披頭散髮從房裡跑出來,急問:“芸哥兒,可是有什麼情況?”
賈芸頷首道:“怕是有對林大人不利的賊子過來拜訪,璉二叔快回房間,莫要出來,外邊兒的事自有親衛處置.”
微弱的燈籠光線照耀下,賈芸手握寶劍,目光沉靜,身姿挺拔,寥寥數語,就讓賈璉心安起來,默默點點頭後,轉身回了房間。
旁邊房間門口,站著的薛蟠沉吟道:“將我這幾個丫鬟也帶後院兒去吧,我過去陪陪他.”
賈芸頷首後,轉身帶著媚人等女眷去了後宅。
林黛玉她們聽到鷹嘯聲,也都醒了過來,雖說神情有些慌亂,但有親衛來到院兒中佈防後,就都沒亂竄,全都呆在房裡聚在一起。
剛踏入後宅,賈文琳從前院追來,小聲道:“老爺,都備好了,今兒不管是誰來,爭取全部拿下,倒是信鷹機敏,能這麼早就給咱們預警.”
“別廢話,準備好了,就過去指揮,今天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出手的,曉得我的意思吧?”
賈芸斜了他一眼道。
他養了那麼多的親衛,大把的銀子撒出去,好吃好喝供著,可不是吃閒飯的,要是每次都讓自己出手,那還不如解散了。
賈文琳自是知道這個意思,賈芸能夠帶他們走出新手村,就已經是看在族人的面上了,再不主動立些功勞,怕是差事不保。
於是他深深的向賈芸行了一禮,也沒放大話,轉身就出去指揮去了。
賈芸來到林黛玉房裡,就見林黛玉、紫鵑、雪雁三人外加兩個嬤嬤躲在角落裡,默不作聲。
見到賈芸進來,眾人都鬆了口氣。
林黛玉上前道:“今兒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怕是要嚇傻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陣仗.”
“放心,很快就能結束.”
賈芸微笑道。
二人來到圓桌前,面對面坐下後,媚人和麗人走到燭燈前,將燈熄滅了。
“這是……”林黛玉輕喚道。
在黑夜裡,賈芸卻跟在白天沒什麼區域,他摸到林黛玉身邊,將她抱在懷中,耳語道:
“莫怕,熄燈是為了隱藏目標,免得賊子進來後,直直的找了過來.”
林黛玉鬆了口氣,歪在他懷裡,伸展胳膊,緊緊的抱著賈芸。
“噗!噗!……”
弓弩射出,院子裡傳來幾聲悶響,緊隨著的是無數人的哀嚎聲。
“啊!救命!”
“嗚!……”
“……”
瞬間,林府四面八方,嚎叫此起彼伏。
刀光劍影兇險無比。
對方不要命的強攻,親衛們的弓弩也連綿不絕,一波一波的射向敵方,帶走一個個生命。
院外,帶頭的是個虯髯大漢,身材熊健高大,黑巾蒙面,虎目冰冷。
看著己方久攻不下,大漢對手下沉聲道:“小小的林府,咱們帶著二百精銳,沒有攻不下的道理!”
“別零零散散的上了,全壓上去,快些殺了林如海和他的家眷,咱們好早些回去交差!”
站在他身後,雨夜中肅立的百多黑衣人,得了命令,瞬間一擁而上。
過了一會兒,林府內外的喊殺消失,陣陣血腥氣息蔓延到了街上。
大漢揹著手,對身邊僅剩的撐傘手下,疑惑道:“怪哉,咋沒聲音了呢,難道得手了?”
“大當家的,咱們怕是走不了了.”
那手下顫慄道。
大漢聞言,回頭一看,就見街道兩端,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
這人些全都五大三粗,提著長刀,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個。
“糟!”
大漢心裡咯噔一下,抽出長刀就要逃命。
就在這時,賈文琳甩出一把匕首,瞬間就擊中了大漢握刀的手臂。
“啊!”
大漢哀叫一聲,長刀落地,很快就被親衛一擁而上綁了起來。
“嗚嗚嗚……”
大漢嗚叫,眨著大大的眼睛,想要說話,但親衛堵住了他的嘴,理也不理,拖著他就往府裡走去。
他那手下自然也不例外,連反抗都沒有,就跪地投降了。
林府後宅。
林黛玉房裡,燭火從被點亮。
柳湘蓮一身溼漉漉的來到房裡,渾身帶著殺氣,拱手道:“大人,全拿下了,沒放走一個,留了三四十個活口,該怎麼處置?”
賈芸道:“死人先堆到前院兒,活的都綁了關地窖裡,天亮後自有人來接收.”
柳湘蓮點了點頭,拱手一禮後,退了出去。
對面的林黛玉大鬆了口氣,展顏笑道:“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你的這些親衛果然有些手段,這麼快就將賊子拿下了.”
賈芸笑道:“這些人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跟我戰過倭寇,打過大仗,自然不會被這點場面難住.”
林黛玉正要說話,這時賈文琳走了進來,拱手道:
“老爺,傷亡統計出來了,我方有十來個輕傷,將養幾天就沒事了,敵方死了一百六十八人,剩下的三十二人輕傷,一人完好無損.”
賈芸微微頷首,揮手讓賈文琳退下。
回過頭,賈芸對林黛玉道:“這下知道林大人為何要留我在這兒了吧?”
“嗯,沒想到家父的處境那麼危險.”
林黛玉嘆了口氣道,心疼林如海。
賈芸見她不再擔心害怕,於是起身說:“行了,既然賊子已除,我就先回中院兒休息了,有事明個再聊.”
林黛玉和賈芸相視一眼,抿嘴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賈芸見她答應,嘿嘿直笑,帶著媚人等女眷走了出去。
……
林府裡鬧騰了一會兒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賈芸吩咐媚人和麗人睡下,獨自出了房間,來到後宅林黛玉房前,推門進去。
門後有紫鵑和雪雁守著,二人得了林黛玉的吩咐,見賈芸進來,也不奇怪。
“她睡下了?”
賈芸問紫鵑道。
紫鵑點了點頭,輕語道:“剛躺下.”
賈芸剛要邁步進臥房,又被紫鵑拉住衣袖。
他回頭一看,就見紫鵑用右手食指點了點嘴唇。
賈芸笑了笑,轉身過來將她摟住,狠狠的親了上去。
一邊兒的雪雁眼睛猛地瞪的老大,捂著嘴,一臉的不可思議。
良久,二人分開,賈芸捏了捏紫鵑的翹臀,小聲說:“這會兒我要去陪你家姑娘,可別耽擱時間,明兒你再來尋我.”
“嗯,奴婢省的.”
紫鵑乖巧道。
賈芸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受驚的雪雁,轉身去了臥房。
“這……”雪雁通紅著臉,看著紫鵑,正要問話,就見紫鵑頷首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姑娘今後要跟他,我們以後也是他的……”
雪雁聞言,深吸了口氣,嘟嘴道:“你們都那麼熟了,也不叫我一塊兒……”
臥室中。
林黛玉蒙著頭睡覺,臉蛋兒火辣辣的。
先前黑燈瞎火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稀裡糊塗答應賈芸今晚過來陪她。
可這會兒事到臨頭,林黛玉卻有些害怕,畢竟賈芸太會侍弄人了。
她怕,忍不住。
賈芸見林黛玉蒙在被子裡,笑吟吟上前,將被子掀開,看著林黛玉那桃紅色的精緻臉蛋兒,好笑道:“這都四月了,蓋這麼厚的被子,不熱嗎?”
林黛玉抿著嘴,小聲道:“今兒下雨了,有些涼,讓紫鵑剛換的.”
賈芸點了點頭,坐到床沿上,蹬下鞋子,順勢躺在了她旁邊。
兩人臉對著臉,彼此能聞到對方的呼吸。
林黛玉眨著水汪汪的雙眼,看了賈芸幾眼,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賈芸輕笑一聲,湊上前去,高興道:“早想和你躺一塊兒了,今兒總是如了願.”
林黛玉咬著唇說:“答應你,但不許……”
“備了毛巾沒有?”
賈芸抬頭問道。
“嗯,備了的.”
林黛玉咬了咬牙,點頭道,眸子秋波盪漾,聞著賈芸身上的男人味兒,心裡也開始燥熱起來。
賈芸滿意的點了點頭,將被子一蓋,就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