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慶堂中。

眾人一說起薛家,漸漸有了喜色。

薛家有錢是真的,而且沒靠山,好說話。

這時賈璉插話道:“就怕芸哥兒那邊不同意啊,如今薛家他能做大半的主.”

“他有什麼資格做主?薛寶釵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堂堂薛家,怎麼著也輪不到賈芸那小子說三道四吧?”

賈赦咬牙切齒道。

賈璉急忙道:“爹,這你就說錯了,如今的賈芸可不是以前的賈芸,他現在就要擔任正六品兵部主事,都察院巡城御史,總督京城巡捕營了,官可不小!”

“那又如何?他敢惹咱們家試試,借他幾個膽!”

賈赦瞪眼說道。

賈珍也附和道:“哼,真是反了天,去年的事兒咱們還沒跟他計較,要是修院子的事兒他敢當絆腳石,咱們也不用講家族臉面了,有的是辦法拾掇他!”

賈璉嘆了口氣,說:“人賈芸在慈溪,殺了幾千倭寇,那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咱們還是小心些才好!”

賈母一聽說要打打殺殺,就連忙開口道:“璉哥兒說的在理,咱們是富貴人家,書香門弟,能不和族裡鬧彆扭,還是別鬧,免得影響到了宮裡大姑娘的地位.”

接著,她話一轉,又道:“不過薛家的銀子必須弄來!”

“這些年咱們府上入不敷出,本來早就計劃從薛家弄錢來填窟窿的,結果你們不盡心,推來推去,到現在也沒弄到一分銀子.”

“既然賈芸能做薛家的主,過幾天抽個時間,將薛家的人和賈芸一家人都請來,咱們請東道,客客氣氣的跟他們說清楚,

修省親別墅對整個賈家的重要性,相信他們應該識趣,要是真不知好歹,再想辦法收拾他們也不遲!”

賈赦點頭笑道:“還是母親說的對,咱們有理有節,他賈芸和薛家要是再不識趣,就別怪咱們翻臉了!”

眾人歡暢大笑,感覺最近因銀子發愁的事兒,頓時撥雲見日,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這時賈璉又補充道:“對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賈芸這次去浙江當官,可得了不少好處.”

“光是田地,就利利索索得了十萬畝太湖邊上的上田,咱們缺銀子,也可以向他借些急用.”

“以我估計啊,除了田地外,銀子他肯定也沒少撈!”

賈赦聞言,眼冒綠光,道:“好傢伙,太湖邊上的十萬畝上田,怎麼著也值幾十萬兩銀子吧,賈芸那小子是怎麼弄到手的?”

賈珍心動道:“看這情況,三房是要起來了啊,這可不行,要是三房立起來了,咱們大房算什麼?”

“所以咱們為大姑娘修院子,他就該多出錢,這不光是大房的事,也是整個賈家的事!”

賈赦冷哼道。

賈母笑呵呵道:“我瞧著那芸哥兒應該是個明整理的,不管怎麼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大姑娘在宮裡好了,他當官不也有了靠山?”

事關自己的女兒,賈政也連忙道:“母親說的對,明天我就親自去拜訪子正,咱們都是讀書人,應該好說話一些.”

……

林黛玉院兒裡。

林黛玉正指揮紫鵑等丫鬟和婆子收拾東西,準備吃了晚宴就和林如海一同搬回自家去住。

這時,賈寶玉不知怎麼跑了進來,呆愣愣的盯著林黛玉,雙眼通紅,噙著淚問:“林妹妹,可是我哪兒做的不對,讓你受委屈了?”

林黛玉皺眉道:“寶哥哥說的什麼糊塗話,我這剛回京,你什麼時候讓我受委屈了?”

“那你怎麼要搬走?為什麼?”

賈寶玉一臉委屈,就要上前抓林黛玉的手。

林黛玉刷地躲開,一直退到幾丈遠的地方,才停下腳步,抬頭寒著臉道:

“寶哥哥請自重,如今咱們都長大了,男女有別,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隨便拉拉扯扯,你不要名聲,我還不要了嗎?”

賈寶玉噎住了,嘴唇發顫,不可置通道:“林妹妹還說不生我的氣,你以前從不這樣嚴聲對我的,到底我是哪兒做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一邊兒的紫鵑看不下去了,上前攔住他,冷著臉道:

“寶二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姑娘剛才都說了,你們現在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該講的禮不能不講!”

賈寶玉委屈道:“我講禮,我以前也一樣的講禮啊,從來沒有失禮之處,對吧,林妹妹?”

林黛玉嘆了口氣,說:“寶哥哥還是先去將《周禮》、《儀禮》、《禮記》三本書讀明白了再來跟說吧!”

“只要我將這三本書讀了,林妹妹就理我了?”

賈寶玉雙眼放光道,不等林黛玉說話,他興致勃勃道:

“好,我這就去讀,不但要讀,我還要將這三本書的內容背下來……”

說完,他向林黛玉拱手一禮,轉身就跑了。

紫鵑切了聲,回頭跟林黛玉說:“姑娘,以前奴婢沒覺得寶二爺有什麼不妥,可如果將他和芸二爺一比,頓時覺得寶二爺像個奶娃娃!”

林黛玉掩嘴一笑,小聲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是這麼覺得的,沒想到咱們倒是想一處去了,嘻嘻……”

她和紫鵑情同姐妹,許多知心話倒也不用避諱。

紫鵑臉紅了紅,說:“幸好這次老爺也回京了,要不然姑娘想搬離賈府,有這個奶娃子阻攔,怕也是不容易的.”

“行了,別張口閉嘴奶娃子,讓人聽了去不好.”

林黛玉輕輕拍了拍紫鵑的手,小聲說。

頓了頓,她點頭道:“不過你也說的有理,如若不是父親親自來接我,有寶哥哥百般阻攔,怕是外祖母不會同意我離開的.”

另一邊,賈寶玉回到自己院兒裡,翻箱倒櫃。

晴雯看著莫名其妙,上前問道:“二爺,你要找什麼,跟奴婢說說,奴婢幫你找.”

“找三本書,說了你也不認得.”

賈寶玉隨口回道。

晴雯不高興道:“二爺也太小瞧人了吧,你屋裡的東西,哪件不是奴婢和麝月姐姐幫忙收拾的?”

賈寶玉找半天,也沒找到林黛玉說的那三本書,於是回頭道:“行,既然都是你收拾的,就幫我把《周禮》、《儀禮》、《禮記》這三本書找到.”

晴雯點頭道:“講禮的啊,行,奴婢這就幫你找找.”

接著,她想了想,就趴在衣櫃前的地上,從那底下扯出來一個小箱子。

賈寶玉疑惑道:“這箱子你們是什麼時候放這下面的?”

“你又不常用,所以就放這兒了.”

晴雯將箱子提起來,放到桌上,微笑道。

賈寶玉上前將箱子開啟,裡面的書全是用牛皮紙包裹好了的,不怕受潮。

他鬆了口氣,笑著說:“你們倒是保管的比較妥當.”

“那是!”

晴雯毫不謙虛道,又問:“對了二爺,你好端端的,找這些書幹嘛?”

“看唄!”

賈寶玉從書中找出三本關於禮儀的書,翻看了幾下,回道。

晴雯疑惑道:“你以前不是很討厭看這些書的麼?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麼想著要看這個?”

賈寶玉坐到圓凳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嘆了口氣道:“還不是林妹妹,說我不知禮,我要不把這些書看完,她就要離開賈府了.”

晴雯皺眉道:“這話沒道理,林姑娘是林老爺接走的,不管你看不看這些書,她都要離開賈府,回自家去.”

賈寶玉聞言一怔,回頭看著她,道:“你剛才說什麼?她真要離開?”

晴雯回道:“是啊,以前是林老爺不在京城,如今他都回京了,自然要將林姑娘接回家去,這有什麼不對嗎?”

“不!”

賈寶玉捂著心,哭喪道,“林妹妹不能離開,她要離開了,我的魂就沒了,不行,我得再去跟林妹妹確認一下.”

說著,他就抱著三本書,往林黛玉院兒裡跑去。

林黛玉院外,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昂首挺胸,面無表情的站著。

先前賈寶玉輕而易舉的去了房裡,給林黛玉提了個醒。

賈寶玉可不是個講規矩的,連通報都免了,就喜歡往姑娘家房間裡鑽。

所以,她就叫了自家的幾個過來幫忙收拾東西的嬤嬤,守在門口,免得又讓人鑽了空子。

果然,哪怕有幾個嬤嬤站在那裡,賈寶玉過來後,依舊直衝衝往院兒裡跑,直接被一個面像粗狂的嬤嬤提在了手裡。

“寶二爺,男女有別,有什麼事兒,還是給咱們這些下人說,老僕自會通報.”

嬤嬤粗聲粗氣道。

賈寶玉看到她兇惡的面孔,就打了個顫慄,用力掰開她的手後,退了好幾步,然後說:“我跟林妹妹有事兒要談,你們去通報一聲.”

“什麼事?”

嬤嬤皺眉問道。

賈寶玉瞪眼道:“主子的事兒,你們這些奴才少打聽,直管去通報就是.”

“那不行,剛才老僕說了,男女有別……”嬤嬤嘮叨起來,開始跟他進道理。

賈寶玉初始還仔細聽,可聽了一會兒後,才發現這人在跟他講人生大道理。

於是有些不耐煩道:“你們搞清楚,這是賈府,我想去哪兒都成!”

嬤嬤譏諷道:“喲呵,老僕跟寶二爺講道理,二爺偏要跟老僕講府邸的歸屬,是想偷樑換柱狡辯麼?”

這嬤嬤既然能被林黛玉派來守門,自是不怕事兒的,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三言兩語就將賈寶玉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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