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雪停了,溫和的陽光照耀大地。

襲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居高臨下的賈芸,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他挺立的鼻子。

賈芸睜看眼,看著身下的襲人,微笑道:“這麼早就醒了?昨晚可沒睡多久啊,不困嗎?”

“不困,一點也不,說來也奇怪,晚上還非常疲倦,可睡了一覺後,精神頭卻說不出來的好.”

襲人開心笑著回道,神采奕奕。

賈芸默默點頭,心想這可能是襲人啟用了一部分功法,於是連忙問道:“你可發現你現在跟以前有什麼不同之處?”

“不同之處?”

襲人愣了愣,沉吟一會兒後,不確定道:“我從來沒有這麼精神過?這算不算不同之處?”

“嗯,這也算是,還有別的麼?”

賈芸頷首道。

襲人想了想,遲疑道:“我以前不管睡多久,身子骨都不太暖和,格外怕冷.”

“可今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像是有股熱流在全身蔓延,這算不算跟以前有不同的地方?”

賈芸點頭道:“嗯,是有些不同,還有麼?”

“沒有了.”

襲人肯定道,然後試著將賈芸推開,卻推不動,不由嬌聲道:“芸哥兒,你出去吧,不然媚人妹妹進來看到了,就羞死人了都!”

“急什麼,這會兒還早著呢!”

賈芸笑著說。

襲人白了他一眼,央求道:“可是撐的難受啊,芸哥兒,你都撐了一晚上了,出去吧!”

賈芸嘆了口氣,不再勉強,點頭道:“好吧,我這就出去.”

等賈芸退出去,那種充實的感覺消失,襲人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有些不捨,卻更怕媚人進來看到。

“我先去廚房打些水來.”

襲人說著,就要起身出去。

賈芸連忙攔住她,說道:“別去了,媚人這會兒正在門外候著呢,喊一聲就是.”

“啊,能不喊她進來麼?好臊人啊!”

襲人驚呼道。

賈芸呵呵笑道:“襲人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種事兒遲早會坦誠相見的,你躲得過初一,能躲得過十五嗎?還是要慢慢適應啊!”

襲人遲疑一會兒後,點頭道:“好吧,今兒就讓媚人妹妹辛苦一下,讓她伺候芸哥兒吧!”

“嘿嘿,這才對嘛.”

賈芸笑著說,然後轉頭對著房門外喊道:“媚人,去打些熱水進來.”

“聽到了,馬上就來.”

媚人果然在門外候著,聽到喊聲,連忙應了一聲。

窸窸窣窣好一陣功夫,三人穿戴洗漱妥當,從屋裡出來。

苗氏見他們起來,上前問道:“今兒早上煮了一鍋白米粥,蒸了一鍋饅頭,就著鹹菜吃,還需要加些別的菜麼?”

賈芸低頭小聲問襲人:“身子可還好?”

“還好,說來也奇怪,我就跟沒事兒人一樣,芸哥兒你別擔心.”

襲人臉紅了紅,回道。

賈芸點點頭,問襲人和媚人:“你們還需要吃別的東西麼?”

兩女都回答說不用,早上就吃稀飯饅頭挺好的。

早上吃了飯後,襲人想要去看看新買的宅子,媚人聽了後,也附和著想去。

於是賈芸跟卜氏說了聲,就帶著襲人和媚人前往新宅。

后街。

襲人指著新宅的宅門驚訝道:“你不是說宅子很大的麼?這宅門怎麼這麼普通,跟平民家的宅門差不多大啊!”

“就是要普通的才好呢!低調不懂麼?”

賈芸笑著說,拿出鑰匙開門,帶著兩女進了宅子。

一進宅院,襲人和媚人都驚歎連連,媚人笑著說:“芸哥兒,這宅子太隱蔽了,不進來根本無法察覺裡面竟然別有天地!”

襲人看著院子,目不暇接,感嘆道:“太寬敞了,院子大,房間也大,光線充足,旁邊的左右垮院兒更大,芸哥兒,今後咱們打掃怕是要費些功夫了!”

賈芸微笑道:“你們慢慢看,搬家之前肯定需要置辦不少東西,咱們這幾天就專門操辦此事.”

“那我得好好瞧瞧,順便再給自己尋個好點的房間.”

媚人喜笑顏開道。

襲人展顏笑道:“我也去看看,雖然今後大部分時間都要伺候芸哥兒,但我自己的房間也不能落下,得好好佈置一番.”

兩人歡天喜地看房間去了,賈芸揹著手,踱步來到跨院兒的閣樓上,開啟窗戶,看向榮國府。

“李紈一個人在那兒曬太陽!”

賈芸呢喃道。

冬天的太陽暖烘烘的,曬著格外舒服,賈芸看著李紈正拿著一本書,曬著太陽,喝著茶,一副愜意悠然之態。

賈芸笑了笑,沉吟片刻,嘀咕道:“小日子過得倒是挺瀟灑的啊!看我怎麼撩撥你!《金瓶梅》瞭解下!”

李紈放下書,拿起茶杯抿了口熱茶,突然感覺似乎有人在看她。

她站起身來,東張西望,卻沒看到哪兒有人,心下奇怪。

“可能是看書看久了吧,疑神疑鬼的.”

李紈啞然一笑,伸了個懶腰後,又坐下來繼續看書。

然而,那絲被人窺探的感覺依久沒有消失,這讓李紈有些心浮氣躁,坐立不安。

她皺眉打量周圍,這裡是賈府的內院兒,應該沒有哪個下人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偷窺她。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於是李紈連忙起身,叫了院兒里正曬被子和洗衣服的丫鬟和粗使婆子們,在周圍仔細檢查。

很快,丫鬟和婆子們都回來彙報,說周圍沒人過來。

李紈揮手讓下人退下,重回到躺椅上坐下,心裡卻十分納悶兒。

正鬱悶的時候,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團紙,砸在她的頭上。

李紈心裡一驚,看向那團掉在地上的紙,又看了看院兒裡的丫鬟和婆子們,發現她們都沒有絲毫察覺。

“這是從哪兒扔來的?是誰扔的?”

李紈臉色不定,心疑道,卻始終沒發現周圍有外人在。

遲疑一會兒後,她終究有些好奇,於是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緩步來到那團紙前,悄悄撿了起來。

李紈心裡格外緊張,不知道這團紙裡到底寫的什麼,卻有些像跟人私會的感覺,心裡既排斥,又想探個究竟。

回到屋裡,她將房門閂上,來到書桌前,開啟紙團。

紙團被捏的死死的,展開後共有十張紙,上面的字跡工整,用筆精到,用墨講究,枯溼濃淡,盡得其妙,風格蕭散自然,古雅平和,李紈瞬間就被上面的字吸引住了。

“這字寫的真好,功底深厚,顯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李紈歡喜道。

接著,她回過神來,檢視紙上的內容,就見第一張開頭寫道:“第一回,西門慶熱結十弟兄,武二郎冷遇親哥嫂.”

“這是話本?”

李紈皺了皺眉,繼續往下看。

詩曰:

豪華去後行人絕,簫箏不響歌喉咽。

雄劍無威光彩沉,寶琴零落金星滅。

玉階寂寞墜秋露,月照當時歌舞處。

當時歌舞人不回,化為今日西陵灰。

又詩曰: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李紈大驚失色,這是寫的什麼?卻忍不住繼續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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