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回到家,已經中午了。

香菱端了盆水給他擦汗,京兒泡了壺香茶備著。

這時襲人帶著平兒進屋,不等賈芸說話,平兒急問道:“鴛鴦那邊勸住了沒有?”

她今天在路上遇到正要回家的賈芸,被鴛鴦看到,要是處理不好,訊息洩露出去,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搞不好,她和王熙鳳都沒臉活下去了。

賈芸頷首笑道:“放心吧,她今後是你的姐妹了.”

“呀!”

平兒輕呀一聲,驚詫萬分。

一旁的襲人也不可思議,好奇道:“老爺,鴛鴦姐姐可是個剛烈性子,她真的被老爺收拾了?”

“什麼叫收拾,說的那麼難聽.”

賈芸白了她一眼,說道:

“這事兒都別說了,你們只要記住今後她是我的人就成了.”

平兒聞言,鬆了口氣,笑嘻嘻上前道:“我剛去把院子定下來了,挨著襲人的,真想早些搬過來住……”

賈芸沉吟道:“先別急,總有機會讓你過來的.”

“我沒急,只是忽然發現這邊兒的氛圍比賈府好多了.”

平兒微笑道。

賈芸笑問道:“這會兒呆在賈府大氣都不敢出吧?”

“嗯,差不多,襲人妹妹知道這種情況,每當府裡出事的時候,家裡的下人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殃及池魚.”

平兒點頭回道。

襲人接話道:“其實做下人不管在誰家都一樣,都要看臉色過日子,總不能主人家心情不好,下人卻嘻嘻哈哈的吧,那也不像話.”

“是這個理兒,不過我說句公道話,相比許多大家族來說,賈府算是對下人很好的了.”

平兒笑著說。

賈芸嘿嘿直笑,道:“是對下人好,都把下人當祖宗養了,太過了些.”

“這話怎麼說?”

平兒不解道。

賈芸含笑道:“這話你別亂傳啊,以我對賈府的瞭解,賈府的那些大總管、總管、管事、執事,只要稍微有點兒權利的,都成了小地主.”

“甚至於像賴氏兩兄弟這樣的大總管,家有良田萬畝一點兒也不誇張.”

襲人驚詫道:“天,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開玩笑.”

賈芸認真道。

平兒瞠目結舌道:“我的天,平時不注意,還真沒瞧出來!”

“這麼說像賴大賴二這樣的,比咱們家璉二爺和璉二奶奶都有錢?”

“不,甚至比赦老爺、政老爺都還有錢!”

賈府賈赦、賈政、賈璉等,因沒分家,所以賈府裡的財產屬於共同擁有,私下裡,讓他們拿出幾萬兩銀子出來,還真有些困難。

但賴大和賴二這樣的大管家,拿個萬兒八千兩銀子出來,還是相當輕鬆的。

所以,平兒說賴大他們比賈赦等人有錢,這話不說全對,至少也對了一大半。

賈芸頷首道:“所以我才說,賈府養僕人,太過了些,我覺得對僕人可以有恩典,卻不能將他們養成了祖宗.”

“有道是升米恩,鬥米仇,恩大成仇,恩典太過,他們就不知道珍惜了,就會當成理所當然,甚至主人家的財產,他也會當成自己的.”

“一旦主人家有難,第一個背叛和落井下石的,就是這些人.”

現實中,這種例子數不勝數。

奴僕背主的事兒也常有發生,歸根結底,還是要怪主人家自己太過放縱、疏於管教了。

平兒道:“雖說我也是奴婢,不過我覺得爺這話說的對,其實賈府以前不是這樣的,但自從老國公去了後,府裡的氛圍就變了.”

“我打個比方,府裡的許多嬤嬤、奶媽子、管事,資格老些的,平時璉二爺、寶二爺、蘭哥兒這些主子,都要敬著他們.”

“這就不正常,我覺得可以尊敬他們,卻不能真將他們當主子供著,是不是這個理兒?”

襲人附和道:“平兒姐姐說的對,凡事都要有度.”

“賤妾那會兒伺候寶二爺的時候,他那奶媽子就很猖狂,時常來房裡拿吃拿喝不說,喝了酒還到院兒裡來撒酒瘋.”

“偏還不能說,連寶二爺也不能說她,說了就是沒良心,沒孝心,上報到老太太那兒,也都稀裡糊塗混過去了,人家第二天照樣囂張跋扈,比主子脾氣都大.”

賈芸點頭道:“所以,有賈府的例子在,咱們家的下人就要管好,不苛待他們,卻也不能讓他們恣意橫行,一旦有這樣的苗頭,輕則攆走,重則杖斃!”

在古代這種社會環境下,搞什麼人人平等都是神經病,他從來都沒想過。

所以,對於家裡的下人,賈芸從來都是講究恩威並行。

哪怕是跟著他的那些親衛,也都如此。

稍有放肆的時候,該敲打就要敲打。

敲打沒有作用,那就直接下狠手,殺一儆百。

要不然,家裡下人不聽話,整天窩裡鬥,就別做其他事了。

閒聊一陣後,平兒要告辭離開,走之前,她私下跟賈芸道:

“奶奶說賣香料的鋪子就要開業了,她問你香料什麼時候可以送過去?”

賈芸沉吟道:“把鋪子的地址給我吧,我下午就安排人送去.”

香料這種東西,進一次貨,可以賣很久,倒不用費太多的精力。

平兒將王熙鳳的幾個要賣香料的鋪子地址說了,然後依依不捨道:“那我走了,等有時間再過來玩兒.”

賈芸上前輕輕的摟住她,看著她精緻的臉蛋兒,柔聲道:“賈府出了事兒,你和鳳嬸嬸都仔細些,莫要摻和進去.”

“不摻和能行嗎?總不能看著璉二爺關監獄裡無動於衷吧?”

平兒趴在他懷裡,小聲說。

頓了頓,她繼續道:“奶奶這會子也慌了神,要是璉二爺真被斬了,她就成寡婦了.”

“所以她今兒讓我過來找你,也是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路子.”

“不說讓璉二爺免受牢獄之災吧,至少得將他的命保住,奶奶說她現在還不想當寡婦.”

賈芸沉吟道:“放心吧,賈府既然去求了北靜郡王幫忙,賈璉和賈寶玉的命應該能保住.”

“我就不跟著摻和了,免得被旁邊人認為居心叵測,反倒不妙了.”

平兒點點頭,掂起腳尖,捧著賈芸臉,深深的吻了他一下,然後展顏一笑道:“真要走了,再不走,我又捨不得你了.”

賈芸拍了拍她的翹臀,頷首道:“去吧,有空隨時過來.”

平兒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離開。

賈芸嘆了口氣,轉身去了庫房,將要給王熙鳳的香料從空間裡拿出來,分門別類用箱子裝好,然後吩咐賈文琳親自用馬車拉去店鋪。

如今一些私密的事兒,家裡主要讓薛寶釵和襲人處理,對外則讓賈文琳和賈大正兩個親衛隊長負責。

薛寶釵和襲人自不用說,可以百分百相信,兩人做事兒又都是非常精幹的,家裡的事兒很少讓賈芸操心。

至於賈文琳和賈大正兩人,忠心耿耿,做事兒也都是好手,許多事兒都可以交給他們倆辦,很少出過紕漏。

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賈芸跟卜氏說了要祭祖和修改族譜的事兒。

卜氏聽了後,非常開心。

如今兒子越發有出息了,她這當孃的自然臉上有光,街坊鄰居也都敬著她。

唯有說起子女的時候,卜氏有些著急:“不是娘催促,你和寶釵也要多費些心思,早些生個一兒半女的,娘這心裡才能踏實.”

賈芸無語,他前世就沒少被父母催婚、催生孩子,沒曾想回到古代還要如此。

邊上的薛寶釵垂頭不語,只是時不時的拿眼瞄賈芸,因為這是賈芸的鍋。

賈芸無奈,只得答應卜氏,一定讓薛寶釵早些懷上。

吃過飯後,賈芸攜手薛寶釵來到茶室坐下說話。

賈芸見薛寶釵悶悶不樂,開解道:“寶釵別難過,我都答應要孩子了,年內就一定讓你懷上,怎麼樣?”

薛寶釵驚喜道:“夫君說的是真的?”

“當然.”

賈芸笑著說。

薛寶釵笑嘻嘻道:“太好了,有了孩子,長輩們就再也不會嘮叨了.”

賈芸啞然笑道:“沒曾想寶釵你也是怕我娘和岳母嘮叨?”

“嘻嘻,是有些,本來奴家不曾多想的,被她們嘮叨後,就覺得自個像是犯了多大錯似的.”

薛寶釵笑著說。

說了一會兒話後,薛寶釵道:“夫君,奴家覺得你還是要去看看林妹妹,她今兒離開時有些不開心,到底是女兒家,你要多哄哄.”

賈芸伸了個懶腰,搖頭道:“這事兒你別管,如果換別的時候,我肯定哄她,今兒卻不行.”

見薛寶釵既擔憂,又疑惑,賈芸笑著說:“放心吧,等過幾天我再去找她……”

話還沒說完,就見襲人笑吟吟走了進來,喜笑顏開道:“林姑娘回來了!”

賈芸和薛寶釵相視一眼,會心一笑,攜手出去迎接林黛玉。

轎子被抬到中院兒,賈芸剛出茶室,就見林黛玉正在下轎。

見賈芸過來,林黛玉抿了抿嘴,眸子中佈滿薄霧,有些委屈,有些遲疑和不知所措。

今兒是她自己要鬧著離開的,這會子又回來,臉上稍微有些過不去。

可一回到家,她又滿腦子想的是賈芸,終於還是忍不住早早的就過來了。

賈芸上前,拉著她的小手,回頭向薛寶釵點了點頭,帶著林黛玉去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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