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賈母看著垂頭喪氣的賈赦等人,哀嚎道。

一邊兒的王夫人和王熙鳳也小聲抽泣著,眼都哭腫了。

賈政嘆氣道:“王爺說了,璉哥兒和寶玉就算能免除死刑,也要流放幾年,等風頭過了,再想辦法多使些銀子,撈他們回來.”

賈赦接話道:“這事兒鬧大了,當時那麼多人看著,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人也確實是賈璉和寶玉撞死的,而且他們又都認罪畫押了,就再也沒有緩轉的餘地.”

王夫人哭喪道:“我滴兒啊,嗚嗚,我就這麼一個兒了,寶玉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怎麼活啊?嗚嗚嗚……”

“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平時寵著寶玉,將他養成無法無天的性子,哪會有今日禍患?”

賈政心煩意燥抱怨道。

賈母皺眉道:“別吵,只要刑部還沒複審,就還有解救的餘地,明兒一早我們進宮去求求老太妃,看能不能從她那兒想想辦法.”

“另外,你們也還要繼續去北靜郡王那兒,求他多費心,死者家屬那邊,也要派人去祈求諒解,別怕花銀子,只要人沒事兒,銀子花了也是值得的.”

賈珍搖頭道:“死者家屬那邊不好辦,對方都是書香門弟,雖然家裡都窮得叮噹響,卻也都是清流一系的人物,最是討厭咱們這些勳貴了.”

賈母怒斥道:“不好辦也要辦!璉哥兒和寶玉真要出了事兒,咱們賈府就真的廢了!”

“在這個關鍵時候,也別顧慮太多了,只要有一丁點兒希望,咱們都不能放棄……”

翌日。

“夫君今兒怎麼還不去衙門?”

薛寶釵醒來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疑惑道。

賈芸按著她的胸膛,回道:“忙了那麼多天,今兒想休息一下,順便去找老祖宗商量關於祭祖的事兒.”

薛寶釵點點頭,說:“祭祖的事兒確實不能耽擱了,老祖宗都讓人過來問了好幾次,每次夫君都不在家,再拖下去,族裡怕是要失望了.”

這時,邊上的香菱和雙卿就要起來伺候,薛寶釵吩咐道:

“別忙活了,讓鶯兒、沅兒、憐兒她們進來伺候就是,你們昨晚受了累,就休息半天吧!”

很快,鶯兒等人進來,伺候賈芸和薛寶釵起床更衣洗漱。

兩人.坐在梳妝檯前,讓丫鬟梳頭,這時襲人走了進來,大聲道:

“出大事兒了,昨晚璉二爺和寶二爺被抓到順天府去了,聽說是騎馬撞死了人,搞不好要被斬了!”

薛寶釵驚訝道:“襲人妹妹聽誰說的?”

“剛聽苗嬸兒說的,族裡一早都傳遍了,應該不是假的.”

襲人回道。

薛寶釵點點頭,問賈芸道:“夫君,以賈府的能耐,能將他們救出來麼?”

“不好說,就算能救出來,估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流放邊疆的可能性很大!”

賈芸沉吟道。

薛寶釵不可置通道:“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發生了那到大的事兒……”

襲人從憐兒手裡接過梳子,給賈芸梳頭,疑惑道:“聽說賈府去求了北靜郡王,難不成都不能將這事兒抹平?”

“呵,人命官司,哪是那麼容易抹平的?”

賈芸搖頭道。

薛寶釵抿嘴說:“這倒也是,如果只是尋常的打架鬥毆,對賈府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涉及到了人命,那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逃避的了.”

正說著話,林黛玉帶著紫鵑和雪雁進來了。

“你們也都知道訊息了?”

林黛玉開口問道。

薛寶釵頷首道:“知道了,剛才我們正在說這事兒呢!”

林黛玉看了一眼賈芸,咬了咬嘴唇,說:“賈府發生那麼大的兒事,於情於理我都該過去看看.”

“芸哥兒,寶姐姐,我去了賈府後,就直接回去了,等以後再抽時間過來.”

賈芸眉頭微蹙,沉吟片刻,沒有留她。

林黛玉心思細膩,昨晚賈文琳來找賈芸的時間,正好和賈璉、賈寶玉出事的時間挨著,聰明如她,自然會有所懷疑。

對林黛玉來說,賈芸可以找賈府的麻煩,卻不能下手這麼狠,特別是賈璉一旦出事兒,賈府大房就要絕戶了,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畢竟,賈府再怎麼混賬,對她有養育之恩是真的。

所以,不管昨晚的事兒跟賈芸有沒有關係,林黛玉都想回去冷靜一下。

這會子,她沒給賈芸使臉色,就已經很沉得住氣了。

薛寶釵不明所以,驚訝道:“昨個不是說好了,要在這邊玩十天半個月的麼?就算你要去賈府,也可以再過來呀!”

林黛玉抿著嘴,搖頭道:“不了,我突然想回家去,以後再抽時間過來玩.”

說著,她看了一眼沉默的賈芸,眸子上薄霧閃了閃,抽了抽鼻子,欠身一禮,就轉身走了出去。

薛寶釵皺眉道:“夫君,奴家去送送林妹妹.”

“嗯,去吧,她要回去,你也別多勸.”

賈芸頷首道。

薛寶釵點點頭,起身追了出去。

襲人小聲道:“老爺,林姑娘這是怎麼了,臉色瞧著有些不對啊!”

“肯定不對啊,賈府出了那麼大的事兒,難不成她還笑得出來?”

賈芸回道。

襲人琢磨片刻,點頭道:“也是,雖說當初林老爺差點跟賈府絕交,但林姑娘到底是在賈府長大的,還有一絲香火情在,賈府出了事,她自然會難過.”

賈芸笑了笑,反手拍了拍她的翹臀,沒好氣道:“快給我梳頭,你看鶯兒手腳多麻利,三五兩下就給寶釵梳好了,你偏還在這兒磨蹭.”

“嘻嘻,賤妾剛忙著說話了,老爺別催,這就給你梳.”

襲人笑嘻嘻道。

寧榮后街,小轎上。

紫鵑小聲問林黛玉道:“姑娘,幹嘛這麼急著回去啊?”

“就是想回去了,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過來.”

林黛玉惆悵道。

她是真的捨不得離開賈芸,特別是剛才離開時,賈芸看都不看她一眼,這讓她心裡有些發慌。

林黛玉心道:“他好狠心,我不就是想回去冷靜幾天麼,幹嘛不理我?”

她清楚,賈芸瞧出她的情緒不對了,二人相處多日,早已有了默契。

所以,在轉身離開那一刻,她就知道賈芸對她有了看法。

想了想,她心道:“如果我懷疑沒錯的話,璉二哥和寶哥哥怕是遭了芸哥兒的道!”

“他果然是個殺伐果斷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致人於死地,賈府的人幹嘛要惹他?”

賈府想找薛家和賈芸借錢的事,林黛玉也聽說過。

別人不知道,但她卻十分清楚。

自從去年賈府和賈芸鬧了矛盾後,賈芸就不待見賈府的人。

同時,她更清楚賈芸是個不喜歡麻煩的,而且喜歡未雨綢繆,將危機滅殺在萌芽狀態。

不管是離京時組建親衛,還是去浙江後組建巡捕營,都有這種傾向。

如今賈府不知天高地厚,偏要來惹賈芸,為了少些麻煩,賈芸自然要針對賈府了。

“這就是他說的,解決不了麻煩,就解決製造麻煩的人麼?”

林黛玉心忖道。

“可璉二哥和寶哥哥雖然不成器,卻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啊,為什麼芸哥兒要害他們兩個?”

想了想,林黛玉恍然道:“是了,整個賈府,寶哥哥是外祖母和二舅二舅媽的心頭肉,璉二哥是大房嫡子.”

“收拾了這兩個人,就足以將賈府打痛了,如果他們真的被判了斬刑,賈府的精氣神就全沒了……”

想到這裡,林黛玉打了激靈,暗道:“芸哥兒好狠!不過……為什麼我就恨不了他?”

一旁的紫鵑見林黛玉神不守舍,關心道:“姑娘,你怎麼了?是生病了麼?”

回過神來,林黛玉搖頭道:“我沒事兒,咱們不去賈府了,直接回府,下午再過來.”

她突然發現,以賈芸果斷的性子,要是自己今天就這樣離開,他怕是好久都不會來找自己了。

一想到賈芸要冷淡自己,林黛玉就心裡發慌。

可她終究面子上撐不住,於是就硬著頭皮準備回家一趟。

這樣再去賈芸家,也不算自己無理取鬧,而是自己真有事兒要回去。

“我這是掩耳盜鈴麼?”

林黛玉心裡有些委屈。

至於賈府那邊,她卻不想再去了,去了她也沒辦法挽救賈璉和賈寶玉,反倒容易讓賈芸不舒服。

“真是個冤家,我這樣遷就你,你要是不對我好,有你好果子吃!”

林黛玉咬了咬牙,暗暗生氣。

賈芸家。

吃早飯的時候,薛寶釵蹙眉道:“夫君,林妹妹今兒情緒有些不對,離開時,悶悶不樂的樣子,難不成她真是在為賈府的操心?”

“她是個心思玲瓏的,旁人哪裡能猜到她的想法?”

賈芸搖頭說道。

薛寶釵琢磨片刻,遲疑道:“奴家怎麼覺著林妹妹似乎是對夫君有意見呢?”

今兒林黛玉來房裡,好好的突然就說要走,薛寶釵當時有感覺有些不對勁。

之後她又去送了林黛玉,旁敲側擊雖然沒問出什麼,但薛寶釵直覺林黛玉應該是對賈芸有意見,才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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