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張林虎這些氣勢十足的話,他也揚起了大刀,舉到了頭上,高聲大喝道:“道友們,兄弟們,建功立業,就在此時,砍開盾牌,殺出血路,盡情地屠戮這些晉狗,他們的腦袋,都會成為咱們的軍功,天師都會看到你們的功勞,一定會讓你們…………”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到盾陣之中,響起了一聲大笑:“哈哈哈哈,妖賊,死到臨頭,還在這裡白日作夢,老子現在就送你們去見天師!”

隨著這句話,百餘名天師道弟子,已經衝到了盾陣之前,刀砍斧劈,甚至是用腳猛踹,連拉繩子的過程都免了,百餘面這大盾給紛紛踢倒,砍倒,露出了裡面,所有人都一覽無餘,在這些盾牌的二十多步,都是排成一排的戰車,四匹拉車的馬兒全在奮著蹄,喘著粗氣,要不是它們的嘴上都套著嚼子,掩蓋了聲音,只怕這些天師道弟子們剛才就會發現出不對勁呢。

傅弘之就一身鐵甲,坐在當中的一輛戰車之上,他的手裡拿著一杆大弓,和其他的戰車上的射手一樣,當盾牌倒下的一瞬間,就是發動反擊的訊號,這兩百多乘排在一線方陣中的戰車上,頓時就射出了兩百多箭,直接擊中了二十多步外,那些剛剛推倒了盾牌,臉上還掛著笑容的天師道弟子呢。

一百多天師道的弟子,就象割茅草一樣地被放倒,而他們身邊的同伴們,則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有些人剛剛反應了過來,大叫道:“天哪,是戰車,是戰車.”

然後一邊喊,一邊轉身就逃,而還有一些人則本能地想要向著戰車發起衝鋒,幾個狂徒大吼道:“上,砍死他們,砍!”

這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傅弘之的手就猛地一揮,數百根繩索同時拉動,這些繩索的一頭,全都系在外層的盾陣之後,一個個斜著撐起盾牌的小木杆之上,隨著繩索拉動,木杆也跌落,這些盾牌瞬間就給放倒,整個晉軍的一線,十餘個方陣後,兩百多乘戰車,一覽無餘,也同時發起了衝鋒。

大地在顫抖,晉軍的陣中,上百面戰鼓,幾乎是同時擂響,剛才還一片沉默,不知虛實的大陣中,相隔五步左右,就有一輛戰車衝出,四匹拉車的戰馬,奮蹄狂奔,帶動著這輛戰車,瘋狂地衝了出來,而守在一線,正要向裡進攻的千餘天師道的弟子,就頓時成了一道血肉的防線,要用這凡人的肉身,來硬擋戰車的全速衝擊了。

空中到處都是給撞得直接飛起來的人,晉軍的這些戰馬,頭部和前身這裡,都披上了札甲,皮套之外,綁著一圈圈的精鋼甲葉,一如戰士們身上的鎧甲一樣,天師道弟子們本能地拿刀劍或者是槍矛想要擊刺這些鐵騎戰馬,卻是收效甚微,除非是五六米長的步槊,還得是在預設的陣地上斜著下刺,不然在這個時代,任何想要阻止戰車突擊的戰術,都是徒勞的,更不用說,四馬拉著大車的衝擊力,比起俱裝甲騎,更勝一籌。

甲馬的頭頂,都安了專門的撞角,兩尺多長的一道尖刺,就象是馬槊的尖頭,無往而不利,所有擋在戰車前方的傢伙,都被這些尖刺所擊中,有些乾脆直接就這樣掛在了馬頭,而隨著戰馬的嘶鳴,搖頭晃腦,這些屍體又會給重重地扔下,落到地上,緊跟著就給馬蹄踩踏,車輪碾壓,等到這輛戰車衝過之後,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了。

只一個衝刺,起碼三四百名天師道的弟子,就給這樣當面撞死,四馬戰車太寬太快,迎頭者必無生理,就算有人絕望地彎下腰想要伏地,也會在馬蹄與車輪的來回蹂躪下,化為血泥,只有向著戰車的兩側,迅速地逃離,站在兩輛戰車之間,那十步左右的空隙中的天師道弟子們,才能在第一波死亡突擊之下,撿得一條性命。

但很多人這樣剛剛地逃到了兩輛戰車之間,自以為撿了條命,長出一氣後,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的死裡逃生,就只會看到,空中會飛過來幾道沉重的大戟,戰車之上,弓手之外的另一側,卻是站著三四名戟士,原來剛才那密如鋼鐵森林般的尖刺,不是全部出擊,而是撤回了半數以上,上了戰車呢。

而這會兒隨著戰車的呼嘯而過,不僅是衝倒了擋在戰車正前方的天師道弟子,更是這些戈手和戟士們大發神威,側擊敵軍的時候了,他們甚至不需要花多少力氣奮擊,只需要把大戟橫在車的一側,死死地按住戟杆,隨著戰車的衝擊,這些戟矛,就可以自行地收割那些在兩側的天師道弟子呢。

血雨飛濺,人頭滾滾,斷肢橫飛,有些倒楣的天師道弟子,身體還站在那裡,卻已經成了兩截,給橫腰切斷的上半截身子,會因為慣性而跟著這些戟刃而飛出一段距離,只有下半截的雙腿,還站在原地呢。

也有些反應過來的天師道弟子,在避過了這一輪的死亡衝鋒的收割之後,開始試圖進行各種反擊,最靠譜也最直接的反擊方式就是從側面拿槍矛之類的長兵器刺擊車上的戟士,或者是攻擊側面的車輪,還有些勇悍之人,乾脆飛身撲擊,想要跳上晉軍的戰車,在車上近身格鬥呢,天師道的弟子之狂熱,兇悍,竟至於此!

只是這些戰車上的晉軍,也是熟悉戰車的各種戰法,除了三四支橫於車右,用於側擊的大戟外,車上至少是留了兩根大戟,專門用於對付這種跳車狂徒的,一根大戟在車外不停地截擊那些刺向車身的敵方長兵器,另一根大戟,則是看準了那些飛身撲擊,想要跳上車內的敵軍劍士,狠狠地擊去,這些身在空中,無法再變向的劍士們,紛紛慘叫著中戟倒地,還沒摸到車邊,就失了性命。

即使是有個別跳上車的傢伙,也是被車上的弓箭手拿著早已經準備好的防身利刃,趁其立足未穩,就是一陣猛刺,最後一腳踢出,把這個渾身上下全是血洞的傢伙給踢出了車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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