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潔身自好寄奴退

但是,劉裕至少有一點是確認的,那就是這個天師道絕不是真的有什麼神仙道術,而不過是一個打著求仙問道的幌子,來煽動和組織無知的百姓,實現他們不可告人陰謀的宗教組織。

就衝他們這次重回京口,就是黃賭毒這三樣一起來,自己就絕不能允許他們在這裡發展壯大!不能讓他們禍害自己的家人和鄉親!

檀憑之搖了搖頭:“劉大哥的話,小弟記下了,以後會多留個心眼的。

但今天的那個天人交合儀式,畢竟還是難得一見的。

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我就自己去了.”

劉裕哈哈一笑,拍了拍檀憑之的肩膀:“為什麼不去看看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再說了,這不就是那種窮人版的高門子弟的歡宴嘛,開開眼界也好.”

幾乎與此同時,平虜村外三里,蔣神祠。

這蔣神乃是江南的一個土著怪神。

相傳在東漢末三國時期,秣陵尉蔣子文,好色貪酒,經常鞭打囚犯,是著名的酷吏,他常與人說,我自骨清,死後成神。

後來蔣子文喝醉了酒,去追逐盜賊的時候,被盜賊擊傷了額頭,落馬被擒,很快就死了。

當孫權登基之後,有蔣子文的故吏突然在道上見到蔣子文騎白馬,執白羽,身邊的侍從跟他活著的時候一樣。

見到的那個故吏驚走,被蔣子文追上,說我已經是此地的土地神,爾等要立祠祭我,不然,今年會有大旱。

結果,沒兩個月,果然江南大旱,於是民間議論紛紛,有人想著私立祠堂祭奠,這時候又有巫師聲稱聽到蔣子文下咒,說是他會保佑孫氏政權在江東建立,要孫權立祠祭他,不然,會有蟲入人耳為災。

孫權仍然不信這個邪,半個月不到,就有小蟲細如牛虻,入人耳皆死,醫者束手無策。

此事讓百姓更加心慌。

最後,又有巫師聲稱夢到蔣子文,說是再不祀他,當有大火為災。

這一年,發生了幾十次火災,就連孫權的皇宮也失了火。

於是孫權不敢不信了,召叢集臣議論,都說這蔣子文乃是一個惡鬼,無有所歸,若不祭祀,會不停地作崇,宜加撫之。

孫權只能下詔,冊封蔣子文為中都候,其弟蔣子緒為長水校尉,都加印綬,改南京城東北的鐘山為蔣山,在山中為之立廟堂。

說來也邪門,這蔣神廟一立,那些怪異的災禍就沒了。

從此非但那座在蔣山的官方神廟,就連江南一帶的民間,也開始大肆地立廟祭祀蔣子文這位凶神惡煞了,而這平虜村邊的蔣神祠,就是這麼一座類似後世土地廟的民間祠堂。

全身戎裝,持劍披甲,凶神惡煞的蔣子文神像,這會兒被一幅巨大的白幔所蓋住。

一個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中年道人,全身上好的綢緞紫袍,正端坐在神象前的一個蒲團之上,三縷及胸的長鬚微微地飄動著。

他的雙眼緊閉,右手的手指在微微地掐算,嘴裡唸唸有詞。

孫恩和盧循,徐道覆三人,正低頭垂首,站在此人的身後,他就是那天師道的現任教主孫泰,終於,孫泰停止了手中的掐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孫恩,可是那劉裕並非易與之輩,你們三人無法制住?”

孫恩恭聲道:“教主神算,徒兒無能,向您請罪.”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師父,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吃了劉裕的虧呢?”

孫泰站起了身,轉過身形,冷電般的雙眼,直刺徐道覆額角的那個大包:“昨天就讓你們把訊息散開,那個檀憑之一定會找劉裕來的,而你們三人,也必然會跟他起了衝突,如果你們得手,還會是現在的這副神色嗎?”

盧循嘆了口氣:“想不到劉裕不僅勇力過人,心智也是如此地成熟,這回我們低估他了。

師父,刁刺史的這個請託,恐怕並不好辦啊.”

孫恩也點了點頭:“是啊,為什麼刁刺史不親自出手,卻要我們相助呢?師父,對付一個小小的里正,值得這樣大動干戈嗎?”

孫泰的眼中冷芒一閃:“你們懂什麼。

京口這裡,是剽悍的北地流民的聚集之地,民眾皆有熊虎之姿,得了這裡,就有了天然優良的兵源之地,以後無論是入朝理政還是想要自立,都是唾手可得。

那麼多高門世家都要爭奪此地而不可得,如果我們有機會進入這裡,還能放棄嗎?”

盧循勾了勾嘴角:“可是,那麼多高門世家都想要此地,為什麼會給刁家這樣的次等世家得了去呢?為什麼太原王氏,陳郡謝氏,或者是譙國桓氏這樣的世家,不去爭奪呢?”

孫泰嘆了口氣:“就是因為勢均力敵的幾大世家都要想這裡,所以才相持不下,這才會讓刁家這種二三流家族得了便宜,但刁逵也不是傻子,他們刁家多年的積蓄全壓在這裡了,就是要在這兩年撈夠本。

因此,他們需要打壓京口這裡的帶頭大哥們,就象劉裕這種人,只有壓服了他們,刁家才能控制京口.”

徐道覆恍然大悟,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那師父,我們又何必為刁家做這種事呢?這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啊。

要說結交朝中的高門世家,我們直接找王家、謝家,或者是會稽王就是了.”

孫泰的眼中冷芒一閃:“蠢材,現在高門世家門相持不下,只是因為秦兵即將南下,大敵當前,只能暫時放下爭執,如果打退了秦軍,他們又豈會讓刁逵長期佔有京口?”

“我們只要在這裡紮下了釘子,建立了勢力,那以後不管哪個家族吞下京口,都只有跟我們合作的份,這種千載難逢的重返京口,光大我教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孫恩等人全都神色嚴肅,稽手行禮:“師父教訓的是!”

孫泰長吁一口氣:“好了,先準備晚上的儀式吧。

明天,五月五,我們要在這裡上演一出好戲。

道覆留下,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徐道覆的臉色微微一變,轉而低下了頭,他的眼中,莫名地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神色,而雙拳也緊緊地握到了一起,孫泰微笑著看著他:“道覆,又要開始你的表演了!”

徐道覆抬起了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弟子這就去準備!”

有朋友提到民國時軍統局長戴笠的名字來源於本章中的那首越人歌,但這個越人歌是自古就有的,劉裕這個時代時已經流行於吳越之地。

所以劉裕唱這個並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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