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府邸,庭院佈局完整,但因為建成時間尚短,如今庭院入目全是磚石冷色,近期移植花木也不旺盛。

院中原本景色落寞,但此時其間一女獨舞,卻為這清冷庭院帶來豔魅春色。

庭院之中,有女撫琴,琴音婉轉,是為風俗之調,妖嬈舞娘鶴立獨舞。

肢足纖秀,衣裳似顯非露,舞姿使人心曠之時,院中尚有十名帶甲之女持刃而立。

欣賞舞娘妖嬈,院中女性眼中羨慕與不屑不時變換,矛盾之時,卻有數名女子乾脆閉目不視,面容清冷。

舞娘正前方,桌桉擺放,劉滄攜張繡娘同坐賞舞,劉滄一手手肘撐在桌面,手掌支頭,側看舞娘,心中多少有些驚訝。

劉滄自認粗人,這女人嘛,還是扒乾淨了更讓人舒坦。好吧,他早前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他對於歌舞的認知也就那麼回事,再扭你還能扭出花來?

結果今日見到此女,卻是多少對自己的認知有些衝擊,這怕是真要扭出花來?

美而生憐,魅可解憂。

嗯,比較煞風景的,劉滄還以武者角度觀察女子舞姿身形,感覺她腰馬之力頗為不俗。

一曲舞罷,女子額有微汗,悄然環視四周,看向周圍持刃女兵的眼神不似對方那般複雜,卻是隱隱羨慕,最終目光看向攜美同坐的劉滄。

以女子眼光,劉滄身旁張繡娘氣質溫柔,但姿色也就中上,與她相比差之甚遠,但女子卻不敢半分小瞧張繡娘。

那將她近乎擄來,洛陽官宦之家亦不敢阻止的劉皓軒待其溫柔不說,其張讓侄女的身份,也讓舞娘不敢久視其目。

“如何,繡娘以為此女如何?”曲終舞罷,院中片刻安靜,只聽劉滄對身旁張繡娘問道。

眼前舞娘不是旁人,便是劉滄從王允府中直接帶回鹿苑的藝妓卞姬。

卞姬年芳二十有三,出身倡家,多以為人訓練歌姬舞姬為生。放到如今算是熟女一枚,曹操對其頗有好感,暫時尚未得手,卻被劉滄帶回了家中。

正常三國來說,這卞氏將來會成為曹操的妾室,然後轉正為妻,一路皇后、太后走下來,傳說其有內助之賢,秀美亦兼沉穩,可遇兇不亂,母儀天下亦多有賢名。

所謂藝妓,說白了就是妓女,不過卞氏倡家在出身,大概屬於比較高檔的存在,別的不說,單她這一曲似豔生蓮之舞,便是劉滄從未見過。

卞氏遊走各地,多以幫人訓練舞娘姬者為生,駐留洛陽多時,洛陽多有傳其豔名,劉滄早時就已經聽說,只是一直沒顧上去‘參觀’一下這位曹魏皇后。

劉滄琢磨給自家女兵找個統領,蔡琰倒是有心,可惜太小,劉滄跟蔡邕都是不允。

張繡娘外柔內剛,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女人心性,她對統軍不感冒不說,近年雖然習武卻避諱殺戮,說什麼要為張家積福云云。

而牽扯到給女兵統領,想來想去,劉滄就將主意打到了卞氏的身上,至於什麼歷史軌跡,咳。

曹老闆年輕有為,又不缺妹子,沒了卞氏,難道還生不出個叫曹丕的娃子麼?

嗯,劉滄琢磨,未來有個三國鼎立之勢就行了,至於曹丕不曹丕的,換個娘而已,多大的事啊?

這不,曹老闆剛入騎都尉,正跟黃巾掐的火熱,劉滄順便就將卞氏弄到家中。

“你這人也真是,如此嬌娘,說甚的如何?若想收入房中,妾身又不做阻攔,可跟琰兒說好?”面對劉滄詢問,張繡娘沒好氣的翻了劉滄一眼。

大概是因為在劉滄少年時兩人也說不好誰禍害了誰,與其說張繡娘對劉滄百依百順,不如說張繡娘非常寵著劉滄。

劉滄之前已經跟她說了尋回一女統領家中女兵,邀她把關。

張繡娘還以為此女武藝了得,結果此舞非彼武,一曲魅舞,看的張繡娘亦是驚豔羨慕,張繡娘只當劉滄居心不良。

張繡娘對劉滄沒好氣,下首卞氏表情卻是一變,她不確定劉滄領她回來要幹什麼,如今聽張繡娘說辭,心中卻是不適難耐。

“劉公子。”卞氏輕聲,引來院中眾人觀望。

“好讓公子知曉,奴雖從賤業,但賣藝不賣身的,常聞公子有萬夫不當之勇,奴出身卑賤,且莫因奴汙了公子聲名。”卞氏輕聲,眼中盡是警惕。

劉滄尚未及冠,這年頭男人都喜歡年輕姑娘,眼看對面張繡娘,再想想自己,卞氏心中恍然,此子喜熟婦,端是需要小心應對。

“哈哈,繡娘莫要小瞧與她,某觀此女有大能。”撇了卞氏一眼,劉滄對張繡娘笑道。

“若論手腕,怕是十個你也不是她的對手。此女便是收入房中,也要給她找點正經事做,管理一營飛熊女兵對她不難,就是不知是否可上陣統兵。”

“至於若要納她,何須這般麻煩?”劉滄搖頭。

“手腕?”張繡娘皺眉,不解看向劉滄,有手腕的女子可不該是男子所求,劉滄居然放心將自家軍兵交給這種女子?

飛熊女兵?統兵?劉滄話落,看周圍女兵似有騷動,卞氏若有所思,再看劉滄卻已目光灼灼。

劉滄說話放肆,好似納卞氏入室只是一句話的問題,但眾人對此卻沒有任何不適。

卞氏很牛掰,那也是後世牛掰,此時的卞氏到底只是一名‘大齡’藝妓而已。

劉滄若是跟她玩什麼含情脈脈、海誓山盟之類,那才是見鬼了呢。

而此時卞氏,心中更是翻湧熱切,她沒太在意什麼納不納的問題,腦海當中,全被女兵、統軍之類的詞彙佔據。

如今這個時代,不光男人求名望,奔前程。女人同樣也有這方面的訴求。

卞氏出身倡家,但並不表示她就甘心揹負卑賤之名。這身份,就算耕地農夫對她冷眼也是正常不過。

歌舞之藝以色悅人,並非長久之計,從業者亦終身難以洗名。

當今女子多以才學修養揚名,而這藝妓的出身,除了以木蘭、呂母之義洗刷,便剩下相夫教子,以為內助,獲取賢良之名,以瑜遮瑕了。

婦好、木蘭、呂母、遲昭平等等,皆為民間津津樂道,以軍武建功揚名之奇女子,官宦士大夫亦常嘆其名,以作欽佩。

可面對男性的競爭,女人卻極難獲得行走軍武兵道的機會,而如今大多女子也有標杆模範,其有代名,是為——陰麗華。

好吧,陰麗華的善惡是非真的不好詳論,那是女人們的事情。

此處僅是說明,對如今的漢人女子來說,領軍征戰不是什麼天方夜譚,而是一種渴望難及,若彰勇武謀略,也會受人讚揚傳頌的事情。

軍武難求,女子又多要嫁人育子,這便讓更多女子將精力放在了相夫教子,內助傳賢的賢良之道上。

萬不可將如今的賢良當作女子寄於男子身下,沒有自我云云。恰恰相反,這賢良才是如今女子活出自我,受人敬畏的大殺器。

凡是美好的品德事物,多牽扯到自身的付出。而讓人願意為其付出,去爭取那些品德。定然是那些品德能給人生帶來更好的彌補,這便是漢時漢人的利己之路。

而這利己,卻從不分男女。

漢時能獲賢良之名的女人,一定是夠聰明,有手腕,善於經營之人。

通常男人們也都要對其抱有敬意愛戴,敢去冒犯她們的人,就算沒有身敗名裂,少不得也要背上一生受人非議的汙點。

相反,這個時代被評為貌美、強硬、精明、善弄權勢之類的女人,往往才是腦袋缺根筋,屬於分分鐘會被人賣掉的那種。

卞氏後世賢良之名不要太誇張了,尤其還是在曹老闆家裡,那名聲經營起來難度不下於治理一方,後世所謂宮鬥跟她比起來,簡直弱爆了好吧。

對於眼前這卞氏,劉滄從沒將她當作一個簡單的存在。而她如今尚未有機會去賺那賢良之名,若給她機會,劉滄可不相信她帶不動一營女兵。

只不過如今劉滄還要看她自身意願,是否願意行走軍武,又是否能扛的住操練?

若是不行,這種女人最好別逆了她們意願胡來,那到底是放她去曹老闆那裡賢良淑德,還是留在自己這邊賢良淑德?

嗯,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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