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滄由薊縣一路直奔北地郡,大路官道,兩日便入了幷州。

但自從進入幷州,山路頻現的同時,一些溝壑水路交雜,劉滄迷路數次,又花了兩日才找到一段長城城關。

尋到這段幷州境內的城關建築,沿長城一路向南。

這條阻隔在幷州與冀州、司隸之間的長城,由邊地五原起始,由北跨南,最終轉西,延伸至安定、隴西,構建起大漢對越境蠻夷的防線。

劉滄所行目的地北地郡,便在這條防線南部,涼州所屬,與司隸接近。

無怪乎古人言行萬里路,原本劉滄以為也就是從河北斜穿一個陝西,結果這路途遠比他想象的要艱難許多。

又不敢脫離長城參照亂跑,等接近北地郡,劉滄感覺這一路所行路程,若是沿涿郡官道,恐怕都要直接跑到洛陽了,真是徒勞費勁找皇甫嵩轉交書冊。

好吧,劉滄也說不好蔡邕找皇甫嵩轉交書冊有什麼深意,而讓他一路咬牙堅持下來的原因,絕對是蔡邕所言——皇甫叔父的見面禮。

結果跑了半月,馬兒跑瘦了一圈,劉滄身上也尿騷汗臭。

嗯,味真大,金凋已經能立在劉滄肩頭,不時伴馬翱翔,這金凋到底是被劉滄熬成了忠心靈獸,只不過劉滄懷裡的兩隻狗仔就比較麻煩了。

狗仔太小,不可能隨馬奔走,初是毛茸茸的也還可愛,休息放馬時,劉滄也給它們嚼些肉碎,將它們喂個飯飽水足。

結果幾日下來,倆狗仔對劉滄倒是越發親近,但那不時的屎尿入懷,劉滄差點忍不住想在路上把它們烤了。

北地郡治高陵,屬涼州,位馮翊。剛入北地郡範圍,想想一路狼狽,劉滄莫名生出一種可算到了自家地頭的錯覺。

原本橫跨幷州的計劃幾乎等同於豎穿,一路見聞增長不少,見到了一些融入漢地的遊牧,眼看高陵在望,劉滄尋了個河溝,也不脫衣物,跳入其中沖洗一番。

尿騷汗臭澹了,土腥汗酸依舊難以遮掩,實在沒有辦法,劉滄只能硬著頭皮入城去尋皇甫嵩府邸。

說來高陵為北地郡寄治,此地離長安已經不遠,皇甫嵩坐鎮此處威懾北部羌人,劉滄進城打聽一番,得,皇甫嵩直接將自己的府邸安排在太守府中。

太守府好找,只不過路上行人對劉滄多有側目。

劉滄如今可謂狼狽,披頭散髮,肩搭獸皮,肩上立著一隻不小的鷹凋,哪怕一副漢人少年的長相,照樣引來了巡邏城衛的盤問。

兩撥盤問,兩次出示證明身份的傳信,在漢軍質疑的目光中,劉滄壓著火氣,到底是尋到了太守府前。

外有堅牆,內有屋群,大柱門廊,重門大敞。下有階梯青石,階梯下立有四名守門軍士。

“止步!”低聲呵斥。

太守府前,帶甲軍士呵停了接近的劉滄。

翻身下馬,肩上金凋忽扇兩下翅膀站穩身形,劉滄行至守門軍士十步之外,不再靠近,因為對面已經有了端槍的預勢,劉滄遠遠立足。

“有勞通稟,蔡邕,蔡伯皆之子,俸父親之命,前來拜會皇甫將軍。”劉滄對軍士抱拳說道。

“。。。”片刻沉默,四名軍士上下打量劉滄,那滿臉質疑的神色看的劉滄眉頭直跳。

“且去通報,某便在此等著。若是耽誤要事,爾等可有擔當!”

“啾~~!”伴隨著劉滄的粗聲,劉滄肩上的金凋身形下壓,發出嘯聲般的鳴叫。

凋鳴讓軍士眼神一凝,一名熟悉鷹凋的軍士已經摸向腰間的佩刀,劉滄伸手摸了摸金凋的腳爪,金凋再次舒緩身形,幾名軍士這才放鬆對望。

沒有交流,幾名軍士默契點頭,一名軍士轉身向府內走去,剩餘三名軍士看向劉滄,眼中依舊帶著提防。

蔡邕,應該是大儒吧?大儒的兒子就這德性?還沒咱邊軍糙漢長的俊俏。不過這鷹好似訓的不錯,還是謹慎一些吧。守門軍士心中暗道。

“公子稍等。”一名軍士對劉滄說道。

“嗯。”劉滄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咋地,到底是第一次出遠門,趕路又急,缺了些經驗。

“何人在此冒名?蔡公何時有子!”入府軍士還沒消失多久,一聲帶著不滿與質疑的年輕男聲從大門方向傳來。

身穿錦袍,足蹬武靴,腰間配有漢劍,束髮儒雅,只見一名年齡二十靠上的青年從太守府走出,雙眼巡視中將視線集中在劉滄身上,上下打量。

青年眼神不善,劉滄皺眉,正巧懷中狗仔拱出腦袋,小舌頭舔著劉滄脖頸,劉滄制止之時,青年已經走下臺階。

“嗯?狼熊獸?鮮卑人?!”同樣看見劉滄懷中的狗仔,青年皺眉思索,片刻質疑。

“你他孃的才是鮮卑人!”那青年鮮卑人發音頗重,劉滄本就壓著的火氣蹭的一下就冒了起來,反嘴罵道。

“曾~!公子且退!”隨著青年的問話,周圍三名守門軍士同時抽出佩刀,跨步上前,擋在青年身前,刀指劉滄。

鮮卑人,若說如今有不少降漢匈奴的話,鮮卑可謂如今大漢邊境勢力最大的敵人。

鮮卑同樣也分數個派系勢力,但無一不是常年滋擾漢地的惡徒,這些軍士聽青年說劉滄為鮮卑,卻是下意識將劉滄當作敵人。

“你這小子,居然出口傷人!”劉滄罵娘,青年也是一怒,不過還是伸手攔住制止了軍士。

北地地處涼並之間,南部便是長安中原,其北屬於羌胡勢力,再向北才是被鮮卑佔據的草原。

之前青年也算口誤,正常來說,不可能有個鮮卑孩子跑到北地太守府前尋死。

皇甫恆,字堅壽,體質58/241,業力230。

一個屬性探查甩青年身上,得,皇甫嵩的崽,一個正牌公子,不過屬性有點二代,頗高的體質上限,也不知道吃過些啥好東西。

皇甫恆怒視劉滄,劉滄也瞪他一眼,其後看向依舊出刀護在皇甫恆身前,似乎有心想要擒下他的軍士。

“某不想壞了爾等性命,莫要上前!”沒有理會皇甫恆,劉滄皺眉對幾名漢軍道。

幾名漢軍不弱,但他們的體質普遍六十左右,比劉滄要差上很多,若是中原的漢軍打了也就打了,劉滄卻不想跟邊軍動手。

這些邊軍都是經過沙場見過血的,再加上持有利刃。正常打鬥的話,劉滄怕打不過,若要動手,只能下死手弄死他們了。

劉滄不想受辱,更不想被傷,他還真不是在唬人,就算心中對邊軍有些敬意,但他們要敢動手,劉滄真的會直接弄死他們。

“呵,小子還挺張狂?”眼見劉滄氣勢,皇甫恆反倒一樂。

“起開!某尋你爹有事。”劉滄擺手,煩,不太想搭理他。

“哦?咱們見過?收刀。”劉滄說的自然,皇甫恆不由回想,說話間讓三名漢軍收了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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