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洪流滾滾而過，不會因個人意識而被改變，一個人的力量也不足以改變上千年的約定俗成！
但這並不影響沉臨說風涼話！
至少，他很爽！
難得讓綠衣少女吃了癟，啞口無言半天說不上來。
最後只能氣呼呼的瞪了沉臨幾眼，作罷！
這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中吃完。
當然，跟沉臨沒什麼關係。
他是不上桌的！
等到這一頓飯吃完，紅衣女子率先起身離開，綠衣少女緊隨其後。經過沉臨身邊時，綠衣少女似乎報復般的輕挑眉頭，輕哼一聲：“去結賬！”
沉臨沒說話，只是瞥了一眼這綠衣少女……她為什麼可以這麼囂張？
不過，沉臨懶得跟她計較！
來到前臺，結了賬！
這頓飯，花了他四兩銀子！
小半個月的俸祿。
清水縣作為一個小地方，物價並不算貴，但蓋不住這倆敗家娘們盡挑貴的點！
像是來專門敲詐他一樣。
不過，沉臨並沒有放在心上。
離開酒樓後，兩人並沒有再坐馬車，而是沿著街道往回走。
兩人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街頭巷尾，打量著四周，時不時像是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
沉臨像個跟班似的，架著馬車跟在後面。相隔不遠，歲月靜好。
只要不煩他，他就當是加班摸魚了。
幾個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半個時辰後，總算是回到了衙門。
紅衣女子率先踏入了衙門內，剩下綠衣少女留在門口，雙手背後，仰著腦袋盯著縣衙門匾。
沉臨安頓好馬車，經過衙門時本打算繞道走，結果。
“站住！”
沉臨駐足，瞥了他一眼：“還有事嗎？”
“怎麼看你的樣子，不太高興？”
綠衣少女注視著沉臨，眼眸帶笑：“生氣啦？”
“沒有！”
“你撒謊！”
“我從不騙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
“這可是你說的，跟我沒關係。”
“……”
綠衣少女顯然有些不太樂意，似乎是因為自己言語上吃了虧。
不過，她這次倒是沒有太跟沉臨計較，瞥了他一眼後道：“其實，你之前說的話的確有點道理。”
“嗯？”
“算了……”
綠衣少女欲言又止，最後又搖搖頭，重新面露微笑：“我先回去啦……明天記得早點過來哦！”
說罷，綠衣少女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
沉臨靜靜的瞧著她離去的背影，默然不語。
這位綠衣少女給他的感覺，像是一位被困在家中憋久了的大小姐，剛出獄時的那種精神不正常……
簡而言之就是……槓精！
片刻後，沉臨逐漸收回視線，轉身踏入縣衙。
隨後，他來到了縣衙廂房。
廂房裡，坐著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清水縣縣衙的師爺！
“師爺，我來報銷……”
沉臨踏入廂房，開口便表明了來意，將之前在酒樓招待綠衣少女二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沉臨從來不是吃虧的主。
既然是公差，那中途的一切消費自然是要找公家報銷的！
讓沉臨自掏腰包請她們吃飯？
不可能的！
天底下哪有這麼吃虧的大冤種？
至少沉臨不是！
師爺在聽完沉臨的來歷後，微微點頭，又問道：“請奉天司的吃飯？花了多少銀子？”
“十兩！”
“什麼？！”
師爺眉頭一皺：“你們吃了什麼山珍海味？！”
十兩銀子，這可是縣衙的捕快一個月的俸祿了。
招待一頓飯，竟然吃了這麼多銀子？
“師爺，你有所不知……”
沉臨面不改色，解釋道：“這次奉天司來的人，想必你也早知道了吧？她們是什麼人？那可是上邊郡城來的人，能跟咱們一樣？”
“人家在郡城一頓飯隨隨便便就是幾十上百兩銀子，吃的那才是山珍海味，來咱們這都算是受委屈了……你想想，要是咱們不好好招待人家，讓人家受了委屈，到時候記恨上咱們縣令大人怎麼辦？”
這個年代，並沒有發票這種東西！
更別說清水縣這樣的小地方，很多制度其實並不完善。因此，其中便有了許多鑽空子的地方。
就比如現在，沉臨吹的天花亂墜，天衣無縫。
師爺一琢磨，好像有點道理……
奉天司那邊這次來的的確不是小人物，大人也囑咐過他，定要好好全力招待她們，務必不要得罪委屈了！
如此一來，倒好像也正常？
“可是……”
師爺還是本能覺得哪裡不對，但沉臨很快趁熱大夥了：“師爺，你不會以為我在胡說八道吧？師爺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驗證……”
“她們人還在縣衙呢，你現在就可以去問……”
沉臨一副我沒騙人問心無愧的態度，這下還真把師爺給唬住了。
師爺倒也不可能真去問，猶豫片刻之後。
“行，招待奉天司神捕的銀子，我給你補上！”
沉臨頓時喜笑顏開：“那就多謝麻煩師爺了！”
“……”
沉臨懷揣著熱乎的十兩銀子，心滿意足的從廂房內出來。
心情相當不錯！
他彷彿找到了一條生財之路！
這引路人當的，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怪不得從古至今，那麼多人都喜歡去爭著去招待貴賓。
不只是可以公差吃喝玩樂，甚至……這其中的油水恐怕深不可測。
正當沉臨美滋滋打算下班回家之時。
“沉哥？”
許平安的身影不知從何處出現，略有些興奮和好奇的神色：“沉哥，怎，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就，就你給奉天司的神捕們引路啊？”
許平安滿是好奇的盯著打量沉臨：“你，你不是去引路了嗎？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
沉臨搖頭。
“不應該啊？”
許平安面露疑惑：“那奉天司中不還是有兩位女子嗎？難道你沒有見到她們？”
“見到了！”
“然後呢？”
許平安忍不住問道：“她們對你印象如何？”
“不太好！”
許平安一怔，不應該啊？
“怎麼會呢？”
許平安很疑惑，以沉哥的相貌，如此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怎麼會對沉哥印象不太好？
難不成，她們不喜歡美男子？
“沉哥，難道你沒有想辦法……”
許平安又忍不住問道：“接近她們？”
沉臨瞥了他一眼：“為什麼要接近？”
“因為，因為……”
許平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些焦急道：“那麼好的機會，你要好好把握啊……”
說著，許平安看了看兩邊，壓低了聲音：“她們當中是不是有位穿紅衣的女子？”
沉臨瞥了他一眼：“你見過？”
“她很厲害……”
許平安似乎心有餘季般：“武功恐怕遠在我之上……”
這一點，沉臨的確能感覺的到。那位紅衣女子的實力，至少跟柳絮是一個級別的。
“還有，我見到奉天司其他的那些捕快都對她畢恭畢敬，我懷疑，她應該才是那些神捕的頭……”
許平安眼眸中流露幾分精光：“倘若能得到她的賞識，定然有機會加入奉天司，沉哥，你看要不你就……犧牲一下？”
“滾！”
委婉的拒絕了許平安的提議，並且讓他死了這條心後，沉臨離開縣衙。
回家！
還算愉快的一天又過去了。
沉臨回到家，先回了自己房間換了一身便服。
等再踏入院子時，發現一旁主屋房門突然開啟，柳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清冷的面龐，靜靜的凝望著沉臨。
她的氣色好了許多。
白皙的臉龐上，總算是多了一絲血色。
傷勢恢復的速度，比預想中快的多。
“怎麼？”
沉臨見到她出來，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正想說點什麼時。
“我餓了！”
言簡意賅！
依舊清冷的語氣。
沉臨：“……”
他這才想起，中午去陪那兩個女人了，倒是忘記了家裡還有一位嗷嗷待哺的女俠。
柳女俠的身份敏感特殊，不能隨意出門。家中沒有多餘的乾糧，柳女俠只能在家捱餓。
等著他回來！
本想說點什麼的沉臨，瞧見她這一副看似可憐兮兮的模樣，輕嘆了口氣。
“行吧，我去做飯！”
說著，沉臨轉身踏入了廚房。
柳絮站在原地，看著廚房內那道忙碌的身影。
眼眸輕柔了些許，嘴角也微微揚起，似乎隱約間多了一抹笑意。
……
不多時。
飯香瀰漫在院子裡。
柳絮早已端坐在桌前，等著飯菜上桌。
如往常般，兩人相視而坐。
吃飯！
彷彿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飯桌上，沉臨想起昨晚的事情，突然提起：“對了，昨晚我不是跟你提起了那兩個女人嗎？”
柳絮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瞥了他一眼：“怎麼？”
“今天，我在衙門碰到她們了……”
沉臨嘆了口氣：“沒想到，她們竟然是奉天司的人，此次前來，是為了調查之前的命桉……”
柳絮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慢慢吃著飯。
“嗯。”
“你認識她們？！”
沉臨從柳絮的臉上看出了點什麼。
“算是吧！”
柳絮又瞥了沉臨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她沉默了片刻：“小心那個紅衣！”
沉臨一怔：“她很厲害？”
“嗯。”
“比你如何？”
柳絮卻很澹然道：“她沒有跟我交手的資格。”
沉臨：“……”
她這算不算是在……自誇？
只不過，柳絮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驕傲的神色。
“能跟我說說她們的來歷嗎？”
從今天的接觸來看，沉臨發現那兩人不太簡單。
紅衣女子就不說了，脾氣不太好，武功極高，不好惹。至於那位綠衣少女，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大智若愚，心思也縝密。
都不是簡單之輩！
柳絮猶豫沉默了片刻，開口：“那紅衣是奉天司的第一高手，實力接近一流。”
沉臨微微有些吃驚！
奉天司第一高手？
接近一流的實力？
這樣的人物，竟然跑到清水縣這種地方來，只為了調查兩起命桉？
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她的目的，定然沒有那麼簡單！
沉臨凝著連，想起她們兩人今日反常的行為，若有所思。
“你記得離她們遠一點！”
柳絮瞥了沉臨一眼，輕聲開口：“她們很危險。”
“恐怕，來不及了……”
沉臨輕嘆了口氣。
柳絮微看了他一眼，微皺眉：“怎麼？”
“我好像得罪她們了……”
沉臨唉聲嘆氣，便將昨日和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大概的告訴了柳絮。
等到柳絮聽完之後，她突然沉默了，原本清冷的臉龐上似乎多了一絲冷意，盯著沉臨：“你答應了？”
“……我也沒辦法，縣令大人要求的！”
沉臨大概明白，那綠衣少女恐怕是存了報復和戲弄他的心思。等到她絕對沒勁之後，大概才會作罷。
只不過，至少眼下最近這幾天，事情恐怕還沒那麼容易結束。
“你說接下來……”
沉臨還正想說什麼時，突然感覺柳絮渾身上下似乎瀰漫著一股冷氣。她靜靜的盯著沉臨片刻，隨即突然起身。
“我吃飽了！”
說罷，轉身離開回房。
沉臨盯著她那還有大半碗的飯，一愣。
這還沒吃完呢？
這可不是她平日的飯量。
這怎麼了？
沉臨怔了一下後，這才發現柳女俠剛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發生什麼了嗎？
心頭略微有些疑惑。
回想起她剛才的反應，好像……不高興了？
為什麼不高興了？
沉臨細細的回想著……
……
片刻之後，沉臨來到了柳絮的房門口。
敲了敲門。
“你，還好嗎？”
沉臨有些不太確定，柳絮是不是不高興了？
不高興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
沉臨只是猜測，不能確定。因此，他打算來確認一下。
敲了片刻的門之後，見房間裡沒有反應。沉臨嘆了口氣，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房間門又突然開了。
面色清冷的柳絮出現在門口，靜靜的注視著他。
“你，怎麼樣了？”
沉臨見狀，試探開口。
同時暗自注意著柳絮的臉色，觀察著變化。
柳絮清冷著臉龐，平靜的瞥了沉臨一眼：“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要查一個人！”
柳絮平靜開口：“需要去查一下你們衙門的卷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