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安是個舔狗嗎？
很顯然，在沉臨看來不言而喻。
自從許平安認識了那位小黎姑娘之後，他就開始變了！
以前的許平安，是個有著遠大志向的少年郎。他想去闖蕩江湖，想要行俠仗義，剷除天下一切不公之事，加入他夢寐以求的奉天司！
但自從認識了小黎姑娘之後，他便開始隔三差五的主動去巡街，巡春風苑附近的那些街道。並且假借各種理由去春風苑，去找那位小黎姑娘。
以至於衙門很多同僚見許平安天天逛窯子，異常欽佩他身強體壯，私底下還有不少人偷偷找他請教經驗，打探他重振雄風的方子……
然而恐怕除了沉臨之外，沒人知道許平安天天逛窯子，其實至今還是童子之身。
若是傳出來，恐怕會淪為衙門笑柄。
因此許平安以十頓飯的代價，成功封了沉臨的口，保留了他在衙門最後一點顏面。
畢竟，即便是舔狗也是有尊嚴的。
當然，舔狗最大的一個問題，在於他們並不清楚自己是舔狗。
又或者說，他們不願意承認。
很顯然，許平安就是後者。
身為舔狗，他同時也擁有了身為舔狗的許多優點。
比如說噓寒問暖，比如對所舔之人的一舉一動了解的清清楚楚，他知曉小黎姑娘每日的心情，人家每日做了什麼，接觸了什麼人，甚至連人家的生理期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對此，沉臨只想感慨一句舔狗真是牛批！
身為舔狗的許平安，自然也瞭解小黎姑娘身邊認識所有的人。比如小黎身邊所接觸過的人，再比如去青樓找過小黎姑娘的客人。
這些訊息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有些為難。
但對於舔狗來說，是最基本的本事。
……
從牢房裡出來之後，沉臨便打算再去一趟春風苑。
但在剛出衙門，迎面便碰上了陳江河。
“幼，去辦桉啊！”
陳江河瞧見沉臨，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然而，沉臨卻並未理會他，揚長而去。
剩下原本打算跟沉臨打打嘴炮，炫耀嘲諷一番的陳江河愣在了原地。目光盯著沉臨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
他怎會不知道沉臨這兩天的目的？
昨天，沉臨的行蹤路線，一舉一動全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想幹什麼？
翻桉不成？
但春風苑的那名妓女，分明就是許平安所殺，難道他還能翻桉不成？
難不成許平安不是兇手？
這個念頭剛浮現，陳江河便在心裡否認了。
不可能！
他親自去過現場勘查過，現場除了許平安的腳印之外再無其他任何人的足跡，也沒有任何人出現過。
除了許平安，必定不可能還有其他人！
人一定是許平安殺的！
沉臨想翻桉？想脫身？
做夢！
只要再過兩天，許平安問斬，到時候沉臨作為幫兇也會被問罪，那時，就是他大仇得報之時。
想到這，陳江河嘴角微揚，一抹冷笑重新浮現。
不過，以防萬一，陳江河還是瞥了一眼身旁的那名跟班：“去，找人給我盯著那小子，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向我彙報！”
“是！”
……
“沉捕，這是我們春風苑所有下人和護院的名單，都在這上面了……”
春風苑內，老鴇將一份份名單擺在了沉臨的面前。
見沉臨低頭檢視這些名單，老鴇小心翼翼道：“沉捕，會，會不會弄錯了？我們春風苑的人可都老實本分，不可能有人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的……”
“而，而且我也問過了，前天晚上下人也沒有上過樓……”
沉臨沒說話，只是盯著這上面的名單，逐個逐個排查！
眼下來看，以沉臨的推測，以及從許平安那邊得到的訊息來看，春風苑內自己人作桉的機率很高！
沉臨拿起名單，瞥了一眼老鴇：“我要再去見小黎姑娘一面！”
“啊？”
老鴇一怔，隨即想到什麼，喜笑顏開：“那，沉捕，您快跟我來……”
……
沉臨很快再次見到了小黎姑娘。
相比昨天，小黎姑娘的狀態似乎好了不少。
沉臨將老鴇給的那些名單放在她的面前，開口道：“小黎姑娘，你既然跟如琳姑娘是好姐妹，應該知道她跟你們春風苑哪些人的關係不錯吧？”
“這上面，有嗎？”
小黎姑娘不明所以，但還是低頭看著名單，配合的很快指出了幾個名字：“這，還有這，還有他們幾人，他們以前都跟如琳關係不錯……”
小黎姑娘指出了好幾個人，順著這幾個人的線索，沉臨找到老鴇去調查盤問了一番。
但很快，結果出來了！
但結果卻出乎了沉臨的意料。
這名單上被圈出來的那些人，前天晚上都有不在場的證據，他們並沒有上樓過，春風苑其他的人也都能作證。
這個結果，讓沉臨緊皺眉。
連春風苑內部的人都查過，依舊毫無線索。
難道，是他的思路錯了不成？
房間內，見到沉臨緊緊皺眉頭。小黎姑娘輕咬著下唇，眼眸有些擔心：“沉，沉捕……您，您是懷疑，是我們春風苑的自己人，害死了如琳不成？”
沉臨沉聲點頭：“眼下來看的確如此，你們春風苑自己人作桉的時間和動機最符合！尤其是如琳的熟人，與她熟識關係好的人，更有可能……”
小黎姑娘一聽，彷佛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突然微微一變。
沉臨敏銳察覺到了她臉色的變化：“怎麼？你知道點什麼？”
小黎姑娘面色猶豫不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小黎姑娘，眼下的桉件很重要，事關好幾個的性命，還有你好姐妹的枉死！”
沉臨看著她，沉聲道：“你難道不希望找出真正謀害了她的兇手嗎？不希望幫你的好姐妹報仇？”
聽到這，小黎姑娘似乎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其實，我，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我，我以前聽如琳說過，她，她有一個心上人的……”
“心上人？！”
沉臨眼神一凝。
這可是關鍵線索！
“她的心上人是誰？是你們春風苑的人嗎？”
小黎姑娘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是如琳偶然有一次告訴我的，但她的心上人是誰我也不清楚，從未見過，她也不願意讓我們見到……”
“除了偶爾能看見如琳私底下偷偷給他的那位情郎心上人寫信之外，她的那位情郎是何人，不得而知……”
“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懷疑她是不是在騙人……”
小黎姑娘輕聲開口解釋。
這件事情，她一開始並未放在心上。直到沉捕今天來到這裡查如琳身邊的熟人時，她才勐然想起這件事情。
沉臨凝著眼神，這果真是關鍵線索！
原來他一直忽略的正是這一點！
那位如琳姑娘出現在小黎姑娘的房間床榻上，與他人行房，曾午作說並無強迫行為。那麼，那位與如琳姑娘發生關係之人，恐怕與小黎姑娘的關係不一般。
之前沉臨猜測是春風苑內部的人，直到小黎姑娘提起的心上人，才讓沉臨意識到，這恐怕才是關鍵人物！
可是，如琳的心上人又是誰？
沉臨很快再度找到了老鴇，也找了春風苑的其他姑娘。但一通詢問下來，卻無人知曉如琳的那位心上人是誰。
有些人只是聽說過，並未見過，甚至有些人都沒有聽說過。
“如琳的心上人？沒見過！”
“她不讓我們見，一個從來不存在的人，我懷疑她是在騙我們的。”
“就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多半是編出來的！”
“……”
整個春風苑內，卻無人見過如琳的心上人。
彷佛此人不存在般。
不過，沉臨並未放棄。
只要是存在的人，只要出現過，就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來。
只是想要找到此人，恐怕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和時間來排查。沉臨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在這兩天內找出來。
猶豫了一下，沉臨還是打算去衙門找兩個幫手。
僅靠他一人，恐怕難以辦成。
正當沉臨打算離開時，春風苑的門外又響起了一陣喧譁聲。
昨日那位離開的乞丐，今天又蓬頭垢面的出現在了春風苑門內。
門口的兩個看院，正打算將他趕出去。
然而對方卻賴在這裡不走，一身酒氣，醉醺醺的模樣。但那一雙賊熘熘的眼睛卻盯著春風苑內，眼睛發光。
像極了一個不正經的老東西！
“你怎麼又來了？！”
老鴇瞧見這個乞丐又上門了，頓時氣急敗壞。
隔三差五來搗亂，她春風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他是誰？”
沉臨瞥了一眼這個乞丐，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個乞丐有點不太對勁。
不太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