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泰啟帝:榮國公府的爵位由你來承繼,如何?

朝前走了數十步路,便看到了送賈赦的賈家人在路旁,孫紹祖將裝了幾大錠銀子的褡褳放在了賈赦的背上,“世伯,這裡頭是五百兩銀子,是侄兒孝敬世伯的,這一路侄兒不能相送,唯有在京中盼世伯一路上順順當當,將來去了北邊也能好好生生。”

賈赦老眼並不昏花,看了一眼不遠處坐在高頭大馬上還不知道下來的賈璉,還有旁邊不見人下來的馬車,此時,他多希望孫紹祖才是他的兒子啊。

“這如何使得?賢侄,我受了你那些銀子,至今不能為你做任何事,豈好再受你的好?”賈赦說歸說,但仗著上了枷,沒法推脫,也不說想法把銀子還回去。

孫紹祖將他的貪婪看在眼裡,道,“不瞞世伯,小侄有一事相求。”

賈赦道,“伱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的,趁著我現在說話,還能使上一點兒用處。”

孫紹祖心說,就等你這話了,也不先說,而是跪下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小侄有一妄想!小侄至今尚未婚娶,聞得世伯尚有一女也不曾婚配,可否能有這個榮幸,與世伯結親?”

這孫紹祖實則一心想要與賈琮攀上關係,無奈,賈赦與賈琮說是父子,不如說是冤家,但無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這血緣關係總是斷不了的,況,孫紹祖打聽得到,賈家的女兒們都養在東府,因此,他才不惜在賈赦身上花重金,為的就是這一步棋。

只要賈赦答應下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孫紹祖不怕賈琮不依,一旦他娶了賈家的女兒,賈琮就不得不認他這個姐夫。

賈赦並不知道這份算計,他拿了孫紹祖不少錢財,眼下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路邊的乞丐都扔塊泥巴都能要了他的命,若是孫紹祖心疼那些錢財,找人半路將他做了,他找誰伸冤去?

“賢侄,你果真是這麼想的?”賈赦自是喜之不禁,若是錢財的問題能夠透過這種方式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了。

賈赦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是有個女兒,名叫迎春,至於長什麼樣兒,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他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不過,不妨礙他給迎春定親,因為這是他身為父親,無論人情法理賜給他的權利。

否則,他這一路去了北,將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回神京的一天,誰來為迎春的婚事當家做主?

“世伯,侄兒一片誠意,還請世伯明鑑!”

“好,好,好!若能得賢侄為婿,此乃老夫之榮幸!恰好老夫有一女,到了適婚之齡,今日一看,與賢侄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賈璉看到賈赦從城門裡出來,正要迎上去,旁邊突然衝出了一隊人馬,只見當頭一人,靠近了他父親就翻身下馬,對他父親殷勤備至,這令賈璉疑惑至極。

他與孫紹祖並不曾謀面過,是以,不知道孫紹祖其人。

此時,眼見父親過來了,賈璉怎好還在馬上端坐,忙下馬,領著隨從朝父親走了過來,行禮道,“父親!”

賈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與對孫紹祖的親熱之狀,簡直是有著雲泥之別,不知道的,還以為孫紹祖才是賈赦的兒子。

賈璉在賈赦的淫威下非打即罵地長大,早已經習慣了這副態度,若那一日賈赦對其和顏悅色,賈璉反而要提防賈赦是不是在憋什麼大招,反而會心生恐懼。

“這是你妹婿,大同孫家孫紹祖,與賈家原本也是世交,為父已經為他和你二妹妹訂婚,此事你須稟報老太太和二老爺,將來為父不在,好早日為你二妹妹和孫紹祖完婚。”

賈璉聽得這話,簡直是大吃一驚,迎春的確到了適婚之齡,可一聲不響地就給人把婚事定下來,這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然,賈璉素來只知道聽從父命行事,並不敢有任何明面兒上的悖逆,只抬眼朝孫紹祖看了一眼,忙又低下頭去。

孫紹祖看在眼裡,朝賈璉漫不經心地拱手,“大舅兄,聽聞二姑娘養在東府二舅兄府中,稍後,還請大舅兄代為引薦,不勝感激!”

賈赦也並無那個警覺性,不去想孫紹祖怎地將賈府打聽得如此清楚,只覺得有賈琮這個兒子在,無論如何,外面的人總是不敢對他隨意動手,也忙道,“你可聽見了?”

這話是對賈璉所說,聲色嚴厲,頗為不耐。

賈璉忙道,“兒子明白了!”

接下來,孫紹祖便退至一旁,他目的達成,又花了不少銀子,自然不需要再在賈赦跟前當孝子賢孫了,看賈璉將隨賈赦而去的人員安排妥當,這才往馬車上去請大太太下來,與賈赦見面。

雖知,到了這時候,大太太又死也不下來,一時間,城門口圍觀之人越來越多,頗是不堪。

賈赦自是怒不可遏,問賈璉道,“老太太怎麼說?”

賈璉當然是希望能夠將大太太這尊大佛送得遠遠的才好,他的目的與賈琮一致,道,“老太太說,若老爺不肯大太太吃這流放的苦,不如就放大太太一條生路吧!”

而此時,車上跟邢氏的僕婦看了邢氏懷裡沉甸甸的包裹一眼道,“大太太,您這些個家當,也唯有跟著大老爺才能得以保全,大老爺如今雖說是流放,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兩府在,怎會讓大老爺吃了苦去?

說是流放,不過是換個地方享福罷了!可若是真讓大老爺把太太給休了,不說別的,大太太孃家的兄弟就饒不了大太太吧!“

這話,正好說到了大太太的心坎兒上去了,她不敢真由賈赦將她休了,只好哭哭啼啼地下了馬車,左近的人一眼看到她臉上的疤痕,人人都被唬得倒退了數步,這越發令邢氏難過。

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兒,人群中慢慢開始議論起賈赦夫婦來了,紛紛對這二人指指點點。

“原先國公府的公子,可厲害了,逼死了人家舉子一家,如今也是遭了報應!”

“聽說這醜婆娘虐待小婦生養的,自己又沒那本事,是個不下蛋的雞。”

“不知道吧,那小婦就是南邊解元之女呢,好好的閨女兒被糟蹋了!”

“嘖嘖,可見,老話說得沒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呢!”

……

賈璉面兒上也跟著不好過,見賈赦扭頭往城門那邊看,似在望著什麼,賈璉猜測,難道還想二弟來送他一程不成?

又一想,估摸著是想著二弟來送了,這外頭的人都看在眼裡,一路上不敢隨便輕慢他,哪裡是什麼父子情深呢?

賈璉也不好催,跟在賈赦的身後亦步亦趨地往前走著,身後是數輛馬車,裡頭裝著賈赦的鶯鶯燕燕們,這些人的賣身契都在榮國府的手裡捏著,便是逃了出去,也不過是個逃奴,往後也得躲躲藏藏過日子,一旦被抓住,便得受刑罰。

聽說,要她們跟著去流放乃是大太太的意見,此時這些人,人人都恨不得吃了大太太的肉,喝了她的血才好,恨得滿嘴猩紅,人人面目可憎,哪裡還有先前那妖媚迷人的模樣?

可見,相由心生這話一點兒沒錯。

賈琮此時被泰啟帝留在了宮裡,他原就沒有來送賈赦的意思,早朝過後,泰啟帝將其留下,他自是求之不得,屁顛兒地跟著吳極去了偏殿。

“賈赦今日出城?”泰啟帝問道。

賈琮忙道,“回皇上的話,是!”

泰啟帝將手中已經讀完的一份奏摺扔在了桌上,起身在偏殿裡頭轉了轉,道,“榮國公府爵位被奪,此非朕之願也!續斷存亡素來為天下之民歸心之舉,朕亦實不忍令兩代榮國公在天之靈不安。

元澤,朕以為,榮國公府的爵位由你來承繼,如何?”

賈琮聽聞此言,噗通一聲跪下,忙道,“蒙皇上恩典,臣身上已承爵,如何一人身肩兩爵,實無此先例啊!”

泰啟帝走到了賈琮跟前,微微彎腰,在賈琮肩上拍了拍,“起來吧,朕與你之間已僅非君臣,你亦為朕之侄婿。憲寧將來許與你為妻,誕下孩兒,一子為忠順王府承爵,另有孩兒,可承繼榮國公府之爵位。”

招婿一說,畢竟太委屈了憲寧一些,說出去是招婿,而實則,賈琮已經娶妻,若住在公主府中,在外人的眼裡頗有與賈琮苟合之狀,若賈琮一人肩兩祧,憲寧將來入主榮國公府,所生的孩兒承繼榮國公府爵位,不但於賈琮,於忠順王府也體面至極。

賈琮聽聞,自是大喜不過,也不敢起身,拜謝皇帝,“臣感恩不盡,唯有常思忠軍報國之事,方可感激陛下隆恩!”

同時,賈琮心中也不由得想到,難道說,遼東局勢已經到了糜爛的地步?賈琮心中對夏進不由得隱隱擔心起來,夏進視他做親生,若夏進有個三長兩短,他豈非一日都不得在夏進榻前盡孝?

但,此時若貿然問皇帝,必然犯了泰啟帝大忌,他唯有想辦法打聽,可就算打聽出來了,他若不奉命,也無法前往遼東。

心頭唯有白白著急。

正是如賈琮所猜想,泰啟帝今日一早再次接到了遼東來的奏報,夏進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他在遼東無法主持大局,十日前,努爾哈赤得聞間諜所報後,再次對撫順城發動了進攻,雖戰報中,撫順城暫沒有被攻破,但眼下,遼東不得不遴選大將,否則,一旦撫順城破,局勢將一發不可收拾。

泰啟帝此時也不好才施恩完畢,就要將賈琮遷往戰場,對賈琮道,“榮國府你生父處,據報,一共抄撿出了二十多萬兩銀子的財貨,朕命人分文不得動,全部封存在原地,這些銀錢,朕打算賞給你!子承父財,倒也天經地義!”

賈琮哪裡敢要,忙道,“皇上,臣有一份俸祿,此乃皇恩,況當年在江南時,臣抄撿甄家,一些店鋪,臣順勢近水樓臺買了下來,這些年經營得還算不錯,維持家中生計綽綽有餘。

賈赦的財物,雖有部分乃是祖上所留,但絕大多數乃是其仗勢欺人,非法所得,皇上隆恩,臣原不該推卻,然若不說,則越發辜負了皇恩,是以,臣以為,這些財物,不如折買之後,所獲銀兩由皇上下旨,資助遼東戰事,獎勵守土將士,彰顯皇恩浩蕩!“

這番話,可謂說到了泰啟帝的心坎兒上了,眼下,這般國事艱難的時候,似乎唯有忠順王和賈琮等人才是真心實意地為他打算,他感動不已,道,“卿一番忠心可嘉,朕准奏!”

而賈琮,在遼東局勢如此敗壞的情況下,他因擔心夏進,也不得不積極謀劃前往遼東,因此,早就做好了準備,此時從袖子裡拿出了一份協議遞給泰啟帝,“皇上,此乃臣的一番心意,還請皇上笑納!”

泰啟帝有些迷惑,接過了協議匆匆掃了一眼,見是一份商賈協議,不由得越發納悶,再細看,竟是賈琮在江南辦了一個織造廠,邀泰啟帝入夥的協議。

其中,一共三股,泰啟帝佔股比五成,乃是大股東,而賈琮佔一成,其餘四成乃是織造廠員工佔一成,神機營獨佔三成。

這織造廠眼下成立了不過一個月,盈利下來三萬多兩銀子,協議中夾了一萬八千兩銀子,乃是給泰啟帝的分紅。

生平頭一次,泰啟帝竟然拿到了臣子為他掙下來的銀子,雖說並不多,但卻也不少了,這令泰啟帝心情極為複雜。

其中夾雜著隱隱的喜悅,泰啟帝看賈琮真是越看越喜歡,若非自己沒有適齡的女兒,否則,這般好少年,給自己當嫡親的女婿不好嗎?

“平身吧!”泰啟帝百感交集,他捏著協議來回走了兩步,“你誠心笑納,朕豈有拒之於千里之外的道理?你這番忠心,朕已是明白了,這朝中如你這般誠心用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說著,泰啟帝指揮殿中的小火者將西邊一面牆上的幕布拉開,只見一副不甚精妙的堪輿圖正掛在牆上,而遼東之地盡在賈琮的眼前。

稍後還有一更!<BR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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