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活捉皇太極

撫順之戰的勝利,給了老奴莫大的鼓勵與勇氣,令他看到了大順軍的無能與軟弱,此時在這山頭之上,看顧廷相這位遼東副總兵的排兵佈陣,更是不屑一顧,若是能夠將此人斬殺在此,賈琮小兒也就無顏留在遼東,而大順朝堂也將承受來自大金國的雷霆一擊。

打敗仗是一件可怕的事,敗仗不僅僅意味著減員,戰鬥力下降,敗仗能令敗的一方生怯戰之心,恐懼之情,從此往後,望風而逃。

眼下,老奴要的就是大順遼東軍將的這種心態,他要讓大金國的軍隊在遼東這塊土地上所向披靡。

將來……

老奴的目光不由得越過了山海關,朝長城以內望去,那一片錦繡河山,何等妖嬈,不知何時,能夠臣服於他的馬蹄之下,鋼刀之下?

山上,臨時搭建的營帳裡,賈琮正伏案看著撫順關附近的地圖,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

王朗在營帳中來來回回地走了兩趟,最後忍不住了,無比擔憂地道,“侯爺,這一仗若是敗了……“

“敗了,就正是老奴要的結果,不過,有我們在,你覺得他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嗎?”賈琮笑道。

王朗毫不懷疑賈琮的用兵,若底下這一萬人馬戰敗,建奴必定是欣喜若狂,而這時候,他們從天而降,必將會瞬間打亂對方的陣腳,他並不覺得三千營的實力比這些狗屁不懂,野蠻生長的建奴們差。

寧夏衛平叛之後,三千營再也不是昔日的三千營了,脫胎換骨後的三千營訓練之殘酷,實力之強悍,裝備之精良,天下罕有。

“侯爺,可是……畢竟是一萬軍將啊!”王朗還是過不了良心上的這一道坎。

賈琮眉頭一皺,很是不悅,卻因王朗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良將,而不得不抬起頭,耐著性子道,“你覺得遼東這些衛所的兵們,能派上用場嗎?”

王朗急切地說道,“侯爺,並非人人都不堪用!”

“大環境如此,能有幾個好的?若朝廷要裁汰這些人,不得不花大量的銀錢,眼下大順內憂外患,朝廷顧接不暇,仗著他們保家衛國,小小一個建奴,就幾乎將整個遼東防禦打穿,你說,本侯留著這些擺設做什麼?”

王朗覺得言之有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他說不上來,結結巴巴地道,“可是侯爺,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萬條人命,就此葬送了啊!若是如此,朝廷那邊,恐有人不服!”

“誰不服,誰來啊!”

賈琮不以為然,比起曾經駐守遼東的那些守將,賈琮是最無所畏懼的一個,他手上那一枚金牌並沒有被收回去,泰啟帝對他最為信賴,又是皇家中意的女婿,兩個岳父一文一武,分別在朝中為他撐腰。

王朗知道,寧國侯有這樣的勇氣。

但他良心上過不去,還要遊說,賈琮抬手止住了他,道,“伱有何良策?”

“末將……”

王朗還真沒有什麼良策,賈琮又道,“他們要麼自救,要麼被屠殺,本侯要的是血海深仇和自省。夏總兵曾告訴本侯,遼東遍地都是奸細,對我方情況,賊洞若觀火,各營逃者,以百千計,若不出重拳治之,下一位累死在這裡的就將是本侯了。”

王朗實無良策,想了良久,才道,“侯爺,事關一萬軍卒,末將實在是於心不忍。末將相信,以侯爺之能,這一萬軍卒若能編入侯爺麾下,假以時日,必將是另一支三千營。”

賈琮笑了一下,起身走了過來,將王朗扶起來,“今日,因你之故,本侯暫且存一點善念。本侯的計劃依舊如此,至於,顧廷相等人能不能撐到本侯搭救,本侯不敢保證,你看如何?”

王朗已是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他按捺住心頭的一絲喜悅,拱手道,“末將多謝侯爺成全!”

王朗出去後,孔安走了過來,道,“侯爺,王指揮此舉,實在是婦人之仁!不過,屬下聽說,顧副總兵與王指揮乃是同鄉,應是如此,王指揮才不忍眼睜睜地看著顧副總兵喋血沙場。”

賈琮道,“無論是與不是,王朗都是一員仁將!”

他朝孔安看了一眼,道,“你也不賴!”

孔安羞赧地撓了撓頭,突然意識到,或許一開始,侯爺並沒有要放棄這一萬人的打算,他對遼東軍只是恨其不爭,希望他們能夠因此而奮勇起來。

見孔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賈琮也就不再多言,他站在桌前,看著眼前的地圖,想起了另一個時空中的大明與建奴,撫順城失敗,遼東副總兵領著一萬大軍追擊老奴,卻被老奴反手一擊,全軍覆沒在撫順關外,死了五十多位將領,滿朝駭然。

賈琮雖恨遼東軍不振,但也沒有傷心病狂到真將一萬軍士拿去喂建奴的屠刀,那可真是在資敵了,他提前將這些話放出去,也有震懾遼東軍的意思。

誰也不願自己成為主將手中的那一枚棄子。

入夜,顧廷相的軍中回來一名塘騎,也驚動了蒲世芳和梁汝貴,二人忙來到了顧廷相的營帳之中,這塘騎剛剛到,才喘了兩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

“二位來得正好,且聽聽外頭怎麼回事?”顧廷相命二人坐。

待這塘騎喝了一口茶下去,這才道,“屬下遇到了三千營的人,其命屬下前來向顧將軍彙報,寧國侯正在前來的路上,若我軍與建奴不幸交鋒,請我軍務必堅持住,三千營的援軍即將到達!”

顧廷相聽聞此話,鬆了一口氣,他與蒲世芳二人三面相覷,均是有些震驚,這位寧國侯自從入了廣寧衛之後,便銷聲匿跡,原以為不知道躲在那個犄角疙瘩裡頭偷偷看著,原以為勝了他就出來撿果子吃,敗了便將屎盆子扣在他們這些人的頭上。

沒想到,最關鍵的時候,寧國侯居然又出現了。

顧廷相三人也不是傻子,心頭略一動,道,“此言無憑無據,豈能相信?”

而這塘騎此時才明白,自己耽誤了事,當時,他是與王朗面對面,對方是以身指揮使的袍服不假,又是親口對他說的,這塘騎也是大喜,倒是不好找王朗要憑證。

戰場之上,若資訊有誤,耽誤的就不是事兒,而是命了。

但即便到了這時候,這塘騎依舊道,“王指揮命屬下告知將軍,建奴興許會從三面山上對我軍進行俯攻,命將軍們提前做好防備,以免陣型被打亂,一時潰敗不成體統。”

顧廷相三人已是相信,此乃兵家之言,這塘騎所言必定不虛了,他命人將塘騎帶下去關禁閉,明日大戰之前,不得令其與任何人見面。

“兩位,意下如何?”

並未做任何休息的顧廷相三人再次聚到了一起,商議起明日一戰的對策來,若非此塘騎前來報信,顧廷相等人並不會想到,建奴會在明日主動發起進攻。

他們此舉本來就是追擊建奴而來,他們預定好的戰場乃是撫順關外,甚至有可能是赫圖阿拉城外。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梁汝貴道,“三千營指揮王朗乃是寧國侯的親信嫡系,是其一手提拔起來的,聽聞寧國侯用兵如神,這番話既是王朗所言,末將恐是寧國侯專程命人傳信而來,若我等置之不理,一旦被建奴攻破,便落了口實了!”

蒲世芳有些不舒服,“寧國侯既是已經看穿了建奴的陰謀,為何不想些法子讓我等進行反擊?”

他此時意識到,或許一開始,寧國侯便將他們當做誘餌,這在戰場上是慣用的手段。

顧廷相和梁汝貴也均是想到了這一點,均是默然不應,良久,顧廷相道,“此時說這些已是無用,戰場之上,戰機瞬息萬變,寧國侯命人告知我等這一點,已是大為不易,興許會壞了他的計策,我等不能不識好歹。”

蒲世芳忙道,“將軍教訓得是!”

寧國侯是什麼人,遼東經略,他要果真將他們這些人當做誘餌,又能如何?

“命三更起,將營帳輜重全部留下,退到一側,建奴從三面山上俯戰而下,見此地無人,必定會大驚,此時,我等反殺過去,必定能夠殺其措手不及。“

顧廷相此計甚妙,蒲世芳和梁汝貴暫時將自己被當做誘餌炮灰之事放下,若是這一仗能夠打得漂亮,他們方有機會在寧國侯面前說話,否則,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且防建奴會從這一面對我等進行包抄!”蒲世芳指著三面臨山的另一面,他們當初選擇此處紮營,也是考慮到三面臨山,而敵人若是進攻,必定也只有從這一面前來。

此時,三人才意識到,自己選這麼一處地方紮營,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明日一戰,若是三千營不能到,他們將被包餃子,意識到這一點,三人的後背均是冷汗。

三更時分,顧廷相軍中開始摸黑朝外撤退,將所有行營輜重全部放下,如同依舊在沉睡中的樣子時,建奴由代善與皇太極各領本部人馬從三面上了山,在夜色的隱藏之下,朝著顧廷相的營地靠近。

燈火全無,天空沒有半點星子兒照亮,顧廷相等人卻能夠看到三面山上影影綽綽的身影,如同一道道鬼魅幽靈在逼來。

建奴竟是如此狡詐兇險,若一旦任其成長壯大起來,他們會只滿足於遼東嗎?

東方一點天光突現,就在這一瞬間,一聲“殺”飄過了眾人的頭頂,只見,三面山上,建奴如同潮水一般朝下洶湧而至,已經退守到了西面,就在這時,另一個建奴將領率領的軍隊從大順軍的後方殺了過來。

大順軍的營地在一片混亂之中,包圍已經合成,而就在這時,代善等人才意識到,這是一座空營!

營帳被挑開,裡頭空無一人,馬廄裡的馬兒沒有栓上韁繩,圍欄被劈開的瞬間,馬兒嘶鳴著衝出,建奴驚慌之下,陣型散亂。

“殺!”顧廷相等人領著看了一會兒熱鬧的大順軍朝建奴衝殺過去。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三面的山頭上,曾經被建奴們佔據的地方,此時出現了新的軍隊身影,賈琮率領的三千營環伺而列,他露面的瞬間,鼓聲響起,顧廷相等人見此,高呼道,“三千營到,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大順軍原本有些躊躇的氣勢,再一次被拔高,賈琮率領的三千營朝下俯衝下來,建奴腹背受敵,三千營還未靠近,一陣火銃響起,成排的建奴倒地。

“斬殺代善,皇太極,官升三級,白銀萬兩!”賈琮身邊的親衛高呼道。

大順軍的氣勢頓時高漲,手上的刀揮得越發勇猛,官升三級,白銀萬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代善和皇太極乃是建奴中最為善戰的將領,有勇有謀,這一次撫順之戰的策略便來自皇太極,大順軍的所有反應幾乎都與皇太極預料一致,而前世那個時空的歷史中,皇太極乃是老奴的接班人,建奴在其手中更一步強大,為入關,一佔河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一戰,賈琮的目標可不僅僅是轉敗為勝,而是斬殺代善與皇太極,以絕後患。

代善和皇太極聽聞自己的名字,均是有些驚慌,遲疑之下,代善的刀稍微一緩,便被與其對戰的蒲世芳尋到了空隙,一刀下去,差點將半邊肩膀削了下來。

而皇太極連斬十來名大順軍卒後,就被衝了過來的王朗接了手,道,“皇太極,讓本將來會會你,建奴四貝勒,哈哈哈,官升三級就是本將的了!”

好是猖獗!

而就在皇太極與王朗對接的時候,賈琮抬起火銃,朝著皇太極的戰馬放了一銃,戰馬疼得驚狂起來,甩起的蹄子,將附近的一名建奴踢飛,王朗瞅準機會,朝著皇太極的一刀砍下去,只中其大腿。

但皇太極吃痛之下,已是來不及反應,生生被戰馬甩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抓住皇太極!”王朗一聲高呼,身旁的三千營軍卒圍了上來,將正要逃走的皇太極逼在地上。

主將被俘,建奴瞬間慌亂,而心慌意亂的代善忙不擇路之下,落入了三千營的包圍圈中,孔安迎敵而上,眼見逃無所逃,代善直接衝著賈琮而來。

賈琮抬起手中的火銃,再次朝其射擊,火銃並沒有騰出煙霧,一枚改良後的子彈正中其腹部,代善只覺得腹部劇痛,他捂著肚子,看著賈琮手中的燧發槍,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兩名主將落網,建奴潰不成軍,但賈琮並沒有要收網的意思,隨著他的一道手勢下,三千營手中的刀不落空地揮向建奴,這些人一面收割人頭,一面喊道,“侯爺有令,一顆人頭一兩銀子,要發財不要錯過啊!”

遼東連軍餉都發不齊,更別說拿人頭換銀子了,聽聞此話,顧廷相等人麾下的軍將們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織成了一道密網,沒打算放過一個建奴。

眼見建奴就要拼死抵抗,賈琮這才命王朗收了一下兵,開了一道口子,建奴開始朝那道口子拼殺過去,拼死之志稍減。

巴克什額爾德尼見大勢已去,代善和皇太極兩名貝勒當了俘虜,他若是回去,他若是回去,必死無疑,還不如戰死在這裡,因此奮力殺敵。

王朗見此,持刀朝他殺了過去,此人大喊道,“寧國侯,膽小鬼,你只會躲在後面,有本事過來與我一戰!”

賈琮勒馬而立,並不為其言所動,單看王朗與其對敵,此人勇猛無比,王朗幾次險險避過,眼看不敵,賈琮朗聲道,“有哪個兒郎敢與其一戰,只要殺死此建奴,本侯重重有賞!”

“末將願往!”一個滿臉是血的少年軍卒站了出來,賈琮看去,見是王命印的兒子王盈,道,“好,若贏得其人頭,本侯升你做百戶!”

王盈衝了上去,從王朗手中接過了巴克什額爾德尼,約戰了三十多個回合,力竭的巴克什額爾德尼不敵王盈,其賣了個破綻之後,被其一擊從馬上摔落下來,兩名三千營衝了上去,正要活捉,卻見王盈赤紅雙眼,一刀下去,直接將此人的頭砍了下來。

孔安“這”了一聲,朝賈琮看了一眼,賈琮道,“父仇不共戴天,情有可原!”

這些建奴,賈琮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來到代善與皇太極面前轉了一圈,此時的代善和皇太極還很年輕,此二人落在他的手裡,從今往後,大順與建奴的命運齒輪發生了偏轉,便不知將會走向何方。

“本侯會令你兄弟數人儘早在詔獄相聚!”

代善與皇太極均是用驚駭的眸子看著賈琮,此人年未及弱冠,卻用兵如神,這一次,他們到底算錯了此人,才落得如此下場。

有此人在,從今往後,大金所謀危矣。

建奴一共兩萬人,逃不出一千人,其餘人等均是被屠殺殆盡,一個未留,撫順關外橫屍遍野,大金的旗幟在戰火中化作灰燼,而大順軍一戰大勝,士氣高漲,三千營嘹亮的歌聲飛躍了山與水,被風送到了努爾哈赤的營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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