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秋風秋雨

甄家被抄,賈家也跟著動亂了一段時間,一是擔驚受怕,二是處理與甄家往來的信函之類。

對於甄家人的下場,熙鳳的感觸並不深,畢竟,她並沒有親眼看到那些人的遭遇,便沒有直觀的感受。

可是,這會兒聽賈璉一說,腦子裡再一想象,她就跟著害怕起來了。

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賈家也被抄了,她若是落到那般境地,會如何?

不,不會的,賈家不可能會有這一天。

隔壁屋子裡,傳來了大姐兒哭鬧的聲音,熙鳳的火氣騰地就起來了,厲聲問道,“怎麼回事?姐兒怎麼在哭了?”

大姐兒是賈璉和熙鳳的頭生孩子,熙鳳成婚幾年,好容易盼了這麼個寶貝,雖說不是個兒子,很有些遺憾,可到底說明她能生不是?

平兒抱著一個紅色襁褓進來,未滿半歲的大姐兒生得一團玉雪可愛,不哭了之後,睜著一雙大眼睛到處打量。

“才尿了,換了尿布就好了,真是半點兒委屈都不肯受。”平兒輕輕搖晃著孩子,笑著道。

鳳姐卻在想別的,這孩子提醒了她,她如今可是個母親了,若是賈家一旦和甄家一樣了,她自己如何那都是命,可大姐兒難道也要跟著受那樣的罪嗎?

“照你這麼說,難不成咱們以後還得巴結琮兄弟不成?你也不想想,當初咱們是如何得罪了人家的,眼下,哪怕是把命給了他,他也未必要。”

熙鳳一雙丹鳳眼中,滿是思量,對於討好賈琮,她可沒有這樣的心思,也不覺得有這樣的必要,賈琮會買榮國府這邊的帳?

熙鳳從平兒的懷裡接過了大姐兒,趁著她沒睡,哄著頑兒。

“這也不是咱們能操心事,橫豎我沒有得罪他。”賈璉湊過來看了大姐兒一眼,用手指頭輕輕地碰了碰女兒肉嘟嘟的臉頰,眼見女兒癟著唇要哭了,他覺得無趣,催著平兒,“廚房的人都死光了?急等著吃了還有事兒呢,還不快些擺飯。”

平兒忙張羅去,熙鳳癟了癟嘴,也不搭理,只抱著女兒輕輕地搖晃,心裡已是打定了主意,管他們怎麼做怎麼想,只她,是絕不會伏了賈琮的。

黛玉總算是回到了東府這邊,前兒,說是老太太不太好了,她著急忙慌地過去,後來老太太就攔著不讓她回去了,讓她留下來侍疾。

老太太倒是比她先前從揚州過來的時候,要疼愛她,自小失恃,黛玉雖說也想有個長輩疼愛,但她到底還冷靜,知道老太太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好。

黛玉這幾日冷眼旁觀,怕是老太太醒過神來了,縱然不能和琮哥哥祖孫情深,倒也犯不著鬧得仇人一般,只這般心思,唯有老太太一個人存了,旁人未必有。

況琮哥哥是個心高氣傲的,豈會輕易就原諒這些人?

當初,她是親眼見證琮哥哥是如何從那東院的角落裡走出來,受過多少屈辱,吃過多少苦頭,遭過多少磋磨,無一人為他說話,他的心難道不是肉長的,難道他就沒有氣嗎?

黛玉只想想,都覺得心疼。

“奶奶在想什麼呢?”紫鵑讓人備了熱湯,請黛玉去沐浴。

重新梳洗過後,畫屏已經讓大廚房那邊備了膳,幾碟清淡的小菜,一碟子雪絲花捲,一口一個,攏共六個,一碗燕窩粥,黛玉倒是吃得很香,樣樣兒都吃盡了。

“奶奶如今,比起以前吃得可真是多多了。”紫鵑指揮著小丫鬟服侍黛玉漱口,免了茶。

如今,她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待飯粒咽盡,過一時再吃茶,方不傷脾胃。

“你又想說什麼?”黛玉笑著道。

“我瞧奶奶在西府那邊辛苦得緊,飯食也用得少,正擔心著呢,二爺要是回來了,瞧著奶奶瘦了,捨不得說奶奶,反而說咱們這些人服侍得不好,豈不是冤枉?”

黛玉雪頰飛霞,燒得她難受,用帕子遮擋住了臉,嗔怪道,“伱這蹄子又在渾說什麼?如今真是越發的沒了規矩,連我都敢取笑了。”

話雖如此,黛玉心裡卻是極為受用,想到琮哥哥每每寫信來,總是不忘了問她吃得如何,夜裡睡覺可好?瘦了還是胖了?

讓她一定要記得早晚多散步,不要總在屋裡坐著,多和珍大嫂子和惜春妹妹說話,有什麼話也不要存在心裡,不好和別人說就寫信的時候要告訴他。

一晃,分別快一年了!

外頭,淅淅瀝瀝地落下了秋雨來,黛玉坐在窗前,隔了一道廊簷,看著院子裡的花草漸漸地滾上了珠露去,她的心也跟著一揪一揪地疼。

她這一生,原以為是個沒福氣的,打小兒身體就不好,從會吃飲食時便吃藥,一直未斷,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修方配藥,皆不見效。

三歲那年,來了一個癩頭和尚要化她去出家,父母固是不從,那和尚便說,若是捨不得她,她這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時,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親友之人,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她後來跟了琮哥哥去了江寧府,有一日,她把這話告訴琮哥哥聽。

琮哥哥卻說,縱然這癩頭和尚說得有幾分道理,但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且性格決定命運。若是她自己能夠變得堅強些,求生的慾望能夠更加強些,不管這世間多少艱難險阻,多少坎坷磨難,終究都能越過去,等將來老了,再回想起來,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

若是旁的人和她說這些,她怕會當做耳旁風,可琮哥哥說的話,她總是要信的。

琮哥哥也不止是說說而已,他每日裡都會帶她去爬山,逼著她走很遠的路,帶她看盡湖光山色,她從未爬過那麼高的山,目光所及也不曾那麼遠過。

她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活得太苦,她縱然身世飄零,比起那些飢寒交迫,衣不蔽體的人來說,她心頭的那點苦,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她還有琮哥哥。

尤氏和惜春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黛玉坐在窗前發呆,用眼神詢問紫鵑,這是怎麼了?

尤氏還從不知道,黛玉是個喜歡多思量的性子。

紫鵑朝她癟癟嘴,低聲道,“是在想咱們二爺吧!”

尤氏和惜春噗嗤笑出聲來,黛玉這才醒過神來,忙起身相迎,“珍大嫂子,惜春妹妹,你們怎麼來了?”

尤氏抬手往黛玉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肉,“可是打擾你想二叔了?”

黛玉“哎呀”一聲,用帕子捂住臉,“你又在渾說什麼,我說紫鵑的嘴是隨了誰,果然是跟你學的,真正是貧得狠!”

惜春懷裡抱著她的貓,一屁股坐在榻上,“二嫂子,你想二哥哥有什麼打緊的?我也想著呢,你才不到一年不見二哥哥,我都有三四年沒見過了呢,我都不知道二哥哥長什麼樣兒了?”

尤氏的打趣也是點到為止,說多了,把人羞得惱了就不好了,她牽著黛玉的手在一旁坐下,“是啊,你們少年夫妻,離了這麼老遠,也不知道二叔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黛玉罥煙眉微凝,螓首輕搖,“不知道呢,看琮哥哥的信裡說的,恐怕還要一兩年呢。”

尤氏輕輕地拍拍黛玉的手,“也無妨,橫豎你們年紀還小,再過一兩年,你也還沒到及笄之年。”

黛玉雪玉般的臉頰上,便籠上一抹胭脂紅,她緊緊咬著唇瓣,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大嫂子又在說甚麼渾話呢?”

尤氏倒是被她這可愛的模樣逗得笑了,“哎呀,難道是我忘了,不是說,你們成親前,二叔答應了林老爺,要等你及笄了才好圓房……”

黛玉再也撐不住了,手作勢往尤氏的臉上招呼,“我把你這張嘴,擰下來!”

尤氏笑得花枝亂顫,忙舉手告饒,“好,好,好,我不說了。”

“你再說,再說我就讓紫鵑送客了,這大晚上的過來,也不說些正經話,哪有你這樣當大嫂子的?”

惜春年紀小,不知事,茫然道,“你們在說什麼呢?大嫂子說了什麼不正經的話?”

尤氏很有些尷尬,她都忘了旁邊還坐著個小小年紀的小姑了,一時間迥然,倒是黛玉,牽著帕子遮住臉,只露出一雙清淩淩的眼,盛滿了促狹,看著尤氏為難。

尤氏清了清嗓子,忙將話題撇開,“我是聽說,二叔在江南那邊又做了什麼事,把薛家得罪了還是怎地?你在那邊,二太太沒說什麼吧?”

黛玉輕笑了一聲,“說與不說,又能如何?在她們的眼裡琮哥哥自然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壞人。可我知道,琮哥哥做事一向章法有度,也不知那薛家大爺究竟如何惡了琮哥哥,才會得了這樣的報應。”

尤氏這些年守寡,閒來無事的時候禮佛抄經,這府裡的下人們沒有對她不敬重的,日子倒是比以前賈珍在的時候還要自在得多。

有時候,也有人往她跟前遞話,說是當初珍大爺那晚出事,這也不尋常,那也不尋常,說來說去,無非是珍大爺說不得是著了賈琮的道兒了,要不然,哪有那麼多趕巧的事?

別說那會兒二叔才七八歲的光景,便是十七八歲,真是他做下的,蒼蠅也不盯那無縫的蛋,若賈珍不做下那樣的醜事來,誰又能拿他如何?

尤氏也早就想開了,縱然賈珍不死,她雖名義上為這府上的主母,實則,並沒有任何施展的空間,賈珍與她實在沒有多少夫妻情分,府上的下人們也從未把她當回事,還不如如今珍貴。

尤氏笑著點了點黛玉的額頭,“你呀,這些話只可在我跟前說,在外頭,可不能說這樣的話,被人聽了去,可不得了。”

黛玉撒著嬌兒,笑道,“我也只在大嫂子跟前說,誰讓大嫂子疼我呢?”

“你這般伶俐的人兒,我不疼你,我疼誰?”尤氏也寬黛玉的心,“二叔是個能幹的人,他年紀雖然不大,可當的官兒不小呢,皇上聖明,敢讓他擔上這樣的擔子,可見二叔有多大的擔當。你也別總擔心了,瞧瞧他給你掙下的誥命,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把身體養好了,將來啊,給他生個大胖小子。”

“哎呀,才說了幾句正經話,你又來了!”黛玉到底是個小姑娘,雖成了婚,也只朦朦朧朧地知道些人事,哪裡經過這陣仗,當即羞得不行了,推著尤氏,“你快走,我這裡可容不下你了!”

眼見天色也不早了,尤氏也起身領著惜春離開。

外頭的雨下得大了,黛玉又擔心二人回去路上不好走,忙讓紫鵑喊了妥當的媽媽來,又將從南邊帶來的琉璃燈拿出來給尤氏二人照亮。

惜春調皮地提著掛著紅色流蘇的琉璃燈,笑著道,“二嫂子,這個好看,是琮三哥哥送你的嗎?”

“你要喜歡你就拿去用,你也甭管是誰送給我的。”

“我自是要問清楚了才好要,你要想送給我,我就不客氣了!”

尤氏和黛玉都忍不住笑起來,尤氏沒好氣地道,“這姑娘越發地淘氣了,這性子也不知怎地就養成這樣了,誰家的姑娘像她這般?”

黛玉道,“還不都是琮哥哥,說姑娘家當嬌養著,大嫂子管他呢,橫豎將來有她哥哥為她操心,哪裡輪得到我們?”

惜春心裡蜜兒一樣甜,頭一歪,提著琉璃燈快步走在前頭,後頭嬤嬤在喊,“姑娘慢些,仔細摔了!”

一行人,漸行漸遠,消失在夜幕秋雨中,黛玉看不到人影了,打了個呵欠迴轉身來,進了屋。

紫鵑眼見黛玉還要看書,忙催著道,“這都多晚了,還看書,才大奶奶說的話,奶奶可得往心裡去呢,以前總愛熬夜,好容易把這習慣改了,今日又是怎麼回事?”

黛玉忙放下了書,在床邊坐下,等著紫鵑服侍她睡下,嘴裡卻不輕饒,“大奶奶那張嘴說的話,是能聽的?你不說不聽,還跟著學。”

紫鵑一面鋪床,一面道,“大奶奶說的才是好話呢,我就不信奶奶不明白,爺對奶奶那份心意,奶奶自己不知道?“

黛玉輕輕地戳了紫鵑一指頭,“如今連你也被他收買了?我的話你不聽,他的話,你倒是當聖旨一樣。”

紫鵑道,“奶奶還怪起我來了,回來的時候,爺是不是說了,若奶奶瘦了,身體又不好了,可是要拿我們是問的呢!”

“好了,我睡還不成嗎?我也沒說不睡的話。”雖是如此,黛玉心裡卻是喝了蜜一樣甜,躺在床上,忍不住問已經呵欠連天的紫鵑,“你說,他如今在忙些什麼?”

甄家別院如今已經換了匾額,黑底鑲金邊的匾額上是“賈家別院”四個字,偌大一片院子,樹木葳蕤,白牆黛瓦的院子高低錯落,翠竹花叢點綴,假山曲徑棋佈,既有江南水鄉的風情,又顯世家大族的端肅。

此時,夜已經深了,只有第一重院子裡燭火在搖曳,西次間裡被佈置成了賈琮的書房,幾個軍中之人圍在他的身邊,一起看著擺在桌上的海圖。

這海圖還是在抄甄家的時候,從甄應嘉的書房裡抄出來的,後世的海圖在百度上隨便一搜就是一大堆,拿著一個手機,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會迷路。

但這個時候的堪輿圖乃是國家機密,海圖更是價值連城,是一些家族或是團體,付出了不知幾許的性命和金錢才摸索出來的經驗。

“趙諮璧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他很快就會將摺子遞上去。不管鹽政改革開還是不開,朝堂上都會一片混亂,江南這邊的局面肯定也會受影響,再加上,甄家的餘波還沒有平,越是鉅富越是會成為驚弓之鳥,這個時候,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賈琮看著海圖,說實話,他還有些不習慣這種畫圖方式,這也太不清晰了。

夏進走後,將兩個副將留給了他,一個是郭勳,另一個是張翰,已經和賈琮磨合了一段時間,幾場仗後,二人對這個恩人的徒兒,年輕的參將很佩服,年紀雖小,殺伐果斷,無婦人之仁,是個難得的將才。

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沒想到,參將說的要將周邊的海島全部都清理的計劃來得這麼快,郭勳問道,“是同一時間全部掃光嗎?咱們的兵力怕是不夠呢!”

“確實來不及!不過,掃個大概,將價值大的島上物資全部到手個七八成,做得到嗎?“賈琮問道。

聞得這話,六個人頓時眉開眼笑,有財不發王八蛋。

姜襄、俞新海、張鼎和吳惟忠雖然早已被賈琮調到神兵營,但賈琮要議事肯定要來,對四人來說,跟著賈琮有肉吃,這樣的頭兒不捧,還捧誰?

“做不到也要做到!”張翰恨不得拿自己的頭來立這個軍令狀。

“不說這樣的話!”賈琮道,“不要打沒有準備的仗,鹽政的事,要鬧到白熱化的程度,還要有點時間,在此之前,你們二人要整頓軍務,把本事練好。現在關鍵看你們幾個,等你們將火銃和火炮按照我的方向改進好了,將附近的海島掃蕩個七七八八就不成問題了?”

郭勳來了興趣,問姜襄等人,“你們那火銃和火炮,能有這麼厲害?”

一說起這個,吳惟忠瞪大了一雙牛眼睛,“呵呵,上次,那老道士不知道怎麼搞的,一千兩銀子建起來的那小樓就給炸塌了,還是我從土堆裡把他拉起來的,照這個比下去,火銃和火炮肯定要比以前好。”

武器的革新能夠改變戰爭的形態,但賈琮也只能在現有的火銃和火炮的基礎上做一些小改進。

工業的發展體現在方方面面,從原材料到檢測手段,都需要平衡發展,才能有產出。

如果說靠他領道士、木匠、鐵匠,能夠打造出後世的那種機關槍啊,衝鋒炮,那還不如蓋上被子睡一覺,夢裡啥都有。

賈琮給神兵營的要求是,先照著佛朗機銃和炮模仿出一批質量不遜於現有的武器出來,同時,再照著他的思路進行改進。

複製這個活,神兵營現在做的很好,火藥和武器結構的改進,現在還處於卡殼階段,賈琮雖然從後世而來,見識廣,也有理工科背景,但在現有的工業水平上進行突破,他一個人孤掌難鳴。

好在,張道士這個人很給力,也很大膽,上一次,賈琮才把黃火藥的理念比喻給他聽,他就有了創新,將神兵營火藥組的那小樓給炸垮了。

吳惟忠一句話,令眾人想到了那次的走火爆炸。

張鼎依舊感到一陣後怕,“要真攢出那樣的火藥來,一個島上放上一炮,不說把人炸死,也能把人嚇尿。不出一個月時間,就能給他們全掃蕩空了,怕個屁?”

事兒議到這裡,就差不多了,賈琮讓人上了酒菜。

次日,金陵知府賈雨村親自送了帖子前來,說是他二房,賈琮估摸著是原先甄士隱太太的丫鬟叫嬌杏的,給他生了個兒子,親自來接了賈琮去喝滿月酒。

昨日夜裡,賈琮和姜襄幾個喝了個不醉不歸,今日一早頭有些疼,他手裡拿著帖子,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賈雨村三個字,皺眉問道,“單請我一個還是請了很多人?”

如今留在賈琮身邊伺候的是孔安,可憐他既給賈琮當親兵隊長,織坊的事是他在總管,還要抽時間走街串巷地去收鴨毛,一聽到晚忙得暈頭轉向,短短半年時間,腿都跑細了一圈。

“既是滿月酒,不能只請將爺一個人。聽說這次去的人還不少,南直隸、浙江數得出名字的商戶,還有浙江總兵,金陵守備太監,都受到了賈雨村的請帖,照理說,賈雨村一個知府,本沒有這麼大的臉面。”

孔安雖然行伍出身,但跟在賈琮身邊這麼久,鍛鍊得極具政治敏銳性,他將聽來的話都說給賈琮聽,“不知是不是因為賈雨村這金陵知府的候補,當初是榮國府幫襯上的,他在這邊,倒是並不避諱與榮國府的關係,言語裡外,總是讓人覺得他與寧榮二府同族聯宗,有些人為此專門託關係要了一張邀帖。”

賈琮笑了一下,“說不得,這是衝著我來的了?也是啊,我自己並不知道,可外頭的人都知道,薛家與我賈家是姻親,我既然想的出朝薛蟠動手,他們或許以為,甄家之後就該輪到薛家了,便不是薛家,也是金家、徐家或是李家,他們是想討我的口氣呢。”

賈琮將請帖扔到了桌上,揉了揉眉心,“既是如此,就說我應下了,你把他請進來吧,既是聯宗的人,不見一面,豈不是遞話柄給別人。”

他也想會一會賈雨村,單純好奇這個人。

這些人,忌憚的是他手中的那一枚“如朕親臨”,這玩意兒確實好使!

這就是帝王之尊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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