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職業素養

榮慶堂,碧紗櫥裡,黛玉臥了幾天床,稍微好了一些,才起來,看了一頁書,寶玉便進來了。

寶玉跺腳道,“這一冬裡頭,你都吐了兩三次了,你身子本就弱,還掙扎著起來做什麼?”

說著,就要去報老太太知道,黛玉卻拉住了他,哭道,“你既知道我都這樣了,伱又何苦這個時候去,巴巴地當了一件要緊事去報,你若這樣,分明是不讓我活了。”

寶玉急得滿頭都是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計較些什麼?旁人有什麼相干?橫豎先管著我們自己,天塌下來了,又有我們什麼事兒?”

家裡這幾日,為了賈琮的事,鬧得不可開交,寶玉便知道,黛玉是不肯拿了自己的身體去攪得不安。

黛玉聽這話,心頓時越發灰了,坐下來,抹著眼淚,“你且管好你自己,我再不與你相干!”

寶玉本就為黛玉,心裡放不下,分明對黛玉一番好心,偏黛玉故意曲解他的話,是不肯與他親近的意思,不由得沉下臉來,“我多早晚說你不與我相干了?我也知道姑娘的心思,巴不得我們這些人都死了乾乾淨淨,不再姑娘眼面前……”

黛玉哪裡聽得這話,心裡越發急了上來,一口將才吃了的藥吐出來,直喘得緩不過氣來。

寶玉見了,又是一番心疼,後悔自己說這些話,拿她煞氣,頓時臉也黃了,眉眼也變了,一把拽了胸口的玉,朝地上砸去,“我要你這勞什子做什麼?趁早晚離了乾淨!”

這邊鬧得如此大動靜,襲人和紫鵑還兩邊相勸。

湘雲聽這邊又鬧起來了,忙過來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早有婆子們怕擔了干係,報了上去,賈母等人生怕鬧出個好歹來,又一窩蜂地往這邊過來。

一個哭得花容失色,一個氣得面色蠟黃,滿頭大汗。

賈母也一時苦悶,氣得也流下淚來,“兩個不懂事的小冤家,偏我又不閉眼,我哪一天閉了眼,斷了這口氣,這兩個小冤家鬧到天上去,我也眼不見心不煩了。”

王夫人也跟著抹淚,從襲人的手裡拿過玉來,見好好兒的,方才放了心,又一問並沒有什麼事,少不得將這禍移到了襲人和紫鵑,“必是不好好服侍,鬧起來了,又不管了。”

湘雲在一旁十分不自在,她方才在這裡,分明寶玉是一番好意,誰知卻被黛玉使性子鬧彆扭,小性兒,行動愛惱人,才鬧得不可開交。

晚間,湘雲更衣時,便命翠縷把衣包開啟收拾,都包了起來。翠縷道:“忙什麼,等去的日子再包不遲。”湘雲道:“明兒一早就走。在這裡作什麼?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又看人家的鼻子眼睛,什麼意思!”

寶玉又忙趕過來,近前拉她道,“好妹妹,今日原是我和林妹妹的不是,鬧得你也不安生,我向你賠罪。”

“我要你賠罪做什麼?是你得罪了我?她分明是個多心的,你這般,她還以為我是惱了她了!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你那花言巧語別哄我,替人家賠不是。我原是奴才丫頭,原也不配得你的賠罪。”

說著,一徑至賈母裡間,忿忿的躺著去了。

寶玉又來尋黛玉,誰知,黛玉已經睡下了,門都沒開。

他也只得悶頭站在門前,襲人素知他的性子,知道這會兒不得勸,只等他自己想開。

賈赦與邢夫人從賈母那裡回來,原指望邢夫人是要立時就將銀子往那邊送去,他也沒放在心上,誰知,偏又有姬妾盯著邢夫人,知道她在老太太那裡沒臉了,要惹出一番事端來。

服侍的時候,不知怎麼地就說上來這事,賈赦才知道,那銀子竟是還沒有還回去。

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能輕易了得?

賈赦氣沖沖地從姬妾的房裡出來,進了上房,就故意當著邢氏的面,吩咐鄭好時將八百兩銀子送到鍾姨娘那裡去,邢氏原也是施展了“拖字訣”,好不容易把那割了肉一樣的銀子拿回來,若再拿出去,興許是再也要不回來了。

她哪裡捨得?也料定了鍾氏不肯將這事鬧到賈赦面前來,那賤人分明是想與賈家一刀兩斷,不肯有半點干係。

可賈赦居然知道了,今日若是讓賈赦掏了這筆銀子,明日,她怕不得就要被休了。

邢夫人便連臉面都不顧了,不及驅散下人,便噗通跪下,抱住了賈赦的雙腿,“老爺,且給我一點顏面吧,我也不是一定要那筆銀子,只一時半刻沒湊齊,八百銀子我這就送過去,求老爺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

賈赦與她能有什麼夫妻感情?不過是彼此維持最起碼的體面,況邢氏如此求他,又肯出這八百銀子,賈赦豈有不樂意的。

“囚攮的賤婦,你三番五次揹著我自作主張,分明是不給我臉!”

賈赦一腳踹向邢夫人,邢夫人也不敢不鬆手,心窩子上捱了一腳,滾向一邊,不敢吭一聲。

邢氏雖與賈赦同床共枕的機會不多,卻是瞭解這個人,最是狠心無情,有了好都是他的,有了過都是別人的,若敢分辨半分,那更是要往死裡打。

賈赦打完了邢氏,兇狠猙獰的目光看向王善保家的,此時正面如死灰般地跪在地上。

眼見賈赦不打算放過自己,王善保家的忙五體投地,“老爺,不是太太要那七百多兩銀子,太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爺!”

要是沒有個理由,王善保家的知道今日是不得好了,她也是個狡詐的,此言一出,賈赦果然就問道,“你說,你要是說不出個名堂來,就拖出去打死算了!打量我不知道,你那太太是個蠢婦,素來只有你在跟前挑火。”

說著起了氣,賈赦走過去就是一腳踹在了王善保家的臉上。

王善保家的“哎呦”一聲,兩顆門牙含在了嘴裡,唇上出了血,卻也顧不上了,“老爺且想一想,太太一開口,那賤……鍾姨娘二話不說就把那銀子送了來,分文不少,往日裡奴才瞧著他們花銷也不小,銀子又是從哪裡來的?”

邢氏也顧不上吐了血出來,膝行幾步過來,“老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七百多兩銀子送了過去,他們一文都不曾花,可聽說帶骨鮑螺都買了兩三次吃,銀子又是從哪裡來的?”

賈赦聞言,自然想到了那三千兩,怒火中燒,“你若是敢渾說,仔細你的皮!”

王善保家的忙磕頭道,“老爺,他們究竟藏了多少銀子,老爺一查便知。”

邢夫人也忙告狀道,“老爺,他分明就是個蛆心的活該遭天打雷劈的下.流種子,一點孝道都沒有,

說不得還夥同外頭的人作下局來,好誆騙了老爺的銀子去,平日裡對老爺也不曾有半分恭敬,眼裡也不曾有家裡這些長輩,這樣的混賬東西,再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賈赦已是氣得一蹦三尺高了,眼中殺氣騰騰,“好啊,這個該死的畜生,畜生!”

邢夫人也怕這會子,賈赦氣頭上把賈琮弄死了,老太太不會拿賈赦如何,一筆賬是要算到她頭上的,忙勸道,“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眼下,老爺是不能一下子把他打死,且存下這個心,等過了一陣子,必不叫這畜生好活。”

沈園的明月閣裡,輪到趙端華說笑話了。

這些葷笑話,都是他們從風月場中聽來的,宗室子弟,勳貴公子從小身邊就有人服侍,男女之事多通得早。

便是他們不懂,也有身邊的丫鬟們教會,無他,競爭太激烈,誰若是當了第一人,便如寶玉身邊的襲人一樣,在主子的心裡頭就佔了先機。

這由不得他們守身清正。

賈琮點頭,“請!”

“昨日聽了一個,正好今日派上用場了,有個人躺倒,對人說,我就像一隻船,頭似船頭,腳似船尾,肚腹船艙,最妙的是這中間還有一個撐船的。人說,有這麼垂頭喪氣的船家?那人說,你不知道,搖船的時候是軟.噠.噠的,可討船錢的時候,就硬掙得不像個樣子了。”

一陣鬨笑,特別是幾位姑娘笑得前仰後合,其餘的三位紛紛往那三人懷裡鑽,唯有賈琮旁邊的棟月坐在那裡有些尷尬。

輪到鐵圖了,他一時想不起要說什麼,可看到賈琮,也不想敗給他,也想到今日穆永正非要來這種地方,本就是找賈琮難堪的,絞盡腦汁想了一個。

“一個人呢,有一妻二妾,一日死後,妻妾繞屍而哭,妻子抱其頭,哭道,我的郎頭啊;一妾捏其腳,哭道,我的郎腳啊;跪中間的那一個手握一物,哭道,我的郎中啊!”

“哈哈哈!”

屋子裡再次鬨堂大笑,賈琮也跟著長了見識,前世他們也調侃一些,更多的還是自己看片兒,比起這個,還真是無趣,道,“就剩我了!”

“不錯,就看你的了,若是能讓我們大笑,也不算你輸了!”

賈琮道,“說要雅緻,要合魚.水之歡,那我就說一個好了!”

“一家子父子二人都是看風水的,一天,兒子與媳在屋裡合,兒子從頭摸起,密密層層一座山,往下,山峰高聳真非凡,至腹,中間好塊平陽地,至最後,金井護穴在中央。”

賈琮話音落,簷風已是嬌滴滴地道,“三公子這個雅緻歸雅緻,少了點味兒!”

“我的乖乖,一會兒讓你嚐嚐我的味兒,且告訴我是什麼味兒!”穆永正摟著那姑娘調.情。

棟月笑道,“不過雅緻些罷了!”

“還有嗎?若是沒有,這就算不得什麼了!”穆永正故意刁難道。

賈琮淡淡一笑,“其父在外頭聽到了,高喊道,我兒有如此好穴,千萬把我這老骨頭埋在裡頭,蔭些好子孫出來!“

頓時,一陣鬨堂大笑,男女拱在一塊兒,穆永正一面笑,一面指著賈琮道,“好,好,好,這次,你佔了先!”

輪到賈琮先選,到了這時候,四個姑娘也的確發現了賈琮的與眾不同,又聽說賈琮居然是個官身,人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不為別的,被這文曲星點個頭籌,也是名譽,若得他一首好詩,便可揚名了。

賈琮拍了拍坐在他旁邊的棟月的肩膀,“就這位小姐姐了,讓她當我媽好了!”

“哈哈哈,好!”穆永正淫邪的目光別有深意地朝棟月的胸口瞟了一眼,那高聳的雙峰確實誘人,“多餵我兄弟兩口,回頭爺重賞你!”

經此一役,穆永正竟也認可了賈琮,覺得這小子在風月場上游刃有餘,功力竟比自己都還雄厚,豈能不生敬佩之心?

酒過之後,一個個都喝高了,姑娘們將各自服侍的扶上了樓,進了自己的小房間,賈琮自是沒辦法和棟月享這魚水之歡,扔了一百兩一張銀票。

棟月不歡喜,又不好和賈琮撒嬌,“都說公子是文曲星了,也不說給奴家寫首詞!”

“好媽,改日吧,我才從宮裡出來,啥都沒做,哪有這心思?”

棟月只得收了銀票,到底沒損失,職業素養卻沒有丟,送賈琮出門,依依不捨,“爺將來大了,一定要來找奴家!”

“放心,必定來找你,不過,我大了,不知道你的會不會也大了,咱們總是不契合啊!”

棟月哭笑不得,賈琮哈哈大笑,出了門。

只出門後,他就肉疼,啥都沒幹呢,少了一百兩銀子,這要在從前,夠原身和姨娘還有畫屏三人好幾年的嚼用。

何貴迎了上來,賈琮看著頭頂的幾顆星子,問道,“這些日,家裡可還安寧?”

今天的更新!

一直擔心被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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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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