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叫和呼救的人確實是趙曉梅。

既沒有進入鏡子,又沒有進入影時間,但是莫名其妙就幻化為自己精神堡壘的模樣——和不久前沈婕的遇襲一樣,但是規模卻更大了。

這一次的襲擊者數量眾多,乍一看有七、八個人之多,當然,誰也說不好這些到底是“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這架式讓肖堯不禁想起了幾個月以前,自己為了張正凱,和“飛機頭”一干人等打架的情形。

不過,這一次可是輪到肖堯遊刃有餘了。

一來,自己有鬱璐穎這個戰友,並且隨後不久,聽到動靜的沈婕也趕過來了;

二來,經過這幾個月的鍛鍊,尤其是拉祖維斯的培訓之後,肖堯和鬱璐穎的戰鬥力也已經今非昔比。

三來……算了,沒什麼三來。

不過,敵人畢竟“人”手眾多,而且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一時間,戰況有些膠著,肖堯他們也沒能佔到太多上風。

不過,這群傢伙竟然敢在學校門口……不,重點是,竟然敢在教堂門口生事?

其實,若是堂堂正正地正面對決,這幾個人也好影子也好,並不難打。

“會有人保護她的.”

鬱波如是說。

“找誰?”趙曉梅說。

“我靠,波哥,”肖堯忍不住大聲吐槽道:“你離得這麼近,還能等事情解決了以後才趕到啊?”

“哎呀好啦好啦,你倆別吵了,”鬱璐穎趕緊說:“真是的.”

肖堯心念一動,立刻就想到,怕不是趙曉梅“復活”以後,鬱波也參與了對她的“審訊”與“迫害”,所以她才會是這種反應。

那幾個黑影彼此對望一眼,繼續朝三小隻和趙曉梅發動了進攻。

“好了!”鬱波大聲阻止道:“什麼情況,回堂裡面說吧.”

那硃紅色的巨獸也一併消失了,穿著校服的女生再次出現。

那姑娘沒有回頭,甚至沒有任何遲疑,繼續保持著她的勻速直線運動。

趙曉梅茫然失措地搖了搖頭:“沒……”

於是肖堯只好又返身去救。

趙曉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若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可糟糕得緊。

可問題在於,所有敵人都在發了瘋玩命一樣攻擊趙曉梅。

“別怕別怕,”肖堯安撫她道:“波哥人很好的.”

此時,那個女生已經重新拎起了自己扔在地上的書包,走出了兩百米遠,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肖堯挺劍,再次加入了戰鬥。

趙曉梅看清了鬱波的臉,面露害怕的神色,躲到了肖堯的身後。

他一把摟住了趙曉梅的肩膀,反手盾牌格擋下一擊,虎口震得生疼,旋即抱住她360度旋轉,將少女壓在自己的身下。

有好幾次,肖堯已經佔盡優勢,只要再猛攻幾招,就能消滅一個敵人。

“千千.”

課間,肖堯笑眯眯地湊到了歐陽千千的位置上。

“歐陽!”肖堯大聲喊道:“歐陽千千!”

“確實是很大膽的假設,”鬱波點評道:“但是作案動機呢?證據呢?只憑臆想就要指控一個協助人,一個作出很大貢獻的協助人嗎?”

“釋慧……”鬱波往自己的高椅背上一靠,口裡喃喃道:“是我的老朋友了呀.”

想必這人就是組織安插在學校裡,監視趙曉梅的人了吧?

沒想到還真是本校的學生啊。

“你的線索我收到了,”鬱波點頭道:“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如果一件事情看上去特別顯而易見,真相就往往沒有它看上去的那麼顯而易見.”

可惜,他們沒有辦法不管趙曉梅。

“怎麼了怎麼了?”這時候,鬱波姍姍來遲,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一個有些怪異的女聲從眾人的上方響起,隨後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少女從弄堂的矮牆上一躍而下。

“我不是在和你上法庭辯論,”肖堯怒道:“我只提供線索,還有可能性.”

但是趙曉梅也同時會受傷甚至被擊斃。

“你媽的,”肖堯罵道:“黑化猛如虎,洗白弱成雞是吧?你倒是變啊!”

三小隻和趙曉梅齊刷刷地向這個陌生來客投去目光。

“我認識你的書包!”肖堯繼續大聲叫道。

趙曉梅把頭搖成撥浪鼓:“我……我想回家……”

當晚在鬱波的辦公室裡,肖堯提出了自己對釋慧所產生的懷疑。

9月24日週五,肖堯來到學校以後,注意到歐陽千千換了一個新的書包,雙肩揹著的那種。

肖堯看看自己,又看看沈婕和鬱璐穎,大家都變回了正常的衣服,忙又回頭扶起了趙曉梅:“你沒受傷吧?”

也是,如果組織真的要殺她,只需要……

“你要我變什麼啊?”趙曉梅帶著哭腔喊道。

肖堯放開趙曉梅,起身對著那些襲擊者朗聲說道:“我們會在沒有黑暗的地方相會.”

什麼三英救劉備。

“鬱波鬱神父呀,”肖堯道:“就是學校對面教堂的本堂神父,你去就是了!”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鬱波道:“趙曉梅,你先回去吧.”

“不是,我剛才正好在……”鬱波解釋道。

“你是不是跟我抬槓有癮?”

肖堯提出自己和鬱璐穎送趙曉梅回家,或者是讓沈婕送她回家,鬱波卻告訴他們沒有必要。

這種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讓肖堯覺得非常好笑。

他們只是招架,並不回擊,頂著肖堯、鬱璐穎和沈婕三人的攻擊,一旦發現空檔就向手無縛雞之力的趙曉梅發起偷襲,一次又一次。

那是一個……婦人,穿著十分不雅的婦人。

不用回頭他就可以看見,自己身後有四道不友善的目光射來,簡直要在自己後背上開四個洞。

說實話,雖然是友軍(大概是吧?),但是這堡壘的造型一看就讓人覺得很……厭惡,簡直是本能的、生理上的反感。

從鬱璐穎、沈婕的表情上來看,她們的觀感也同肖堯差不多。

“也許就是因為你們先上了,所以她才先躲起來暗中觀察形勢呢?”鬱波道:“而且晚上是另一個人負責.”

那身穿校服的少女並未顯露她的真身太久,很快便化為了她精神堡壘的模樣。

這婦人坐在一隻硃紅色的巨獸上——這巨獸的外形頗為可怖,難以名狀,長了六個……七個頭?和更多的角,身上刻滿了肖堯認不得的古老文字……抑或者是什麼銘文?

至於這婦人,前面提到過,袒胸露x,穿著十分不雅——她身穿紫紅和硃紅色的衣服,全身點綴著金子、寶石和珍珠,手裡拿著一個巨大的金盃,杯裡面盛滿了……說不清是什麼,但是一看就非常噁心的,有些黏稠的液體。

一邊說,一邊還在拼命地搖頭。

肖堯悉聽遵命,手上放鬆了一點:“快,我們幾個拖住他們,你快跑,去教堂,找鬱神父.”

如之前章節所述,今天班上起碼有十個人沒來,整個教室裡都顯得空空蕩蕩的。

這女孩身穿聖方濟各中學的校服校褲,手裡拎著個書包,臉上戴著純黑色的口罩和護目風鏡,冷不防地出手,將一個黑影按在她的身下。

當然,現在還並非攀談和認親的時候。

一個黑影應聲而倒,漸漸消散。

哪知道聽到“鬱波鬱神父”這五個字,趙曉梅就像一個聽到“你不聽話就讓狼把你叼了去”的小孩一樣,面露深深的恐懼神色:“我不要我不要!”

緊接著,他又發散性思維地想起,這些敵人別是組織派出來的殺手吧?

“你在說什麼啊!”趙曉梅錘他:“你放開我!”

好在她還有遠端法術攻擊。

這硃紅色的騎獸婦人的額頭上寫了一長串不知道什麼東西,肖堯覺得有點像俄文或是希臘文——這個精神堡壘看起來牛逼哄哄,實際上由於太笨重的緣故,在這小弄堂里根本施展不開。

“我們大膽地假設一下,如果釋慧就是海邊夏令營恐襲的幕後指使者,那麼剛才那些人就是他派來滅趙曉梅的口的,”肖堯侃侃而談:“同時,也是他控制著張正凱的陰影——張正凱本人甚至都不知情——控制著張正凱的陰影作下了最近這一連串案子.”

死士的手法,肖堯想。

“所以,她果然是歐陽千千?”肖堯注意到鬱波並沒有否認。

這個書包……肖堯尋思著有點眼熟。

沈婕補充道:“而且夏令營期間,釋慧確實人就在東啟,我在廟裡碰到他的.”

“隨便變什麼都好啊,”肖堯說:“無臉修女,黑貓蝙蝠,瓊安,莎樂美……”

“哦?是嗎?”肖堯道:“如果你說的是我的乾妹妹歐陽千千,今天如果不是我們三個及時趕到,等到她出場的時候,趙曉梅早就涼了.”

只見那婦人舉起手中盛滿汙穢之物的金盃,痛飲了一口——隨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噴吐出一根細細的紅色液線。

組織要都是這種不專業的……傢伙,以後可怎麼辦呀——頓時感覺不靠譜了起來。

有了這個強大生力軍的加入,場上膠著的形勢發生了偏斜,很快,這些襲擊者掛的掛,逃的逃,全都不見了蹤影。

“滾.”

歐陽千千低聲說。

“幫我查一個人.”

肖堯提出要求。

“查什麼人查什麼人查什麼人?”歐陽千千面露不耐之色。

“高一(7)班,錢承彬.”

肖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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