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誘惑的泉源

肖堯和鬱璐穎並肩坐在河堤的草地上,他感到一陣生理上的愜意。

“你手機借我一下,我給沈婕打個電話,免得她還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你.”

剛上岸的時候,肖堯便這樣說。

鬱璐穎赤著腳在草地上走了一小會兒,在一棵樹下的小洞裡,把自己的手機給“挖”了出來。

在肖堯跟沈婕報平安過後,發現太陽已經非常識相地躲到了厚厚的雲層之後,被削弱的陽光穿過樹蔭以後,為大地提供了相對適中的熱量。

溼衣服稍微有點重,貼在身上也比較……不尋常,可是這冷絲絲的感覺,尤其是風吹過的時候,那種涼爽與愜意,不說和對著空調吹相比較吧,這是一種……更加自然的清爽與宜人。

和往常一樣,肖堯撿起了身邊的小石頭,往河裡打著水漂,卻被鬱璐穎給阻止了。

“那幾個小孩還在遊呢.”

鬱璐穎告訴肖堯。

“總覺得這樣很危險呢……”肖堯悻悻地放下了小石子,微微側頭,接近了鬱璐穎的臉。

鬱璐穎招架、閃躲了各一次,又將肖堯推開一次,接著在他不依不饒地第四次進攻下,選擇了消極不合作,說人話就是任人擺佈。

最後,她放下羞澀,選擇了猛烈的反攻。

……

“你就是個魔鬼.”

鬱璐穎抹抹嘴道。

肖堯感覺這分手的危機已經基本被自己擺平了,心裡頓時輕鬆不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厄娃自己偷吃禁果,還給她的丈夫吃了,等到天主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推卸責任給魔鬼.”

“那亞當不是照樣推卸責任給女人,還推卸給天主呢.”

鬱璐穎道。

肖堯看著眼前全身溼漉漉的少女,心裡已經沒有了責怪,只剩下憐愛。

少女坐在岸邊的草地上,微微喘息著,基本平坦的胸脯也隨之微微起伏著。

她的中短髮因為溼潤而顯得有些凌亂,溼漉漉地貼在她的額頭和脖頸上,透露著溼氣的清新。

碎髮貼著少女的臉頰,顯露出她青春的活力和自然的風采。

幾縷溼漉漉的髮絲被微風吹拂著,輕輕擺動,帶來一絲清爽的感覺。

她的校服校褲半乾半溼,呈現出一種特別的韻味——會讓人獸性大發的那種。

校服的上衣半乾時仍然貼合在她的身體上,勾勒出苗條的身姿,露出的手臂肌膚微微散發著涼意。

校服長褲因為溼潤而閃爍著微光,透過溼氣,勾勒出她雙腿的修長線條。

校褲的布料因為潮溼而略顯貼身,顯現出她活潑青春的活力。

鬱璐穎坐在草地上,在陽光下,她的校服和校褲上的水漬逐漸褪去,但溼漉漉的部分仍然散發出微妙的溼潤氣息。

草地上的細小顆粒附在衣服上,勾勒出輕微的痕跡,她的動作輕柔而優雅,用手輕輕擰著校服上的布料,從指縫間擠出一些水來,那模樣,只叫肖堯覺得楚楚可憐。

坐在岸邊的草地上,她的目光遊離而寧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陽光鑽出雲層,透過樹葉的間隙灑在她的身上,營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微風輕拂著少女的肌膚,帶來一絲涼爽和寧靜。

肖堯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腳上。

她的棉襪依舊溼漉漉的,緊貼在雙足上。

襪子吸水後顯得更加緊貼肌膚,輪廓清晰可見。

素白的棉紗襪變得半透明,水滴在襪子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令肖堯心動不已。

襪子的紋理和細節也逐漸浮現出來——細小的編織紋路清晰可見,從腳趾一直延伸到腳踝,勾勒出她纖細的腳形。

襪底因為光腳走路而累積的那層黑色,在澄澈的湖水浸泡中被洗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四處擴散看來,讓整個白襪子看起來灰濛濛的。

由於上岸以後,她又赤腳在地面上走,因此這溼漉漉灰濛濛的襪底再次沾染上了一些乾土的顆粒,還有幾條青草,看起來……

河水的波紋還殘留在襪子上,形成了微弱的水痕。

水滴在襪子上滲透開來,顯現出一片稍顯暗淡的水漬,襪子的邊緣處也因為水的浸泡而有些鬆弛,輕輕地拖在腳踝上。

鬱璐穎伸出纖纖的玉指,小心地將襪子向上拉好,肖堯卻一把扯下自己的襪子,在手心裡用力擠,像捏一團橡皮泥那樣,等到再也擠不出來水的時候,便隨手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裡。

肖堯停止了對少女的觀察,將對方擁進自己的懷裡:“你剛剛說,在東如,在房兵,到底怎麼了嘛,說下去.”

(注:上一章結尾)

“還是不說了吧.”

鬱璐穎扭捏道。

“說.”

肖堯輕撫著少女的下臂:“我知道當時你很不開心,我不也是跟你溝通交流了很久嘛?我當時還以為這事算是過了,沒想到……?”

鬱璐穎低頭,沉默不語。

“我,我知道你最在意什麼,”肖堯邊想邊說:“從那次以後,我就痛定思痛,一定要讓你以完璧之身跨入婚姻,不管是跟誰的——我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你之所以會這麼大反應,主要還不是因為,而是因為……”

“行了,”鬱璐穎好像下定決心了一般:“你還記得兵房的李神父嗎?”

“記得啊,”肖堯說:“矮矮的,看上去特別忠厚老實的那個,我還跟他告解了四十五分鐘?還是多久的……”

“我和他告解以後,”鬱璐穎一字一句道:“那個李神父跟我說,說……”

“說什麼了?”肖堯有些著急地催促道。

“說你是誘惑的泉源,我應該立刻停止和你的來往,離你遠一點.”

鬱璐穎終於說出來了。

肖堯因為困惑、詫異和氣憤而擰起了自己的鼻子。

他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少年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是不是因為當時自己跟他不該說的東西說太多了,才讓他得出如此的結論。

但是……不對呀。

肖堯記得很清楚,那天自己是最後一個。

他“告解”完了以後,立即就和鬱璐穎、鬱麗華一起離開了兵房天主堂,坐上了前往魔都的大巴車。

“他還說,我和你結婚會毀了我的生活.”

鬱璐穎告訴肖堯。

肖堯暴怒地起身,一下子從半坐的姿勢變為了原地雙腳起跳:“豈有此理!他憑什麼這麼說?他認識我們嗎?他了解我們嗎?我們兩個和他才第一次見面,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草率、粗暴、輕率,不負責任地勸分,倒翹邊?!這跟那種壞閨蜜有什麼不同?這就是神的僕人嗎?”

鬱璐穎靜靜地看著肖堯哇啦哇啦罵,等他停下來以後,才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才一直不敢跟你講.”

“所以呢?”肖堯又一把蹲了下來:“你就聽他的話,想和我分手?”

“我沒有.”

鬱璐穎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覺得,他說的話,就代表神的意思?”

“我沒有.”

鬱璐穎再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有點響:“你能不能不要一觸即跳,還讓不讓我說話?”

“好,你說.”

肖堯按捺下自己的火氣,重新躺下。

“從我個人的角度和觀點來說,”鬱璐穎謹慎地發言道:“我認為李神父的說法,作法,尤其是作為一個神職人員而言,有所欠妥.”

“豈止是有所欠妥,極為欠妥.”

肖堯說。

“如果是舅舅的話,在處理這類諮詢的時候,一般都會給出比較中立和模稜兩可的意見——”鬱璐穎解釋道:“我也沒有都聽他的,也沒有把他的話當成神意,否則你現在就不可能和我一起躺在這裡.”

“ok.”

肖堯說。

“我不和你說這件事情,主要也是怕你對教會產生負面的壞印象——你知道,教會里也是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會有.”

“ok.”

肖堯說。

“可是李神父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他也是一片好心,”鬱璐穎小心翼翼地說:“他說的話就好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的心頭,時不時就會疼一下.”

“哈,好心!你看,這種不負責任的讒言,噁心就噁心在這裡,”肖堯告訴鬱璐穎:“你可以不聽他的,但是隻要你聽到了,你就已經輸了.”

“對我來說,你確實是一個誘惑,”鬱璐穎認真地說:“這並不都是你單方面的責任,而是我們兩個人的.”

肖堯:“……”

“我不是說你在誘惑我,我知道有的時候,甚至是我主動的,可是對我來說,可怕就可怕在這裡,你明白嗎?”鬱璐穎猛地一下側身90度躺著,看著肖堯的眼睛說道:“你就好像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冰激凌,愛喝的ad鈣奶,愛看的美少女戰士,愛玩的橡皮筋,又好像是你們男生喜歡打的電腦遊戲,對自控力不強的小孩來講,這些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是誘惑,你能明白嗎?

“我現在認清了,我,就是那個自控力不強的小孩.”

“聽明白了,”肖堯悠悠地說:“你在對我告白,我都不知道,你已經這麼喜歡我了.”

“去,”鬱璐穎羞憤交加道:“這是我要表達的重點嗎?”

“你要表達的重點是,因為你都這麼喜歡我了,所以我就有原罪,我的存在就是對你的誘惑,所以我死掉就對了.”

肖堯冷冷道。

“不是這樣的,”鬱璐穎一把抓住了肖堯的手背:“你不覺得我們做正常的朋友,會更加正常一點嗎?沈婕也可以少生氣,我們兩個也可以少犯錯誤,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花在看得到結果的事情上——”

“也許吧,”肖堯語氣生硬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肖堯你知道的,”鬱璐穎垂下眼瞼道:“我們兩個人已經逾矩太多了,你知道的,並不是不做到最後一步就沒罪的,底限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啊,我明白了,”肖堯兩手上下一拍道:“我說怎麼你從東如回魔都以後那幾天,就一直在死樣怪氣的,原來就是那姓李的害的,我記住他了.”

鬱璐穎低頭不語的樣子,讓肖堯坐實了他的判斷。

“行,我決定了,”肖堯說:“以後咱倆約會的時候,儘量避免太偏僻太晚的獨處機會,儘量在人多的地方見面;我也不會再拿你的襪子或者衣服什麼的,你也別拿我的;電話裡我們也多談談文學人生理想和愛情;然後我儘量不在我女兒房間以外的地方,碰我自己,或者碰沈婕……”

“你是在說反話,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

“你不必為了我做到這一步的.”

鬱璐穎言不由衷道。

“應該的,應該的.”

“就為了不分手?就為了一個男女朋友的名分?”

“你可別鬧了,”肖堯啞然失笑道:“我早就已經說過了,在我們倆的共生關係下,名分早已經不重要了。

我願意為你做到這些,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尊重你,我願意尊重你的原則和感受,懂嗎傻丫頭?”

肖堯學著沈婕對自己的方式,伸出手去,用力揉亂了少女半乾的頭髮。

他滿意地看到,對方的神情似乎是被他打動了。

“你愛我,真的嗎?”鬱璐穎有些小激動起來,跟國產電視劇女主那樣說:“你真的愛我嗎?”

“阿辣不然咧?”肖堯用呆灣腔回答道。

“我和沈婕同時掉進去,”鬱璐穎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小河:“你先救誰?”

肖堯差點啞然失笑,幼不幼稚啊?老不老套啊?

“我誰都不救,看著你倆沉下去,”肖堯道:“咱們三個人裡面,就屬我水性最差.”

“那你就該去努力學習,讓自己能承擔起一個男人的保護責任,好能救我們.”

鬱璐穎撇嘴道。

“啊喲喂,你倆還用我——行行行,學,學.”

肖堯大手一揮道。

“肖堯,你太偏心了,”鬱璐穎跪坐在草地上,眼睛緊盯著他說:“你給我的愛,只有給她的十分之一,她也不尊重我——她是個好人,但是骨子裡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人,allofus,而你是唯一的例外.”

“不至於不至於.”

肖堯替沈婕辯護道。

“真的,她真的是個大好人,但是她自己都意識不到這些,這是她的生長環境決定的,不怪她。

在她的眼裡,我其實就是個一個通房大丫頭——”

“你得了吧你,”肖堯插科打諢道:“她才不讓你通房.”

“在她的眼裡,我其實就是一個通房大丫頭,還不讓我通房.”

肖堯:“?”

鬱璐穎忍不住抿起嘴偷笑了起來。

“唉,她對你很客氣了,你……”

“你看,問題就出在這裡,”鬱璐穎打斷他道:“在你心裡,我們兩個人也是不平等的。

你是男的,是這段關係裡的主心骨,你應該要追求一碗水端平,哪怕做不到,你也要儘量追求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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