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歸寧

觀察了一宿,陳宗白並未看出侯陌兒有什麼異狀,氣息平穩,就是睡熟的狀態。

“難道是我多慮了?”

陳宗白不禁沉吟起來。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客房外就傳來細微的動靜。

打坐中的陳宗白緩緩睜開眼睛,略顯不悅的簇起眉頭。。

沉默片刻,隨手揮出一道法力,將房門開啟。

然後就看到門外一名築基初期修士笑吟吟的拱手致意。

正是他之前接觸過的侯秦。

“打擾陳道友了。”

“無妨,侯道友前來可是有事?”

陳宗白起身走到門口,並沒有請對方進來的意思。

“是家主命在下前來聽候差遣的,道友但有所需,儘管吩咐在下即可,另外這間客棧已經清空,歸屬道友名下了。”

侯秦堂堂一個築基初期修士,將姿態放的極低,傳出去是極不可思議的,何況對方還是侯家嫡系族人。

侯家釋放的態度,令陳宗白多少有些意外。

看了眼侯秦身後的數十名練氣層次的男女侍從,略一沉吟,客氣的笑道:“泰山大人的美意陳某心領了,不過陳某喜清淨,道友還是請回吧,麻煩轉告泰山大人,不日,陳某將攜內子歸寧。”

“這……”

侯秦為難的挑了下眉毛,看著陳宗白不容置疑的神色,緩緩點頭道:“好吧,在下一定將話帶到。”

說著,向客房內瞥了一眼,取出一枚儲物戒,“這是小姐日用之物,就交給道友了。”

“有勞。”

陳宗白麵無表情的收下,看著侯家人離開,淡淡道:“出來吧。”

“吱呀”一聲,隔壁的房門開啟,王穎鈺從中走了出來,表情中滿是疑惑,“前輩。”

陳宗白懶得解釋,簡短說道:“如今侯陌兒已是本座道侶,接下來這段日子就麻煩你照顧她了,如有異常情況,及時通知本座。”

話音落下,陳宗白的身影閃爍消失。

王穎鈺愣了下,一時有些回不過味來,僅一日間,陳宗白竟成了侯家女婿,而且尚的還是名聲極大的侯家嫡女。

她頓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的進入了房間。

待看清床榻上的玉人後,頓時被驚豔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侯陌兒的容顏,如一個安靜的睡仙子,多看一眼就覺得褻瀆。

“好美。”

接著王穎鈺就明白陳宗白為何讓她照料侯陌兒了。

侯陌兒的狀態像是睡熟了,卻又像是陷入昏迷,任她喚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

此時,陳宗白已經出現在了客棧後花園,隨手開闢了一個洞府,便進入其中。

選擇洞府修煉,幾乎是所有修士的通習。

這與遠古道教傳承息息相關。

在古道教中有所謂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說法。

這些“洞天福地”或是神仙居住之所,或是修道登真之處。

簡而言之,山崇高而孕靈氣,山中有神,名山洞府是神仙居所,是可以通達天神的地方,也可體會天地合一的意境。

因此尋覓洞室或地穴,希冀御炁修真、得道成仙。

“難得閒暇,該趁此機會嘗試製作傀儡符了。”

陳宗白目光堅定,傀儡符是【玄天符法秘籙】中的一種,為玄品中級符籙。

不過以他現在的符法造詣,製作玄品初級尚可,中級則難度極大,也不知會耗磨多少歲月。

若能有一枚玄品中級符籙供他臨摹鑽研,必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現在只能靠自己摸索了,傀儡符他勢在必得。

有了傀儡符,存放在隨身空間的那具三階鮫人的屍體就有了用處,這也是進入崖山秘境最為關鍵的一環。

當然,傀儡符的運用遠不止於此,還可短暫操控元丹以下有生機的修士,修為越低,被操控的時間也就越久,是陰人爭伐的不二利器。

不過傀儡符畢竟是短效的,如果能有三級制傀大師出手,完全可以將三階鮫人屍體煉製成永久傀儡。

可惜的是,天波海域並沒有這樣手藝人存在。

陳宗白雖也有涉傀道,但僅僅只窺皮毛,連一級都達不到。

……

天波海域風平浪靜,鮫人之禍來的快,去的也快,人族善忘,早就無人提及。

五個月時間,秩序已然恢復如初。

元離島。

侯府今日極為熱鬧,張燈結綵,一派喜慶。

不時有賓客從各處而來。

今日是侯陌兒的歸寧之日,侯秦和一名築基客卿作為迎賓,早早就候在了門外。

日上三竿,一頭猙獰的異獸馱著一頂龐大的金輦,踏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而來,王穎鈺如同侍女般跟在一旁。

金輦內,陳宗白始終面帶不耐,大族的規矩當真無聊至極,他原本想著帶侯陌兒輕裝簡行的回來一趟,然後就準備前往浩海學宮。

哪成想侯家規矩這麼繁雜,還保留著凡人那一套風俗。

若不是念在與侯陌兒的關係上,他早就一口回絕了。

侯陌兒昏睡五個月方才甦醒,又與陳宗白進行了五日的大禮,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上的撕裂痛感令她時不時的簇下峨眉。

不過臉頰上還是寫滿了濃濃的羞意,還略有些新婦歸寧的侷促。

她今日一身盛裝,發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猶如女王,端的高貴。

陳宗白則一如既往的穿著一身錦袍,他築基中期修為,氣質神逸自然,眉眼間自生一股貴氣,比侯陌兒還要高貴幾分。

二人間相對沉默,透過紗簾已經能看到迎上來的侯秦二人。

這時,侯陌兒突然說道:“夫君準備何時啟程?”

“你知本座要走?”

陳宗白驚訝的一瞥,見對方笑而不語,隨之釋然,差點忘了她擁有撫乩之術。

頓了下道:“今日!”

“妾身可否相隨?”

陳宗白淡淡道:“你不是已經洞悉了嗎,何必多此一問。”

“妾身……”

侯陌兒猶豫了下道:“妾身預感今日一別,再相見不知多少歲月,心中難捨,求夫君帶妾身走吧。”

陳宗白見她如此,沉默片刻,面色漸漸緩和,柔聲道:“本座獨行慣了,帶你多有不便。

另外,你雖擁有撫乩之術,卻也不可過於迷信此道。

天道無常,沒有什麼註定一說。

事在人為,最多五載,本座必會回來見你。”

侯陌兒默默嘆了口氣,該走的始終留不住,略顯羞澀道:“夫君可否滯留一日,妾身想為你留下子嗣。”

“子嗣?”

陳宗白眉頭一挑,當即拒絕,“本座道途昌盛,要子嗣作甚,莫亂想了,此事無可能。”

說完覺得太過生硬,又補充道:“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罷,輕撫了下她的秀髮,便跳出了金輦,與侯秦二人見禮,一起向侯府而去。

修士皆能控制陽脈,陳宗白的鎖陽功夫更是如火純青,絕不會有一條漏網之魚逃過他的封鎖。

不單單是對侯陌兒如此,申初念和鐵小茹皆是如此對待。

侯陌兒神色頹然,任由金輦被異獸載著去了後宅。

……

“見過泰山大人。”

陳宗白步入大廳,掃了一眼眾賓客,面無波瀾的行了一禮。

“免了免了。”

侯望古喜上眉梢,虛扶一託。

能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不單單是因為嫁女,主要還是因為陳宗白這個人。

侯陌兒曾與他說過,侯族興衰,將來全寄託在了陳宗白一人身上。

這讓身為一族之主的侯望古如何不高興。

“諸位道友無需我再介紹了,白兒你皆認的,不過有一位貴人,你還是得來見過一番。”

侯望古哈哈笑著看向一位氣質嫻靜的貌美女子,身上還透出一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貴氣。

她雖然隱藏了修為,但如何能瞞得過神識境界達到元丹初期的陳宗白。

赫然是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

剛一進入廳堂,陳宗白就注意到了她,其他人多數都在交換會上有過一面之緣,只有她面生的緊,且她還是在座修為最高的一人,其他人對她都有一絲或明顯或隱晦的恭敬。

陳宗白略顯不喜的瞥了侯望古一眼,對於“白兒”的稱呼讓他頗感彆扭,不過還是忍了下來。

“這位是?”

“本座龍鎮惡,陳道友現為學宮行走,該是聽過的。”

不等侯望古開口,女修便溫婉一笑的自我介紹了。

“什麼?學宮行走?”

包括侯望古在內的一眾修士,皆被驚訝到了。

對於侯望古來說,陳宗白的這個身份太過意外。

而眾修則感慨於浩海學宮又多了一名行走。

浩海學宮近些年頻頻招募行走的舉動早已令人生疑。

似乎都預感到了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在天波海域上演。

沒有理會旁人,龍鎮惡笑吟吟的看著驚訝的陳宗白。

“……”陳宗白頓了片刻,啞然失笑道:“陳某初以為道友是名男子呢,龍道友,幸會。”

一般人見到海域排名第二勢力的首席,多少都會恭敬一些。

陳宗白卻是個例外,這般隨意的態度令眾人不禁生出看好戲的心態。

不過讓眾人失望的是,龍鎮惡和煦的一笑,說道:“本座的名號多被人誤解,道友不用在意。”

眾人的目光也隨之古怪起來,這個好說話的女子,還是印象中霸道無雙的龍鎮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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