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小學下課很早,尤其是夏天,曹科到楊柳家時,太陽還十分毒辣!

他一進來,秋秋就收拾了書包告辭爺爺回了這邊。

兩個孩子剛進屋子在書桌前坐下,楊柳就來找曹科。

曹科在楊柳面前很禮貌,立刻站起身:“楊阿姨!”

“嗯,坐!”

楊柳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這才說道:“曹科,我好像聽說你媽媽現在已經是半下崗的狀態,是嗎?”

曹科也不遮掩,便點頭:“嗯,我媽原來在電池廠上班,現在電池廠只有一小部分人還在上班。

聽說還是輪著來,上十天就休息換別人上.”

小孩的思緒清晰,說話很有條理,但說到這裡稍微頓了頓:“不過,就連輪也輪不上我媽了。

她現在在家接了壓瓶蓋的活幹,幹一天掙不了什麼錢,但也沒辦法,廠子裡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發工資了.”

楊柳明白,電池廠只是個開始,慢慢的,以後會有更多這樣的企業,經過轉型、重組,更多的是轉為私營企業,才能煥發新的生命。

僵硬的制度經過陣痛才能改變,有些人能順應潮流獲得第一桶金從而過得順風順水,而有些人則完全無法適應這種改變,只能被動接受,也可能被新的機制所淘汰。

楊柳並不覺得自己能起到任何作用,只能讓自己和身邊的能過得好一點罷了!

“今天你不用幫秋秋補課了,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跟你一起回去,想問問你媽媽願不願來我們家幹活,你看我們家現在吃飯的人多,但阿姨實在是忙不過來,就想著請個人來做飯、打掃一下衛生.”

曹科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真的?我媽肯定願意!”

楊柳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頂,笑道:“這事我要和你媽媽親自談.”

最主要的是,她要看看曹科媽媽的人品和談吐,以及衛生習慣和身體情況。

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往曹家去了。

走路要三十多分鐘,楊柳騎腳踏車帶著曹科只用了十幾分鍾就到了。

順裕縣有著三千多年曆史,走在這些小巷裡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古韻。

老舊的石板路雖然已經坑坑窪窪,兩邊的店鋪門是一扇一扇取下來的老式木門。

抬頭看著屋簷早就掉落顏色木雕,能看得出許多年前,這裡也曾經也輝煌過。

而這些原本是幾進的大宅院卻擠進去了無數不同姓的人家,因為沒有人保養,屋子也日漸破敗。

曹家住的大雜院就十分糟糕,擁擠且人員複雜,和外面的樓房相比便顯得更加落魄。

這裡還像蘇高義家一個院子住的都是自己家的人,難怪蘇家有底氣挑剔劉文英。

走到小巷盡頭,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尖利的哭聲和男人的罵聲。

曹科還小,但已經有了強烈的自尊,只覺得這些讓他很難堪。

院子裡正有一對中年夫妻在打架,旁邊有兩個人在並不很誠心的拉架,而更多的人則在屋簷下邊吃飯便看熱鬧,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嬉笑嘴臉。

罵的話簡直不堪入耳,句句都是攻擊對方的身體和長輩,似乎要用盡世上最惡毒的語言才能抒發內心此時的憤怒。

女人罵的淋漓盡致,男人叼著煙打的毫無章法!夫妻之間毫無顧忌,醜態百出!

但楊柳知道,打完後罵完後,兩人依然能毫無芥蒂的過日子,商量著柴米油鹽,周圍的人也同樣知道,所以連勸架都省了。

楊柳看了眼曹科,有些心疼和佩服這孩子,居然再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還能不受影響而認真讀書,她甚至沒有聽過曹科講髒話。

她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於是林志宇拉了他一把,說不定他已經退學了。

所有人都一致看向楊柳,打架的兩口子都暫時休戰。

因為她太漂亮了,太乾淨白皙了;明明沒有什麼任何惹眼的打扮,就是一件白色襯衣黑色長褲,但她站在那裡就是如此與眾不同。

有個中年女人大大咧咧地問曹科:“曹科,這人是誰啊?該不會是你在外面幹壞事被人抓住了要回來見家長吧?我說你這孩子怎麼不學好呢?難道你也想跟你爸一樣去吃牢飯?”

說完,她還哈哈笑了起來,似乎覺得這是一句多麼好笑的玩笑話,而旁邊的人也都跟著笑。

楊柳只覺得這人說話實在是噁心,她不想和他們爭執,摸了摸小孩的頭,對曹科輕聲說:“不要與這種人論長短、是非,有這樣的時間,我們去做更重要的事。

帶我去找你媽媽吧!”

“什麼事比被人羞辱還更重要?”

曹科小小的心十分難受。

“比如,讓自己變得更好,變得更強,變成一個超人!”

“什麼是超人?”

“唔?!”

楊柳想了想:“就是一個能不斷超越自己的人!”

曹科緊緊捏著的小拳頭鬆開了,低著頭若有所思地帶著楊柳進了自己家。

屋裡有點暗,曹科媽正一下一下壓著塑膠蓋子,每一下都要十分用力,還要堅持一會兒等著定型。

就這樣,十個才能得到一分錢,果然,一天掙不了多少,加上去交貨人家還要挑出很多不合格的,東扣西扣到手的更少。

聽見聲響,曹科的媽媽範燕沒有抬頭,但知道是兒子回來了。

“曹科,你怎麼回來這麼早?今天沒有去林老師家裡嗎?你可要用心些教人家。

你把燈拉亮趕緊學習,不然都教不了林老師的孩子了.”

“媽,這是秋秋的媽媽,她說找你去他們家幹活.”

曹科進屋時已經調整了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地說道。

聞言,範燕驚訝地抬頭,那是一張操勞過度略見愁苦的臉。

在見到楊柳後急忙站起身,穿著圍裙的她有些手足無措,一雙手在圍裙上用力擦了好幾下,這才指著凳子想請楊柳做,結果發現上面放著箱子,裡面是壓好的蓋子。

於是訕笑著又轉向另一邊,那裡有一條用細碎布料縫起來的簾子。

左邊是牆,右邊是屋裡唯一的床。

曹科已經快步走去把簾子拉開,露出一個乾淨整潔的區域。

楊柳剛要出口的客氣話頓時卡在喉嚨裡。

這裡有一張破舊但十分乾淨整潔的書桌,幾本書擺放得十分整齊。

屋裡唯一的盞燈用繩子拉過去固定在書桌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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