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行徑,倒好似坐實了他的話兒。

二爺嘆了口氣,自後圈攬住她,“便連賀懷遠都道你身子弱,讓爺憐惜些。你倒是曲解爺的苦心……”

他替她拭乾面上淚痕,聲音輕慢,“左右不急於一時,先調好身子,比何事都強。”

時錦想說什麼,到底只張了張口,把一腔心事都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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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五,年味兒也便散淡了些。

各處百姓,開工的開工,忙碌的忙碌,又在為下一年的事兒奔波。

便連府衙也跟著開了印,更遑論朝堂上一干野心勃勃的人。

二皇子的事兒,到底被大理寺那邊定了罪,拘囿在皇子府,只留著永陽王的稱號。

與豢養私兵比起來,太子的貪倒成了一樁小事兒。

因著番龍山山匪一事,天元帝存了幾分清醒。但到底乳虎已長了牙,不好徹底剷除,他只命齊墨璟於暗處摸查二皇子的勢力排布,待得一網打盡,方能後顧無憂得褫奪二皇子封號,這些罪證也好呈於天下。

比之二皇子的落魄,太子蕭策可算是春風得意。

甫一過正月十五,頭一件事兒便是著戶部將各地採選的秀女一道兒送入宮,由嬤嬤調教宮中禮儀。

自打太子生母楚後離世,楚氏外戚到底沒落了。宮裡負責監察秀女禮儀規矩的重任,便落在了兩個貴妃身上。

只往年對宮中選秀不甚熱絡的青禾長公主一日日往皇宮裡跑,大有與陳貴妃勢同水火之勢。

“今兒個青禾長公主又入了宮,說是要好好兒幫陛下掌掌眼,明眼人都知道,她這哪是衝著秀女去的?分明是為了與陳貴妃爭個一時意氣。”太子身邊的宮人安公公低眉垂目說道。

“姑母那邊確然存著氣,只陳貴妃雖愚孥,到底還有些用處。你派人盯著些,若二人真鬧得不可開交,便來尋我。”蕭策揉了揉眉心,道。

他脾氣向來不好,不成想,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是。”安公公輕聲兒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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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正月十五,姜矜一早便被戶部送到了巍巍皇宮。

抬眼瞧著那高聳幽長的宮牆,並硃紅大門上一排排井然有序的鎏金門釘,她自揹著一隻薄薄的包袱,一步步向著自己夢想中的地方前進。

自今日起,一切只能全靠她自己,沒有依靠,只能憑著滿腔孤勇走下去。

晨時的風帶著涼,然眾多秀女只穿著制式衣裙,於瑟瑟涼風中抖著肩,等著交接的嬤嬤將她們領進宮。

顥京城的高門貴女排在靠前的位置,一列列,仿若一支支等待檢閱的方隊,俱都斂眉低首,呈現出世家子女良好的教養。

她悄悄兒往前面瞧了眼,站在她前面的是個身量略豐滿的姑娘,一襲透紗綠羅裙仿若二月裡最鮮嫩的柳枝,於寒風中微微搖擺。

整個正陽門前秀女不下數百,如此龐大的數字,又各個都是嬌妍的模樣,她忽的有一瞬迷茫。

那迷茫來自於對前途的未知,還有對她這般做是否正確的猶疑。

只這一瞬的猶疑很快便來不及思索。

那象徵著皇權威嚴的硃紅大門終於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緩緩開啟。

兩列穿著金鎧紅襯的近衛自內而外分列而出,正中則是四個年老威儀的冷麵嬤嬤。

其中一個嬤嬤的面相尤為肅嚴,聽得是太子乳母,亦是先楚皇后身邊的教引嬤嬤,最是嚴厲苛刻。

她與戶部官員交接後,又拿出名冊,指派宮人細細比對交接了,這才與另外三位嬤嬤各引兩隊秀女,一道兒往正陽門內走。

姜矜只進過皇宮一次,那還是自己祖父在世時帶著她一道兒入宮赴宴。

只那時她年歲小,於一切記憶都有些模糊,只記得那地方很大、很美。

眼下這些能入得皇宮的秀女,都經歷了初步的擢選,在家世、身份上都算得上乾淨、清白。

其後還需宮中太監一一篩出環肥燕瘦者,只撿著那身材勻稱、五官端正、又無傷疤者進入下一輪擢選。

提及此,那些京中權貴家的女子大都由家中長輩打點過,若此一途,鮮少有人被篩下去。

姜矜也不例外,輕輕鬆鬆入了那一關,又被指引著往下一處由嬤嬤們探查身體。

她前面打頭的女子仍是那個身量略豐滿的姑娘。

明明天氣略寒,她卻微微散著些熱意,步履從容得隨著那打頭的嬤嬤往前走。

姜矜一時有些迷惑,不知這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只覺著眼生得緊。

待得隨嬤嬤進了偏殿,她便無暇多思,這一回,探查的便是肌理髮膚,比之先前尤為重要。

因著秀女們需被引著入單室單間,這便成了賄賂嬤嬤的最好時機。

她又捏了捏袖中乾坤,心下稍稍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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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皇宮裡的暗潮洶湧,時錦今日難得出了門子。

二爺慣日裡一直在忙,倒是沒時間陪時錦一道兒去取藥,因此特特指派了個車伕備了馬車,隨著時錦一道兒往香居樓去。

時錦第二回來香居樓,自然知松鶴間在哪邊,當下自行上了二樓,撿著那掛著松鶴間銘牌的房間敲了敲,便聽得一聲兒“請進”。

她推開門,往內一轉,正欲說話,便見裡畔並非賀神醫,反倒是一個通身華貴的公子,並一個美婦。

“抱歉,走錯了。”時錦略一猶豫,便意識到哪裡出了岔子。

待得行至門口,方想起那婦人瞧著面熟些。

只她慌著出去,沒顧得及細細打問。

“這姑娘,瞧著倒是莽撞。”那滿身華貴的公子穿一身光面褐色繡雲紋錦衣,於美婦一畔坐了,徑直說道,“姑母,您說,妹妹她可會入選?”

那美婦人生得略略豐滿些,通體華貴氣派,“身份上應是無礙,又有許嬤嬤左右打點,原也無事。只嫣兒也算是我一手教養大的女兒家,讓她入宮,到底委屈了些。”

華衣公子安慰道,“一切都是為了姨母,您也知她過得艱難,難得求到您這頭兒,您這親姐姐不幫襯著,還有誰幫她?”

他言語精巧,三言兩語便哄得那美婦人眉目舒展起來。當下撫了撫額,“也罷,都是命數。且瞧瞧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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