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錦瞧過來,那姑娘又挑了挑眉,“怎的?我說的不對?”

忽的,她又拍了拍額頭,“瞧我這,還未說自己名字。我叫芳蝶,是五皇子身邊的丫頭,若我猜的不錯,你可是叫時錦?”

乍然被人喊出名字,時錦呆了呆,“你認得我?”

“怎會不識?”芳蝶笑得眉眼彎彎,兩隻眼睛仿若兩隻月牙泉,單是瞧著就令人心生歡喜,“剛二爺在席間惦念你,五皇子特命我過來尋你,免得你捱了欺負。”

時錦被她說的面熱了幾分,但瞧見芳蝶比自己還矮些,全然一副小女兒情態,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她雖不及男子強壯,但也不指著這般小姑娘強自出頭。

不過瞧她言行舉止,應是個灑脫的,時錦由是與她一道兒躲了,聽著戲文咿咿呀呀。

“我且與你講,本姑娘唱的崑曲兒天上有地上無,比這可討官人歡心。你家二爺又是個悶騷性子,改日我教上你兩句,保你受用。”芳蝶自來熟,附在時錦耳邊道。

時錦瞪她一眼,又抓住了她言語破綻,“你怎知二爺……”

那兩個字,她委實說不出口。

芳蝶便宛如得了天大的秘密,只與她笑,輕聲兒道,“這你便不知曉了罷?我許多曲子便是二爺填的詞,閒步芳塵數落紅,步虛聲度許飛瓊,乍聽還疑別院風,聽悽悽楚楚那聲中……”

她說著說著,唇齒微啟,輕聲兒纏綿的音調兒伴著那幾句詞悠悠揚起,眼睛亦是向時錦俏皮得眨了眨。

時錦從未聽過這般好詞,又細細咀嚼了,這才怔怔出神。

“二爺……確實高才。”她訥訥出聲兒,想及二爺平日裡的肅冷端正,私底下卻是這般文采端雅。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只覺著自己這般丫鬟,比之二爺,竟是雲泥之別。

芳蝶卻是不知她心思,徑自撫了撫肚皮,“早上出來的急,竟是沒顧上用飯,咱們且去尋些吃食罷。”

時錦被她拿掌捏了捏衣角,不由得轉過頭來,“今兒個將軍府緊忙著主子們的酒宴戲臺,怕是顧不得咱們呢。不若再聽一會兒戲文,可好?”

芳蝶卻是不依,只晃了晃她的衣袖,“好姐姐,你便跟我一遭兒去罷!我知這將軍府一處小廚房,專給府裡公子哥兒做吃食的,這會兒應是閒著。你且隨我來,咱們只拿一點吃的便好~”

時錦奈何不過,又轉頭望了眼那戲臺,這才被她扯著往西邊走。

果然,離戲臺越遠,那人便越少。只時錦身上鈴鐺參差,發出清脆細響,到底多有不便。她不由駐了足,眉峰蹙蹙,“不若我在此處等你?否則,我這一動,鈴聲兒一響,那小廚房的人便知你去偷食。”

芳蝶嘖嘖兩聲兒,別有深意得瞧她一眼,這才勉為其難開了口,“那你且在此處等著。待我拿了點心,自與你分些。”

時錦由是點了點頭,尋了口半人多高的水缸,藏在其後,等著芳蝶回來。

這一等便等得腿痠腳麻,就在時錦活動著雙腿,打算起身時,忽的,自那水缸上頭探出個人頭來。

時錦嚇了一跳,趕忙跳了出來。

那人身形瘦削,仿若根長竹竿子似的,身上著正紅錦衣,臉上帶了些不懷好意的笑,“先會兒聽得鈴鐺響,我當哪兒來的貓兒,原來是個齊整整的小娘子。”

他這話剛說完,忽的額頭被一隻酥皮糕砸了頭,正欲生氣,便瞧見芳蝶抱著幾塊點心跑了過來。

她的眼中帶著些肉痛之色,“我的酥皮糕!”

男人捂著頭,頂上還沾染些糕點碎屑,兀自喊了聲兒“大膽”,又覺著哪裡不對。

他細細打量這小廝形容,再瞧見她雖著男裝,胸卻斐然,頓時不由得睜大了眼,“你你你、你是、芳蝶?”

芳蝶聽得那人喊出自己名諱,不由得又瞧那人一眼,轉頭把懷中點心分與時錦,“我就說罷,我唱戲文那會兒且出名著呢。”

說罷,她又轉過頭來,上下打量那男人一眼,“你又是哪個?”

男人頓時有些咬牙切齒。那會兒芳蝶在香居樓登臺,他可是砸了不少銀子。結果這女人,竟是連自己也不識?

後來芳蝶被人贖了身,他心中還是對她唱的曲兒念念不忘,沒成想,今兒個倒讓他逮個正著。

如是這般想著,他忽的呼喝一聲兒,“來旺、來福!這個人鬼鬼祟祟,偷了爺的玲瓏骰。你們且壓著她,今兒個爺要親自送這小賊去官府!”

他這話一出,瞬間自不遠處跑過來兩個小廝,一胖一瘦。

胖的那個像個球兒,仿若隨便踢一腳,便能在地上滾一滾,瘦的那個像個猴兒,仿若隨便給個桃兒,便能當場耍一場猴兒戲。

縱使沒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芳蝶對這兩個小廝卻是印象深刻。

她捂了捂嘴,“你是李三郎!”

男人吊著眼,嘴唇略歪,真真兒是把個顥京紈絝演繹了個淋漓盡致,“現在想起爺是誰了?不若今兒個陪爺一晚,爺便不追究你盜玲瓏骰的事兒了,可好?”

好個大頭鬼!

芳蝶一腳踩在李三郎腳面上,拉起時錦轉身便跑。

時錦被芳蝶扯得一陣踉蹌,卻也知現下不是逞能的時候。

兩人跑得飛快,比之李三郎和團成球的來旺都要快。只來福個子瘦小,迅疾如風,堪堪將要追上她們兩個。

“呼呼~”李三郎氣得直抽氣兒,“小賤蹄子,有種別跑!”

芳蝶不懼他,“睜大你的狗眼瞧瞧!姑奶奶我現在是五皇子的心尖尖!你若再糾纏不休,信不信我讓五皇子扒了你的皮!”

“騙、騙鬼呢!”李三郎停了腿兒,身子虛的呼哧呼哧直喘氣兒,“小爺我還是太子爺的人呢!大名鼎鼎李介海曉得不?那是我大伯!”

比後臺,他可不懼!

“小樣兒,撒個謊都不會!就五皇子那個殘廢,第三條腿兒能支稜起來?!”眼見著來福把一對兒姑娘逼到了牆根兒角落裡,他這下子更不慌了,慢悠悠往跟前走,“要小爺說呀,你們倆,乾脆跟了小爺,啥香的辣的都有你們一份兒,多好!”

時錦與芳蝶牽著手,抬眼往四處瞧了瞧,正正瞧見穿著碧羅衫子的人帶著婢女從不遠處經過。

那人雖背朝她,只那裙衫卻極眼熟。她忽的想起,早上齊四小姐出門子,便是著了這麼身裙衫。

“四小姐!”時錦頓時大喊了聲兒,“齊四小姐!”

果不其然,齊婉然聽得角落裡有人喊自己,側頭往這邊瞧了瞧。

“小姐,好像是二爺院子裡的人。咱們要不要過去瞧瞧?”丫鬟雙喜問了聲兒。

“不必。”四小姐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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