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便問罷。”二爺赤腳坐於床榻邊,瞧見時錦猶疑。

她自剛剛綵衣過來便有些神情恍惚,眼下聽得二爺這般問,她略略抬頭,對上他略顯清冷的眉眼,“二爺……為何沒有為奴婢賜名?”

主子的院子裡,但凡叫得上名號的人,大都是主子賜的名。便是這清風院,小丫鬟不論,大丫鬟也大都與詩書琴畫有關。

時錦以前覺著,二爺未賜名,大抵是忙,便懶得折騰。可今兒個瞧見綵衣,卻又不是那回事。

二爺卻是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行得近些,一把攬了她坐在自己身畔,那雙手亦熟門熟路得箍著她的腰,迫她揚起頭來。

時錦無法,只能打眼瞧著二爺略顯清冷的眉眼。

他眉目舒朗、如璋如玉,又兼之面部輪廓深邃,於風流恣意中又透出一股可以依賴的氣勢來。

不似齊天逸的少年風流,也不似賀神醫的冷嘲熱諷,時錦自他身上見到的,更多的是成年男人的剋制隱忍,掩藏於素日的冷戾中,每每情動,都有冰峰消融、炙灼人心之感,惑人得緊。

被他強有力的臂膀環著,她聽他一聲兒帶著溫軟的嘆息,獨屬於竹葉青那醇冽的香便撲到了她面上,“時錦,你是不同的。”

那聲兒與以往的冷冽不同,帶著燻人入醉的暖,隨著他動作,一點點攀至她耳畔。

濡溼劃過鼻尖眉梢,一啄一頓,俱都帶著小心翼翼。

二爺氣息有些不穩,額頭抵著她,指尖撫過她的耳廓,唇卻挑著些淺淡的笑,“時錦,你、這裡……紅了。”

時錦被他那輕如羽毛的吻劃過,腦海中一片空白。待得他說完,她略略反應了下,才知他話中意思。

只一瞬,她那一張雪白素淨的臉,也跟著染上了醉人的酡色。

她麵皮本就白淨,那酡色越發得濃,漸漸蔓延至脖頸,又一路往下,直至快要將整個人燒灼起來,她才抬眸瞪了他一眼。

然則那一眼實是半點威力也無,倒有些嗔怪的意味在裡面。二爺的胸腔漸漸蓄了笑,隆隆的聲音震著時錦,傳遞出他難得的好心情。

時錦被他笑得心如亂麻,想要起身,卻被他錮得更緊。他知她面皮薄,勉力壓下胸腔的笑,只一雙眸子,隱隱仍有笑意,說出的話卻極令人掩面而羞。

他攬著她,輕聲道,“時錦,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若說他之前誘著她喜歡他,偏只從她那裡瞧見了委曲求全,這會兒,他於她那染了緋的神色中覺著,她也喜歡著他,只是不自知而已。

“二爺高興什麼?”時錦勉力壓下心中的異樣,強裝鎮定,殊不知,她一開口,那聲兒便出賣了她。

他偏要逼她認清自己,輕輕一翻,便將她一道掀倒於床面。他的十指修長有力,帶著薄薄的繭,將她的一雙手錮著,目色帶著些不容她逃避的認真,“我高興,你心中有我。”

他的眼睫微微下垂,瞧著她時,那雙惑人心魄的星眸亦被掩去了一半,“不要急著否認,如果你心中真的抗拒,便不會允著我胡來,是不是?”

時錦有些氣惱,想要掙出手來,卻被他牢牢錮著,等著她的回答。她的面上染了更多的紅,頭略略偏了偏,“二爺強人所難,奴婢又能做什麼!”

二爺卻懶得再辯駁,只低頭一擭,擒住了那張口是心非的唇。

不似以往那般帶著狠戾,仿若綿綿細雨,一點點浸潤著生根發芽的土地。他麵皮生的極好,便是近距離貼著她,也瞧不出任何瑕疵來。偏偏卷長的睫毛微垂,掩去眼底凌厲,只餘破碎凌亂的憔悴。

不知何時,時錦的一雙手被他放了下來。

他卻得了空兒,於耳畔與她喁喁,“你若再不推開爺,爺便當你願意。”

時錦又羞又氣,偏偏無可奈何。她乾脆閉了眼,不去瞧他那張惑人心魄的臉。

只輾轉一瞬,二爺卻是一下子翻身而起。打眼瞧見她散亂模樣,他氣息一滯,徑直折轉至屏風之後。

時錦仰面瞧著床頂的帳面,腦中繁雜一片。

她抬起雙手,怔怔瞧了一眼。若說以前心中從未想過攀附二爺,那現在又是什麼?

或許從未細想過,可二爺的話又歷歷在目,迫著她去正視自己的內心。

若說一開始有懼、有怕,可青堰之行,她卻瞧見了他為國為民的擔當。自二爺素日行徑中,她可窺見他絕非善類,偏偏這樣一個狠絕之人,又時時惦念著她。那種惦念,仿若刻入骨髓,每每瞧著她,便如餓狼嘴邊的一塊肉,不拆吃入腹便寢食難安。

她懼他近乎偏執的目光、懼他瞧過來的每一眼,那幾近癲狂的佔有慾讓她想要退縮,生恐被他擒住、不得轉圜。

偏偏他溫軟起來,又惑得她心旌搖曳。

有那麼一瞬,她信他說,她喝醉酒後覬覦著他。

可,丫鬟與主子,可能嗎?

齊墨璟淨了面,又冷靜一瞬,轉過屏風,入了內室,正瞧見她怔怔望著自己的一雙手。

他唇角挑了笑,便是眼中,亦帶了些不自知的溫軟,“在想什麼?”

時錦瞧他一眼,自一片繁雜思緒中回了神,又瞧見他散亂的領口,目光微閃了閃,頭偏向一側,“不早了,二爺可要安置?”

二爺熄了燭火,躺至床面,距她有一人之隔,聲音散淡中又帶了些饜足,“抱琴,爺不喜歡。隨你怎麼安排,只別讓爺瞧見。”

時錦心中一突,聲音又平寂下來,“是奴婢僭越了……”

她先時不知抱琴的心思,這會兒二爺發了話兒,她自是不敢再放著她擾了二爺清靜。

黑暗中,二爺的聲兒又帶了絲嘆息。他原隔著她有些遠,卻又長手一撈,將她往近邊攬了攬。

他只覺著,自己從未為這些小事操過心,偏偏她委曲求全得讓他生了火氣,“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沒必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時錦睜大著眼,側目瞧了他一眼。

他將她的頭往自己懷裡按了按,不去瞧那雙勾人的秋水眸,聲音染了些啞,“只一件事除外,對爺,只能說喜歡!”

時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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