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樓宇又名望星樓,乃先帝爺為博朱美人一笑所建。

一二層還好,三層露天留空之所巨大,只在軒敞樓閣另一側矗立著幾間倒座暖閣,專供先帝與朱美人尋歡作樂。

現下眾人俱都聚集三層軒敞處,距那暖閣極近,顯見得聽見了那一聲兒驚呼。

玉和公主略一挑眉,面上恰到好處得浮現出些許怒色來,“皇爺爺的望星樓,居然有人在此高喝,當真是不守規矩!本宮今兒個倒要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竟這般大膽!”

青禾長公主卻是露出一抹怔忪來。

那聲兒,怎的聽著這般耳熟?

然,還不待她細想,玉和公主早帶著一群人往那暖閣而去。

富麗堂皇的雕花朱門被宮人一腳踹開,層層疊疊帳幔掩映下,是一池溫湯,嫋嫋娜娜蒸騰著熱氣。

雖是三層,這溫湯池卻建得極奢華,內中除卻溫潤的鵝卵石,還有夜光石並寶玉鑲嵌其中,隱隱透出些光亮來。

然那光亮極微,又兼之熱氣蒸騰,整個空間便越發瞧不真切。

偏偏溫湯池子裡俱是水聲撲通之聲兒,又有女子甜膩溫軟的聲兒隔著霧汽傳將過來,“……嗯……太子哥哥……染兒好喜歡你……”

益昌郡主,原名盛染兒。

隔著迷濛霧氣,淩氏於角落中無聲得綻開一抹嘲諷的笑來。

青禾長公主雖驚懼,到底心中還帶了些隱秘的歡喜。

染兒喜歡蕭策,此事她一直知曉。只蕭策一心想拿染兒聯姻,趁此拉攏更多人心。她雖知這般恰可利益最大化,但到底女兒的幸福更緊要些。

現下若是自家女兒與太子蕭策成就好事,她倒也願意玉促此事。

她由此駐足,轉身望向淩氏所在的方向,面上染了些挑釁,“小兒女的情愛之事,太子妃想必可以諒解罷?”

淩氏掩下心中的涼,只唇畔牽出抹蒼白的笑來,“本宮諒不諒解又有何干?倒是長公主,教的好女兒,讓本宮刮目相看。”

言語譏諷至極。

青禾長公主眼中帶了些慍怒。不過眼下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她要將女兒與太子一事坐實,這樣益昌嫁入太子府才能板上釘釘。

益昌身後有她這個長公主撐腰,雖一開始只能屈居側妃,過些日子,這淩氏便要給女兒騰地方!

她的心情又好了幾分,長長的刺繡裙襬在輕巧的腳步下若水蓮花般輕移過去,面上也染了些恰到好處的怒,“太子!你真是太讓我失望……”

她的話尚未說完,那話兒便卡在了喉嚨裡。

此時,玉和公主並著一眾官家夫人也離得更近了些。朝臣們顧忌身份,落在最後面,到底沒敢靠近。

玉和公主噗嗤一笑,指著池水中與益昌郡主糾纏成一團的陳棟,捂著嘴笑出了聲兒,“這便是太子哥哥?那也太肥碩了吧!”

她本就對這個陳棟沒甚好感。先時因著陳棟對自己的言語調戲,被父皇狠狠教訓了一頓,施了笞刑。

奈何陳貴妃巧舌如簧,幾番示弱便引得父皇將此事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現下這陳棟又果真欺了益昌郡主,她倒要瞧瞧這廝能不能活著出去!

畢竟,青禾長公主可比自己母妃兇悍得多了!

青禾長公主簡直目眥欲裂,打眼瞧著於身後環著女兒的陳棟,吃人的心思都冒了出來。

她咬牙切齒間只恨得吐出兩個字來,“益昌!”

益昌郡主聽得母親一聲怒喝,整個人登時清明起來。她迷茫了一瞬,眼神往下一瞟,只瞧見一雙肥碩的胳膊環著自己,那人卻還在她身後猶自動著。

“啊!!!”益昌郡主更個人都崩潰了,哭聲兒刺耳得很。

實是益昌郡主哭聲兒太過淒厲,便是連落在最後面的臣子們也都好奇地探了下頭。

陳國舅只輕瞟一眼,整個人登時不好了。

他看見了什麼!

那個抱著益昌郡主的人莫不是自己兒子陳棟?!

一時間,他整個人冷汗涔涔,登時噗通一聲兒,跌在地面上不省人事。

玉和公主瞧著青禾長公主正在氣頭上,不由得往後告了聲兒罪,只嘴角含著抹無可奈何的笑來,“今兒個實是始料未及。列位還是先行移步罷,只今天的事兒,需得勞煩各位保密。”

各個夫人瞧見皇家秘辛,一個個也是驚懼不已,當下俱都應諾了,方才沉著步子往外退。

待得他們剛出了門,正正聽見鞭子抽打的聲兒,伴著青禾長公主那瘋了般的聲音,猙獰可怖,“陳棟,老孃今兒個不殺了你就不是這大鄴的長公主!”

間或夾雜著益昌郡主的哭叫和陳棟的求饒聲兒,委實可怖。

玉和公主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兒,待得將眾人驅出,她也自內而出,正巧瞧見落後幾步的淩氏,她偷偷朝淩氏眨了眨眼角。

淩氏一頓,繼而露出今晚第一個溫和的笑來。

茲事體大,便連才歇下的天元帝和陳貴妃都驚擾到了。

天元帝強撐著不悅,自來處理這攤子破事兒。

瞧著被打得渾身沒處好肉的陳棟,他朝身側滿臉怒容的陳貴妃投去警告性的一眼。

陳貴妃瞬時變了臉色,眼淚簌簌而落,“陛下,一定是益昌郡主勾引了臣妾的侄兒,棟兒冤枉啊!”

青禾長公主這會兒也正氣著,面上染了怒,連帶著說話兒也沒了往日的文雅,“放屁!陳氏,你屢次三番維護你這紈絝侄子,難道不知道他欺男霸女,是整個顥京城最大的蠹蟲?!”

“棟兒是蠹蟲?!呵,那你的好女兒又是什麼?天天帶著股子孤傲,卻鎮日裡圍著太子打轉,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論罵架,她陳氏可不算怕的!

陳氏一族原本出身便不高,因著陳貴妃一人得道,連帶著整個陳府跟著雞犬升天。

她雖素日裡楚楚可憐,但若論起蠻橫來,整個後宮都比不得。

天元帝被這些人吵得頭疼,不由得犯了怒,“住口!”

帝王的威嚴不容挑釁,陳貴妃並青禾長公主都跟著住了口,齊齊向著天元帝望去。

郝貴妃最是溫婉,瞧見帝王面色不虞,不由得輕撫了撫他的掌,再則面若春風般瞧了眼角落裡低低啜泣的益昌郡主:“不若,讓益昌先說說,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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