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納達爾,我叫將木枝。”女羌戎瞧著頗為和善,眼中是對時錦的好奇,“你是大鄴人?”

時錦抿了抿唇,不答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個,得問您的兄長了。”將木枝見時錦眼中帶著明顯的警惕之色,不由得輕笑了下,坐在了時錦身側。

她的腰上掛著一柄小巧的腰刀,甫一坐下,腰刀便隨著她的動作落在時錦身側。

時錦目光自那柄小巧腰刀上掃過,又落在女羌戎臉上,“我的兄、長,在哪裡?”

“他現在正在父汗那裡商議事情。你若想見他,我這便去尋他。想必他也很高興你能醒過來。”將木枝一雙狹長的眼彎了彎,十分友善的模樣。

“如此,便有勞姑娘了。”時錦沒有客氣,疏離淺笑道。

將木枝由是又叮囑了她幾句,轉身離開。

時錦卻不敢耽擱,強支著身子起來。

眼見著女羌戎鑽出帳篷,她也湊至門邊,往外瞧了瞧。

外面的天地一片蕭索,到處都是冰涼一片。

被風一吹,她只覺著整個人都在打著擺子,身子也跟著虛的不行,微微走上幾步,胸口便一陣賽過一陣擂鼓般嗡鳴疼痛。

“咳咳、咳咳,”她目光自帳篷內掃過,瞧見一件掛在架子上的雪狼皮披風,便趕忙走過去,將那件披風穿在了身上。

再次深吸口氣,她一下子衝入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

納達爾的帳篷都是分散擺開的,時錦一邊躲避隨時可見的羌戎人,一邊試圖摸索著往邊緣走。

然而,縱使隔著好遠一段路,她也瞧見將木枝和另一個羌戎男子簇擁著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往帳篷走去。

下意識得躲在一個帳篷的的後面,她屏住呼吸,半點也不敢動彈。

好在運氣委實不錯,黑袍人腳步匆匆得從這個帳篷前走過,並未注意這個帳篷後面佝僂著的單薄身影。

時錦又想咳嗽了。

她使力將咳嗽壓在喉間,直憋得眼尾也跟著微微泛紅。

待得那三人略略走遠了些,她正欲站直身子離開,卻瞧見對面一個四五歲的羌戎少年一邊嘬著手指、一邊歪著頭瞧她。

時錦扯了扯嘴角,扭過頭去,不再理會這個小孩兒。

然而,那少年卻是幾步跟上了她,“你是在玩捉迷藏嗎?”

“咳咳,”時錦又輕咳一聲兒,“不是。”

“那你為什麼躲著那些人?”男孩兒又問。

“我害羞。”她答。

“為什麼害羞?是不是喜歡我們納達爾的勇士?”小男孩兒追著她又問。

時錦被他的問題擾得心浮氣躁,當下便胡亂點了點頭,“是是是,我喜歡納達爾的勇士。”

“哦,知道了。”小男孩低下頭去,不再跟著時錦往前走。

時錦以為這個男孩兒不想再跟著自己了,不想那小孩兒卻憑空朝著黑袍人離開的方向喊了一聲兒,“二哥!這裡有個女人說喜歡你!”

時錦猛地撲上去,捂住了男孩兒的嘴。

可是,還是晚了!

只見原本快要不見蹤影的幾個人又匆匆折返回來,打頭的是黑袍人康仕誠,後面的則是將木枝和另一個羌戎男子。

那個羌戎男子生得高大,又高鼻瓊目,與將木枝有些神似,應是小男孩口中的二哥。

“你終於醒了。”康仕誠站在時錦面前,雙目陰翳得望向她。

“咳咳、咳咳,”時錦錯過臉去,捂住唇輕咳幾聲兒,這才轉過頭來,面上帶了些柔和笑意,“是呀,哥哥,我好想你。”

康仕誠身子一僵,雙眼直直盯著她,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時錦卻斂下雙眸,頗為乖巧溫順的模樣,“我都躺了那般久,實在想出來轉轉,便央了……”

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央了他帶我出來玩兒。”

她早就該想到的,自己落水時有康仕誠拉著,那麼,所謂的兄長,也是他。

被胡亂點名的小男孩突得瞪大了眼。這個女人竟然敢拿他當擋箭牌。

他想說明明是這個姐姐貪玩,卻被時錦掐著肉乎乎的小臉,下力揉了揉。

“泥、汙腰、揉唔的臉啦!”小男孩被她揉得口齒不清,只得這般憤怒出聲兒。

康仕誠的眼神又冷了冷,“夠了!回房間去!”

時錦手指一頓,最終放下了手。

她垂頭往回走,模樣稱得上乖順溫良。倒是一旁的將木枝有些瞧不過眼,“她還病著,有什麼話兒回了屋子再說。”

時錦朝她露出一個感激且易碎的笑來,“無礙。”

待得到了帳篷門口,康仕誠才轉過身去朝著將木枝和那個羌戎男子彎了彎身,道,“妹妹初醒,我與她還有許多話說,就不留兩位了。”

羌戎男子名喚將木離,是將木枝的哥哥。他當下攔住將木枝的胳膊,笑著應道,“那便不打擾先生了。”

時錦眼睜睜瞧著帳篷上的簾子被放下來,康仕誠一步步走進房中,她不由得垂下了眸。

康仕誠坐在一側的木製矮身交椅上,瞧了時錦一眼,“你好像並不驚訝。”

時錦眼下身子仍虛得厲害,聞言往邊上一坐,抬頭瞧了康仕誠一眼,“你為什麼要救我?”

“……不是你說,你可以救我?”康仕誠淡淡說道。

時錦當時並未說完那話兒,這會兒不妨他這樣說,當下訝異得抬起頭來,“你相信我?”

“不信。”康仕誠難得低啞而短促得笑了一聲兒,“不過,我有辦法讓你竭盡全力。”

時錦雙眼迷茫了一瞬,卻見他伸出了乾枯的右手,雙目痴迷般瞧著,“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

“我體內的蠱蟲確實只剩一隻,而這隻還是難得一見的母蠱,它在我體內產下無數的卵,又用盡心力孵化這些卵。而我,竟然與這些幼蟲心有靈犀。”

隨著他的話兒,一根猶如頭髮絲般的黑線頭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黑色線頭不斷扭動身軀,又仿似依戀般纏繞在他的手指上,若是不知情的人瞧過去,倒好似指尖繞青絲的純情少年,掀唇微笑。

“怎麼樣?它是不是很聽話?”康仕誠捏著那截黑線,笑得燦爛。

時錦的後背沁出密密麻麻的涼汗。

她蠕動了下嘴唇,聲音輕得仿若一片羽毛,“所以,這就是你的辦法?”

“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一點都不疼的。”康仕誠帶著尖利指甲的手捏住了時錦的手腕,只輕輕一按,便劃出一道極淺的血痕。

黑色線蟲霎時躁動起來,順著那傷口直鑽入時錦體內。

時錦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我會盡快配出解藥。”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康仕誠面上帶了些柔,彷彿所提之事再正常不過,“我要這些蠱蟲,也要身體恢復原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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