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又以為如何?”肖應忠不敢應答,只沉吟著將這個問題踢回給齊墨璟。

齊墨璟卻不揭穿他的心思,只微微笑道,“咱們雖歸於王爺麾下,卻都離不開一個鄴字。”

他以指蘸水,在桌面上寫下“鄴”字,雙目卻緊盯肖應忠,“自來先國後家,咱們身為大鄴將士,自當為國盡忠,事事亦應以大鄴為先。不知肖大哥覺得此話,是否有幾分道理?”

聽得齊墨璟這話,肖應忠的麵皮幾不可見得抖了下。

因著上回那事,他原就想著這新任武義將軍怕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沒成想,卻是這般“直言不諱”。

他又瞧齊墨璟一眼,方是此時,他才將這個少年老成的將軍放在眼中。

目色中多了些鄭重,他的聲音壓低,“不知將軍……乃何等身份?”

齊墨璟亦低言,“老靖安侯嫡子,亦是緹騎司現任司都。”

他的聲兒雖不大,卻震得肖應忠身形一僵。

肖應忠面上不由得神色變幻,這兩個身份,無論哪個,都會在駱城引起軒然大波,卻可笑,聞人信川依然做著美夢。

他不由得身子下滑,想要一跪到底,卻被齊墨璟一把攔住,“肖大哥何須行此大禮?!先時藉著王府宴請,很是在幾位同袍中聽聞大哥美名,只恨我屈居千總之位,一直無緣見著大哥。不想區區數月,便能與大哥言古論兵,竟是不虛此行!”

肖應忠想起齊墨璟初來軍營時,自己雖未明面刁難,營中兵士卻多有桀驁不馴者日日滋事,不由得滿面羞愧。

“慚愧慚愧,當不得將軍誇讚。”肖應忠掩面而道,“將軍若有差遣,某自當無所不從。”

“肖大哥哪裡的話。我亦知駱城兵士俱都是大好男兒,只上命難違而已。肖大哥敢以一人之力駁聞人信川之面,自是齊某自愧弗如。”

兩人言談間又多了些難得的默契,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意。

肖應忠多年沉浮,本就對聞人信川頗多微詞,只隱忍不發而已。

現在兩人交心至此,自然是想要藉機一舒胸中抱負。

“時機未到,肖大哥多年隱忍,又何須急於一時?”齊墨璟拍了拍他的肩道。

“你說的是。”肖應忠第一回暢快直笑,往日裡的鬱郁不得志也跟著消散不少。

.

“我這幾日要暫時離開納達爾,你別亂跑,否則……”康仕誠又瞧時錦一眼,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笑聲兒。

“知道。”時錦點點頭,一雙眼睛掃過她,“你身上的母蠱還常常噬咬身體麼?”

康仕誠的臉上抽搐了下,目光幽深得望了時錦一眼。

“我已經有了眉目。”時錦見他動也不動得站在自己跟前,喉嚨跟著緊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復又道,“想要控制子蠱,母蠱便不能除掉。但母蠱性狠戾,想要避免身體傷害,只能讓母蠱陷入沉……”

她話未說完,脖子便猛地一緊。康仕誠那雙粗糙的手掐住了她,“很好,希望等我回來,你已經研究出解藥。”

他的手指有一瞬收緊,繼而五指散開。

時錦撫了撫被掐紅的脖頸,心中偷偷補了一句,“……等你回來,我早不在了……”

她面色是被掐後短暫窒息導致的暈紅。又咳嗽兩聲兒,時錦略緩了緩,面上換上乖順的模樣,很是溫良得點了點頭。

康仕誠頗是滿意得眯了眯眼,這才放心離開。

.

康仕誠與將木離才出納達爾勢力範圍,便瞧見一隊人馬遠遠往納達爾而去。

他舉目遠望,恰可見那隊人馬俱都穿著羌戎服飾,應是周遭的王庭無疑。

“那是哪個王庭的人?”他問身邊的將木離。

將木離遠遠瞧了那些人一眼,只見他們穿著拙樸,有的衣襟上都打著補丁,想是哪個窮困的部落想要投靠納達爾。

“應該是想投靠納達爾的羌戎人。”他隨口說道。

康仕誠見將木離言之鑿鑿,便也將這件事丟諸腦後。

他們現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需要聯合雲中和巫裡,將木離跟著他一起,勝算也更大一些。

想及此,康仕誠便不再顧那些人的底細,反倒是揚鞭策馬,往雲中而去。

不獨是康仕誠對這隊人馬生出了些許好奇,這隊人馬中的尤遠也遠遠瞧見了黑衣黑袍的康仕誠。

“看他們出來的方向,應是從納達爾而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崔時錦的線索?”尤遠喃喃自語道。

前一陣子,子川強勢迴歸達木錯,他原以為自己這個好兄弟怕是要重振達木錯。沒想到他返回故土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派人尋找崔時錦。

族裡的人俱都不解,可顏子川卻信誓旦旦得說,這個女人的安危關乎達木錯的未來。為了這個未來,他們一共遣出了十餘隊人馬,往各個王庭去尋找這個叫崔時錦的女人。

尤遠負責的,便是納達爾方向。

眼見著康仕誠打馬遠去,身邊的安哥雅湊上來問尤遠,“咱們可還要追上去問問?”

“不用了,還是到了納達爾再問罷。”尤遠回過神來,回了一句。

趁著天色尚早,尤遠一揚手,十餘人組成的小隊順著山坡一路往下,朝著納達爾的方向而去。

.

好不容易等康仕誠離開,時錦心中可算是自在了些。

那種被人隨時操控著的感覺太過令人毛骨悚然,她想盡早掙脫這種束縛。

不過,以防康仕誠半途而歸,她決定再等等,免得又如從前很多次般,被康仕誠再次抓住。

若說以前還毛躁著,現下時錦很是沉得住氣,沒有一萬的把握,絕不輕易出手。

心下一邊細細盤算著如何除掉體內的子蠱,她一邊整理手頭所擁有的東西。

只那念頭轉著轉著,不知不覺又轉到了齊墨璟身上。

許多日子未見,不知他過得好不好?

那時為了權宜之計,她讓他忘了自己,他可是真的給忘了?

這般想著,時錦心中又帶了些不安。

若是他已忘了自己,抑或重新娶妻,又當如何?

一想到齊墨璟與其他女子混在一處,時錦的心裡便酸酸澀澀的,還帶著一股子無名怒火,恨不得脅生雙翅,直接飛回駱城才好!

這才分開幾個月?

若是他敢停妻再娶,她便、她便……

她便搶了他、欺了他,最後再丟了他!

不知不覺間,時錦將手中的帕子揉得幾乎亂做一團,彷彿那張帕子長著與齊墨璟一般無二的臉,非要狠狠欺負一番方解心頭之氣。

“高門大戶的公子,果然都是負心漢!”許是想的太多,時錦幾乎不知不覺間便將這句話恨恨吐出口來,只那眼圈兒微微泛紅,顯見得便是想一想,那醋便也要喝上一喝。

然而,她才這般出神一會兒,冷不丁帳篷外面的主路上便傳來熱鬧的喧囂聲。

時錦放下心中雜念,不由得掀開門簾往遠處瞧了瞧。

一個個帳篷包聳立在肉眼可見的空地上,雖間隔足有數米之遙,卻還是擋住了她大部分視線。

時錦很是費力得歪了歪頭,這才於帳篷間隙間瞧見一支十餘人的馬隊正在納達爾可汗的貼身侍從帶領下,往可汗的待客帳篷而去。

看來納達爾是來了貴客。

時錦放下門簾,阻隔了外面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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