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頓時嚇得不能呼吸,大喊了聲“阿弟”,便往大石那邊衝。

崔秀才也嚇了一跳,緊追而去。

奈何兩人離時年到底遠了些,只見時年身子一歪,就要跌到水中去。

齊天逸自然也聽到了時錦那一聲肝膽欲裂的呼喝,待到眼角掃到男孩那邊,身形一動,幾步間便扯住了時年的衣袖。

像拎雞仔一般將時年拎上岸,時錦也呼嘯而來。

她眼中猶有驚懼,隱隱淚花閃現,卻是氣得抖著手去拍時年屁股,“好生讓你莫要去河邊,你偏不聽!偏不聽!”

時年也嚇得直哭,抱著時錦不撒手,“草編蚱蜢掉河裡了,我只是想去撿……”

這邊一團人仰馬翻,齊天逸卻悄然轉身離開。

待得時錦想起來須得謝謝二公子,卻見那靠河岸的桌邊早已換了一桌人。

時錦也沒了吃雲吞的心思,黑著臉揪著時年回家。

崔秀才讓雲吞攤主給盛了兩碗雲吞,付了錢,這才捧著兩碗雲吞跟著回家。

時年亦知道自己犯了錯,好不容易哄了時錦消了氣,又用了雲吞,姐弟兩個這才又姐慈弟孝起來。

時錦將買回來的藥材炮製成藥丸子,合該夠一個月吃的,這才安心下來。

眼見天色不早,她將三百個大錢悄悄塞到崔秀才書筐裡,這才辭別了他們二人,轉身回靖安侯府。

天色漸晚,想要找輛牛車竟是不得。時錦只得一步步往西城靖安侯府那邊去。

走了約莫多半個時辰,時錦只覺得膝蓋隱隱作痛。就在她抹了把汗繼續往前走時,身旁一陣馬蹄踢踏之聲。

時錦趕忙往旁邊挪了挪,不想那馬車只在她身後不遠處位置緩緩前行。

時錦一轉身,便看見侍墨那一口咧到牙根的大白牙坐在車轅上,“時錦,天色這般晚了,你怎的還沒回去?”

“去看了眼阿弟。”時錦答道。

由是侍墨停了馬車,讓時錦坐上車轅,這才繼續一路往前,“你還有弟弟?怎的沒聽你提起過?”侍墨問道。

“我阿弟一向身體不好,家中又因阿父作古落魄下來。前陣子阿弟更是因著風寒很是病了一場。為了替阿弟治病,我才賣身侯府。”時錦低聲答道。

“原來如此。”侍墨也覺著時錦時運不濟,有心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馬車裡揉著眉心的齊墨璟動作頓了一下。

前世,他倒從未知道崔時錦有個弟弟。是刻意隱瞞,還是因病早夭?

不管哪種,崔時錦都對他隱瞞了太多。

眼睫微斂,齊墨璟的臉上瞧不出半絲情緒。

藉著侍墨這股子東風,時錦一路順順當當回了侯府。

今夜她當值。

忍著一天的疲憊,時錦幫二爺要了熱水,又備好衣裳、鋪好床鋪,這才熟門熟路得將腳踏鋪好。

今兒個見著弟弟身體安好,她的心也放下了泰半,由是在服侍二爺時也一直噙著笑。

齊墨璟被她笑得心浮氣躁,扣好內衣釦子,他轉身望了時錦一眼,“開心?”

時錦也不隱瞞,只道,“是,見著家弟,心中歡喜。”

齊墨璟沒再說話,轉身上了床榻。時錦燃了一支安神香,這才吹熄燈燭,摸索著爬上腳踏。

昏昏沉沉間,她正要睡過去,就聽得床上的人開口道,“有些睡不著,講個故事來。”

那聲音依然清冽得沒有人氣兒,偏偏時錦從中聽出一絲兒無理取鬧。

她太困,便闔著眼低聲絮絮,“二爺不妨數羊,數一會兒就睡著了。”

“怎麼?不願意講?”那聲音裡帶了一絲兒危險,下一瞬,時錦覺著一隻腳在踢自己。

“奴婢不太會講故事。”時錦清醒了些,身體也跟著繃直了。

“那就講講你家的事吧。”齊二爺憊懶得說道。

時錦心下不忿,卻也只能開了頭,“……奴婢的前十五年,很是無憂,雖家母早逝,父親卻是個亦父亦母的的慈父。他是濟安堂的當家掌櫃,一身藥理知識,教了奴婢八九分。那會兒奴婢常常扮作小童,跟著家父四處看病問診,心中亦有宏願,想著將來做個女醫,像父親那般懸壺濟世。可惜,父親剛過世,叔父便將醫藥鋪子搶了過去,便連家弟常年哮喘的藥也斷了……”

時錦說到這裡,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待到年歲長些,才知生活無憂,無非是有人替自己負重前行。父親既已倒下,奴婢便是替阿弟遮風擋雨的人……”

她這話說完,心中如釋重負般暢快。抬眼望了床面一下,卻見二爺依然是端謹的睡姿。她不由得輕輕問了句,“二爺,可是睡了?”

半晌沒有回答,時錦便住了口,以毯遮住下巴,只露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外面。

待得她睏意襲來,床上依然寂靜無聲。

翌日。

時錦服侍齊二爺起身,待得洗漱完畢,又有司棋接手,時錦才有功夫跑去廚房吃飯。

許是月初銀錢寬裕,一大清早廚房便燉了肉菜。

時錦嘴饞,找趙大娘多盛了半碗,這才端著早膳想要回房享用。偏偏知畫巴巴跟了來,一副八卦且欲言又止的模樣。

時錦瞧她憋的難受,便關了耳房的門,笑問她,“可是又從哪裡聽來的趣事?且說來聽聽。”

“趣事算不上。”知畫眉角飛揚,唏噓又感慨般說道,“就是那個先前說二爺壞話的如月,昨兒個晚上,不知怎的,一跤栽進了荷花塘裡。先會兒周管家發現了她的薄紗茜紅羅裙飄在水上,便差了小子下去撈。沒成想,身體都泡發了,慘白白跟發麵饅頭似的……”

時錦的手抖了下,陡然想起前個兒夜裡攔住齊二爺的紅裙丫鬟。

她猶自不死心般一把抓住知畫的手問道,“那個如月,是不是身高比你我矮了一頭,體態豐盈,臉盤微圓?”

知畫不由驚道,“你見過如月?那可是大公子院裡的丫鬟,最近好像犯了什麼事,被大少奶奶圈起來了了。”

時錦如墮冰窟。

齊墨暻的話言猶在耳,“明晚這個時候,你去荷風臺,我在那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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