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許願項鍊 律法的法系，去各國行走的願望（5116大章！）
被一百多把劍穿過身體，阿列克謝小姐的眼睛都沒有來得及眨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刺蝟。
可首先崩潰的卻不是無心人的身體，而是阿列克謝小姐身上的魔力源泉。
隨著象徵冰女巫的貓頭鷹冰雕的崩潰，阿列克謝小姐的右側身體多出來了那條手臂竟也摔落在了地上，一摔就碎，化為了無數的冰碎片。
而阿列克謝祈求的冰女巫，沒有絲毫回應。
逸散出來殘存的冰魔力，為了選擇繼續存在，用其它方式找到了存續下去的辦法，就是變為一個光環向四周飛射而去，凡是碰到這道光環的物體都在幾秒之內，被寒氣所凍住了。
幸好他們現在周圍沒有人。
只是他們身邊的獅子高臺的百年噴泉古建築，在冰凍之下，終於支撐不住，竟碎裂了開來。
那破碎的獅子噴泉雕像變成了一地的碎片，也似乎在象徵著帕爾維加的命運。
而阿列克謝小姐的另外一部分來自血族的魔法源泉，則是在花費最後一絲法力來維持她的身體，與女巫的不同的是，因為沒有本命魔法，所以這傢伙好殺多了。
如果是正式女巫，你還要擔心她的魔力，長時間地留存在這個地方，久久不會消散，甚至是時間久了以後篡奪心智比較弱的人的身體再次興風作浪。
那些有精神類疾病，抑鬱症、強迫症、焦慮症的人，最好別去女巫死去之地。
而冰魔法源泉消失以後，伊維塔身體的所有地方也都恢復了過來，他身旁帕爾維加的市長，更是變回了原樣。
“發生了什麼，這是叛亂……啊，還有女巫，是你乾的。我們城市都要被你和貴族給摧毀了。”帕爾維加市長驚恐地看向阿列克謝小姐，他甚至對身旁的伊維塔建議道：“尊敬的先生，請您快殺死那個噁心的女巫。”
“快殺了她。”
“她太危險了。”
伊維塔瞥了眼市長先生，女巫的名聲是挺臭的。
阿列克謝不是女巫，但是在這個市長眼裡，與女巫也沒什麼區別了。
“殺不殺死她，來自於我的判斷。”伊維塔平靜地說，“還有來自神對她的罪行的審判，而不取決於個人對其的憎惡。”
帕爾維加的市長驚了，攤開雙手。“可把這裡變成現在這樣的人，就是她啊。”
“我是在向伱提出一個出於理智和公義的建議。”
“這是來自市長的指導！”
伊維塔搖了搖頭。“可我沒看到什麼市長，我現在只看到了，一個老人，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喊叫。”
“還有，我是安布羅斯城市與溫切斯特子爵同時承認的新莫洛領地的男爵。”
“在成為男爵之前，我曾經是一個探險者。”
“我在領地被森林之子們襲擊的時候，保護了它與領地上的子民，因此我成為那片領地的主人。”
帕爾維加的市長明白了過來，他知道了伊維塔的意思。
不是說，他讓伊維塔去殺阿列克謝不對。
而是伊維塔在提醒他，要他保持形象和冷靜，不要和一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惹人厭煩。
同時也是提醒他，帕爾維加的市長無權對一個非城市民的人下達陌生人下命令，更不可能指揮一個男爵為他做事情。
他們之間只能是合作關係，甚至伊維塔身為男爵，在安布羅斯獨立子爵國的法律意義之中，地位比市長要高一些的。
因為市長只是城市的流官，而男爵卻有著爵位。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在實際操作上，市長地位肯定是和男爵平等的。
伊維塔的爵位和出身，迅速讓市長明白，他不是在和一個沒有身份的無名小卒對話，他必須帶上應有的禮節。
市長冷靜下來以後，快速對伊維塔說：“感謝您對我們城市的幫助。”
他甚至彎腰鞠躬，“很抱歉，我之前的確十分無禮，男爵大人，您的年齡讓我……有了一些誤會。”
“像是您這樣年輕的男爵，未來大有期望，您會成為安布羅斯的英雄的。”
“我為我在您面前的失態而致歉。”
“請您殺死那個女巫，您會獲得我們城市的友誼，今後您的商隊進入我們城市，將不會被收取任何的過境稅收。”
“而如果您能幫助我們……解決目前發生的叛亂……”
伊維塔突然眼神亮起來。“那你可以免除我的領地，在貴城市內的商業貿易稅嗎？”
市長稍微猶豫了一下，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他的深思熟慮是可笑的。
因為他非常清楚周圍領地和城市們的情況，莫洛男爵領地那邊除了一座開採量不大的鐵礦以外，也沒有什麼好的資源了。
可之前莫洛男爵領的鐵礦生意都不是在帕爾維加做的，即便是人家為了免除的商業貿易稅，把販賣鐵礦的生意移到帕爾維加，那他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
這種生意雖然無法給城市交稅，但實際上，它本身在帕爾維加的存在，就是已經是為帕爾維加的經濟力量和市場規模添磚加瓦了。
再說，莫洛男爵領地的鐵礦出產量一直不大，屬於蚊子肉的型別。
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所以，就算答應了伊維塔的要求，帕爾維加在未來十年內的損失，可能都不會超過一千金鎊。
然而市長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鑄鐵生意這一件事情，愛麗絲夫人或許會告訴他，可問題是現在沒有告訴他的條件。
因此，市長在思考過後，很爽快地說：“好的，男爵大人。”
“我同意了您的所有要求，請您幫助我們的城市吧。”
而在另外一邊，血天狗勉強地穩住了阿列克謝的身體，阿列克謝小姐勉強坐了起來，嘴裡噴著鮮血。
伊維塔伸出手掌，在他的視線之中，自己的投擲魔法如同一個個魔力變成的手掌，同時握住了數百把短劍。
這些魔力手臂的力氣並不大，卻也足夠拿起短劍的重量。
伊維塔打了個響指，一把把短劍被從阿列克謝小姐的身體內抽了出來，那些短劍叮噹摔在地上。
伊維塔把投擲魔法的所有力量集中起來，竟然搬起來已經破碎成三塊的獅子噴泉雕像，這些雕像全都是鐵鑄造的。
三塊巨大的鐵球，懸浮在空中，快速消耗伊維塔的戰爭魔力，但是因為身處於戰場，他又回覆了一些戰爭魔力。
阿列克謝小姐坐在地上，起先是面無表情，接著她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一開始還是癲狂的，最後開始變成了無奈的苦笑，再接著她的眼神裡開始有了懷念，嘴角出現溫柔的笑意。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她說：“我父親的經歷，讓我覺得行會制共和政體會背叛英雄。”
“不，我應該是覺得，是所有的共和國都會背叛英雄。”
“因為共和國們憎恨卓越，他們認為卓越的人會摧毀共和國的精神，他們覺得一個優秀的人，會引起公民們對其的崇拜，到最後就連該城市的公民都自願會放棄共和國的精神。這就是他們忌憚我父親的理由，於是在他們這些老鼠人一般的心理之下，這些卑鄙的人親手絞死了共和國的英雄。”
“他們追求平庸，追求佛羅卡納的公民美德。”
“公民的美德就是平庸。”
“平庸的人才能接受佛羅卡納的共和國精神。”
阿列克謝小姐苦笑起來。“可笑吧。”
伊維塔維持著三塊巨大的鐵球漂浮在半空，“我有個問題，你說你認為所有共和國都會背叛自己國家的英雄，那麼你去過除了佛羅卡納的其它共和國嗎？”
阿列克謝小姐愣了一下。
伊維塔繼續問道：“你去過與佛羅卡納共和國，有巨大的不同的貴族商業共和國和貝利薩留商業共和國嗎？”
“你去過自治州邦聯嗎？”
“你去過拉文納的教會與人民那個國家嗎？”
阿列克謝小姐苦笑起來，搖頭。
她都沒去過。
那她憑什麼說，所有共和國都會背叛英雄，因為這些共和國的體制都與佛羅卡納不同啊，貴族商業共和國甚至一直與佛羅卡納共和國敵對。
因為貴族商業共和國相信體制和平衡，才可以保護共和國精神，而佛羅卡納相信公民的美德可以保護共和國的精神。
伊維塔繼續問：“阿列克謝小姐，那麼你知道佛羅卡納的律法是什麼嗎？有多少？”
“我……”阿列克謝小姐想要說話，卻只能嘆息一聲，因為她……不知道！
“我一直待在冰女巫主人的城堡裡，我沒有多少機會去了解這個世界。”
“但我想，佛羅卡納的律法應該不屬於【自然法系】，而是【人為基本法系】。”
“那太可惜了，什麼都不知道，卻對共和國抱著仇恨，這一點太可惜了。”伊維塔惋惜地說，他暗暗記下法系的概念，看來律法是有自己的法系的。“我覺得，你應該去走一走，看一看的。”
“那樣或許你還會有別的思考。”
阿列克謝小姐苦笑起來，她露出兜帽下那張因為巫術而永遠保持在十六歲年紀的面容，她像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女孩在那裡微笑。“您殺人之前總是都要先誅心的嗎？”
“您說服我了。”
“我真應該到處去走一走的，但是我不是自由之身，我只是冰女巫身邊受寵的女僕。”
“我沒有那個條件。其實有的時候，我也羨慕共和國的人的自由，他們或許有很多的問題，但是出去走一走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吧。”
阿列克謝小姐陷入了深思，她本來想要毀滅伊維塔，感受扼殺天才的快樂，尋找自己人生的意義。
但現在她心情也發生了變化。
“這是來自我父親家族遺留下來的祖傳寶物。”
阿列克謝小姐感覺到身體即將崩潰，血天狗在哀嚎與狂叫之中，崩毀成了一滴滴血液。
而阿列克謝小姐其實早就發現，無心人其實不是不死人。
隨著時間流逝，八十多年過去了，當初那個出現在冬天街道上的神秘女巫遺留在她體內的魔力力量已經不多了。
如果不是冰女巫和穿刺公的強大魔力，她的身體早就會崩潰。
所以，當兩股魔力源泉消失了以後，她的身體也在快速崩潰。
阿列克謝小姐從自己脖子上，脫下來了一條銀光閃閃的項鍊，這條項鍊是純銀打造，由一系列繁複的花朵圖案組成，有牡丹，有玫瑰，有百合，有薔薇，簡直就是一條百花項鍊。
這條純銀項鍊熠熠生輝，其表面光芒的閃爍如若流動的小溪之水，非常地美麗，讓看到這條項鍊的人的心神都不由地寧靜下來。
她把這條項鍊丟給了伊維塔，在所剩不多的生命之中，快速說：“我的父親的血脈來自古老高貴的阿普利亞地區，他的先祖曾經是那裡的一個侯爵，那位於半島的南方，我們是那個地區大貴族的偏遠支脈，因此我的父親才能成為佛羅倫薩的護國公。”
“可高貴的血脈在任何王國都會受到尊崇，唯獨在共和國，只會給我們徒添煩惱。”
“這枚秘銀項鍊是我們的傳家之寶，我在成為冰女巫的爪牙以後，回到我的祖地，這才發現了它。它很可能涉及到阿普利亞地區的律法，它不能被任何外力，無論是魔法，還是刀兵所摧毀。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它的用途，可能只有真正的巫師才可以使用它。”
“現在它是你的了。請您……接受我的饋贈，代替我，到半島的各個共和國那裡去走一走，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知道其它共和國是否與佛倫卡納不同。”
接著，她雙眼迅速無神，屍體坐在了地上，沒有倒下，但是她已經死去了。
這個從前的佛倫卡納的公主，現在的冰女巫和穿刺公的爪牙，已經死了。
伊維塔嘆息了一聲，解除了投擲魔法。
阿列克謝作為一個普通人，唯一犯的錯誤，就是生在了佛倫卡納行會共和國。
如果阿列克謝小姐生在一個普通的小公國裡，或許她會永遠是一位無憂無慮的公主，那時她倒是真可能是一個平庸而無知，卻天真可愛的女人了。
阿列克謝小姐死後，帕爾維加市長極為厭惡地斜著眼睛看向她的屍體。“邪惡的女巫，終於是死了。”
“這種人就是要被絞死，她沒有資格去任何的地方，任何地方都要驅逐她！”
“強大的伊維塔領主大人，感謝您慷慨支援我們。”
“請您……”
伊維塔掃視一週，貴族派系和行會派系計程車兵們還在打，而且已經打得眼神發紅，就連最喜歡划水的僱傭兵們，此刻竟也被這可怕極端的氣氛控制。
伊維塔對市長，說：“我一定會幫助貴城市的，正因如此，我才被愛麗絲夫人邀請而來。”
市長一臉狂喜。“原來是這樣，您早就與愛麗絲夫人有聯絡了。”
“帕爾維加的最大經濟支柱是鐵匠生意，鐵匠行會正是我們城市的代表，倘若您與愛麗絲夫人是朋友，那麼我們城市也是您的朋友。”
這話當然只是客套而已。
但市長疑惑起來，“您要去哪裡？”
“您……”
伊維塔走向市政廳的走廊深處，他要趁著亂戰的時候，去尋找水龍之牙，不遠處的女巫看見了也連忙跟了上來。
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
在這個時間點，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可以推脫成是叛亂的貴族士兵們乾的。
叛亂者偷走帕爾維加的城市象徵，很正常吧？
非常有邏輯。
伊維塔回頭對市長微笑說：“我就是要為貴城市解決問題的，不過現在時機不對，反正很複雜就是了。”
“您不用管我要幹什麼，我做的事情只會對您和城市有好處。您趕快去找忠於城市計程車兵保護您吧。因為我要暫時離開這裡。”
市長疑惑地看向伊維塔，但他也覺得一個人太危險了，他對伊維塔點了點頭，然後趕緊去找愛麗絲夫人和保羅隊長，要求得到她帶來的軍隊的保護了。
市長一邊跑，一邊奇怪，伊維塔到底要去幹什麼，難道說市政廳的深處，還有貴族派系的敵人？
在通往市政廳深處的走廊裡，爐石大女巫第一眼就發現了伊維塔手中的純銀項鍊，她驚呼起來。“冕下，您是如何得到這條許願項鍊的？”
“這條項鍊裡面貯存了一個精靈啊。”
“只要用特定的魔法，就可以使用這條項鍊，雖然這條許願項鍊比不上傳說之中的寶物神燈，但是也可以滿足許願者的許多願望了。”
“您是如何得到的？”
老女巫補充說道：“不過這種項鍊對普通人來說作用最大，因為他們能想到的願望範圍有限，所以許願項鍊對他們來說可能真是無所不能，但其實願望非常有限，真正強大的神燈的願望反而有次數限制，許願項鍊一般則沒有次數限制，只是願望的強度不可能超過項鍊裡寄宿的精靈的力量能辦到的範圍，而且精靈也需要休息和恢復力量。”
伊維塔面色古怪，盯著這條純銀項鍊。“是敵人主動送給我的禮物，不過我覺得她是純屬於自己精神不太穩定，臨死前又被我心理破防了。”
“她就拜託我帶著項鍊，去各地的國家看一看。”
爐石大女巫：“……”
您太厲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