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榮譽公民和安條克的決定
市政廳內，普羅爾勳爵趾高氣昂地在自己隊伍前走來走去，他得意對愛麗絲夫人，說：“好了，我已經給了你們太多的時間考慮了。”
“告訴我，還有多少人願意投降？”
愛麗絲夫人那邊計程車兵逐漸放下自己的武器。
當愛麗絲夫人黑著臉，指責她身邊距離自己最接近的一個投降的人時，那投降的人苦著臉，回答愛麗絲夫人說：“請原諒我，我還有老婆和孩子。”
“投降了的話，我也不是一定會死，但是要是我不投降，我才死定了。”
其餘人開始投降。
愛麗絲夫人著急道：“勳爵要把你們變成農奴……”
放下武器的人之中，那些城市衛兵自然什麼也不會說，鐵匠行會的人則是開始與愛麗絲夫人道歉。
“對不起，我們畢竟還有家人，不能死啊。”
“是啊，如果沒有男人，我們家裡的老婆和孩子如何生存？”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變成孤兒。”
“勳爵總不會沒收我們家裡的財產，即使是變成農奴，我們也可以靠之前的財富生存一段時間。”
普羅爾勳爵身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在冷笑。
沒有共和國精神的【帕爾維加】面對強權，很容易就會屈服。
安布羅斯境內的自治城市與大子爵直屬城市，可不能與南方半島上的三大共和國及那一堆小共和國相提並論。
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座城市而已。
普羅爾勳爵擠眉弄眼地看向愛麗絲夫人，“夫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伱投降……”
‘砰~’
市政廳的大門被踢開。
伊維塔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好像聽說有人要投降，是誰要投降？”
“勳爵你也太著急了。”
“還是讓大家舉手示意吧。”
愛麗絲夫人驚喜地看向伊維塔，還有她身旁的市長。
愛麗絲夫人驚喜道：“伊維塔大人，您終於來了。”
“啊，您還帶來了行會首領們，太好了，這裡正要像是您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公道！”
勳爵頓時暴怒，什麼人敢在他說話的時候，插嘴。
這是不要命了嗎？
他正要怒斥，但是他轉頭，卻見到了伊維塔身後跟著所有對他冷眼旁觀的行會首領。
普羅爾勳爵頓時臉色變了，退後一步，“是你？”
“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看守他們的騎士們呢！那可是四個騎士啊。”
“尤其是裡面還有瓦拉幾亞人的黑足軍。”
勳爵身後的部隊頓時開始亂了。
因為勳爵其實根本沒有掌握部隊，不是說部隊站在你那邊，就是你的。
一個部隊要忠誠於你，需要你花費時間，去訓練他們，去讓他們認同你。
而勳爵的部隊的最大問題是，他的部隊是溫切斯特子爵和帕爾維加私人武裝的混合體。
裡面有封建兵，有僱傭兵，有忠於行會的民兵，魚龍混雜。
這樣一支部隊都不能拉出去，到正規的戰場去打仗。
近五千人的部隊，看似很多，但實際上一團混亂，在戰場上一碰就碎，實在是上不得檯面。
普羅爾勳爵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他額頭上都是汗水。
勳爵一下子從天堂掉落到了地獄。
當行會首領們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可是手足無措了。
因為別人還有回頭的餘地，他可沒有。
他把人得罪得太狠了。
他只要投降，他就一定會被絞死。
普羅爾勳爵急中生智，對身後的軍隊說：“印章戒指在我的手上，你們必須聽我的。”
“軍令可從來不是認人的！”
他這麼一說，本來還在猶豫的行會私人武裝，都覺得他說得對。
說到底，軍隊是看信物的。
大家齊齊盯著普羅爾勳爵，普羅爾勳爵見自己的部隊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看向他，頓時心中大定，覺得伊維塔的出現只不過給他增加了一些小麻煩。
改不了大勢。
普羅爾勳爵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
“小子，還以為你是什麼樣的人物，卻沒想到如此失智。你這麼偏幫愛麗絲夫人，不會是她姘頭的兒子吧？”
“哈哈哈……”
他正要從口袋裡掏出印章戒指，對著伊維塔擠眉弄眼的他，卻驚訝的發現，他的口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空空如也，那原本應該裝著戒指的口袋，居然空無一物。
而且，他再抬手一看，發現自己手上的印章戒指都沒了。
怎麼回事？
去哪裡了？
普羅爾勳爵眉頭一跳，在軍隊的注視下，他的心臟狂跳。
此時，這個年過半百，自詡非常有學識的老頭，才發現，帶領軍隊是需要超凡膽識和個人能力的。
當五千多士兵注視著你，考驗著你，你卻拿不出證明自己的東西的時候。
你會慌張。
你會明白，你雖然是軍隊名義上的主人，可軍隊不是一條聽話的狗，而是一把傷人的劍。
這劍隨時會傷害到你自己。
現在普羅爾勳爵就感受到了這種巨大的壓力。
這軍隊，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就好像是一個瓶塞，這個瓶塞快要擋不住那沸騰的滾水了！
普羅爾勳爵在這些審視和懷疑的目光之中，繼續假裝在翻找他衣服的口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在努力拖延時間。
戒指呢？
戒指在哪裡？
萬物之神啊，您要弄死我嗎，在這個最重要的時候，明明就在我口袋裡的戒指呢。
到底去哪裡了！
普羅爾勳爵不由自主一邊翻找自己的口袋，一邊說：“我的戒指呢？”
“我的戒指呢？”
伊維塔身旁的老女巫攤開手掌，並舉到半空，讓所有人都可以看見，“勳爵啊，你說的戒指是不是在這裡？”
“嘿嘿嘿……”
勳爵的軍隊譁然。
普羅爾勳爵目呲欲裂，又害怕又生氣，他怒火中燒。“戒指怎麼會在你那裡，你是一個女巫，可惡，大家那戒指是她偷來的，不能算數。”
“你們快給我殺了她，把戒指搶回來。”
沒有人動。
普羅爾勳爵轉身，身體僵硬地發現，自己的軍隊裡的行會武裝已經包圍了貴族士兵，並用冰冷的目光盯向他。
軍隊……失控了。
伊維塔饒有興趣地看向普羅爾勳爵。“勳爵大人，現在怎麼樣，需要考慮一下投降嗎？”
勳爵目呲欲裂地盯著伊維塔，他為了今天的政變，已經準備了半輩子了。
但全被伊維塔給破壞了。
“為什麼要幫助帕爾維加的城市議會！”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老女巫上前，在大廳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指著伊維塔說：“他是安布羅斯城市議會和溫切斯特子爵同時任命的新安布羅斯西境守護，莫洛男爵領地的新主人。”
“伊維塔·奧古斯都。”
老女巫很聰明地沒有提阿爾薩斯。
這個姓氏的聲名雖大，帶來的影響卻未必都是好的。
全場寂靜。
最後那部分負隅頑抗的貴族私兵，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因為他們可以對平民張牙舞爪，心中不屑，卻天然為男爵的爵位而感到心中震懾。
農奴永遠不敢向貴族揮舞刀劍。
伊維塔是現在全場之中，爵位最高之人。
這些貴族的封建兵，本來就看情況不對，此刻見對方是男爵，更是直接心裡放棄了。
普羅爾勳爵面目扭曲。“你……你……”
如果伊維塔是平民，他還能接受。
但現在，伊維塔居然是男爵。
阻礙了他半生夢想的人，他做夢也想不到是一個男爵。
勳爵目呲欲裂，指著伊維塔的手指在顫抖。“既然你是男爵，又為什麼要阻止我政變。”
“你要站在安布羅斯的城市議會那邊嗎？”
“你明明是貴族，為什麼要站在平民那邊？”
“你混賬啊。”
伊維塔身後的那邊行會的人，也都目露出詫異。
他們沒想到，伊維塔的身份居然是男爵。
男爵的爵位是不高，但是在這裡，反而是在場所有人之中爵位最高之人。
“唉。”伊維塔嘆息了一聲，“普羅爾，我只是想要和愛麗絲夫人做生意而已。”
“你太極端了。”
“讓你控制帕爾維加，只會破壞帕爾維加的財富。”
“而且我應該告訴過你，讓安布羅斯富裕的是，安布羅斯拼接怪般的體制。安布羅斯有貴族政體、君主政體和城市共和政體，同時擁有三種政體的優勢，這就是安布羅斯得以保有財富的原因。”
“普羅爾勳爵，政治不是搞極端。你要是摧毀了安布羅斯的穩定，我不就沒有辦法和這裡做生意了。”
伊維塔平靜地說。
普羅爾勳爵懊惱起來。“只是這樣？”
……
二樓，安條克主教讚揚起來。“不錯。”
“這個人不是一個破壞秩序的人。”
“他說的話，很符合我的心意。即使讓他獲得更大的權利，教會也是可以接受的。第十三次聖教戰爭即將開始。”
“我們多麼需要這樣理智的君王啊。”
“現在那些在王位上的國王，不少人都是……哼。”
帕爾維加的主教一時無言以對。
他不知道，為何安條克會這麼說。
帕爾維加的主教謹慎地提醒說：“安條克大人，他只是一個男爵。”
“雖然莫洛男爵領有西境守護的名號，但是……”
安條克瞥了眼他，突然露出笑容。“我說你啊，你知道你為何無法離開這座城市嗎？”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你的眼光不夠準。”
“我的眼睛可以看見一個人的野心和他的極限。”
“伊維塔·奧古斯都這個人，我沒有興趣去知道他的前身，但我可以知道他的野心。”
安條克說：“我們教會最重要的品質，一個是虔誠。”
“還有一個是擁有精明的眼光。”
“在混亂的局面之中尋找到最有可能成功的人，幫助他，讓他感受到萬物之神無微不至的幫助，讓他知道萬物之神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神，就是我們教會可以用教權控制世界的秘密。”
說到這裡，安條克眼中略過一道名為野心的光芒。
他說帕爾維加的主教，其實也是在說自己。
他已經老了。
可他看著樞機主教寶座上的那些個人真是礙眼啊。
下一次紅衣主教團選舉出樞機主教團，是要看誰更對教廷的貢獻更大，誰傳教了新的地區，誰扶持了新的大貴族和君王。
安條克想要當上樞機主教，最能一錘定音的方法，就是扶持一個國王上位。
但是那幾乎太難了。
可遇不可求，
他不能把希望放在此等縹緲之事上。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扶持出幾個偏向教會，有教會提攜之恩的大貴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帕爾維加的主教第三次小心翼翼地詢問安條克。“那您要召見他嗎？”
安條克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再等等。”
“投資是需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我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以我的身份去見一個男爵也不合適，他現在的爵位是太低了，至少要等他爵位再高一些。”
“我需要你幫我一件事情，等會我離開的時候，你去為我傳給他一句話。”
“過來，我貼耳告訴你。”
帕爾維加的主教臉色變了又變。
他沒想到，安條克大人居然他去告訴伊維塔這種事情。
主教欲言又止，但是想了想，還是對安條克行禮，然後保持了沉默。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安布羅斯畢竟是教權弱勢的地方。
如果他可以去黑山王國擔任一座城市的主教，也比在這裡當主教要好。
他老了，不像是年輕人機會那麼多。
如果這次攀上了安條克，那他就能換一個任職的地方，他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所以一些不太合規的事情，可以直接無視。
想來，這也是安條克大人對他的一次試探。
只要他做了，那他就是安條克那邊的人。
……
伊維塔與行會首領們，成功奪回了軍隊，俘虜了所有的貴族軍隊。
帕爾維加的市長氣急敗壞地命令兩個城市衛兵，把普羅爾勳爵綁了起來。
他倒是沒有與勳爵說話，反而是先到伊維塔面前，握著伊維塔的手，眼含感激，熱切地說：“伊維塔大人，這次真是多虧您仗義的援手，才沒有讓我們城市的人變成貴族的奴僕。”
“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感謝您。”
“為此，我們邀請您成為帕爾維加的榮譽公民，加入帕爾維加的城市議會！”
伊維塔詫異地看向市長。
轉而他明白了市長這個舉動，既是感激自己的幫助，給予的回報，也是在拉攏自己。
伊維塔沒有拒絕的理由，成為帕爾維加的榮譽公民，不需要擔負什麼責任。
然而要是讓他當這裡的市長，伊維塔倒是要猶豫了。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領地，摻合入貴族派系和城市派系的戰爭。
伊維塔點頭說：“我很榮幸能擔任貴城市的公民。”
市長看向伊維塔的眼神，一下子多了一些親切。
因為這是自己人了。
可他還不知道，這個自己人已經拿走了市政廳的寶物——水龍之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