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生鏽咒和火魔戰爭（4408字）
爐石大女巫在房間裡灑上了一些食人花的種子，這些浸泡在魔法之中的種子剛一落地，就在木板上、地毯上、磚頭牆壁上生根發芽，那強大的魔法種子瓦解了阻止吸收營養的一切障礙，就算是磚頭裡的燒結了的土質和地毯上變成皮革的羊毛，都可以從中汲取營養，並快速長大。
隨著老女巫口裡的咒語，本來風格樸素古典的休息室，頃刻間長滿了食人花，變成了一片綠意盎然的室內花園。
為了保險，老女巫再次念動咒語，這個咒語化為一股縈繞在屋頂上的黑煙。
伊維塔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咒語嗎？”
老女巫笑道：“是到大女巫才能學習的咒語，這是一個生鏽咒，是女巫們專門為了對付凡人的鐵器所設計的咒語。”
“作用範圍差不多隻有一個房間大，無法在室外使用。“
“凡人看不到這房間頂部的黑煙，但是他們手持鐵器，踏入這個房間，他們手中的武器就會快速生鏽。”
“但只是鐵劍表面一層會蒙上鐵鏽罷了，只要稍微打磨就能去掉鐵鏽，不過這樣就可以讓他們手中的武器，無法割斷我在這裡種下的食人花了。”
伊維塔點了點頭。
只有鐵之子的武器，可以傷害到她的魔法植物。
鐵器是爐石大女巫的剋星，但是生鏽咒卻可以讓鐵器都生鏽。
伊維塔注意到，這種咒語似乎已經超出利用自然力量，比如風、水、火的地步，類似於一種規則。
所以，這種性質的咒語，是巫師學徒無法學習的嗎？
老女巫突然對著休息室的窗戶伸出右手，過了一會兒，一隻麻雀從外面倒飛了進來，撞擊在玻璃窗戶上，讓玻璃窗戶碎裂了開來。
那隻麻雀落入了她的手中。
“進入機械鐘，很可能會遇到無法預料得到的危險，我必須先佔卜一下。”
“冕下，請您等一會兒。”
老女巫左手的指甲突然變得又尖又利，她劃破了麻雀的肚子，可憐的麻雀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肚皮就被劃破了。
接著，麻雀的腸子流了出來，落入老女巫的手中。
老女巫拉起麻雀的腸子，低頭仔細觀察，就好像是低頭看著一副名畫，在仔細尋找其中的每一處細節。
“這個……這個……”
“唔，有點危險……”
伊維塔帶著好奇地看向老女巫。
可惜他現在還沒有學習占卜術，否則他自己也可以算一下。
巫師和女巫的占卜術，畢竟沒有自然之靈提供外掛服務，所以準確度很低，通常只能作為參考，或者說是心理安慰。
兩分鐘後，老女巫把麻雀丟入了壁爐，壁爐升起來了一道火焰，將麻雀的屍體化為灰燼。
而老女巫的左右兩隻手，也升起了火焰，把手上沾到的髒汙之物全部燒掉了。
伊維塔眨了眨眼，沒想到，火魔法竟然還有這般用途，居然可以做清潔工作。
不過有了火魔法確實很方便，都不用親自動手，就可以把身體上的汙漬全都燒乾淨了。
話說回來，人面板上的細菌、寄生蟲也害怕火魔法吧，難怪女巫就是比一般的人看起來乾淨得多。
老女巫對伊維塔，道：“冕下，我的占卜結果是，我們進入機械鐘沒有任何的危險。”
“我們現在可以放心地進入了！”
伊維塔眉頭一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禁忌嗎？”
老女巫搖頭。“那是德魯伊的那一套，我們女巫不搞這個。”
伊維塔有點不放心地再次找她確認。“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占卜準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吧？”
老女巫點頭說：“是的，冕下，您記得很清楚。”
“……”伊維塔無語，這個準確率跟刮彩票似的。“我認為，你可以再次占卜一下。”
“多佔卜幾次，不是可以變相提高準確率嗎？”
老女巫搖頭說：“不，冕下，任何占卜術都不能在短時間內占卜同一件事情，或者是相近的事情，否則都只會得到完全錯誤的結果。”
“在教會聖座的鑰匙尚未降臨的時候，占卜命運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都怪那次時間戰爭引發的嚴重後果。預知未來的行為，就好比是用一條針線穿過一塊豆腐，每次占卜都會對命運這塊豆腐產生一些影響，就算豆腐可以自愈，但傷害始終仍在。”
“然而天堂的輝光降臨以後，命運被強化了。”
“女巫的占卜術準確率大大下降，而且還不能透過重複占卜來提高準確率。”
“這樣的話，還是德魯伊們的占卜，比較方便。”伊維塔嘆息，女巫的占卜還是不如德魯伊他們那般有效，在自然之靈的幫助之下，德魯伊們的占卜術準確率很高。
爐石大女巫道：“冕下，德魯伊們的占卜雖然靠譜，但是缺陷也大，他們輸掉文明戰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她們的占卜。”
伊維塔疑惑地看向老女巫，“怎麼說？”
爐石大女巫當即表示：“這也是我在小時候，聽我老師講的，其實她自己都不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她說過，所有法術都必須承擔風險和付出等同的代價。德魯伊們的占卜能力如此之強，但也要承擔等同的風險，而且是很大的風險。”
“所以，德魯伊們一定為了他們的占卜能力，付出了某種巨大的法術風險。”
“而且，我還聽她說過，占卜的準確率太高，在一定範圍內是好事，但如果超過一定的範圍就不是好事了。”
伊維塔總覺得這裡面涉及了一個很深層次的秘密。
但是，眼下趁亂拿到水龍之牙比較要緊，他們還是快點進入那個機械鐘吧。
“既然如此，我們進去吧。”伊維塔道。
兩個人一同走入了機械鐘，這個過程非常簡單，就是往前走，因為只要他們嘗試接近機械鐘，身體就會被迫地等比例縮小。
他們就感覺一直在往前走，走了大約15分鐘，終於靠近了機械鐘的一個齒輪。
在整個過程之中，那枚機械齒輪就好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山峰矗立在遠方。
此刻，伊維塔和老女巫站在一個齒輪上面，腳下是金屬地面。
伊維塔跺了跺腳，只聽得從腳下傳來梆梆的聲響。
“真是不可思議，我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了，我們現在居然站在一個等人高的機械鐘的一個齒輪上，而且我還覺得這齒輪很大。”
他仰頭望去，只見頭頂上方是無數倍‘放大’的齒輪，一個個齒輪如同漂浮在半空的大陸似的。
半空之中突然傳來了敲響的鐘聲和警告聲，‘警告，警告！’
‘火魔第九十一次脫困！’
‘奉時鐘王冠的命令，所有戰士全都來第3333號齒輪集合，必須把火魔困在3333號齒輪鄰近的三個齒輪之內，否則火魔就能在所有齒輪上行走，我們的國家將會被覆滅。’
伊維塔有些懵。
這個機械鐘的內部世界，還挺充滿了科幻的感覺啊。
他們這次為了尋找水龍之牙，沒想到會進入這種地方。
爐石大女巫也是傻眼。“王冠？這麼小的地方能凝聚出王冠？我不相信。”
她對不解的伊維塔，道：“按照道理來說，只要掌握獨立律法的獨立政體國家就可以凝聚王冠，王冠其實不涉及具體的國家政體等級，因為安布羅斯的大子爵雖然只是一個子爵，卻也因為獨自擁有千歲火，而擁有王冠。”
“理論上，再小的地區，只要是獨立國家，就能有自己的王冠。只不過是根據國家的體量大小和掌握律法的多少，王冠的強度和性質也不同。”
“可在我的理解裡……最小的地區，也至少要有幾個村鎮那麼大吧？”
“這……”
“群山之間不是沒有獨立世外的超微型王國，但是一個機械鐘裡的王國也能有王冠？”
老女巫道：“可能是他們自己製作的王冠，應該是我多想了。”
伊維塔沒有說話，因為自己不知道什麼是王冠，也不知道王冠有什麼作用。
他正要說話，誰知道他們所在的齒輪的金屬桿連線處突然開啟了一扇門，一個穿著鐵盔甲的小人，全副武裝地走出來。
他怒視向伊維塔，道：“我是塔塔大侯爵，火魔快要脫困了，伱們還不快點跟上來！”
“你們兩個可不要偷懶！”
“封印火中魔，是我們所有人的必須盡的義務。”
他好像把伊維塔和老女巫，當成是這裡的土著小人了。
伊維塔與老女巫對視了一眼，兩人決定跟上去，看看在這個可笑的小人王國裡的可笑的小侯爵，口中的所謂火中魔到底是什麼。
只不過有一點，伊維塔可以確定，就是這個被某個高等級的女巫精心製作出來的機械鐘，果然是為了封印某個存在。
而水龍之牙，很可能是為了鎮壓這個封印物。
這也就是說，自己和老女巫要拿走水龍之牙的同時，最好還要能繼續封印這個火中魔？
不好說。
伊維塔決定等到了現場，看到了火中魔，瞭解了情況以後再思考，怎麼辦。
……
市政廳的一樓，市長終於找到了愛麗絲夫人，他躲過了混戰之中計程車兵，一路狂奔至愛麗絲夫人面前，氣喘吁吁地說：“愛麗絲夫人，我終於找到您了。”
“我聽說您認識尊敬的伊維塔領主？”
愛麗絲夫人不解其意地點頭。“嗯，他曾經救過我，也是他幫助我粉碎了普羅爾勳爵的虛偽面目。”
“另外，普羅爾勳爵還僱傭小信義兄弟會，當街刺殺我和其它行會首領們的妻子與情人。”
“什麼！”市長眼中露出怒火。“可恨的普羅爾，那個老頭一直就是油鹽不進，而且為人固執小氣，但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醜陋的事情。”
“愛麗絲夫人，我看您好像帶來了軍隊，您有辦法解決這次叛亂嗎？”
面對市長焦急的眼神，愛麗絲夫人也不敢下承諾啊，她只能轉移話題道：“伊維塔領主大人去了哪裡？”
“如果有他的幫助，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清理掉這場叛亂。”
“哈特里希大師，又在哪裡？”
帕爾維加的市長說：“哈特里希大師是第三等級的獵人大師，也是我們城內獵人集團的領頭人，可是他現在應該還在南側城牆上巡邏，普羅爾勳爵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在此時動手。”
“必須有人去通知大師！”
愛麗絲夫人立刻對身邊的一個保護她計程車兵下達命令，讓他儘可能地溜出去，去南側城牆告知哈特里希大師，發生在市政廳的政變。
市長見到這一幕，又說：“伊維塔領主去了市政廳的深處……”
愛麗絲夫人說：“那我們應該儘快與他會合。”
“我會派士兵進入市政廳深處，尋找伊維塔大人，請求他幫助我們。”
“我身邊最得力的親信，我的親生妹妹，她也是一名低等級的女巫，但是她不見了蹤影，我要把她找回來。”
“其它行會的會長也都有自己的私人軍隊，如果我們能和他們會合，或許可以立刻穩定局勢。”
愛麗絲夫人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一邊思考，一邊說出解決的辦法。
市長先生見愛麗絲夫人有了策略，頓時放心下來。“這些做法都很對。”
“等一下……”
市長先生想起來了教會的貴客們，他疑惑地望向二樓的位置。
發生了這麼大事情，教會的人去了哪裡？
他們為什麼什麼都不管？
……
市政廳一樓的另外一邊，普羅爾勳爵身旁圍著五名正式騎士，這些騎士都不是普羅爾勳爵的人，而是安布羅斯的男爵聯盟支援過來的兵力。
否則，以帕爾維加的貴族力量，怎麼可能可以與行會派系抗衡？
普羅爾勳爵見血霧都散去，就知道伊維塔沒死，而阿列克謝小姐死了。
他暴跳如雷，同時為根本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伊維塔感到恐懼，他甚至對身邊的騎士們下令，要他們去追殺伊維塔。
一名騎士提醒他。“勳爵，溫切斯特子爵是要我們聽你的，可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為什麼我們要放著戰場不管，去追殺一個無關之人？”
普羅爾勳爵急道：“那個無關之人應該是在幫助愛麗絲夫人，他甚至殺死了阿列克謝小姐。”
“他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我知道，不殺了他，我們這次的計劃很可能受到嚴重威脅。”
五名騎士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道：“好吧，我去市政廳深處尋找那個伊維塔好了，我在愛麗絲身旁見過他。”
“希望我的行為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如果我找到他，我就殺了他。”
普羅爾勳爵肯定地說：“一定不是沒有意義的，拜託大人您了。”
在這個時候，有一隊士兵們押送著一些穿著華服，滿臉都是恐懼的人過來，士兵們對勳爵說：“勳爵大人，我們抓到了躲在角落裡的各個行會首領了。”
普羅爾勳爵轉身，極度狂喜。“太好了，有了他們在我手裡，我就不愁這些人的私人武裝不聽我的命令！”
“如此，帕爾維加就會落入我們封建貴族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