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血魔法的根源地
達達尼船長道：“雷·瓦爾吉進入了我們的迴圈，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新的變化。”
“因此成為了我們的朋友。”
“現在你應當明白了，我們為什麼要參與這種事情，並阻止你們不當的行為。”
爐石女巫不悅地冷哼了一聲。伊維塔則是對他說：“在我看來，你們在殺死神父之後，不僅是被困在同一天九千多天那麼簡單，你們還是一直處於愧疚之中。”
“可是你知道一件事情嗎？”
“那就是一直沉迷於愧疚等於不成長。”
“因為只有不會成長的人，才會一直沉迷在愧疚之中。”
“沉迷在同一件事情，因此而持續感到愧疚的你們，在那一天開始就停止了成長。無論是身體上的成長還是心靈上的成長，都已經完全停止了，因此現在就連自己的道德觀都已經扭曲，無法自圓其說。”
達達尼船長身體一震，而其餘的幽靈船海盜們則像是每一個被戳中痛點的人一般暴怒。
達達尼船長眯起眼睛，“你說我毫無成長？”
伊維塔挑起眉頭。“如果一個人成長了，他一定會擺脫愧疚，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如果再一次有機會遇到那天一樣的相似環境，難道你們還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嗎？”
伊維塔把手指著一個普通幽靈船海盜。“你會阻止嗎？”
“那你呢？”
他重新看向達達尼船長。“在我看來，你們現在又在做同樣的事情。正如你們怎麼對神父的，你們也是這麼對瓦爾吉家族與我的。你們都是在做糊塗事。”
“伊維塔。”達達尼船長悶聲對伊維塔說：“你是這些年來很少有人願意聽我們說自己的過去的人，我對你有了好感。但老實說，是你破壞了海盜世界的規則，你是這幾年唯一敢單槍匹馬闖入海盜世界，並鬧出這麼多事端的人。”
“如果你罷手，那麼這大海上就會無風無浪，十分平靜。”
“你看，這都是你的問題，只要你消失，問題就會沒有。”
伊維塔笑起來。“達達尼船長先生，大海是永遠沒有一帆風順的時刻的。”
“如果你想要真正的和平，就不能只在這裡拉偏架。”
“這樣太虛偽了。”
達達尼船長說：“作為海上的幽靈船隻，懲罰不義之人的我們，是真心想要你們罷手言和。我……”
突然，他身旁的大副說：“船長，我們和他說什麼屁話呢。我剛才已經讓人悄悄去平民區綁了兩百個青少年，我們只要用這些青少年鮮活的軀體發動亡靈魔法，那產生的魔法力量就足以壓制住這個巫師領主的魔法。”
鐵山大騎士臉上色變，爐石女巫更是尖叫起來。“這樣太卑鄙了。這是作弊！”
伊維塔皺起眉頭。
他看到一個幽靈船的海盜，帶著兩百個半大的孩子，強制押送到莊園裡來。
兩百個半大孩子都在哭泣，聲音非常吵鬧。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身上都有傷，顯然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威脅。
伊維塔疑惑地搜尋威爾遜的身影，自己派威爾遜去跟著那個幽靈船海盜，結果威爾遜這傢伙人不見了，人家卻押著這兩百個青少年過來了。
他出了什麼事情？
伊維塔諷刺地對達達尼船長說：“這就是你的懺悔嗎？”
達達尼船長也惱怒地對克拉克大副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下令過！”
克拉克大副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船長，你剛才也看到那個領主的魔法了！他的魔法力量不弱，真打起來，我們未必能贏，他又扣押了我們的船隻，我們必須要贏。所以就不要管手段的問題了，只要能贏就行了。”
“用這兩百個小孩血祭，足以勝利！”
達達尼船長拔出【斷罪】火槍，對準他的腦門。“我不允許。叫人放了他們。”
“我不允許。”
“伊維塔，這是一個意外，我……”
伊維塔擺了擺手，“這你們隨意，只是船長，我要提醒你，你身邊的那個大副好像不太對勁啊。”
伊維塔話音剛落下，站在伊維塔身邊的達達尼船長瞳孔驟然縮小，因為克拉克大副突然抽出腰間的彎刀，那彎刀在半空劃過。
割下來了一片達達尼船長的衣服。
達達尼船長震驚地後退了半步，躲過來自親信的攻擊。“為什麼？”
“為什麼？”克拉克大副哈哈大笑，兇惡無比。“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你了，不就是殺死一個神父嗎？至於整天愧疚？殺了就殺了，整天唧唧歪歪，我們是海盜，殺人而已，誰不殺人的？”
“我們都受夠你了。因為你那沒有用的道德心，讓我們這個不能攻擊，那個不能攻擊，我私下打幾條船你也要管我，真是夠了！”
大部分的幽靈船海盜都站在了克拉克大副的身後，還留在達達尼船長身邊的幽靈船海盜們也面帶疑惑和不安，隨時可能被迫倒戈。
月光下，大副克拉克與他身後的骷髏們，它們的身體居然快速變黑，變得更加殘破和恐怖，它們殘破的腐臭屍體的胸口皮肉落下，居然跳動著一顆黑色心臟。
一股邪惡的力量凝聚在他們的身體上。
伊維塔見過那種心臟的，那是黑心號上的心臟，兩者非常相似。
這些已經背棄了愧疚心，自暴自棄的海盜們，似乎在逐漸接近黑心號的存在本質，只是這些幽靈海盜為什麼可以長出和黑心號上的黑心類似的心臟呢？
黑心代表了什麼？
克拉克與支援他們的海盜獰笑起來。“我們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他麼才是海盜的生活！”
達達尼船長說：“大副克拉克！還有敵人在，你要在這個時間段背叛我嗎？”
“叫我船長克拉克！”克拉克大副眯起眼睛，他轉頭看向伊維塔。“我他麼才不在乎愚蠢的瓦爾吉家族，更不需要什麼朋友，但如果你能支援我，我就會支援你。”
“如果你站著不動，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那等我奪權成功，我就會帶人離開這裡。”
“我會洗劫別人，而放過你。伊維塔先生，這很合理吧？”
伊維塔擺擺手，帶著人往後退了一步。
克拉克大副露出一個得意的神色。“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今天不能殺人，那換一個船長也不錯。”
達達尼船長看向伊維塔，臉色極度難看。“那他肯定會幫助你了。畢竟可以得到幽靈船的助力，他就有很大機會取得對瓦爾吉家族的勝利。”
他看向克拉克身後的海盜們。“你們也要造反？所以拉兩百個青年過來，現在居然是對付我！”
克拉克身後的海盜們，也都對船長有怨言了。
“根本不是造反吧，船長，現在是我們全體水手對你的質疑！”
“雖然說你是船長，但我們也有罷免船長的權利！”
“跟著你，實在是規矩太大了。不如跟著大副！跟著他，我們不管是做什麼都可以。”
達達尼船長眯起眼睛。“好吧。”
“但我不會放棄反抗。”
克拉克叫海盜們把兩百個哭泣的青少年給押送到他周圍，他的左手變成了紅色的骷髏手掌，那紅色的骷髏手掌直接插入了一個尖嘴猴腮，貌似是慣偷的少年的胸膛裡。
下一刻，那血祭得到的血魔法就反過來湧向他。
那魔法能量之強大，令伊維塔與爐石女巫都側目。
爐石女巫道：“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能量！”
伊維塔皺眉。
克拉克海盜仰頭哈哈大笑，他變得更醜陋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黑海，血祭魔法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伊維塔與爐石女巫快速對視了一眼。
這說明很可能，主管血魔法的源頭就在黑海，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被七海法典律法嫁接的那個律法。
克拉克海盜的血手正要伸向第二個少年，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幽靈船海盜也拔出腰間的彎刀，一刀插入他的胸口。
克拉克臉上露出震驚。“為什麼？”
“因為就算是幽靈船的海盜，也能被精神強迫啊。”這個襲擊他的幽靈船海盜獰笑起來。“不過最主要的就是，伊維塔大人攻擊了你。”
克拉克低頭一看，目眥欲裂，因為一道雷柱貫穿了他的心臟，一道火焰魔法組成的劍貫穿他的腹部。
克拉克扭頭憤怒地看向伊維塔，彷彿是不能理解。“愚蠢之徒，我都放話不與你做對了，你為什麼還要幫助想要襲擊你莊園的達達尼·克洛克？”
伊維塔攤手說：“別開玩笑了，你覺得我會被你的鬼話欺騙。你要是奪權成功，第一件事就是讓幽靈船襲擊我的莊園，殺死你的目光所看到的一切。”
克拉克獰笑道：“沒錯。”
“其實我正有這打算，現在也有。”
下一刻，他眼角有一道人影竄過，竟是威爾遜襲擊而來，他正要防禦格擋，但身前達達尼船長衝過來用彎刀砍下他的腦袋，而他的右手和左手，也分別被威爾遜割下來。
只是一瞬間，克拉克就遭到了四人的攻擊。
他的這次叛亂，就連十分鐘也沒有持續，直接結束。
克拉克的腦袋瞪圓了眼睛，彷彿是至死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快被結束掉。
他這才意識到，他預估錯了雙方的力量差距。
等他的腦袋被達達尼船長提起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對達達尼船長哀求起來。“船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會幫你對付伊維塔。”
“我想好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達達尼船長看了一眼伊維塔，又看向手中的克拉克發出哀求的頭顱，他冷笑道：“我為什麼需要你來幫我，去對付我新交的朋友。”
“來人，把他的頭顱給澆灌鐵水銅汁，以後的每一天，都要這麼做！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他掃過叛亂的海盜們，見首惡已經被制服，那些發動叛亂的幽靈船海盜們哪裡還敢做什麼，一個個噤若寒蟬，主動要給這個克拉克海盜的腦袋澆灌鐵水和銅汁。
達達尼船長看了一眼伊維塔。“我們走。”
伊維塔奇怪地問他。“你不想要搶回瓦爾吉家族的孫子和孫女了？”
“不怕我因為生氣，弄死他們？”
莊園們的兩個小孩，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好不容易出現的大救星，現在大救星要放棄他們了，嚇得兩個瓦爾吉家族的小孩臉色發白。
尤其是聽到，伊維塔說要弄死他們。
達達尼船長搖頭說：“不用了。我知道你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你也不是會隨便對別人發洩怒火的人。畢竟能剋制自己，是上位者才有的特權，而你天生就是有這種特權的人。”
“況且，剛才的叛亂和你支援我的行為，讓我突然發現了自己的錯誤。”
“也許你說的沒錯，我年復一年的愧疚，自以為能從愧疚之中得到成長，卻沒有想到，只有不會成長的人，才一直停留在愧疚裡。”
“真可笑，我以為是你主動挑起事端。但現在看來，你說的沒錯，大海是不會缺少風雨的。”
“這些年，我一直沒發現自己的糊塗。”
“現在就連我的手下都不服我了，這說明我需要重新思考一下我的為人處事。或許我是整個都錯了，我需要重新思考了。”
達達尼船長對伊維塔說：“而且就在剛才，我發現了幽靈船的一個本質，只有停留在過去不會成長的人，才會成為幽靈船上的船員。海上的幽靈船正是代表了停止成長的愧疚。”
“幽靈船是被大海淹沒的失敗者。”
“而背叛我的那些海盜，在放下愧疚，徹底自我放棄以後，他們墮入了更深的失敗。”
伊維塔低頭思考。
的確如此。
所以幽靈船隻是海盜們之中的失敗者嗎？
“伊維塔！”達達尼船長說。
伊維塔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達達尼船長低聲說：“你要小心，瓦爾吉家族背後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才是這大海上的王者，你的行為可能會惹怒他。”
伊維塔眯起眼睛。“他是誰？”
達達尼船長卻已經轉身走了。“不能說，我不能冒著招惹他的風險和你說這件事。在這邊大海上的得罪他的人，勢必會寸步難行，並且只能被迫回到陸地，或者是葬身海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