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渡鴉律法和異教徒
伊維塔從未發現，律法竟然是如此不便之物，他從阿爾薩斯的西境穿越到渡鴉王國，中間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個律法。
原本這麼點距離，他在星界用空間魔法，是瞬息而至的。
現在卻只能穿梭在各個律法統治範圍的夾縫之中的荒野之地。
不過他主要避開的都是王國級律法和公國級律法，其它的地域獨立律法力量有限，無法約束伊維塔。
比如他穿過神聖帝國境內的格蘭登堡的時候，發現當地有一種名為蕈菇律法的小眾律法，這好像是因為當地有很大部分人類的血統裡有一些蕈人的血統。
蕈人們消化當地生態鏈的底層物質，讓當地的生態環境迴圈，每個進入當地的人，都必須讓一部分菌絲附著在他們體表，以讓律法可以監督外邦之人。
但伊維塔經過的時候，直接無視了這個律法，壓制住了這個律法的菌絲，然後直接用空間魔法離開了那塊區域，這導致當地律法似乎生了很大的氣，或者說格蘭登堡的統治者伯爵生了很大的氣。
這種獨立律法在帝國境內還有很多，這是因為有部分帝國皇帝，撕裂普世律法，加強過境內諸侯國的獨立律法，律法與普世律法之間發生衝突，帝國境內諸侯國成了事實上的眾多獨立國家。
等伊維塔繞過了帝國皇帝的直屬王冠領，從西里米亞王國的邊境，進入渡鴉王國的領域時，他還是稍微驚愕了。彼時渡鴉王國山河破碎，渡鴉王國的渡鴉律法似乎在被異教徒快要接近普世律法的律法所吞噬。
但畢竟還在掙扎之中。
律法之間的衝突，導致渡鴉王國的天空，有好幾輪太小不一的太陽，這是律法衝突形成的物理律扭曲，那些太陽全都是不同相位位面裡的太陽，如今居然都出現在了渡鴉王國的土地上。
王國的土地陷入了極為嚴重的乾旱。
土地表層上花草樹木，受到的損害最為嚴重，表層土壤幾乎全部因為乾旱而板結，土壤表層的生物全部死絕。
這般末日般的情景，只比昔日的倫巴第公國好一些。
一隻又一隻詭異的烏鴉屍體，死在了他們的土地上，這些土地上還有許多小型的烏鴉石雕建築，現在也都是碎裂，或者是黯淡無光的狀態，彷彿一切都已經失去了生命力。
“根據我在阿爾薩斯王宮看到的資料。”伊維塔收起泰坦飛舟和銅舟魔法，化身龍鷹，隱藏在世間，觀察這片土地。“渡鴉律法的使者是特殊種類的烏鴉，名叫渡鴉……”
“渡鴉律法擁有自己的渡鴉騎士——黑足軍，長期屬於與異教徒戰爭的前線，是教會對異教徒之盾。難怪教皇英諾森二世屢次要尋找君王參加聖戰，原來信仰戰爭已經嚴重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
伊維塔在渡鴉王國的丘陵地帶，看到了躲藏在深山之中的一個兩百多人的小村莊，此刻這個小村莊裡的人已經陷入了飢渴交加的地步，而且天氣還極為炎熱，每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在那裡能活一天是一天。
伊維塔微微起了憐憫之心，意念一動，就用魔法在村莊的上空製造了一場暴雨，那村莊之中的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先是逐漸擺脫麻木，接著是懷疑恐懼，再然後都是狂喜。
農田裡的糧食也在瘋狂增長，就好像一夜之間，已經歷經寒暑。
伊維塔掃過村莊裡的閃過一些光芒的渡鴉雕像，隨即遠離了這裡。“根據我得到的資料，所謂的渡鴉律法就是在渡鴉王國建立之初，一種建立人與人之間心靈交流渠道的律法，在渡鴉王國之前的渡鴉族人們，因為繼承法的問題和利益分配不均衡的問題，總是各自為政，失去了很多利益。”
“在這之後，渡鴉律法建立起來了，渡鴉幫助人們傳達內心的想法，建立起來了一個有序的和諧社會。原本進入王國的第一時間，渡鴉和渡鴉雕像就會發現我，但現在渡鴉律法只在我主動現身的時候，才對我察覺，看來已經是衰落到了極限。”
“即將被異教徒的律法吞噬。”
伊維塔想道，讓異教徒得到，渡鴉律法的渡鴉心靈網路，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說到底，自己的第一目標還是去末日火山裡尋找龍王之火，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由於異教徒的律法不均勻地分散在這片飽受苦難的土地上，導致伊維塔都不敢大肆行動，只能化身普通人潛伏在眾生之中，開始逐漸朝著末日火山的方向移動。
‘法蘭克人把龍王之火放在那裡，多半也是要藉助異教徒帝國，讓我和傑龍都拿不回龍王之火。’伊維塔明悟道，大，但估計法蘭克人沒想到，在接近完整的普世律法的律法面前，自己仍然敢孤身潛伏靠近末日火山。
‘但被發現了，我就只能撤退了，而且異教徒的律法給我很強的威脅感，絕對不能觸發。’伊維塔想道。
這幾乎是他見到過最強大的律法了。
殘破的渡鴉律法在這律法面前，竟完全不能比。
伊維塔用變形術變成一個難民，混入了難民群之中，渡鴉人是遊牧出身，因此身體特徵會與傳統農民民族的人長得不太一樣，這些難民現在正瘋狂逃跑，身後彷彿在跟著什麼東西。
伊維塔回頭一看，卻見一個長相非常古怪的怪物，他的腦袋已經完全禿頂了，腦袋是普通人腦袋的四五倍大小，身體卻與人類幾乎差不多，只是幾乎沒穿衣服。
他的雙手退化為了鋒利的利爪，雙腳也變成了爪子，而且它巨大且畸形的腦袋裡彷彿是跳動的心臟，在跳動，顯得非常詭異。
他不停地追著逃跑的渡鴉人難民，一邊捂著自己的腦袋，一邊伸出手對難民們哀求：“救救我，救救我，我也是人類啊，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人啊。”
“我的腦袋好痛啊。我感覺好像有無數的鳥叫聲在我的腦袋裡尖叫，啊，好疼啊。”
“你們快停下，快停下！吼~”
一股無形念力從他身上籠罩而出。
伊維塔聽到有難民，驚呼他失心魔人。
伊維塔明白了，這傢伙應該是在渡鴉律法完好時代，與渡鴉律法聯絡比較密切的那類人，這本來是一個優點和優勢的。
可當渡鴉律法幾乎半廢，渡鴉心靈網路被摧毀和被汙染之後，失控的心靈網路扭曲了眼前這個人，讓他身體發生了異變，並且還帶給了他獨特的念力能力。
“救救我，你們這些混蛋，伱們都不幫我，你們都太自私了，我要殺光你們，沒一個人願意幫我，我要……”
伊維塔對他的念力能力很感興趣，此刻擋在了他的面前。“你需要有人幫助你？我願意幫你啊。”
失心魔人捂著自己的腦袋，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用變形術，變成渡鴉人少年的伊維塔，此刻伊維塔披著動物皮毛，一臉憨厚的長相。
“你……你……願意幫助我？”
“大好人，沒想到還有你這種大好人，我太感動了，讓我擁抱一下你。”
伊維塔面不改色地扭斷了失心魔人的爪子，開玩笑，你這爪子，你這種擁抱方法，要是去擁抱一個普通渡鴉人少年，對方不是立刻死亡嗎？
失心魔人看著自己的爪子全都被伊維塔一隻手摺斷，有些發愣。
伊維塔則是對他腦袋伸出手指一點，頓時開始檢查對方，“原來如此，我就說這還是一個活人，還能有救。原來是異教徒故意破壞渡鴉律法的正常在人與人內心的迴圈，導致律法留在這傢伙心靈之中，卻無法向外聯絡，不斷在內迴圈的渡鴉律法逼瘋了這個天生能與渡鴉律法共鳴的年輕人，還有跟他一樣的人，讓他心靈失控了。”
伊維塔看向較遠處的末日火山。“我要靠近末日火山，不引起異教徒和他們的律法注意，就必須悄無聲息。但我估計法蘭克人可能在末日火山附近留了一些部隊，也不是在算計我，而是主要在算計傑龍。也罷，算你運氣好，幫你就等於在幫助我自己，我要修復一些渡鴉律法，讓異教徒們沒有精力管我。”
伊維塔身後出現了兩魂三域，黃昏領域籠罩失心魔人，以他為核心，開啟他星光體內心的所思所想，思維渠道連線了剛才逃跑的那群難民。
伊維塔製作了傳播模式類似於傳染病一般的心靈網路修補器，只要這些難民出現在其它渡鴉人難民周圍，他們之間的心靈就會在伊維塔的魔法力量之下，重新建立起聯絡。
渡鴉律法會從中暫時恢復過來。
伊維塔意識到，自己能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律法的載體——渡鴉人並未被異教徒們種族滅絕。
因此，其實渡鴉律法只是一時出錯，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異教徒們應該是想要吞併渡鴉律法，而不是剷除渡鴉律法。
而且渡鴉王國的這片土地之上，還有躲藏在丘陵群山中的起義軍，這些人也是渡鴉律法最後避免被吞噬的希望。
渡鴉律法的實體所在，渡鴉山谷之中，這裡被喜歡在頭上纏繞布條，留著大鬍子的異教徒士兵們層層包圍，但此刻一位異教徒祭祀，卻對異教徒之中的貴族埃米爾，道：“鐵刀埃米爾大人，我們發現被我們幾乎完全摧毀的渡鴉律法竟然有了異常變化，渡鴉山谷裡的渡鴉們竟然在慢慢活過來。”
“這一定是躲藏在山區裡的那些渡鴉人邪惡反抗組織做了什麼，我建議立刻出兵，傳播萬獸之主的道！”
鐵刀埃米爾一聽，也是宗教熱血上頭。“如果不是為了讓渡鴉人們自動投入我們主的懷抱，我早就把他們都殺光了，山區裡的那些魔鬼，竟然還敢抵抗。立刻抽調周圍的所有兵力，包括巡邏部隊，全都去搜查深山！”
“你們這些教士，還要告訴渡鴉人們，我們左手拿著經典，右手拿著彎刀，是選擇我們左手的經典，做我們的兄弟，還是選擇我們右手的彎刀做我們敵人，這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只要與我們一起信仰萬獸之主，就不會有任何的歧視，大家都是兄弟，甚至不用交人頭稅，不用被我們轉賣為奴隸，不用擔心被外邦人欺負！”
異教徒祭祀也是感嘆起來。“正因為我們履行教義，絕對不欺負自己的兄弟姐妹，所以我們的信仰才越來越強大啊。”
“而且我們歡迎所有願意信仰萬獸之主的兄弟姐妹，不問他們出身和原來是誰，這就是我們的胸懷。”
……
在荒野上，伊維塔發現失心魔人的身體表面異變已經開始恢復正常，他的腦袋縮小了一半，理智也開始恢復。
這個失心魔人頗為感動地看向伊維塔。“我是戴夫，是一名村裡的木匠。朋友，你真的是最好的朋友，一點不像是那些看見我就逃跑的虛偽的人。”
伊維塔微微點頭，也不怕這傢伙仍然有些磕磣的樣子。“那些人只是單純的害怕而已。他們不知道你本來的面目，當然見你就跑，我們要多寬容一下別人。”
“當然，他們是完全誤解你了，戴夫先生。你可以叫我伊維塔。我正好要去末日火山，你可以與我一起同行。”
有這個傢伙在，應該能更加隱藏自己的身份。
戴夫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覺手感有些不對，但他只在意了一會，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伊維塔的身上。“伊維塔，你叫我戴夫就好了，我是窮人家庭出身的，被人叫先生，我感覺好不習慣呢。”
“可末日火山很危險，那座火山每天都在噴發有毒的氣體和岩漿，從來沒有人願意靠近。就連渡鴉們也會警告我們，不要靠近那座火山，那座火山附近……靠近的幾個地區都是荒地，根本無法使用。”
伊維塔點頭，原本渡鴉王國是處於一被被山脈包圍的巨型盆地之中，土地資源豐富，可惜末日火山讓這個國家許多的土地無法使用，也間接埋下了讓這個王國國力孱弱、人口凋敝，容易被入侵的災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