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普世的皇帝
伊維塔迅速讓阿爾薩斯的情報部門，觀測了全部的維斯塔聖女提供的異常信鴿路線。
一天後，他接到了阿爾薩斯王國情報部分傳遞過來的異常監測訊號，他身子一晃，化身龍鷹來到了地中海上空，看到了一隻在天上飛行的信鴿。
那隻信鴿快速凋零枯萎，以飛快的速度變成了一團飛灰，同時原地出現了一隻一模一樣的信鴿，飛向了異教徒的方向。
伊維塔恢復成人形，站在天上，望著遠去的信鴿道：“這樣一來，就暫時不會與異教徒們的國家為敵了。”
伊維塔思考了一下，用空間魔法連續轉移，用了一個小時，穿梭各大律法的空隙，回到了阿爾薩斯與東邊鄰國洛林公國的交接處。
洛林公國的洛林大公是現任皇帝奧約三世的堂弟，因此任由現任皇帝的軍隊駐紮在他的國家邊境線上。
伊維塔在天上化身龍鷹徘徊，觀察情況，他無法靠近這支軍隊，普世律法：神聖始終縈繞在這支軍隊周圍。
這種律法的規模，甚至是隻論數量級，仍然在法蘭克律法之上。
但不如異教徒們的律法。
伊維塔在天上觀察這支三萬多人的軍隊，觀察其中的情況。“主要組成部分是封建義務兵和僱傭兵，其中至少有三支律法騎士團。一旦正面進攻，就可以與法蘭克王國東西相對，蠶食阿爾薩斯。”
伊維塔知道危險，到時候他就算可以隨意脫身，但阿爾薩斯會落入他國之手，自己也會失去火龍律法，失去一大助力。
那時候，奧約三世就會對自己擁有的其他國家下手。
就算自己想要棄車保帥，暫時避開鋒芒也是不行的。
伊維塔在軍隊之中找到了奧約三世，他是一名非常健碩的中年人，穿著與將軍們差不多的戎服。
他或許就是那種，脫下了皇帝的冕袍，依然能在人群之中鶴立雞群之人。
他看起來是最傳統的騎士皇帝，身強力壯、強大的心智自然讓人信服。
孔武有力的大手，可以摧毀任何他的敵人。
奧約三世是從普通諸侯的位子上，殺上去的皇帝，他絕對不是無能之輩。
奧約三世似乎在和他的將軍們討論什麼，他們之間甚至發生了一些爭辯，這讓伊維塔極為好奇，伊維塔當即想要靠近，看看有沒有可趁之機。
當伊維塔靠近的時候，他察覺到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朝著自己掃來，那就是普世律法的力量。
眼看他逃脫不出普世律法，他直接用光魂改變時間與空間的定義，用暗魂給與被改變的定義，以存在的價值，接著強行與損壞的普世律法：神聖拉開距離。
即便是如此，伊維塔的耳邊都出現了眾生祈禱之聲，眼前出現了一座座神像屹立在帝都之前，萬民齊聲祝賀此番盛景的場面。
一個看不清樣貌的人影出現在畫面的中央，坐在受到萬民朝拜的位置上，伊維塔依稀認出那是皇帝之神查理曼。
萬民們高聲呼喚。“從沒有人做到如此的地步，把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文化匯聚在此，融為一體，世界不再有差別，整個世界都在帝國之下。”
“一個在帝國之內犯下重罪之人，他將無處可逃，因為只要是文明所照耀的地方，就是帝國所在的地方。”
“您是神所選擇的皇帝，您是天生的神聖，您可以統治您的同胞，只因為您被神聖所選擇。”
“您的功績是如此偉大，萬事萬物萬類都在萬物之主的授意之下，選擇了您為他們的保護者。您的國家享受了永遠的榮耀，您的國都將會成為萬物之主的天國在人間的衍生，那是在精神與肉體上同時不朽的城市，在這樣偉大的帝國面前，所有敵人都將成為您的俘虜。”
伊維塔用光魂與暗魂擺脫了開來。
他不再靠近營地，頭疼無比。“我剛才冒然接近，已經讓普世律法：神聖嘗試反擊我。普世律法：神聖果然借用了信仰的力量加強了皇權，並用天賦帝權這個概念，建立了人們對皇帝的認知。”
“東方皇帝與帝國皇帝有非常大的不同。古之文明曾經捨棄了共和國，選擇帝制，但共和國的皇帝更像是一種職位，一種僭主，而不是一個真正的皇帝。”
“後來，古之文明用宗教加強了皇帝的概念，這也讓皇帝與宗教有著強大的繫結。查理曼神更進一步，由教皇的參與，讓皇帝與神權完全繫結了起來，創造了神聖帝國這個分散奇特的帝國。”
伊維塔喃喃自語道：“神聖帝國繼承了古之文明的部分遺產，但並未繼承全部。”
“也罷。”
不靠近，他也有辦法，去監聽奧約三世他們。
伊維塔用光魂和暗魂創造了一個鴿子，同時在鴿子的存在之深淵裡留下了心靈魔法，建立了連線，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用鴿子的肉體來隱藏自己的存在。
雖然這樣撐不了多久，但也可以監聽一小段時間。
那鴿子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奧約三世的營帳外的一棵樹的枝丫上，同時鴿子的眼睛死死盯著奧約三世的營帳內。
此時，奧約三世的營帳內，除了他本人以外，還有三名將軍以及一些在旁聽乖乖聽著的低中級軍官們。
一名奧約三世的軍官，對皇帝不客氣地指出。“我認為那些渡鴉人完全不能相信，他們剛才失了國，現在又來投靠我們，很快他們也會逃跑，甚至是背叛我們。他們都是一些叛徒，還有來自其它國家的人，我們這支軍隊裡面甚至有不少吸血鬼、狼人和獸人。”
“那些獸人是北方的波茨坦王國征服蠻族部落的結果。我們這些軍隊裡，一半是我們可靠的戰士，還有一半是愚蠢的打雜的，甚至還不能相信，他們是不是可靠的人。”
奧約三世平靜地看著他。“說完了嗎？”
那將軍氣呼呼地說：“我沒說完。你今天就算是要殺了我，我也要說，我們的軍隊組成部分太雜亂了，先不說這裡面至少有十幾個國家的人，但都是人類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那些非人類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如果戰友不能得到信任，我們寧願不要他們。這隻會降低我們軍隊的戰鬥力。”
奧約三世再次問道：“說完了嗎？”
那將軍才勉為其難道：“說完了，陛下。但希望您能明白，我這也是，為了我們帝國著想。”
奧約三世指著地圖道：“這裡是阿爾薩斯的西邊十一個郡，法蘭克王國隨便派出一些軍隊試探，就已經派出三萬人。”
“兩個律法騎士團和數不清的女巫們。”
“他們的攻勢非常猛烈。”
“阿爾薩斯人陷入了苦戰。你們以為帝國與法蘭克的國力如何？”
三名將軍聽到這裡，全都露出來了凝重之色。
之前鬧事的將軍，低聲道：“非常強大。他們雖然不是帝國，只是王國，但真正的實力，甚至……甚至……”
奧約三世說：“在帝國上面。”
三名將軍閉口不言。
奧約三世道：“曾幾何時，帝國是魔法黑森林內最強大的國家，法蘭克王國向我們主動臣服，靴子半島上的共和國還是帝國境內的重要組成國家，教皇的國家是我們的附屬品，事事以我們為先，東邊的所有國家也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
“但現在的榮光已經過去。帝國空有帝國之名，就連自己國家都有上千個獨立實體諸侯，三百多個大型獨立國家。就好比伊維塔吧，他手下的三個國家，全都是帝國境內的獨立國家，他在帝國議會里有三個單獨的席位，可我甚至想要把他趕出議會也做不到。”
奧約三世冷笑起來。“不過我們仍然有優勢。我們的優勢是什麼？或者說，我作為皇帝的優勢是什麼？”
不等三名將軍回答，他告訴眾位：“我的優勢就是我是皇帝，所有萬物之神的信徒都要明白我在他們的信仰之中，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這地位是教皇無論如何打壓都無法抹去。一個宗教一個皇帝一個教皇，這是萬物之神的使者們傳教時所定下。我雖然無法實際控制那些貌合神離的國家，但在名義上，我始終是他們的皇帝。”
“法蘭克國王追求了一輩子，我本來就有的權利。”
“他做夢也想讓國王，擁有皇帝的特殊權利，但他都做不到。”
隨著奧約三世的話語落下，帳篷內，所有餐具與麵包都泛起神聖的光芒，那是普世律法：神聖的反應。
皇帝，是一個普世概念。
他不是一個國家的元首。
他是一個文明，一個世界的首領。
即便皇帝沒有絲毫的軍隊，他也敢站在國王們面前，讓國王們因為信仰而尊奉他。
普世律法：神聖，便是如此的東西。
這律法，因為概念太過深入人心，每個人都如此信任這個概念，因此伊維塔都無法直接正面與損壞的普世律法：神聖對抗。
當然，到目前為止，民族律法法蘭克律法，也無法與這律法對抗。
皇帝身上所攜帶的普世律法：神聖，就好像是戰無不勝的戰神，任何直接對抗者，都會被撕得粉碎。
奧約三世冷笑起來。“你告訴我，那些不是人類的種族不可信，那些渡鴉人不可信，但我要告訴伱，我都信任他們，他們說的語言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的種族與我們不同，但他們都是萬物之神的信徒。僅此一條就已足夠。”
“我的直屬領地內的實力不夠，不能強行召集太多軍隊，之前在胡斯戰爭之中，我又損失慘重，所以必須任用這些異族。”
三位將軍們，只能對皇帝連連道歉，表示他們太過狹隘偏執。
奧約三世原諒了他們，對他們道：“我是帝國皇帝，我不是法蘭克狹隘的國王。萬物之神是所有智慧生命們的信仰，甚至是非智慧生命們的信仰，所以我不在乎我的軍隊裡到底有什麼種族，我只要確保，他們都是信仰的戰士。”
“法蘭克人這些年來，每天都想要和教會切割，自己控制自己的教會，很得罪教會。”
“但我不同。我歡迎教會，我只是與教皇爭奪權利。”
之前鬧事的將軍語氣緩和了起來。“原來是如此，陛下，是我之前想得狹隘了。我這次建議快速直搗阿爾薩斯的王都，我們不能打消耗戰，否則帝國的敵人就會蠢蠢欲動，伊維塔他說不定也會找到辦法去脫困。”
“我的建議是，趁著他和法蘭克人廝殺的時候，突然從他們背後入侵，首先我們要降低伊維塔的警惕心。您要與伊維塔交好，派使者過去解釋我們為什麼把軍隊放在他國家的邊境的理由。”
奧約三世簡單道：“不只是如此。”
“我還要動用我皇帝的權威。”
“我要讓帝國境內各地修道院、主教區的教士們，對他討伐。”
“我要命令帝國境內的諸侯，對他發動攻擊。”
“三大王國理應有所反應。”
“我還要告訴他境內的封臣，讓阿爾薩斯的封臣在皇帝與國王之間做出選擇。即便是他們選擇了阿爾薩斯的國王，他們也要面對代表萬物之神旨意的皇帝的軍隊，我要他們心生疑竇。”
“日爾曼尼庫斯死了，伊維塔最好也要死，阿爾薩斯有繼承權的人最好都要死。芒果牙王國的王室我也要清算。這些亂臣賊子一個也逃不了。”
奧約三世彷彿真的覺得自己代表了萬物之神的旨意，此刻說話中氣十足，彷彿忤逆他的人，就是在忤逆神靈。
作為皇帝。
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整個教會之中，唯一在信仰體系之中，比他地位更高的就是教皇，接著就是皇帝。
嚴格意義上，一般的萬物之神的天使的地位，都不如教皇和皇帝。
與此同時，伊維塔的信鴿肉體突然爆炸，被普世律法：神聖毀滅。
奧約三世似乎有所察覺，抬頭看向帳篷外。
……
伊維塔則是在天上，皺起眉頭，“這麼麻煩。那我也不能讓你好過，皇帝的確有很多特權，可也有皇帝的弱點。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