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鐵王冠的意志
在伊維塔離開古代大圖書館的瞬間，便把地下三層的鐵處女和太陽神教教主一起傳送了出來。
與此同時，本來處於同一座標空間，不同相位的爐石女巫、卡普小姐和羅賓遜騎士四人組也被一起傳送了出來。
爐石女巫指著在伊維塔身旁的太陽神教教主，道：“冕下，這人是誰？她背上揹著的乾屍裡面，好像有一個惡魔。”
伊維塔道：“是知識魔王。”
爐石女巫嚇得連忙退後。
“冕下，您隨身帶著那麼危險的東西幹什麼，還不快把它扔掉。就地埋進沙漠裡好了。”
太陽神教教主揹著的鐵處女之中的乾屍，頓時憤怒道：“哪裡來的女巫。在那裡胡說些什麼！那個叫伊維塔的小子，我必須服務你十年才能離開這個破屍體，你讓人揹著我，一定有用。”
“你現在似乎是用人的時候。”
“不要聽那個女巫胡說。”
伊維塔卻沒搭理他們兩個，而是看向一直跟著自己等人的卡普小姐，因為自己光魂恢復了，而且在大圖書館內部學到了許多關於光魂的用法，提升了自己對自己的光魂的利用程度以後，他的光魂感知能力再次上升。
而現在，伊維塔發現了一直跟在自己等人身邊的卡普小姐有大問題。
伊維塔疑惑地看向卡普小姐。“你應該不是人類。雖然你在靈性層面上，把自己偽裝得很相似。但在我的光魂之中，這細微的差異，還是顯示出了巨大的不同。”
“你是什麼東西？”
眾人皆是一驚。
爐石女巫用光魂檢查了她好幾次，但都是搖頭，對伊維塔道：“她不是人類嗎？我看她就是一個弱小的普通人類啊。”
羅賓遜騎士對伊維塔和爐石女巫道：“我們一直拿她當嚮導。在沙漠之中，很多次是她給我們指路的。換句話說，是她引導我們遇見了太陽神教的人，還有那綠洲、黑騎士團，甚至是大圖書館……”
卡普小姐捂著自己的嘴，驚恐地對眾人說：“你們說的真是太誇張了。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
“是一個來自小貴族家庭的女孩……”
伊維塔皺眉。
而太陽神教教主則是指著小女孩十分驚恐地看著她。“我知道她是誰了。她是鐐銬，是鐵鎖，是刑罰，是為虎作倀的存在。她不是人類。”
“你們和主人，之前會一直遇到黑騎士團，是因為黑騎士團們在保護她。黑騎士團不可能被無緣無故地撞見。”
“你們不知道嗎？主人你不知道嗎？”
“黑騎士團們是鐵王冠的保護者，他們都是無死的生鏽者——即便是沒有死亡，但腐朽的身體與生鏽的武器，依然在保護鐵王冠。”
太陽神教教主此話一出，頓時眾人全都遠離了卡普小姐，羅賓遜騎士、蠻族神射手、好面子牧師和高等遊俠，都擋在了伊維塔面前，嚴陣以待。
爐石女巫則是盯緊了太陽神教教主和她背上的鐵處女。
伊維塔看向卡普小姐，道：“我就說哪裡很奇怪。你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異類，更不是什麼別人的傀儡。你與人類太接近了。一般的光魂都無法將之區別。”
“但我現在才明白，你是律法的化身。”
卡普小姐對伊維塔微微彎腰，抿嘴笑了起來。“看來是裝不下去了。鐵王冠律法一直以來都是最為特殊的，因為鐵王冠是有自己的意識的，而這個意識只聽命於她的國王。很可惜的是，現在這片國土之中，已經沒有她的國王了。”
‘卡普小姐’抿嘴笑起來道：“現在，我聽命於自己。”
“但我一點都不高興。有一個倫巴第人用他手中的匕首殺死了國王與繼承人們，這是一個嚴重的背叛，我無法原諒。”
“我需要一個國王。”
“因此來到了你們這些繼承人候選人的身邊，以小女孩的形式、以老太婆的形式，以各種弱者的形象出現在你們身邊，觀察與考驗。而你伊維塔，目前為止，我很滿意你，你也把那個鐵處女帶出來了。”
“有人襲擊了這個國家。我必須從繼承人候選人們之中選擇出最強大的那位，並且幫助他儘量獲得力量。”
伊維塔恍然大悟。“因此你引導我們，接觸古代大圖書館，找到三姐妹草，遇到魔象的操縱者……你想要我們和他結盟？”
‘鐵王冠’笑道：“只是一個猜想。畢竟一個國家只有一個頭，不能有兩個頭，三個頭，你們最終還是要廝殺起來的。”
一旁的太陽神教教主用憤怒且沉默的眼神，盯著鐵王冠化身的小女孩。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仇敵。
這是她被害到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如今這個敵人就在她眼前，這是她距離復仇最接近的一次。
可太陽神教的教主偷偷看向伊維塔，此刻的伊維塔在她心中已經是摸不準是什麼存在的狀態。
她甚至都猜測，或許是她胡亂捏造的儀式終於有了反應，這才引起了天上諸神的關注，而伊維塔就是神靈。
幾經思量之下，太陽神教教主放棄了，動手的想法。
昔日的仇怨，其實早就算不清了，她還是更看重現在她自己的處境。
鐵王冠輕蔑地掃過了她。“愚蠢的卑賤之人，你逃脫了鐵王冠了嗎？哦，你看似是不再受到鐵王冠的束縛了，因為你們切斷了死亡。”
“又把自己的生命祭祀給三首黑羊。”
“但脫離生死，就可以擺脫鐵王冠了嗎？不，不行。鐵王冠一直在主導你們的命運，你並沒有在命運層面上斬斷與鐵王冠的聯絡。直到現在，我只要把你附近區域的時間恢復，你就會煙消雲散。”
“一直以來，你都沒有逃脫過鐵王冠的束縛啊。真是可悲之人。”
太陽神教教主瞳孔擴散，她驚駭地發現的確如此。
她一直在鐵王冠的掌控之下。
她唯一脫離鐵王冠的控制的時候，只有那段時間——獻身融入三首黑羊的時間。
‘鐵王冠’化身的女孩諷刺的看向她。“我不會殺死你。因為這沒有意義，你費盡心機，卻依然在鐵王冠之內。”
“再說，你現在是繼承人候選人的奴隸。這就更沒有殺死你的必要了。哈哈哈哈……”
伊維塔問‘鐵王冠’道：“為什麼鐵王冠的束縛力這麼強大。就算是安布羅斯的千歲火、黑海的七海法典律法與神泉律法，都比不上。”
‘鐵王冠’轉身看向伊維塔的時候，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不見半分冷峻，反而非常親切。“鐵王冠是特殊的。鐵王冠——準確來說，神聖王冠本身是與教會的普世律法和帝國的普世律法，息息相關。”
“可以說是最為核心的一部分。”
“神聖帝國不能一直失去鐵王冠，因此現在的神聖帝國皇帝，不能放過任何拿到鐵王冠的機會。”
“可以說，鐵王冠律法的深層意義就是，在國王的領土上，國王就等於是皇帝。”
“國王是一個國家元首，甚至是國家本體的象徵；而皇帝則是全人類的守護者。但鐵王冠代表了，在國王的領土上，那國王本身則是皇帝。”
“因此，鐵王冠是任何人都無法脫離的。”
伊維塔點了點頭。“那就更加奇怪了。如果任何人都無法脫離鐵王冠，那你為什麼無法阻止現在的事情，現在繼承人候選人們一個個地被屠殺，就連你自己也陷入了繼承人危機之中。”
‘鐵王冠’說：“問題出在兩點。”
“第一，有外邦人在其中作亂。我對外邦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因此我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放棄律法，使用行屍走肉，這樣就可以逼外邦人們離開倫巴第公國。但顯然，我當時所做出的決定是錯誤的。對方激怒了我，導致了我親手毀滅了這個國家。”
“對方手中似乎掌握著與律法，不，不對。是與普世律法相對的力量。”
“想要趁機得到好處的混沌深淵，也是一個威脅。”
“第二，內部危機原本對我來說不算太大，但真正出了問題的是，有一個曾經理論上應該是鐵王冠擁有者的人背叛了鐵王冠，他真正脫離了我的控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應該是和他放棄了人類身份有關係。”
‘鐵王冠’警告伊維塔道：“現在你們最好別前往鐵王冠山脈。你或許曾經到過這個國家的首都，但現在那裡只有危險。”
“你需要同盟。那個脫離了鐵王冠的王族和外邦人都在山脈。”
“現在去，只有死亡。”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還是人類就可以。”
鐵王冠深深地看了一眼伊維塔。
之前伊維塔響應太陽神教的異教徒的儀式，其實也嚇了它一跳。它還以為伊維塔是一個陷阱，但仔細判斷以後，排除了這種可能。
它仔細思考了一下，反正只要伊維塔還保有人類的特質，能繼承鐵王冠，那就沒什麼關係。
相反，或許對於目前，它處於被動狀態的局面，還是很有好處的。
伊維塔嚴肅地看著鐵王冠。“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殺死了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你真的沒有一點……猶豫嗎？或者是後悔嗎？”
“你說外邦人破壞了這個國家。可是下殺手的卻是你。原本根本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的。”
太陽神教的教主意外地看向伊維塔。
就她個人來說，她都做不到，在鐵王冠明顯有意自己的情況下，還要去翻開舊賬，去質問鐵王冠。
太陽神教教主突然站在伊維塔的背後，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終究只是想要成為與鐵王冠的掌握者他們一樣的人罷了。
伊維塔盯著鐵王冠化身的女孩，後者嘆息了起來。“這不能怪我，鐵王冠絕對忠誠於它的君主。我現在的個性是我上代君主，乃至上上代國王他們積累下來的。在我遇到絕對危險的時候，我只能按照他們給我的想法，去這麼做。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你想要改變，就應該去獲得鐵王冠，自己去改變它。”
“請記住，伊維塔。那些外邦人的目的，絕對不只是破壞鐵王冠。”
“他們想要破壞的是普世律法。但打敗他們，需要你們等人的努力。或許現在這個國家內的繼承人們的力量合起來，也不是那些外邦人的對手了。”
‘卡普小姐’直愣愣地倒在了沙漠上。
伊維塔與羅賓遜騎士對視了一眼，羅賓遜騎士讓身旁的高等遊俠去檢查那個‘卡普小姐’的身體，而高等遊俠在檢查過‘卡普小姐’以後，則是對伊維塔和羅賓遜騎士道：“她死了。”
“這是一具屍體。”
太陽神教教主猶豫了一下，道：“在這個國家裡，就算有人成為了屍體，那也不代表安全。”
爐石女巫對伊維塔道：“現在我們怎麼辦？那個……律法讓我們別去鐵王冠山脈。冕下，我們該怎麼行動？”
伊維塔思考了一會兒。“鐵王冠很重要，因此最好能拿到手中。”
“鐵王冠的話，大部分應該都是真的。即便其中有問題，只要我繼承了鐵王冠，也都能察覺。現在追究鐵王冠以前做了什麼也沒什麼意義了，應該快點撥亂反正，解決這個國家的混亂問題。那些外邦人的身份也很可疑，最好能發現他們的真面目。”
“但恐怕山脈那邊的敵人，會比我們想象得強大得多。”
“我們需要足夠的部隊。”
“我們現在先去之前太陽神教的信徒們舉行儀式的地方，召集他們，把還活著的信徒們組成一個軍隊，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我要趁機消化三姐妹草，掌握沙漠之神的力量和沙漠之神的軍隊。”
“有了這兩支軍隊，我們就能比較有把握了。”
太陽神教教主趁機對伊維塔道：“主人，你可以去我們太陽神教在沙漠之中的基地。”
爐石女巫諷刺她道：“我們能相信你嗎？冕下，小心一點還是好的，我想讓她喝下這杯被我下了咒術的水。之前沒陰到那個卡普，是因為她是律法化身，根本不是人類。”
“但這個傢伙無論魔法再厲害，也只是人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