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地階上位
七名c級境的修煉者緊繃著神經，與十幾名穿著古裝的修真者僵持著。
修真者的境界都偏低，但配合著氣勢磅礴的陣勢，竟然一時間把他們壓的抬不起頭來。
與此同時，兩名b級境的修煉者，也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
“老子進入了秘境，還是第一次被打的這麼狼狽。”剛剛趕來的b（-）境修煉者話說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覺得不對勁的他往地上吐了一口，結果赫然看到地上的一灘血裡有顆碎掉的牙齒。
“正好，早就看這顆牙不順眼！”
b（-）境的他在攻略團的時候，一般還是挺嚴肅的，畢竟需要在自己的隊員面前保持一定的威嚴，否則在執行一些命令時，會讓他們覺得有商量的餘地。
但現在遇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學，語言間就隨意多了。
“我們是不是根本打不過啊？”b（-）境的強者擺出武者的姿勢，周圍有著極其澎湃的靈力，同時隨著他身形移動，周圍的劍意都被他席捲起一部分，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的氣息定為一體。
不過在他的護臂靈器上，已經能夠隱約的看到裂紋。
而他旁邊的青年並未說話，胸前‘御’字的墨跡即將潰散，畫在身上的靈脈也皆滲出血，至於那雷公……早已不知去了哪裡。
b（-）境的強者見同學沒搭理自己，而且虛弱的模樣有些撐不住，便直接衝著那少年吼了起來，“好丈夫，再打兩圈！”
下一刻，一道極其強橫的劍氣掠過，b（-）境的修煉者直接倒飛了出去。
“喚爾等宗主至此，可饒你們一命。”少年凌空而立，聲音卻顯得滄桑沙啞。
“多謝！”聽到此話的b（-）境修煉者立即就爬了起來，對著少年一抱拳，隨後就準備拽自己虛弱至極的同學跑路。
打不了一點，不跑就得死！
該慫就得慫，不然你啥時候慫？
但他還未趕到自己同學的旁邊，一柄鏽跡斑斑的巨劍忽然劃破蒼穹，隨著恐怖的轟鳴聲落在了他同學的身上，連大地都跟著震顫了三分。
“你大爺的，不是說放過我們一命嗎！”
“是，”少年渾身繚繞著劍意，默然道：“一命。”
b（-）境的強者懵了，他以為對方說的是名詞，結果卻是數詞？
“喂，伱還活著沒有！”b（-）境修煉者急忙喊道，同時護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紋頓時更為明顯，在恐怖靈力的增幅後，都有即將碎掉的趨勢。
營地那邊早就有人趕回去通知這裡的情況，現在他得趕緊把自己的同學救出來！
“碎天！”
b（-）境強者的全力一擊，直接砸在了劍身之上，讓他的護臂完全碎掉，而氣喘喘吁吁的他卻發現……自己眼前鏽跡斑斑的巨劍，竟然就是傾斜了一些角度而已。
“奶奶的，我不會也要死在這裡吧？”
“頑冥不靈……”少年執劍，聲音依舊沙啞。
但在下一刻，11—9的地平線上猛地蕩來一道恐怖的氣息，轉瞬之間就將少年的劍陣撕的粉碎。
靈力的強度並不算高，而且毫無攻擊的意願，可僅僅是氣息中蘊含的威壓，竟都讓少年猛地吐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周圍空間裡因為經歷過戰鬥而不穩定的靈力波動，都硬生生的被平息了下來。
無論是修煉者還是修真者，這時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天空……可那裡除了矇矇亮的魚肚白，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他們就這樣僵持了半分鐘，隨後一輛貼滿了動漫美少女的痛車，才在森林的深處磕磕絆絆的開了出來。
車的型號有些舊，和現在的道元班特勤車有著明顯的區別，同時車主的車技似乎有些差強人意，結實的車體沒有被撞壞，但車輛上沾著各種樹皮和石塊的碎屑。
緊接著，一名穿著動漫背心的大叔，悻悻的下了車，還撓著頭顯得特別不好意思。
“各位道友們好啊。”
轟——！
一柄鏽劍被一名修真者祭起，隨即就直接奔著死宅大叔凌空刺來！
“哎呦喂，就遲到了半分鐘至於嗎！”死宅大叔被嚇的，急忙撅起屁股躲開，而那名隨著劍陣解除，終於從巨劍下脫離出來的青年，當即怒火中燒。
他直接用自己身上的血畫下字元，可蘊含著恐怖氣息的‘殺’字剛剛成型，就被死宅大叔在不經意的揮手間，將其打散。
那名修真者似乎是極其的憤怒，不過在他準備繼續攻擊時，旁邊的少年卻一揮袖，強行震的讓他後退了幾步，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死宅大叔見狀，雙手略微抱拳，態度恭恭敬敬道：“我們之間，想必是有些誤會，可否借一步詳談？”
“誤會？”少年身周的劍意再次盪開，“你我之間，生死之弈，有何可談？”
死宅大叔眉頭略皺，而考慮片刻，繼續沉聲問道：“你們，可是來自淨土之外？”
他的這番話，別說是在場的修真者，就連修煉者都聽不懂。
淨土之外？
他們不是營地裡的詭異嗎？
“淨土？”那少年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等來自曲央。”
“曲央……”死宅大叔沉吟片刻，詢問道：“西境朝之一，宗門數百，臣民七千五百萬而有餘的曲央朝？”
“是又如此，與你何干？”少年旁邊那名修真者再怒道：“你又是哪朝哪國的！”
死宅大叔略微搖頭，迴避了這個問題，繼而道：“爾等曲央，地緣偏遠，若遇災荒，死者難以估計，多時，怕有幾十萬餘。”
“可這災荒，三年一小災，十年一大災，就算有黃階上位的能者出手，也不過救下一縣一郡，若再遇妖獸，那更是千里白骨，狼狗飽腹……”
死宅大叔說著這些，那少年的表情毫無變化，可他旁邊的修真者卻猶如遭到了莫大的羞辱，怒道：“我曲央上下，勵精圖治，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仙家無不竭誠修煉，以問天道，誅妖族詭魅，滅邪魔妖獸，以救天下滄桑！”
“可天道不公，屢屢歷練我等，爾等此言是何意圖，爾等治理的彈丸之地，比我等好上多少？”
修真者的這些話，少年都未做阻止，只是漠視著對方。
死宅大叔言盡於此，具體的情況也有所瞭解，隨後再將話題扯開道：“可若再打下去，兩敗俱傷。”
“我們的共同的敵手，應是這漫山的獸潮……”
“若你們願助我等贏下此局，我可保證，曲央朝自今往後，再無不公的……天道。”
“好大的口氣……”少年的目光之後露出一絲陰冷，“可你話裡話外，就是要我們去死罷了。”
“不過，我等死活，尚不在乎，自踏上修行之路，便早已做好身隕道消的準備……”
“但，我朝的臣民，皆是我等修行至此的道心，怎能棄之不顧？”
“然也，”死宅大叔瞭然無奈道：“我等同樣是為了我國之民……”
“所以，我等絕無讓步之可能。”
“呵呵……”少年盯著死宅大叔，聲音越發沙啞，“原本黑白之間，可以和棋，共贏此處秘境。”
“可你們黑棋卻為了獨佔秘寶，違背約定，致我等於絕境，還屠殺我宗門滿門……”
“現在還敢許下‘不再有不公的天道’，而讓我們乖乖去死，當真是好打算！”
“和棋？”死宅大叔略微皺眉。
“十年前，以血為盟，五年前棄之如履，現在就裝作忘了不成？”
“那，你記得我嗎？”死宅大叔忽然問道。
少年略微遲疑。
“那，我周圍的這些修士呢？”
見少年依舊沉默，死宅大叔繼續道：“棋聖秘境有黃階中位之限，就是了為了兩棋相弈。”
“所以我等境界修為，並不會相差懸殊……我除外。”
“可若是我等在此的修士，都未出手過，而其他者就可輕易將你們誅殺……”
“那還下什麼棋，直接掀桌殺棋手即可。”
說到這裡，死宅大叔深吸一口氣，嘆道：“而和棋，是不可能的。”
“黑白相弈，對手則是你我。”
“可若是和棋，則是與那棋聖相弈”
“就代價而言……遠不如將你們殺光。”
“呵，承認了啊！”少年旁邊的修真者罵道，“說那麼多，有什麼屁用！”
“非也，”死宅大叔攤開手，“我們的倖存者，可以說是棋聖的人質，而我們是為了保護所有，哪怕幾百人的代價，都是難以接受的。”
“所以，我們不得不做出妥協……”
“否則，區區一個棋聖，算是什麼東西？”
死宅大叔說到此處，神情中第一次真正的有了怒意。
“你們朝國的倖存者，就比我們的臣民金貴？”這些話明顯觸動了那少年最為在意的地方，“我們幾萬人都永遠的留在了這秘境之中，剩下的遺民……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救出去。”
“我們的想法一致，可惜是矛盾的，”死宅大叔緩緩的抬起手，“你所說十年前的和棋盟約，確實不是我們所為。”
“但，不代表我不會做……”
死宅大叔說完這話，剛才伸出的手輕輕一握，再一道恐怖的氣息盪開，而留在這裡的幾名修真者，除了那名少年的髮髻被吹起來外，竟然都同一時間露出了那恐怖的真容。
“這……”那名b（-）境的修煉者頓時有些錯愕，最開始他就覺得這幫修真者有些不對勁，被打後露出來的都像是舊傷，而現在這麼一看，簡直都有些滲人起來。
“我們之間，在這方面，是不可能調和的，”死宅大叔默默地看著那少年，“而你叫我來，應該是已經做好了讓步的打算吧？”
“當然，因此而身負的過錯，我也會盡力的補償你們。”
“補償？”少年旁邊的修真者面目猙獰的冷笑道：“我們不過是為了引蛇出洞，既如此，那便把你的命留下吧！”
“我的命……”死宅大叔絲毫沒有動容，甚至身形都沒有動，隨後用著非常生澀的古語道：“我已經沒有命可以補償給你們了，不過我可以託付我的世家，保曲央朝至少百年靈力充沛的天道，千年的風調雨順。”
“沒有？”
“你們也能夠察覺到，我的境界是‘無限’超過黃階境中位的，而秘境的極限也是黃階境中位，且僅能夠在進入後進行突破。”
“所以，我想要進來，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至於我的代價，就是與你們一般……身隕道消，用自己全部的修為，配合我世家秘寶，將自己的殘魂，在被‘境’的撕扯中，強行送進來。”
那少年其實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否則十七年前發現棋聖秘境時，青陽門的長老們肯定要趕來一位的。
可當時他們用盡手段，也都以失敗告終，而他們青陽門黃階上位的長老們都做不到，憑什麼對方可以？
“你進入秘境前，是何等的境界修為，啟封的又是哪國的鎮國之寶？”
死宅大叔略微的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一嘆道：“吾，地階上位。”
“至於秘寶，乃是我世家之禁秘，還請不要多問。”
少年的面色，一時間有些僵住，而他旁邊的修真者卻有些聽不懂道：“地……地階？”
“若是不信，自離開秘境之後，我世家自會前往西境曲央證明……啊對，你們估計也無法離開秘境，可惜，可惜。”
“不過，我答應之事，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少年沉默許久，沒有再說話，而旁邊的修真者見大師兄都沉默起來，自己也不敢再多言。
畢竟，他們在宗門裡，並不是內門弟子，而是各長老的關門弟子。
至於他的大師兄，更是作為下一任宗主而培養的，其天賦和實力，自然無需贅述。
但即使如此，他們所能夠接觸到的最高境界，也不過是宗門的閉關老祖，玄階下位的老怪。
而……地階上位，他的想象力都有些不夠。
可，這種存在，怎麼可能為了凡人，而身隕道消？
這是不合理的，因為這種存在，一念之間，便是億萬生靈的生死，沒有任何王朝敢冒如此之險，稍有差錯，國運都將被毀於一旦。
“你究竟是來自哪國哪朝？”少年皺眉質問道：“地階上位為了凡人而身隕道消，這是什麼愚蠢至極的國策！”
“若是邪魔入侵，妖族作亂，你們該當如何！”
“吾……”死宅大叔很想講出來，可遲疑片刻，略微嘆口氣道：“我的境界尚且不足，就算能夠道出真名……別說是你們這些殘存的神念，就連這方秘境，都要被撕的粉碎。”
“乃至一切存在過的痕跡，都將被抹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