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扶搖直上入雲霄

尹航與周齊對視著,平靜地問道:“我有談判的空間嗎?”

“有.”

“那我就一個要求,我可以隨時退出你所謂的特殊適性計劃.”

“可以.”

尹航揉了一把臉,長出了一口氣道:“那接下來怎麼做,要籤什麼協議嗎?”

“先告訴我,你同意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尹航聳聳肩:“我本來都打算回家的,結果鬼使神差的去了報告廳,然後撞見了你.”

周齊聽完後,從自己亞麻棕色風衣的內兜中,拿出了一個像是護身符一般的棕色布囊。

隨後左手食指輕拂,一滴墨在空氣中略過,刻在了布囊上。

“這是……”

“伱在保密協議上籤的名字.”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拒絕的權利?”尹航尷尬的笑道。

“有,但我不會毫無意義的等車.”

周齊收起布囊,向校門口走去。

“等一下!”尹航猛地叫住對方。

周齊緩慢止步,回過頭,依舊毫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接下來要準備什麼嗎?”尹航尷尬的比劃了一下:“不需要把我裝進……麵包車什麼的?”

“先準備高考吧.”

“啊?”尹航一懵。

“特殊適性計劃在兩個月後,到時候我會來接你,”周齊說完,又補充道:“好好學習,考完後……因為涉密性,多陪陪家人.”

對方說完後,就在尹航的目送下,走出了學校大門。

尹航則愣在了原地,他不理解。

為什麼別人就可以被裝進麵包車,直接加分甚至免試,而自己卻還要高考?

考的還是地理!

……

周齊出了校門後,看到不遠處被大雪覆蓋的橙黃色路燈下,還停著兩輛車。

馬路牙子上,站著一個抱著胸發抖,不停流鼻涕的小丫頭,而她的旁邊,則是司徒南。

司徒南躬身勸道:“祖宗啊,您就上車吧.”

“不……可……能.”

安彤還在打著哆嗦。

“你別看我這車破,但是它抗凍啊.”

司徒南不停的哀求道:“您要是凍壞了,我就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就在司徒南著急上火的時候,看到周齊走了過來,趕忙貼了上去,一臉獻媚道:“呦,猴子哥哥,你怎麼也沒走呢,借你那沒車牌的紅旗開開?”

“怎麼回事?”周齊疑惑道。

“我家祖宗不願意上這車啊.”

司徒南叫苦不迭的說道:“幫幫忙,算我欠你的第二十六個人情.”

“不要,我才不會和一個男的,啊嚏……坐一輛車.”

安彤在旁邊聽到後,猛地打了幾個噴嚏說道:“而且我是有……啊嚏的人!”

司徒南趕忙回過身,都快哭了勸道:“不是,祖宗啊,現在不是避嫌……”

“叫你妹妹來不就好了?”周齊打斷司徒南道。

“不是,死猴子?”司徒南衝著他罵街道:“你是想我被抽筋扒皮啊!”

“還有一個小時,”周齊揚了揚了頭,望著天空說道:“雪災就要來了.”

“我……”司徒南也抬頭望了望天,卻只能看到零散的雪花,最後重重一嘆道:“唉,早知道買大額保險了.”

隨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等待片刻接通後,他立即發出了彷彿太監一般的討好音調。

“妹兒啊~救救哥唄~”

周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上了旁邊一直亮著近光燈的車。

繫好安全帶後,將懷裡的布囊丟給了司機。

“回去錄檔.”

“是.”

小邪坐在後座,正玩著手機,聽到有人上車後,微微側頭,但注意力還是遊戲上,好奇的問道:“還是把他簽了?”

“嗯.”

“我都放過他了,”小邪將手機放到一旁,吐槽起來:“你卻還要他去死.”

周齊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沉聲道:“我會親自帶他.”

“那死的更慘了.”

……

華北附中,匯演大禮堂。

一個坐在第一排右側,穿著全身西裝,打著領帶的青年,正在不停的抖腿。

他望向窗外,看著越發陰沉的天氣,焦急的說道:“已經快九點了,保密協議都還沒簽,這小子沒完是吧?”

“怎麼,著急?”旁邊一個穿著小馬褂,留著小辮子的人,笑呵呵的問道。

“能不急嗎,雪災都到淮南了,馬上進淮北,我留了五個指標,一個都還沒簽呢!”青年煩躁的說完,瞪向了後排一個還在提問題的少年。

看著挺眉目清秀的,怎麼一股子蔫兒壞勁呢?

從五點集合到現在,他已經就這份保密協議的二十三項協約,討論了近八百個疵瑕和紕漏。

這不是誇張的修辭手法,還是真的快八百個了。

問題是……說的都還挺有道理。

可最讓青年不理解的是,為什麼不能找個人,單獨去對付這小子?

隨後他將目光,看向了大禮堂的門口,一個靠牆而站,穿著一身純黑色風衣,從未說過話的男人。

“他這麼自信嗎?”青年忍不住向旁邊的馬褂問道:“覺得可以把所有人都籤進體制,憑什麼啊?”

“你們理事會派你個愣頭青來,還不懂嗎?”穿著馬褂的人手裡捻著佛珠,笑呵呵的說道:“再看看和你一樣坐在第一排的人,沒有一個教員在場,這裡早就被放棄了.”

“呀,你這是連自己也罵啊?”

“我過來走個過場,見見世面.”

馬褂伸了個懶腰道:“不過可惜了,待了半天,也沒杯清口的茶送來.”

“我不信,一會兒怎麼也得硬啃下來幾個.”

青年咬牙切齒的說道。

再熬過二十分鐘,那個蔫壞的少年終於結束了自己歷經四小時的長篇銳評。

冒著鼻涕泡睡著的學生瞬間清醒,驚慌道:“他放過咱了?”

“放過了,快籤吧.”

坐在他旁邊的同學氣息哀弱的說道:“十七班的損貨名不虛傳……”

第一排的青年見狀,緊了下自己的領帶,深吸一口氣,準備上臺,但剛站起,就被旁邊的馬褂一把拽了下來。

“你幹啥?”青年向後栽了半個跟頭,瞪著對方道。

馬褂向青年使了個眼色道:“沒看見上面有人了嗎?”

青年向臺上望去,發現那個穿著純黑風衣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默默地站在了中央

“不是,憑什麼他先啊?”

“那憑什麼你先啊?”馬褂笑呵呵的反問道。

“行吧,”青年坐了回去,翹起二郎腿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敢同時和所有人談.”

下一刻,青年狠狠的仰摔在了雪地上,還差點撞上旁邊的一塊岩石。

“什麼情況?”青年一懵,剛才他眼前的世界彷彿掉幀了一般,瞬間就到了一處陡峭的雪山腳下。

呼嘯的寒風自耳邊吹過,冰冷的刺痛比之前的大雪更甚。

“這是哪啊?”青年的腿一時間有些軟道。

“珠穆朗瑪峰啊.”

馬褂拍了拍手感嘆道:“藉著雪災施展這般手段,沒白來,是真長見識了.”

“珠穆什麼峰,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青年難以理解的向上望去,那白皚皚的陡峭山崖,直入雲霄。

而這雲霄,似乎只遮到了這巍峨山峰的腰間。

馬褂哈哈一笑,拍了拍青年的肩。

“珠穆朗瑪峰,曾經的世界第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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