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鳳時錦聲音幽寒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蘇顧言被她挑起了怒火,一言一行與素來淡漠冷靜的形象大相徑庭,道:“我說你居心不良……”結果鳳時錦揚起另一隻手就準備給他第二巴掌。

蘇顧言倏地截住了鳳時錦的手腕,眯眼冷然道:“你以為,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打我的機會嗎?”

不等他將鳳時錦甩開,鳳時錦咬牙突然撲過去,揪住了蘇顧言的白色衣襟,用力地轉一個身,蘇顧言反應不及,鳳時錦的動作也是飛快,一下子兩人齊齊撲進了河裡。

河水不深,恰恰沒過兩人的身體。

小河頃刻被打破了寧靜,激起了半丈高的嘩嘩浪花。

蘇顧言被鳳時錦壓在了下面,他的身體完完全全沉入河中,灌了兩口冰涼的河水便盡力揚起頭來以不至於被溺住。

鳳時錦起了起身,卻沒想過要放了他,而是曲著雙腿便跪在了他身體兩邊的雙臂上,整個騎坐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鳳時錦滿臉的水,髮梢落在蘇顧言臉側邊的水中,宛若幽然水草。

她緊揪著蘇顧言一字一句道:“先前我還想感激你,可現在我卻覺得還沒有哪個像你這樣的人會讓我如此討厭。

想來你和你老子也是一路貨色,不然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說著她眉眼染笑,看蘇顧言的眼神冰冷得像陌生人,蘇顧言在她眼裡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昔日熟悉的痕跡,張了張口,卻咳出一大口水來。

他一個在上京城裡養尊處優的皇子,如何能比得鳳時錦在山上野慣了的身手矯健靈活,兩人力氣相當,只是蘇顧言被壓在下面處於劣勢,他剛想掙扎,就被鳳時錦給壓制了去。

鳳時錦繼續又道:“看來鳳時寧的眼光也不過如此,竟然嫁給了你。

還以為她找了一個多好的夫家為人人所稱道,卻原來是你這樣的。

我告訴你,我不是她,不如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欺負.”

蘇顧言聞言怒極反笑,道:“你現在在我這裡逞威風有什麼用,方才在皇上寢宮裡的時候怎不見你這般威風,我倒是見你享受得很.”

話音兒一落,鳳時錦手中匕首寒光一現,紮在了河底裡蘇顧言手邊的河卵石縫隙中。

蘇顧言瞠了瞠雙目,聽鳳時錦道:“方才你要是不來,我已經殺了他.”

她笑意森然,帶著揮退不去的冷魅:“反正你也知道,我不過是鳳家孽女一個,死不足惜,到時候若還能拉著鳳家當墊背的,我也算賺了.”

隨後便是一陣久違的沉默,伴隨著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和幽幽流水拍打在鵝卵石上的水聲。

蘇顧言的身體半僵在水裡,一動不動地看著鳳時錦。

她極美的丹鳳眼裡,全然是陌生,陌生得……似從來不曾認識過他,那眼神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所有怒火。

蘇顧言淡淡道:“鳳時錦,你好大的膽子.”

鳳時錦道:“這也是你自找的。

看在鳳時寧的份兒上,我興許還能叫你一聲‘姐夫’;除此之外你以為你在我面前算什麼.”

說罷不等蘇顧言說話,她就主動地鬆開了他,從他身上緩緩站起來,拖著溼透的袍裙往岸邊走去,蘇顧言也隨後上岸,鳳時錦忽然轉身與他對個正著,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滿含溼氣,滿不在乎地問:“你和鳳時寧,何時成的親?”

蘇顧言在原地頓住,良久道:“三年前.”

鳳時錦道:“我沒有什麼好送的,今夜就當是你我的見面禮,往後各自好自為之.”

說著她往橋另一頭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見蘇顧言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由手裡玩轉著那把匕首:“你說這匕首是你的,你想要回去嗎?”

蘇顧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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