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中生有

阮薇是明白了李公公的意思,心裡卻無多大觸動。

可她還是流露出一臉感恩,千言萬語也只能在此時恭恭敬敬道一句:“謝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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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給阮薇膝蓋上敷了藥,心疼道:“您大可以去找皇后,為何非要在貴妃宮裡跟她對著幹?”

阮薇卻一臉雲淡風輕的,沒多說什麼。

皇后來得很快,本是眾嬪妃往皇后那裡去請安的時辰,她跑來安撫阮薇了。

阮薇欲起身行禮,皇后把她按回去。

“行什麼禮,還沒跪夠?貴妃叫你去,你怎麼不派人來同我通個氣兒?我但凡知道這個事兒,就不能讓你跪上這麼久。”

“是我讓她們別吭聲的。”

阮薇使了個眼色,下人們就往外出去,她對皇后說:“皇上有意縱著穎貴妃,是把她寵成了靶子。”

皇后沉默了下,而後道:“當初皇上也是一邊厚待我父親,一邊寵極了我,捧我做皇后,隨後溫水煮蛙一般對付了我父親。”

當年於家,像極了如今的徐家。

阮薇點點頭,“穎貴妃意識不到這點,那就讓她狂去,她越狂妄,摔得就越狠。”

皇后之所以仍是皇后,是因於丞相當初也不過是瀆職之罪,禍不及他人。再者對於皇后,皇上大概是有幾分愧疚的,因而一向敬重於她。

皇上的生母當年不起眼,在後宮受盡欺辱,他是忍辱負重著登上帝位的,因而他向來照顧弱勢群體,不喜囂張跋扈之人。

而穎貴妃絲毫不懂收斂,咄咄逼人的性子,皆是在倒盡皇上的胃口。

皇后卸下護甲,撩開她被子,檢視了她的膝蓋傷。

“那你也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折騰。這樣跪下去,腿會廢的,萬一腿廢了,你做那些又有何意義?”

“貴妃針對我,我躲不過。”

阮薇並不是故意折騰自己的,只是在搜尋六宮和受罰這兩者上,選擇了受罰。換個說法,在得罪後宮眾人和穎貴妃的事上,她選擇得罪穎貴妃。

皇后嘆息道:“我能猜到你想做什麼,我們是同個立場的。阮嬪,你大可以信任我多一些,我會竭盡所能的助你。”

阮薇對她點點頭。

有句話,非我本族其心必異,反之亦然。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並非人心,而是立場。

剛想再說些什麼,外頭傳來給皇上行禮的聲音。

阮薇剛要把被子蓋起來遮住雙腿,皇后卻攔住她:“遮什麼,就讓皇上看到你的傷,他才能真切心疼你的委屈。”

話落,寢殿門被推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就這樣走進來。

阮薇雙臂一撐就要下床跟著皇后行禮,被皇上兩步並作一步按住了她。

“免禮。”

阮薇便也沒多客套,頷首靜默著。

皇上的目光從她這兒,轉移到皇后那裡。

“朕方才去了鳳儀宮,你不在,朕就找來了這裡。皇后,貴妃丟了只金鐲子,你幫忙找找。”

阮薇倒是沒想到,穎貴妃那鐲子的事還沒完沒了了。

皇后皺眉,“八成是自個兒放哪兒給忘了,皇上真有興致搭理她,為了個鐲子,要大搜六宮不成,不管誰家被搜了心裡都不得勁。她是沒見過稀罕鐲子,還是那鐲子裡藏了絕世秘密,這點破事兒都要勞煩陛下跑一趟?”

阮薇對皇后肅然起敬。

就這樣被拒絕了,皇帝臉上也有點兒掛不住。

“好歹丟了東西,宮裡若真有賊人,不揪出來皇后住著也不順心。”

“那就先搜穎貴妃那兒,”皇后當場下了決定,“我看八成是在某個犄角旮旯被她忘了,我去幫她仔細找找。”

皇后沒再等皇上再說什麼,就大步往外去。

皇上看著她背影,嘆了口氣,阮薇聽出了些無奈的意味。

他目送皇后消失在視野裡,再看向阮薇,問道:“你跟皇后走的近?”

阮薇頷首,“後宮中無論誰傷了病了,皇后娘娘都會關懷一番的。”

皇上坐在床邊,拉過被子把她膝蓋遮掩起來,溫聲細語的問:“貴妃有沒有同你說別的?”

阮薇一咬唇,眼淚隨之淌了下來。

“貴妃說,太尉大人要攻打垌樓,很快這世上就沒有垌樓國了。”

皇上眸色一沉。

阮薇捕捉到他眼底不悅的神色。

估計在皇上的料想裡,貴妃拿徐太尉的提議當聖裁,甚至不顧皇后懿旨,特意宣揚到她面前來,這樣的行為太過自信,過於不可一世,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皇上握住她緊拽著被子的手,拇指溫柔的摩挲了下。

“薇薇,不必聽貴妃胡說,這天下不姓徐,不是太尉指哪兒打哪兒的。”

至此,阮薇吊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迴歸了原處。

對於打垌樓一事,皇上本就在猶豫中,如今算是塵埃落定了。

阮薇喜極而泣,不顧膝蓋的腫痛,在床上給他跪了下來。

“皇上肯保垌樓國無恙,妾身願為皇上做牛做馬,報答皇上恩德。”

皇上讓她躺好,給她掖了掖被角,“朕說了這仗不打,就一定不會打,你安心把傷養好,有什麼事及時告訴皇后。”

阮薇聽明白了,有事找皇后,卻不是找他,可見他還不想跟貴妃明面上對著幹,只能把這個麻煩事兒甩給皇后去解決。

“妾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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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皇后風風火火的到了玉芙宮,往正殿主位上一坐,等著人奉上了茶,不緊不慢的問:“貴妃,你丟了怎麼個鐲子?”

穎貴妃坐在一邊,壓根沒正眼看這位皇后。

“是一隻青玉浮雕五蝠鐲。”

皇后讓人奉上紙筆,遞到她面前。

穎貴妃一愣,“這是做什麼?”

“讓你畫出來,”皇后說,“宮裡的青玉浮雕五蝠鐲太多了,誰知道哪個是你的,你把它畫出來好找。”

穎貴妃的臉色立馬沉黯。

她是武將世家出生,拿得動弓箭卻拿不起墨筆,寫得字尤其難看,更別提把一隻鐲子惟妙惟肖的畫出來了。

穎貴妃給身邊婢女使了個眼色,“你畫。”

婢女身子一顫,哆哆嗦嗦道:“娘娘,奴婢沒見過那個鐲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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