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悟?”

萩原研二驚訝極了,“你說的該不會是satoru醬吧?”

他不住地比劃著,satoru醬的身高竟然比夏油傑還高點:“白色短髮,湛藍色眼鏡很有辨識度,而且……”

該怎麼說呢……氣勢驚人?聰慧敏捷?好像都不能概括五條悟那狂傲到中二的氣場。

松田陣平補充道:“就是一臭屁的混蛋小鬼.”

他才結束練習,汗順脖頸而下沒入雪白的毛巾中,手背關節淤紅連成一條線,那兒因經年累月的拳擊訓練已生成厚厚的繭。

“怎麼,你認識那小鬼?”

松田陣平問。

夏油傑早已打完腹稿:“與其說認識,不如說是筆友吧,前幾日聊天時提到他訪東京時的案件,我聽著有些耳熟,便來問問萩原前輩,沒想到真認識.”

東京的紙媒工作者還是很敬業的,翻至半年前的報紙,終於找到“人氣蛋糕店殺人案”,往前推幾天,正巧京都往東京的新幹線出事。

結合過去的日報,能輕易推斷出五條悟所在的時空。

他們的對話橫跨了時間。

*

幾天前。

“無法相見.”

打下這行字後,夏油傑走神了。

此時的他正在哪裡?半年前,還在老家上學呢,當時他是什麼樣的?在做什麼?一如既往的努力,卻對咒靈的世界一無所知,每天練習空手道格鬥術,然在沒有人指引的摸索下,祓除咒靈的效率很低,調伏的最高只有三級咒靈。

繫結系統後,他突飛猛進,一本接著一本的咒術大全令他的摸索不再漫無目的,一開始,“成為反派”的未來逼著他行動,到後來,跟硝子一同學習,與悟喵競爭令他進步得更快。

雖然悟喵煩人、愛撒嬌,還十分中二,可他們姑且算是同伴、網友吧。

他有一點失落,夏油傑很快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噼裡啪啦打道:“抱歉,現在的我不在東京,等過段時間,我會去京都找你的.”

他許諾道:“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

*

“嗯~”跟夏油傑不同,五條悟早已猜到對方的回覆,畢竟在多年前,他就發現夏油傑那兒的時間流速與他不同。

對他來說,夏油是橫跨他成長期的看不見的朋友。

“很快就能相見?”

他驕傲地想,“果然,我推測的沒錯,我倆的時間已經很接近了.”

到底是哪個時間的他,與傑狐的時間線一致呢?

對了,還有那個三番兩次重新整理他遊戲記錄的傢伙,硝子喵對吧,她又是誰?

五條悟的眼神犀利起來:好你個傑狐,在外面養了幾隻貓是吧?

他轟炸式的發了一大通訊息,給夏油傑提供更多資訊。

“你要來找我,好啊好啊,既然有這樣神通廣大的手段,你一定知道我家在哪裡吧?來的時候記得小心點,我們家的老橘子成天逼逼叨叨逼逼叨叨,除了碎碎念什麼都不會,你真要來,他們會念叨死.”

“還有啊,我們家外面籠罩著結界,對未來最強的悟大人來說進出當然如無入之境啦,但對你來說,肯定有難度,走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被叉到.”

“勉為其難告訴你哪裡走最方便,西側角門我出入過好幾次,結界十分薄弱,你要是正面突破不進來,乾脆從那兒走.”

他像長髮公主,等著王子將他從高塔中拯救,然而五條家的人都知道,與其說是公主,他更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龍,不出去抓公主就不錯了!

可五條悟興致沖沖,想感受小夥伴過五關斬六將把他救出去的感覺,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另類體驗。

最後勉為其難地表示:“你要是真的實力不夠,我們約定暗號,我偷偷跑出去找你好了,嘛,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悟大人的實力.”

為防現實資訊洩漏,這一番話傳到夏油傑手上多了不少“oo”與“口口”,但五條悟的意思,他大體上是明白了。

不過……

勇闖御三家?

夏油傑:。

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這跟搶銀行有什麼區別嗎?

若知道夏油在想什麼,五條悟大機率會臭皮地昂起頭:當然有區別,進五條家比搶銀行難多了!

沒看見東京劫犯多如狗,兇手遍地走嗎?搶銀行而已,輕輕鬆鬆,有把槍就能幹。

什麼,你說東京槍支難得?還能比咒具難得嗎?隨便就能買到啦!

傑狐:。

發一串點點點點點。

傑狐:我儘量。

五條悟逼逼歪歪:不是儘量,是一定!

……

回到現在。

硝子的腦袋又從松田陣平背後探出。

對小夥伴,夏油傑上心極了,深知硝子能躺著絕不坐,純當體能訓練,只要自己練空手道,就繞路拖上硝子。

綁架事件給他留下深刻印象,每當硝子想躺倒時,夏油傑都振振有詞:“哪怕是醫療忍者,都要有自保之力吧?”

“你看小櫻跟綱手,體術都很強,醫療忍者必須是在戰場上活到最後的人.”

硝子說:“奇怪的理論,為什麼每次都要用《火o忍者》打比方.”

夏油傑說:“因為硝子追少年漫.”

“醫療劇裡面的戰地醫生也會開槍,學習防身術是正道理.”

硝子:“像笨蛋一樣,用無數奇怪的理論來說服我,行吧行吧,我去就是了.”

斷斷續續也就學下去了,眼下更習慣將咒力匯聚在全身任何一個角落,如果凝聚在手上,真能打出綱手那樣的怪力拳。

硝子很敏銳,於是他問夏油傑:“satoru?”

聽到了一部分。

萩原研二說:“是小杰的筆友啦.”

他回憶說,“一個該怎麼說呢?聰慧過人、智近似妖的少年?嘛,仔細想想跟小杰差不多大啦.”

松田陣平打了個寒顫,他誇張地檢視胳膊上的汗毛,對萩原研二道:“hagi,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將胳膊懟到萩原研二面前讓他看,“我承認那個小鬼是聰明,眼睛好得嚇人,可你說智近似妖,這不是能用在中二小鬼頭身上的.”

他嘟囔說,“充其量就是聰明點的眼睛好點的小鬼罷了,說他早熟……我看他心理年齡只有三歲.”

“再說了,真正想得多的早熟的小鬼頭不是在眼前嗎?”

說著一手一個,寬大的手掌蓋在夏油傑與家入硝子的頭上。

“一個想得比成年人都多.”

說的是夏油傑。

“一個比成年人都擺爛.”

說的是家入硝子。

硝子說:“擺爛什麼的,我只是不做笨蛋罷了.”

很多事情都是無意義的白用功,想那麼多幹什麼,給自己強加職責做什麼,過好今天就行了。

夏油傑:“我想得也沒有很多,還有松田前輩,請鬆開我的腦袋.”

松田陣平小學生似的:“我才不要.”

又一通狂揉,便揉邊點評道,“你頭髮是不是比先前長了,手感不錯.”

夏油傑:……

這個幼稚的大人!

等松田陣平跟萩原研二一同去訓練,硝子才問:“所以,那為satoru是那個?”

代指同伴。

夏油傑給出肯定答案:“是的.”

硝子凝視他:“哎——”

夏油傑:“?”

硝子別過臉去:“沒什麼,只是覺得夏油你真喜歡找同伴啊.”

夏油傑:“我們本就是群體中的少數,又是沒有完全自保力的未成年人,面對會危及生命的怪物,應該團結在一起.”

他看向遠方,是在眺望窗外的樹蔭嗎?還是看那渺遠的天穹。

“我們的世界是相同的.”

他這麼說。

硝子不語。

咒術師像是孤獨的鯨魚,徜徉在一望無際的、浩瀚的海中,日復一日尋找自己的容身之所,血脈相連的親人尚不能看見同樣的風景,於是心也有了隔閡。

更何況……

‘對普通人來說,有咒術天賦的孩子,會帶來不幸。

根深蒂固的,由無數人實踐出的鐵律。

因此,更需要同伴。

能支撐自己跨過無盡悲劇,眺望漫長馬拉松道終點的同伴。

於是硝子含糊不清道:“行、行,姑且承認你說得對.”

她問:“所以,那位satoru君怎麼了,在京都?”

見夏油傑點頭後,硝子“啊”了一聲,“你之前科普過,京都的咒術師……”

夏油傑:“沒錯,那裡是術師的大本營,悟也出身於御三家.”

“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

硝子:“哎——那豈不是大少爺?”

“你看,就是那種出門穿和服、腳踩木屐,宛若歌舞伎世家傳人一樣的大少爺。

而且啊,比起現代化後才作為文化傳人被拔高地位的歌舞伎世家,御三家的歷史有一千年了吧,過去還跟天皇家通婚,那不就是貴族中的貴族,以前說不定當過攝政關白的那種.”

夏油傑:“行走殿上的陰陽師可能性比較大吧……”

硝子:“無論怎麼樣,都是古代的少爺吧.”

夏油傑:“這麼說也沒錯.”

不過……

想到悟喵“喵喵喵”威脅他交出遊戲的模樣,夏油傑嘴角抽搐。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有先入為主的觀念.”

他沉痛地說:“跟那傢伙認識也挺久了,別說貴族的儀態……”他補充道,“或許只有一開始不曾說話時才有那種東西吧.”

硝子:“聽起來很有趣.”

她問:“所以,你要去年代跟皇居一樣老的宅邸裡做客?遊學中安排自由活動時間了嗎?”

夏油傑:“不,不是做客.”

“可能要像搶銀行一樣,偷偷摸摸潛入其中.”

硝子:“那是什麼比喻,搶銀行跟偷偷摸摸沒關係吧.”

“難度上差不多吧……”

硝子:盯——

最後她說:“嘛,反正你爸爸是警視長,即便遠在東京,將自己觸犯法律的兒子從警察手裡救出來也沒問題吧.”

夏油傑:“……還是不要吧.”

所以說,悟喵就不能提出點有可行性的意見嗎?!

satoru:喵喵喵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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