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李承乾和系統冷戰了。
李承乾以前一天只學一兩個時辰，這次卻嘟著小嘴學了一整天，中間幾乎沒有休息。
以前他有學不懂的地方就問系統，今天卻只是圈起來，打算回頭問老師，或者以後再研究。
課後作業寫完，李承乾往前一推不吭聲，系統也默不作聲掃描上傳，鮮紅的一百分出現在光屏上，系統還是不出聲，不像以前總要誇一句宿主很棒。
李承乾一直學到深夜，換成從前，系統早該催促他睡覺，講一些早睡早起身體好的育兒經，這次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李承乾悄悄抹掉眼淚，一直到子時才睡下，臨睡前沒有和系統說晚安，系統也沒有主動開口。
李承乾拉著小被子蓋過頭，小臉在被子底下鼓成一團，他氣呼呼地想，七十八郎要是不向他道歉，他就再也不要和它好了。
以後他就是冷漠的做任務機器，再也不跟七十八郎說一句話，讓它做一個空有富貴卻寂寞無比的統！
李承乾委屈巴巴地睡了過去，第二天比平時更早起來學習。
他確實很聰明，認真學習時進度飛快，一天多的功夫，愣是學了往日十天的內容。
但他還是沒等到系統道歉，倒是表示積分上漲的系統嘀嘀聲一直沒停，李承乾心裡癢癢的，很現在有多少積分，但想到要和系統說話，就艱難地忍住了。
哼！不是說早就把聲音關掉了嗎？笨蛋七十八郎！
下午，李承乾的小夥伴杜荷帶著愛寵來找他玩。
杜荷是杜如晦的嫡次子，某次隨父親來秦王府時意外與李承乾相見，兩人一起玩了小半天。
李世民得知此事後，覺得李承乾也該有個同齡夥伴，乾脆讓杜荷時常過府陪李承乾玩。
杜荷比李承乾大兩歲，但李承乾心智本就比同齡人成熟，故而兩人很是投契。
最近杜荷開始啟蒙，被他父親拘著在家裡唸書，有好幾天沒來秦王府了。
小夥伴時隔幾天相見，激動地手拉著手蹦蹦跳跳。
李承乾又和杜荷牽著的大狗狗打招呼：“好久沒見啦，阿牧.”
大狗狗乖乖站在杜荷腿邊，用溼漉漉的眼睛看著李承乾。
杜荷不高興地努了努嘴：“這幾天沒見你，阿牧一直悶悶不樂，不知道它為什麼這麼喜歡你.”
李承乾挺肚嘰：“因為我對它好，所以它也對我好，我們的愛是相互噠！”
杜荷撓了撓頭，倒也沒反駁。
他一開始並不喜歡阿牧，甚至想把它送走，因為阿牧長得很兇，他被它嚇哭過好幾回。
是李承乾告訴他，這是距離他們很遠一個什麼國家的牧羊犬，雖然長得兇，但是很忠誠，只要你對它好，它也會一心一意對你好。
杜荷想要一個對自己好的兇猛大狗狗，所以沒有送阿牧走，而是好好養了起來，後來阿牧果然對他很好，但是否一心一意實在有待商榷。
他看向搖著尾巴圍著李承乾轉圈圈，時不時還要舔舔李承乾的阿牧，忍不住仰天長嘆，為什麼他覺得在阿牧心裡，李承乾才是它的主人，他只是負責養狗的工具人呢？
哦，“工具人”這個詞是和李承乾學的。
李承乾被阿牧添得咯咯直笑，忍不住抱住它脖子摸它柔軟的皮毛，兇猛的大狗乖巧蹲下，任由李承乾對它上下其手。
李承乾擼狗擼了個爽，又陪著它玩丟球遊戲，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才停下，阿牧也意猶未盡地停下游戲，乖乖蹲在主人（？）身邊，大腦袋貼著李承乾的小腦袋。
杜荷：“......要不我把阿牧給你養吧？”
李承乾歪頭不解：“為什麼？”
杜荷低頭踢石子，不太開心地說：“它更喜歡你，我也沒有你對它好.”
他不是真不知道阿牧喜歡李承乾的原因，阿牧的名字是李承乾取的，吃的食物是李承乾尋來的最適合它體質的方子做的，他還經常陪它玩遊戲、親手餵它吃東西，杜荷自問沒有這樣的細心和耐心，他在家也很少親自照料阿牧，都是交給下人的。
杜荷覺得他和李承乾不一樣，李承乾是真的喜歡阿牧，但他只是覺得有一隻聽話的大狗很威風。
阿牧如果能跟著李承乾肯定更高興，它在杜家總是悶悶不樂，這回好幾天沒來秦王府，它都不肯好好吃飯了。
李承乾看看眼巴巴的阿牧，再看看撅著嘴不說話的杜荷，糾結地咬手指。
他是很喜歡阿牧啦，也很想養它，但杜荷明顯口是心非，其實也很捨不得的，他不想讓朋友傷心。
糾結半晌，他忍痛撇過臉：“阿牧是你的狗狗，我不要.”
杜荷果然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李承乾重重點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搶你的狗狗.”
杜荷眼睛更亮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李承乾以前可沒說過。
李承乾這回遲疑了一下，杜荷是他的好朋友，七十八郎也是他的好朋友，如果說杜荷是“最好”的朋友，七十八郎聽到會不會傷心呀？
隨即想到七十八郎笑話他，而且到現在都沒道歉，李承乾立刻氣呼呼，超大聲地說：“是的！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哼！”
其他人：......是就是，為什麼還要哼？
杜荷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興奮地攬著李承乾肩膀蹦蹦跳跳，豪爽道：“好兄弟！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我陪你下地幹活吧！”
“額......”杜荷毛手毛腳的，李承乾現在不想帶他下地了，怕弄壞了價值幾十萬積分的棉花苗，他眼睛轉了轉，說，“太陽太大啦，我們在屋裡讀書吧.”
杜荷臉色一苦，他一點都不想讀書，但他是李承乾最好的朋友，怎麼能讓他失望呢？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杜荷剛剛啟蒙，正好也在學千字文，兩人一人抱著一本，坐在書案兩頭各自學習，互不干涉。
不一會兒，杜荷的眼睛緩緩閉上，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頭一歪趴在書案上，打著小呼嚕睡著了。
午後陽光和煦，微風習習，書房的窗戶敞開，兩個小糰子坐在書案前，一個睡覺，一個發呆，一隻長相兇猛的大狗趴在他們腳邊，眼神警惕地看著四周，好像在替主人站崗，真是一副溫馨美好(?)的畫卷......
半下午的時候，李承乾得到一個好訊息——鐵鍋買回來了，已經被送到長孫氏那邊。
李承乾精神一振，拉著杜荷就往正院跑，阿牧腳步穩健地跟在他們身後。
杜荷剛睡醒，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被李承乾拉得踉踉蹌蹌，茫然地問：“我們去幹什麼？鐵鍋是什麼？”
“是好東西哦，我們去吃好吃噠！”
杜荷聽到好吃的也是精神一振，跑得比李承乾還快，這下換成他拉李承乾了。
到了正院兩人也不用通報，直接就進了正堂，進去才發現裡面還有別的客人。
年輕女子身著翻領對襟窄袖的大紅色胡服，腰間束躞蹀帶，腳蹬一雙男子常穿的吉莫靴，頭髮簡單盤起，只用一二首飾點綴，整個人利落飛揚。
李承乾眼睛一亮，立刻向女子撲去：“姑母！”
長孫氏嚇了一跳：“承乾仔細些，你姑母如今不方便.”
年輕女子，也就是平陽公主卻不當回事，略一彎腰把撲過來的李承乾舉起，讓他坐到自己脖子上，笑吟吟道：“這有什麼，承乾才幾斤幾兩，還能衝撞了我不成？你就放心罷.”
長孫氏：“.........阿姐如今有了身子，好歹消停些吧.”
平陽公主擺手：“知道知道.”
說著就帶著李承乾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問他最近的情況，有沒有好好吃飯，玩得開不開心，有沒有想她之類，也沒有冷落杜荷。
杜荷戰戰兢兢：“......都、都好.”
不怪他緊張，大唐百姓誰不知道平陽公主的威名？對小孩子的威懾力僅次於李世民。
他看了一眼小夥伴，見他坐在平陽公主的脖子上毫不緊張，小腳丫還高興地晃了晃，不由心生崇敬。
我最好的朋友太厲害啦！
但對李承乾來說，姑母就是總來看他，送他各種禮物，還陪他玩的姑母，他超喜歡她的，怎麼會害怕呢？
想到長孫氏說平陽公主不方便，雖然不知道“有身子”是什麼意思，還是覺出不對：“姑母身體不舒服嗎？”
平陽公主還沒回答，系統就先說話了，電子音一如從前平穩：[掃描顯示你姑母懷有身孕，且她身體狀態不好，懷這一胎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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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先是一驚，隨後想起什麼，小眉毛一皺：[你要掃描怎麼沒問我，你私自扣我積分！]
[沒有扣你積分。
]系統沉默片刻，略顯扭捏地說，[用我自己積分掃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