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陽的戰法與申無良有些類似,都是一往無前的剛烈路數,區別是,殺人魔功明顯要更加兇戾,而柴青陽的招式卻大開大合,走的正道。

王魚寶則略有不同,她修的是罕見功法,使的是精鋼傘,練的是一股怪力,一招拍下去,必定是地裂石綻,非常兇勐。

有這兩人去頂那五境兇羆,顧憐和林守只需要架起符陣,然後跑過去採藥即可,畢竟他們的目的不是除妖,而是拿到玄天靈參。

但是兇羆守在此地,為的也是那靈藥,豈能輕易叫人摘了去,它以肉掌用巨力拍開柴青陽後,仰天嘶吼一聲,爆發了本命神通。

一股肉眼可見的波動從血盆大口噴出,氣勢洶洶,直奔林顧二人而來,想阻止他們向玄天靈參靠近。

顧憐不慌不忙收攏符陣,一共十二道守符結成盾陣,擋住了這聲咆孝,以雙方交擊之處為界,地面被餘波震裂。

然而他是三境修為,用的是三境咒符,依然抵抗不住五境妖獸的神通,只攔下了半數威勢,空中的咒符就燃燒殆盡,盾陣也轟然碎裂。

林守與他極有默契,在守符失效後,也將十八道烹油烈火符激發,原本是十八個殺招,匯聚在一起,赫赫威勢將周遭照得一片通紅。

這次,攻守之勢變換,兇羆的咆孝被火龍擊穿,餘火不滅,繼續衝向妖獸。

“嗷——”

兇羆高舉肉掌,但周邊擴充套件出虛影,拍散了符陣合擊。

但這時候,在旁邊虎視眈眈單許久的柴青陽和王魚寶不再等待,一左一右同時出手。

朴刀與精鋼傘同時祭出四境的殺招。

兇羆見勢不妙,身上皮毛炸立,橫擺身軀,掄圓了熊掌就是一記橫掃千軍。

妖獸的身體比修行者更要強橫,加上境界更高,以一敵二卻仍不落下風,反而越戰越是興奮,似乎激發出了血脈之中的好戰本能。

然而就在它自以為佔據主動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銀光,方才激發火龍的那個渺小人族一瞬間來到了近前。

兇羆正欲出手,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

林守方才擺符陣的時候,手就已經按上了刀柄,從那時起,他就一直在藏銳。

經過了兩輪攻殺之後,鞘中的銳氣已經達到了極限,此時斬出,無往不利。

察——

鮮血狂飆,戰鬥到此時,兇羆身上第一次出現明顯的傷口。

可是妖獸就是妖獸,血腥只會讓它更為興奮,眼中的血光大亮,只是晃了晃身子,就將雙掌拍向了方才收刀的林守,速度極快。

就在眾人擔憂他避之不及,想要救援時。

只見銀光再閃。

閃靈殺在兇羆身上磨出一層缺口,而人已經到了另一側的後方。

碎天衝。

刀光斬開妖獸皮肉,寒氣又讓傷口壞死,想用妖力止血都做不到。

兇羆怒不可遏,在地上重重一踏,靈敏地轉過身體,卻只看到銀光再次閃現。

閃靈殺、碎天衝、閃靈殺、碎天衝。

迴圈往復,看得柴青陽都愣住了。

“斷魄往生刀竟然能練到如此地步,這,這哪裡是四境的水準。”

幾輪連招下來,兇羆身上遍佈傷痕和冰碴,儼然已經身負重傷。

“嗷——”

又是一聲咆孝,在場四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更加強悍的氣勢。

“它有第二重神通!”

兇羆肉厚防高,身負重傷時,地上已經澆滿了鮮血,隨著這聲嘶吼,血氣升騰起來,重新聚回了它的身體。

林守對這個狀況很熟悉,因為它像極了申無良的燃血功,主不過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

此時,兇羆就彷佛是迴光返照的狀態,用傷勢和氣血換來了比之前更加兇勐的狀態。

“閃開!”

林守按住刀柄,制止了蠢蠢欲動的柴王二人,又是十八張咒符升空,並非結成一排,而是從四面八方壓上了兇羆的頭頂。

妖獸胸中的怒火頓時被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壓下,它甚至有些驚慌失措。

左手按刀,右手豎起劍指,口中念出了敕令。

“萬籟操演,離火,解。”

這才是天機演殺陣在四境的真正陣法,萬籟操演陣,可控金木水火土五行,效果不同,以金、火為殺力之最。

言出法隨,十八張咒符盡數燃燒,天火墜落,對準了兇羆一陣狂轟濫炸,直接將其燃血後聚集的氣勢全部打散。

然而這還沒完,林守蓄出的第二記藏銳也同時到了它面前。

這一次,兇羆身上鮮血蒸發,傷口俱裂,一步步地往後退去,甚至顧不得身上的火焰。

此時此刻,它的敗局已經註定了,失去兇性的妖獸向前倒下,趴在了地上。

林守卻不會心慈手軟,他身形一閃,來到了兇羆上方,嗤的一刀插入其上腦。

結束了。

柴青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第一次看到林守出全力,完全無法相信這是四境初期的實力。

王魚寶腦子簡單,沒想那麼多,只歡呼一聲:“太好嘍,摘藥回去吧!”

然而就在這時,明明應該已經死透了的兇羆卻勐地站起身,如喪失一般扭曲,將猝不及防的林守甩了下去,隨後用盡最後一絲生機,吼出了妖生最後一記震懾波,對準的是遠處的玄天靈參。

得不到的,就毀掉。

林守心中大怒,在半空中調整身形,將插在兇羆透露之中的妖刀一挑,劃破頭蓋骨,讓它徹底斷絕了生機。

但是那一記神通獸吼已經發出,將靈參所在之處炸了個四分五裂。

漫天煙塵之中,就見一個身影狼狽地尊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見到三人投來的目光,顧憐低頭,從懷裡拿出了一顆通體烏黑的老參,舉過頭頂,咧嘴一笑。

……

共濟堂,申無良正在與吳甲談話,似乎有些爭執。

“你只管點個頭,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你要怎麼做?”

“自然是到高府之中去‘求購’玄天靈參。”

“他若不賣?”

“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怕他不賣。”

吳甲搖頭道:“林先生不在,你我不可擅作主張。”

“若離九丟了性命他才會怪罪。”申無良說道。

“我已派人在硫縣待命,若林先生回來,立刻便能行動。”

“這都過了六天了,到時候他回來怕來不及。”申無良還是想現在就動手,但林守走之前吩咐過,有事聽吳甲的,所以後者不點頭,他不能擅自出手。

正在這時候,門外湧入了好幾個身影,林守等人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林先生!”吳甲走上去,心底莫名地湧起一股委屈巴巴的情緒,想要先告個黑狀,但還是忍住了感性的衝動,儘量客觀地將在硫縣高府遇到的事情講了一遍。

林守點頭道:“不急,靈參已經找到了,先救治離九,然後我再想想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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