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名的死極大打擊了平生會的囂張氣焰,同時也鼓舞了鎮兇司官差的氣勢,從此刻起,攻守完全易形。

王魚寶沒有去協助官差,她只關心林守的安危。

“你沒事吧?”

後者伸手捂著嘴咳嗽起來,那裡有絲絲血跡滲出,是強行中斷碎天衝的代價。

“應當沒事吧。”

林守也沒這麼幹過,只是憑直覺這麼做。

無花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以掌推在他後心,渡入一股柔和的氣息。

“以後儘量不要這樣打,氣息要順其自然,如果逆勢而為,恐受反噬。”

林守瞬間感覺經脈之間的灼熱消失不見,當即說道:“多謝前輩,在我記住了。”

很快,鎮兇司的千衛帶領手下人誅滅了平生會的賊人,經過幾句詢問,得知投降的都是邊緣角色,真正的門徒全都力戰至死。

千衛得了空閒就立刻走上前來,兩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恩人出手相助,在下燕陸,是萍水縣鎮兇司千衛。”

他方才遠遠地看見林守出招,就知道這是個高手,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

“燕千衛不必拘禮,我只是路見不平罷了。”

“敢問恩人尊姓大名,今日事務繁忙,恐難以答謝救命之恩,日後得空,燕某必登門拜訪。”

林守不在意地說道:“在下乃大乾子民,沐浴王化,見到本朝軍官身處險境,出手相助乃是分內之事,請不必記掛在心上。”

說完,他招呼王魚寶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燕陸滿眼敬畏,招呼手下人道:“恭送恩人。”

一眾官差紛紛躬身相送。

倒不是林守高風亮節,實在是因為殺了平生會的人,不想留下姓名。

雖說相隔千里,被追上門復仇的機率不高,畢竟平生會不需要靠復仇來揚威,這樣做沒什麼收益,但是保不準那幫人裡是不是有個別精神不正常的,保險起見,還是不留姓名比較穩妥。

走出沒幾步,那燕陸又追了上來,嚴肅地說道:“恩人,這是顧聞名身上的容鎖,無以為報,還請恩人收下。”

林守倒是把這個茬兒給忘了,一番假惺惺的推卻之後,還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將意外收穫放入懷中,他沒有急著檢視,而是繼續在心中覆盤剛才的戰鬥,現在的他雖陰差陽錯地使出了那招藏銳,卻沒有正式邁入三境圓滿,主要是需用時日穩固經脈,磨合罡氣。

儘管不能走捷徑,但有了這麼一次實戰,結合顧聞名使出的藏銳,他對斷魄往生刀的理解又深了一層,只要再回去算幾遍,然後照著練,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境了。

想到顧聞名,他問道:“剛才那人應當就是沉明煌的弟子吧。”

既然平生會里有白水山主的兄弟,那麼收徒傳法也很尋常。

無花和尚說道:“沉明煌的刀法很稀鬆,這輩子也不可破入上三境,這弟子也不怎麼樣。”

林守暗道,以你的眼光自然如此,這“稀鬆平常”的沉明煌放到任何勢力都絕對是座上之賓。

嘴上問道:“前輩與白水山很熟?”

“不熟,從前見過那兩兄弟。”

“哦,敢問前輩對平生會有什麼看法?”林守又問道。

向來有問即答的和尚竟然猶豫了一會,然後說道:“那幫人……有些飲鴆止渴的手段,對庸碌之人來說,很有些誘惑。”

林守奇道:“何為飲鴆止渴的手段?”

和尚平靜地說道:“付出一些代價,獲得一些暫時的力量。”

林守想起來,當初劉坤元受到平生會蠱惑,利用自己的採石場幫他們掩蓋挖掘八里山墓葬的事情,那時候,平生會就是許諾他可以讓他成為修行者。

三人再次上馬啟程,經過半天奔波,來到了萍水縣城,住下之後,林守才有時間開啟容鎖,見其中只有財物,沒有什麼書信令牌一類的,想必是燕陸把東西送來之前就搜尋過。

再看其中,只是些破境用的靈藥和金銀細軟,最多一萬兩出頭,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東西。

不過林守更在意的是容鎖本身,原先自己這個也是從平生會的門徒身上繳獲,不過那是個三境之人,其容鎖空間只有一尺立方,最多當個不佔地兒的揹包來用。

但顧聞名好歹是跨入了中間三個境界的修行者,財大氣粗不少,身上帶個容鎖也有八尺左右長寬,五尺高,這樣一來,以後出行幾乎不必再帶任何包裹行囊,哪怕妖刀也能存放其中,十分方便。

王魚寶羨慕道:“你這個比我身上的還稍大一點。”

林守笑道:“你好歹也是四境的修行者,去買一把不就完了。”

“哼,哪有這麼好買,這東西每大上一分,價錢都是好幾倍好幾倍的往上漲,你身上這個估計要值個近萬兩銀子。”

雖說一萬兩對如今的林守來說也就是一個月的收入,但他倒是沒想到這麼個東西就要值個萬兩,能在原來的三俠鎮買一條街了。

到了太陽落山時,就有縣衙差役在城中趕人,實施宵禁,過後就是一夜的安寧,在城中,沒人會擔心平生會的事,百姓在意的只有第二天的生計。

上路之後,三人又跨過了兩縣的距離,路上的盤查還是一樣多,不過並未見到平生會的人,想必是逃竄的逃竄,被抓的被抓,或者已經下去見閻王了。

王魚寶問道:“咱們離肅州還有多遠?”

“出了縣域就到邊境。”

林守答道,答完還看了一眼無花和尚,後者並無反應,也沒說什麼時候要走。

經過一路相處,他已經確定了此人絕對沒有害人之心,但就是不清楚為什麼非得跟著。

三人最終決定停在縣域邊緣的一座鎮上歇腳,等到第二天再進入肅州。

走入鎮裡,只見其中一片蕭條,應當是因為平生會匪患,導致沒幾人敢外出,只有偶爾經過的鎮兇司差役在外行走。

“平生會出現,最苦的還是百姓,一不小心運氣不好,可能就得沒命。”王魚寶戚然道。

“別擔心,周邊州縣的鎮兇司都會來幫手,很快就能平定。”林守安慰道。

到客棧住下時,掌櫃十分謹慎,仔細核對了三人路引,然後才賠笑道:“對不住,最近形勢嚴峻,鎮兇司的大人們要求查驗,並非是懷疑各位客官。”

林守笑道:“理解理解。”

開好了房間,三人各自休息的休息,修行的修行,及至深夜,林守剛準備熄燈,忽然感覺心緒不寧,走到窗邊一看,鎮外不遠處火光沖天。

與此同時,鎮裡的鐘聲也急促地響起,這說明發生了緊急情況,要集合所有鎮民。

客棧的夥計跑上樓挨個敲門,喚醒所有住店之人。

林守走出來,只聽夥計道:“客人,快下樓吧,隨掌櫃去鎮中避難。”

“好,我去叫同行的,你只管去叫別人。”

夥計匆忙之下也來不及道謝,趕忙跑向別處。

林守先去王魚寶門前,鐵頭姑娘已經換好了衣衫,兩人又一同去找無花和尚,可是敲了半天卻無人應聲。

“不對,他絕不可能不知外邊情況。”

林守高喊一聲得罪,撞開了和尚的房門。

“哦豁,人呢?”王魚寶看向房內,呆呆地說道。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孤影盡

雲盡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