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與定覺住持見禮之後,一行人便跟隨其入內,安頓在了最高處的客房,這是極高的禮遇。

沉虛叫王大海把裝靈藥的箱篋放在客房內,說道:“不必擔憂,若有人能潛入大荒廟裡圖謀不軌,也不會是為了這點東西。”

林守點頭表示沒問題,然後說道:“大荒廟是個鑄劍宗門吧,可有售賣之所?”

“有,不過我不記得在何處,咱們找個人帶路。”沉虛說道。

林守又問了申無良一句:“你去麼?”

“走啊,看看唄。”

最後車隊中的修行者全都跟了上來。

沉虛找來找去,又在寺廟裡找來一位知客,由他帶著眾人前往展示售賣兵刃的化武院。

此間世界,佛門精於鑄造,道門擅長煉丹,諸多寺廟之中,有不少都經營此類營生,這不僅是由於修行功法的特點,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佛門的戒律與林守穿越前的世界不同。

這裡沒有殺戒,武僧揍起人來是一個比一個狠,畢竟都修行了,還說什麼不殺生就有點扯了。

知客僧法號慧穎,是男的,面相和善,時常帶笑,平日在寺裡負責大小外事,最合適不過。

“貧僧就不帶諸位參觀一二層的尋常兵刃了,一些俗物想必諸位也看不上眼,直接去三樓,看看咱們寺裡收藏的珍品。”

林守等人心中汗顏,剛才聽說了,化武院一層都是一二品的兵刃,二樓則攀升到三四品,三樓更高。

但按照市價,三品法器就已經價值近萬兩白銀了,繼續往上,眾人壓根買不起,也就是看看。

幾人被帶上三樓之後,只能說珠光寶氣,照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林守見到那些掛在琉璃罩子之中的高品刀劍,心想以後有錢了,也特孃的得弄一間屋子,專門來收藏。

他將心底的季動壓下,樂呵呵地把慧穎拉到一旁,問道:“師傅,敢問貴寺有無尋常刀劍販售?”

慧穎是得了住持吩咐,自然不敢怠慢眼前這人,如實答道:“自然是有的,不過並不在寺內散售,一般是附近宗門訂購,批次打造。”

他所說的附近,指的是旁邊幾個州。

林守又問:“可有往云溪山脈,高陽縣一帶的?”

“有,那邊有幾個採藥宗門。”慧穎雖有問必答,但畢竟涉及寺中商業資訊,也不好說得太細。

林守並不在意,取出一張精緻的小冊,兩手遞過去:“在下經營了些貨運生意,恰在高陽縣,日後若需押送運輸,可遣人至三俠鎮共濟堂,找我就行。”

慧穎愣了一瞬,也雙手接過來,點頭道:“貧僧知曉了。”

林守也不知道他知曉什麼了,本身只是順手打個廣告。

聊完之後,幾人道別,歇息一夜之後再次上路。

在這一路上,申無良再次展現出了極重的殺性,半途遇到幾次精怪攔路,都被他一人宰了個一乾二淨,而眾人觀他神色,感覺那並非是在剝奪性命,只是在做飯時殺只雞那樣隨意。

又過了數日,車隊終於抵達了此行終點,瞿縣。

驗過路引入了縣城,王大海頭前帶路,找到了縣城之中唯一一家靈藥行,規模比高陽的靈真藥行還要大上許多,打聽之下,林守得知,這是因為左近幾縣都不產靈藥,而這一家名為玄寅的藥行擁有不少類似亨通會這樣的貨源渠道,所以獨佔了附近所有縣域的市場。

不過這地方距離高陽太遠,林守暫時沒太大興趣,付訖了錢貨,便又叫王大海收好銀兩返程。

縣城外,一行人在與沉虛作別,他護送了車隊就位,之後就要拐個彎北上返回肅州。

“沉兄,共濟堂隨時敞開大門恭候。”

“只要路過高陽,我一定來。”

沉虛和林守握著手一陣不捨,許久之後才終於作別。

……

十日後。

三俠鎮,旺濟貨行。

“東家,這麼多車馬能用得上嗎?”

問話的是王虎耳府上的管事,此人辦事得力,貨行一應人員的招錄和馬屁、車輛的購置,還有馬舍興建等等都是他親自去辦的。

這也是林守選擇合作的原因之一,如果他自己來處理這些事務,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沒辦過也不熟悉。

有王虎耳在,事情就簡單許多,自己只要出力做決策,具體事務由他和他的人去經辦。

聽了管事問話,他和聲答道:“自然用得上,原先我們王記貨行的車隊走不遠,就是因為缺乏強有力的修行者,如今有了林先生,情況就不同了。”

那管事有些不以為然:“莫非那位情願每趟都去親自護送?”

“嘖,你老湖塗啦,他身邊還跟了個高深莫測的修行者,自然可以由那人去護送,第一次不過是為了表達誠意才親自去的。”

正在這時,有家丁前來通稟:“林先生回來了。”

王虎耳把茶盞往桌上一放,匆忙之下沒放穩,竟然翻倒下去,但他顧不得那許多,徑直往屋外小跑出去。

儘管方才跟老管事說什麼深不可測的修行者,他心裡卻對此次押運很是擔憂,若是出了問題,這旺濟貨行的前途就一片暗澹了。

他走出大門,見到了那個幾日來朝思暮想的身影。

“林先生,你可算回來了。”

儘管林守生活精緻,但外出這麼多天,難免還是顯得有些風塵僕僕,眉眼之間有些疲憊。

“已經是緊趕慢趕啦,我待會還去亨通會呢,只是途經鎮裡,先與你說一聲,好叫你安心。”

林守說道,“另外,這是大荒廟知客和尚的名帖,你若有心,可時不時遣人問問,他們有無貨物需要我們承運。”

王虎耳去接的手僵在半空:“大荒廟?!”

那可是僧眾過千的龐然大物,像他這等人,要進山門,無非也是燒香禮佛,沒想到竟然林先生竟然已經跟哪裡的知客僧有了交情。

林守又說道:“對了,與你說一聲,沉兄在抵達瞿縣之後,就獨自返鄉去了。”

“哦。”

王虎耳有些遺憾,他雖不知道那位姓沉的究竟有多深不可測,但也能猜到其並非尋常人,那人走了,旺濟貨行的武力會下降一大截,也許經營方針也需要有所調整。

林守又補充道:“若是以後再有路途遙遠,或者兇險的押運,由這位跟車。”

他將一臉兇相的申無良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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