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守手下有兩個主力。

其一是負責採藥業務鏈條的滅燈,優點是見多識廣,處變不驚,遇事反應很快且穩重。缺點也很明顯,不會修行,不具武力。

另外一個自然是顧憐,他的主要作用不是賺錢,而是傳播共濟堂的名聲。就現階段的具體目的而言,就是為了完成縣令王恪禮的要求,威服鄉里。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沒資格去買下劉坤元留下的產業,之前的在縣丞徐經義那裡的選擇也就都落了空。

而買下產業,現在可以用來收租,產生一個穩定收益,在未來也有用。

因為之前聽了隋歆的介紹,林守有一個計劃,等到自己三境之後,就去嘗試學習煉丹,憑藉算盤,應當必定能學成,到時候採藥煉丹一條龍,在自己的地盤上開設丹行,財路就寬了。

所以現在必須得掙夠錢,把三俠鎮的好鋪子都拿下來。

不過,滅燈的收益是細水長流,短時間內湊不夠錢,顧憐也不一定能帶來收益,所以短時間內的掙錢主力還要看自己,途徑也很簡單,去鎮兇司接單子。

如今顧憐已經去尋找下一樁因果,沉虛也出門多日,或許正嫖到失聯。

“掌櫃的,我出去幾日。”

林守練了半個月刀法,暫時還沒晉入第二境,畢竟越到後面,對罡氣的要求就更高,需要反覆打磨,這跟有無算盤沒關係,該要的時間總得要。

然而一聽到他要出門,隋歆不幹了。

“你書還沒講完呢,不準走!”

林守攤手說道:“我要去幹正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隋歆說道。

還有這種好事?

林守沒想到居然還能撿到個打手,“你確定?”

“有故事聽就行。”

“嗯……”

林守忍住心中的竊喜,有這個神仙在,自己只需要找人,讓隋歆出手就行,還能順便觀摩一下高手的戰鬥,說不定更有體悟。

但他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哎,那好吧,你可不能添麻煩。”

“放心放心,我只聽故事。”

於是林守又去租了兩匹馬,如今他成了那貨行的常客,甚至能拿優惠價。

兩人一路賓士到了縣城,隋歆卻不進鎮兇司,她微服出巡,像趙山海這等地方武官根本不認識她,所以不願多露面暴露身份。

林守獨自一人走向鎮兇司衙門,如今他已經不會被拒之門外了,但作為非在編人員,仍要通報之後才能入內。

見到段承恩,他拱了拱手:“段兄,最近有什麼緝兇令嗎?”

“哎你來的正好,這兩日趙千衛還唸叨你來著,說你追兇尋人有一套。”段承恩笑道。

林守說:“要找誰,只管將卷宗拿來便是。”

“嘿嘿,卷宗就不必了。”

段承恩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此人很特別,你也熟悉,就是那潛逃的劉坤元。”

“他還在高陽縣內?”

“不確定,但事發之後,衙門馬上就派人通知了所有鄰縣,大力搜捕劉坤元和馮木,後者已經落網,送到了迎州鎮守府去審問看押,這劉坤元當真狡猾得緊,始終沒能尋到。”

林守想了想,問道:“開了多少賞格?”

“對外是三百兩,那劉坤元又不是修行者,已經很高了。”

“嘖,都跑了這麼多日,恐怕有些困難。”林守搓弄著拇指和食指,嘴角微微向下撇。

段承恩笑了:“咱們內部消化,六百兩也行。”

“那可是平生會啊。”林守還想抬價。

“滾蛋!六百兩,愛找不找。”段承恩罵道。

“好好好,便宜你們了。”

林守見得逞不了,也不再多說,轉而問道,“還有別的緝兇令麼?我想順道一併做了。”

段承恩本想勸阻,一次緝拿一人就已經很難了,同時接好幾張,這不是胡鬧嘛。

但轉念一想,鎮兇司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的范陽虎,人家出馬,不出三日就把人頭給帶回來了,那有什麼好說的呢?

“蘆凡,你去拿來。”

見那年輕的差役快步走出門,林守問道:“這位姓什麼啊?”

“姓趙,怎麼?”

“沒事,就感覺見過他好幾次了,至今不知道姓氏。”

林守隨口說道,心裡卻在想,滅燈說需要個厲害點的修行者鎮場,有沒有可能從鎮兇司挖牆角。反正修行者每一次進境都需要大量錢財,只要工資開得夠,沒有挖不到的。

不過又想了想,此人乃是段承恩的嫡系,不能挖兄弟的人,還是算了。

沒多久,趙蘆凡帶著熟悉的冊子回來,林守也不見外,拿過來仔細檢視。

段承恩在邊上滴咕:“若是不考慮其它,你能多接些也好,最近咱們人手不足,你也知道,不過巡查的力度大,膽敢犯桉的夯貨也不多,湊合著選吧。”

林守一看,相比之下還真是沒多少價效比高的,大多都是一境初期桉犯,或者僅僅與靈藥有關的桉子,哪怕內部消化,賞格也極低。

只能說上次那個范陽虎的開價太高,畢竟是鎮兇司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的兇犯,加上境界也是一境圓滿,還殺過官差,所以才到了九百兩。

如今他精挑細選,只找出了四張價效比還湊合的緝兇令,但目標要麼太弱,要麼並不難抓,所以加起來不過一千六百兩。

但其中有一張引起了他的注意。

“段兄,怎麼抓幾個尋常山賊還要勞動鎮兇司啊?”

段承恩也有些奇怪,湊過來看了一眼,拍了拍腦門:“哎喲,這個搞錯了,是縣衙那邊叫我們順便幫著留意,沒打算上緝兇令的,應當是文書那邊搞混了。”

“哦?”林守有些好奇,“什麼事啊?”

“就是之前有一隊行商,在道旁被殺了,有個孩子機靈,躲在馬車座下未被發現,偷瞧見三個匪首長相,縣衙依據描述畫了出來。”

段承恩解釋道,“不過小孩子當時受驚,說話也顛三倒四,這畫像估計也用不得,因此才跟我們通了個氣,若緝拿兇犯時見到了可疑人就留意一下。要不林老弟你也拿著,抓到了人卻也能去縣衙訛一筆,不多,聊勝於無嘛。”

“行。”

林守答應下來,又將另外選出來的四張指給他看。

段承恩遲疑道:“林老弟,太多了點吧?”

“我心中的有數。”

最終,林守在蘆凡的帶領下去了緝兇房,登記的文書抬頭確認了好幾次,才相信真是一個人要同時接下五個緝兇令。

事情瞬間就在衙門裡傳開,聞者皆感到匪夷所思。

內部的緝兇令雖然沒有嚴格的時限,但一般同時只分配給同一人一張,因為目標多就必然增加所耗費的時間,可桉子是實打實的,甚至影響朝廷對鎮兇司的考核,所以拖太久肯定不好,也就不會有人一次接許多。

訊息傳來傳去,很快就到了趙山海耳朵裡,他沒當回事,樂呵呵地想道:他再厲害,豈能一次緝拿如此多的歹人?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不過無妨,待他鎩羽而歸,恰好拿捏一番,好叫他來替我辦事,豈不比幾個緝兇令划算?

千衛大人覺得自己贏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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