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紫冠王,他原本是王室正統的太子,因紫色屬於王室專屬。他出生時,王宮大火,熊熊燃燒猶如一頂巨大王冠,王宮裡的其他人都被燒死了,就他一人毫髮無損站在廢墟里,後來就被稱之為紫冠王。”

吉賽爾一邊在紙上畫顯微鏡的概念圖,一邊嘴裡說著:“他的父親是一名君主,為了祈求神明的庇佑,復興王國,就將自己天生神異的兒子獻祭給了萬物主宰。紫冠王從小就在神殿長大,成年後就得到了萬物主宰賜予的使徒稱號。”

“那個獻祭紫冠王的國王呢?”

“王國倒是延續了下來。”吉賽爾畫完最後一筆:“不過宮廷政變,王室被推翻,君主和他的其餘血脈都被屠殺乾淨,最後的血脈就是紫冠王。”

“劍徒、弓使、紫冠王最擅長作戰。”

吉賽爾說:“其他四名,言靈師、鮮血女巫、吹笛人、野獸畫家各有各的特質,但不是直接廝殺的型別。”

馬修將這些名字都暗暗記下。

“我有一個問題,如果說骸骨之城是使徒們作戰的戰場,那劍徒、弓使還有戰死的紫冠王是同樣的類似輻射的傷勢嗎?”

“是的。”

吉賽爾解釋說:“不止他們,包括我當時身體也出現了異狀,只要進入骸骨之城,就會持續受到那裡的詛咒輻射。”

“那就奇怪了。”馬修手指摸著下巴,在屋裡緩緩踱步:“按你的說法,整個骸骨之城,不,或者說,寂靜之牆圍起來的戰場就是一個巨大的毒氣密室,讓所有使徒在裡頭互相廝殺……”

他身體突然一僵。

跑毒。

原來是這個思路。

“我也沒想明白。”吉賽爾同樣一臉困惑:“既然要使徒們互相對決或者混戰,以角逐勝者,為什麼又要附帶這種詭異力量,理論上所有生靈都沒法抵擋,不具有實體的使徒也會被擾亂魔術迴路,導致不斷衰弱,受到持續傷害和折磨……”

“這就是古神們想要的!”

馬修站定,看向吉賽爾:“古神們需要使徒們不惜一切代價,在骸骨之城裡迅速廝殺,直到殘留一個勝者。製造一個所有使徒都會持續衰弱的環境,讓他們無法停下來,必須趁著還有力量時尋找敵人,獵殺敵人,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吉賽爾也明白了過來:“角鬥場,這是一個佈滿毒氣的角鬥場。”

“對,一回事。”

馬修自嘲:“使徒聽起來高高在上,不過在古神眼裡,也不過是一群炮灰罷了。”

吉賽爾眨了眨眼,彷佛想到了什麼:“誰不是呢……”

她千里迢迢趕赴骸骨之城,對劍徒和弓使進行應急包紮,但這樣顯然毫無用處,並不能讓詛咒輻射停止分毫。不止如此,她自己也陷入了危局。

身體潰爛的狀況初步在吉賽爾身上顯現,不過她早有預備,讓這個過程儘可能變緩。

“我記得。”

吉賽爾突然微微蹙眉,嘴唇抿緊:“進入那座骸骨之城後,覺得裡面不太對勁,過於空曠了。按照劍徒的說法,他們進入之後,只斬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嘍囉,真正的使徒卻一個都沒有遇到。”

“他們被限制在裡面,無法離開,這也是骸骨之城開啟後的規則,只有使徒中的勝者能離開。”

馬修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沒有其他使徒……那他們是透過什麼途徑進入那裡的?”

“最早是紫冠王過去檢視瘟疫,紫冠王發現出現骸骨之城,疑似是古神們新開闢的角鬥場。”吉賽爾解釋:“當時萬物主宰失聯,紫冠王無法得到回應,就向其他使徒求援,不過當時能趕去的只有劍徒和弓使。”

她又補充了一句:“直到我沉睡之前,至少是這樣。”

後來詛咒輻射越來越嚴重,吉賽爾只能想了一個辦法,用冰塊將自己凍起來,放在骸骨之城裡,等待其他使徒或者神殿的救援。

時間一年年過去,王權和神權不斷更迭,直到秘法會的雪來夫婦將她重新從冰凍中釋放出來。

這時候骸骨之城已經變成一座死城。

除了融入石壁化作浮凋的各種屍骸,還有遍地活屍,以及兩名已經化作行屍走肉的使徒。

劍徒和弓使遊蕩在骸骨之城裡,彷佛還在尋找那不存在的敵方,他們攻擊一切進入這裡的外來者,將他們視作生死仇敵。

聽完之後,馬修搖頭:“不對勁,不對勁。”

整個事透出一種不協調感。

首先是無應答的萬物主宰奧洛格。

如果說她拒絕回應神殿還有各種原因,使徒戰場是奪取戰利品的地方,她不該無動於衷,每一名使徒都是古神精心選拔的僕從,是真正的親隨。

再者是突然出現的骸骨之城,伴隨著疑似核洩漏一般的詛咒輻射。

紫冠王檢視出不尋常,而後劍徒和弓使去救援,同樣身陷令圄。

“紫冠王也在骸骨之城裡?”馬修問。

“在,當時是我用冰棺先將他包裹起來。他的肉體完全潰爛,只剩下白骨,意識混亂,很難說是生是死,我就把它先埋起來,看以後有沒有復甦的希望。”

吉賽爾說。

“……”

馬修用手指捏了捏鼻樑:“我懷疑骸骨之城是一個騙局。”

吉賽爾並沒有驚訝,只是仔細聆聽。

“疑點太多了,如果真是使徒之戰,那麼應該是由萬物主宰來告知使徒才對……言靈師不是說了嗎?他聽到了萬物主宰靈格破碎的聲音,應該就是那時候,萬物主宰已經處於某種自顧不暇的狀態了。”

馬修及時打住:“不過這些和我們沒關係,那是古神之間的算計。”

他琢磨著,有時間說不定可以去一趟骸骨之城,將下面的紫冠王也給挖出來,這樣莊園就有三具使徒可用了。

“也是。”

吉賽爾也灑脫,她突然興致勃勃說:“還有一件事,破法者之心,我已經摸索出用途了,配合破法者之顱,能夠直接吸納四元素製造巫術。”

馬修一喜:“真的?這臺巫術計算機如果能夠正常執行,那價值無可估量。”

不死女巫嘴角揚起:“如果只是這樣,也算不得什麼重大訊息。我在這它們之中組合了‘珍妮弗紡織機’,讓破法者之顱透過紡織機,直接將一些巫術能夠製作成巫術卷軸,只要有足夠的原料,理論上已經可以批次生產。”

馬修倒吸一口涼氣,轉瞬樂得眉開眼笑。

不愧是吉賽爾!總有驚喜!

巫術計算機直接連上了簡易印表機這外設!

這完全可以看做是巫術世界的工業時代開啟!

戰略性重大利好!

以後莊園的人出馬,每個人都隨身帶一疊巫術卷軸,巫術懟臉,打不過還能用各種巫術卷軸直接跑路……

吉賽爾笑眯眯說:“所以呢,破法者之顱和破法者之心,還是留在巫師塔最有價值,對不對?”

馬修毫不猶豫:“那當然!吉賽爾你是最棒的!”

“所以以後如果還有破法者殘軀,肯定應該先給巫師塔,對不對,我的領主大人?”吉賽爾用手指勾了勾他下巴。

“肯定,絕對,這不用懷疑!”馬修這時也低眉順眼。

外面傳來敲門聲。

管家助理索尹說:“馬修大人,真理之眼來了一名巫師教授,正在莊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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